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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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寅鬧著要闖進侯府向趙昌吉討要說法,侯府的奴仆正竭力阻攔他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了陣陣馬蹄聲。 街上的行人嚇得紛紛退讓,劃出了一條寬敞的道來。只見前往烏壓壓的一片,羽皇衛親臨,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包圍了侯府。 羽皇衛統領夜云辰親自率軍前來,他身披鎧甲,面容莊重,滿身的肅殺之氣難掩于人前。 他的左眼角上有一處很明顯的月牙傷疤,故而整個人看起來平添了幾分兇猛可怖。 傳言他在當今天子潛龍時期便忠心耿耿伴其左右。曾因中毒失去記憶,又在戰場上傷了腦子,故而不得不在后腦的某處xue位定入一根帶有特殊藥效的魚骨刺,防止其發瘋傷人。 夜云辰武功極高,據說曾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刺客。他不光是羽皇衛的統領,手中還握有一股江湖勢力。所以即使他腦子不太好,朝中上下也無人敢得罪。 陛下口諭。夜云辰說道。 湯寅似是沒聽懂他的意思,但也不敢多問,只得站在一旁等趙昌吉出來。 趙昌吉聽屬下稟報羽皇衛親臨,差點被嚇跑了膽。他慌慌張張地跑出來,皮笑rou不笑道:哎呀呀,大統領來了也不提前同本候說一聲。敢問這光天白日之下,派兵包圍我府是何用意??? 湯寅翻了個白眼,心說你還光天化日草菅人命呢! 陛下口諭。夜云辰不耐煩的重復。 趙昌吉冷汗連連,不解道:敢、敢問陛下口諭是說什么了? 夜云辰只冷道:等著。 趙昌吉心里七上八下的,大膽猜測著莫不是蕭恕要親自前來,便不敢多問,只得在一旁候著。 湯寅見狀,眼里劃過一抹沉思。既然蕭恕要來處理平南候府的爛事,也就不勞他這個五品小官一同了吧,他也幫不上什么忙。 趙昌吉攀附安北王以及其逆黨一事不是什么秘聞,蕭恕肯屈尊前來,想必也是有緊要的目的。 湯寅戳了戳烏寒,想開溜。結果他剛走了一步,耳邊便傳來了那幽冷之聲:你也等著。 湯寅頓時不敢動了。 眾人一直等到天色擦黑,宵禁已過,蕭恕的車攆才緩緩抵達府門前。 參見陛下。 羽皇衛單膝下跪,氣勢恢宏的行禮之聲令人心生敬畏。 湯寅也跟著跪在后面,不敢抬頭直視天顏。 趙昌吉匆忙跪上前,顫顫巍巍道:平南候趙昌吉參見陛下,不知陛下親臨,請陛下恕罪! 蕭恕聲音聽不出喜怒,進府敘話吧。 他一襲黑袍威風凜凜地從湯寅身邊路過,命令道:愛卿,隨朕一同進去吧。 湯寅情緒早已緩和下來,不卑不亢地說了聲是。 入府后,趙昌吉命人奉茶,將蕭恕迎到正廳。 蕭恕輕抿一口茶,骨節分明的大手漫不經心地敲著紫檀木桌,語氣卻陰森至極,朕聽聞這平鎮,由你平南候府做主了?! 趙昌吉大驚失色,微臣不敢!這、這都是些謠言,微臣對朝廷對陛下絕對是忠心耿耿,請陛下明察。 趙昌吉跪在地上,微胖發虛的身子不斷地抖著。眼前這位暴君的德行誰人不知,那可是殺人如麻,刀尖舔血的主兒,要他的小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蕭恕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雙眼微瞇,似是有些不耐煩,忠心耿耿?可朕不相信。朕覺得,得從你身上取點什么,才對得起你剛才的那番話! 就肋骨吧。 蕭恕話音剛落,便有羽皇衛上前來,粗暴地拎起趙昌吉的衣領,將他生生脫了下去! 啊 ?。?! 門外很快便傳來趙昌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湯寅站在一旁聽著有些難免不適,想起他昨日大膽得罪了蕭恕,內心更是后悔不已。 他怎么能忘了蕭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不等他追悔莫及,蕭恕問一旁伺候著的九安,朕聽聞平南候在這一帶作惡多端,證據可都備齊了? 九安答,回陛下的話,早已備齊。平南候趙昌吉攀附逆黨一事人證物證具在,但憑陛下處置。 蕭恕嗯了一聲:朕得到密報,趙昌吉得知逆黨名單的下落,問出來后 五馬分尸吧。 他語氣像是吃家常便飯那樣輕易,九安和夜云辰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立刻前去招辦。 羽皇衛的手段不是尋常人能挨住的,不出半盞茶的功夫,便問到了名單下落。 九安湊到蕭恕耳旁低喃了幾句,又問道平南候府的其余人該如何處置。 都殺了吧,弄干凈些,朕不想聞到血腥味。 蕭恕像是累了,半靠在椅子上,猶如一頭慵懶倦怠,準備休養生息后在大開殺戒的野獸。 他累,湯寅比他還累。 站了將近一天,湯寅又餓又難受。一天一夜接連受驚嚇,還水米未進,滋味可想而知。 雖說平南候有罪,但府中的老弱婦孺卻是無辜的。湯寅盡管擔憂自己朝不保夕,但卻也做不到袖手旁觀,于是他還是開口幫忙求情了。 陛下三思,府中婦孺稚子何其無辜,請陛下開恩! 湯寅可畏是大膽,他突然站出來為平南候府的人求情,連九安都嚇了一跳。 一個五品小官敢跟陛下討要人情,這是嫌命長還是怎地?! 蕭恕果然不悅,愛卿,朕不喜歡留后患。即要斬草,豈有不除根之理? 湯寅雙腿發軟,咬牙強撐著反駁道:普天之下,皆是陛下的子民。無辜的性命,難道對陛下來說輕賤如草嗎?陛下為君,我為臣,自當要忠于陛下,為陛下諫言! 蕭恕勃然大怒,將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摔,放肆! 九安等人嚇個半死,立刻跪下:陛下息怒。 蕭恕望著湯寅倔強的身影,怒極反笑:朕就是當他們輕賤如草又如何?朕自詡不是什么明君,難道關于朕的傳聞愛卿不知嗎? 蕭恕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向湯寅,湊在他耳邊道,剛才向朕表忠心的被五馬分尸了,愛卿,你覺得朕從你身上取點什么,能證明你的忠心呢?嗯? 他的聲音宛若寒冰那般刺骨,湯寅當即嚇得瑟縮了一下。僵直著背肌,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咕嚕 咕嚕 氣氛正嚴峻之際,湯寅的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叫喚起來。這聲兒動靜極大,完全難以掩蓋。 湯寅瞬間臉色漲紅,跪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極力地用手捂住肚子,恨不得自刎當場。 這是什么場合,他怎么能這個時候忍不住餓! 不成想鬧了這一出,蕭恕倒是笑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在湯寅龜縮的身姿上游走,最終曖昧不清道:愛卿你還真是可愛至極??! 朕就看在愛卿如此可愛的份上,放過那些人了。既然愛卿餓了,那今夜便一起歇在這兒。蕭恕一向喜怒無常,想干什么便干什么,突發奇想道:一會兒命人傳膳,朕要看著愛卿吃糕點。 湯寅撿回一條命,內心剛松口氣,又聽蕭恕說要看著他吃糕點,險些又嚇得暈過去。 湯寅恨自己承受能力太強,他非但沒暈過去,還挨到了熱乎乎的糕點端上來。 愛卿,過來。蕭恕朝湯寅招招手,示意他來自己身邊坐。 湯寅惶恐不安,但還是被迫坐了過去。昨天發生的一切,他已然知道蕭恕是個不守規矩之人,此時再提規矩二字只怕又要觸怒蕭恕。 湯寅不敢提,也不知今日這頓糕點吃完還有沒有命在。他只當是死前的最后一頓,也不矯情了,抓起盤子里的糕點瘋狂往嘴里塞。 他微粉的腮幫子很快鼓成了小圓球,嘴巴上上下下的咀嚼,像極了護食的大只土撥鼠。 蕭恕側過身去望著他,腦海里不自覺地閃過一些不雅、不可說的畫面,眼底忽而染上幾分之色。 這欲望來勢洶洶,事先毫無征兆。蕭恕強行壓抑克制下去,待湯寅吃完退到一旁,蕭恕下腹的燥熱才稍緩下來。 蕭恕后悔將人貶出京了,若是總見不著,如何培養感情? 愛卿,朕忽然想起刑部侍郎一職如今正有空缺,你正合適。你如此忠心朕心甚慰,明日便隨朕一同回京吧。 湯寅目瞪口呆地謝恩后,幾乎難以置信,他居然又升了?!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富貴險中求嗎! 作者有話要說: 6、龍心大悅我又升 回京的路上,湯寅又驚病了一場。 他原本在吏部多年,主理文官之事,譬如官員的升遷調動,請封蔭封,任免考核,一些又細又繁瑣的小事,倒是也不難料理。 可他如今被封了刑部侍郎,在本朝算是正四品官職,身上的擔子也陡然重了不少。 了解完刑部復雜的情況,湯寅壓力山大,又受了點風寒,一下子病來如山倒,倒在顛簸的馬車上發起了高燒。 偏偏這時,蕭恕派人來傳喚,叫湯寅去他的龍輦上一起用午膳。 湯寅哪敢說不去,強行打起精神來去陪蕭恕用膳。 湯寅渾身guntang,燒得迷迷糊糊的。動作遲緩地爬上龍輦,臉色慘白如紙,剛一對上蕭恕那雙炙熱guntang,卻蘊含陰涼之氣的星眸時,湯寅陡然驚出了一身虛汗。 參見陛下。湯寅規矩地下跪行禮。 蕭恕見他臉色十分不好,長眉微蹙道,平身吧。 蕭恕原是安北王府的庶子,打小不受待見,就連安北王妃養的一條哈兒狗都比他金貴些。 他飽受冷遇白眼,從不知「關心」二字為何意。見湯寅一副病弱體軟的模樣,便將桌子上的糕點向他推了推,聲音也不自覺地溫和許多,愛卿,吃糕點。 吃你媽個大哈蟆。 湯寅現在聞了糕點就想吐,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作死地岔開話題問,陛下召見微臣,是有何事嗎? 算算時辰,他們今晚便能抵京。他的任職文書想必已經下達到了刑部,明日早朝時便會眾臣皆知。 宦海浮沉,湯寅為官多年,雖然不屑與酒囊飯袋同流合污,但他也自有一套保全自己的心計與手段。 據他所知,他如今的上司大人,刑部尚書茍必治,曾做過先皇的伴讀。 先皇病逝,安北王造反時,他曾召集過一批權臣擁護先皇的太子,如今的燕王登位。 那時大概沒人能想到,最終登基為王的竟然是安北王府一小小的庶子。 殺兄弒父,篡位奪權,更是不顧朝臣阻攔,將雍王,也就是先皇的第四子,前朝的四皇子,以謀反之罪處以極刑,雍王府上下幾百口人,無一幸免。 想到這兒,湯寅冷汗直冒。他一刻也不敢忘記,眼前這個男人殺人如麻,是個人見人畏的暴君。 蕭恕見湯寅渾身抖的像個篩子似的,自然也能猜出他心中所想,語氣不冷不熱道:愛卿是個聰明人,應該也猜到朕把你調任到刑部的目的了吧?前幾日,刑部接手了一個案子,此案與刑部尚書茍必治的侄子有關,茍必治因為要避嫌無法審理此案,所以朕想把這個案子交給你處理。 湯寅眼神微變,瞬間想通了蕭恕這樣做的用意。為君者上位,排除異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 蕭恕需要一把鋒利的剪刀,剪去他認為多余的「部分」再將自己的人「培植」上去。 他選擇了湯寅,理由是合適且順眼。 至于湯寅愿不愿意 湯寅默默嘆了口氣,他沒有選擇,只能道:微臣明白。 深夜,湯府。 兜兜轉轉了大半個月,湯寅還是帶著他的十幾個小拖油瓶回來了。 他喜歡這小宅子,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有花有池塘,夏季好乘涼。幸而當時銀錢充足,沒到要變賣宅子的窘迫地步。 如今再回來,湯寅心情好了許多,人也有了些精神氣。玉弦煮了碗熱熱的姜湯端到了書房,湯寅聞不得姜味,忍著一臉痛苦灌進了肚里,驅散了這一路上的寒氣,他便選了本詩文挑燈夜讀打發無聊的時間,只等著烏寒帶消息回來。 大人。 火燭快要燃盡時,烏寒風塵仆仆地推門而入,我回來了。 湯寅嗯了一聲,消息可打聽到了? 烏寒回道:是。茍必治的侄子茍劍,欺男霸女,當街架著馬車撞死了一名菜農,那菜農的兒子狀告無門,自戕在京兆尹府門前,這才將事情鬧大了。 這世道,人命如草芥。 湯寅冷笑,京兆尹趙季一定是不敢得罪刑部尚書,這才將案子甩到了刑部。不過他這樣的做法,也等同于給刑部尚書的侄子判了一道死刑。 是誰在背后指引趙季這樣做的呢? 湯寅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蕭恕的人的手段。如此一來,茍必治是非要被拖下水不可了。 正如湯寅所料,第二日早朝,就茍劍當街駕車撞死人一事,眾位大人展開了激烈的爭吵。待他們吵夠了,蕭恕才將湯寅推出來,讓他來主審此案。 吏部侍郎沈琿一瞧見湯寅,臉立刻變得煞青。他在前不久剛上奏胡謅八扯地編排了一頓湯寅,本以為湯寅已經被踢出局了??蓻]想到,他竟突然升回來了。 沈琿預感到大事不妙,燦燦地幫茍必治撇清干系,陛下,微臣認為,茍劍只不過是茍大人的表親,一無官職在身,二又不思進取沒有功名,茍大人多年來為我朝殫精竭慮,還請陛下看在他年老的份上開恩吶! 請陛下開恩! 茍必治一黨見此,紛紛跟在他身后下跪求情。 茍必治自己也知曉蕭恕有意要打壓他,他雖年邁不濟,但到底還有幾分傲氣在,心里始終把蕭恕當成亂臣賊子,不愿效忠,更不愿低頭,但為了保住茍氏一族,他還是跪了,聲音老邁卻洪亮,臣不敢求陛下天恩,愿將此案全權交給湯大人處理。 湯寅的品德與為人,茍必治是有所了解的。他現在不在乎茍劍的這條命,只要茍氏一族不倒,那么他所圖的大業就還有望。 蕭恕端坐在龍椅上,冷眸緊盯著湯寅不放。一身朝服的湯寅瞧著要比以往嚴肅端正許多,只是那張白嫩的臉、纖細的腰卻依舊很勾人。 蕭恕很喜歡看這樣的湯寅,上次嚇到了湯寅后,他一再克制,走神許久后,他終于堪堪收回了目光,道了一個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