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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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鳴銳很是捧場:帥哥啊。 瓜源繼續:聽說雖然好看但是不太好接近的樣子。 牛人都比較有個性,季鳴銳咂咂嘴,可以理解。 還喜歡戴手套,聽說有潔癖。 ? 季鳴銳愣了愣,這瓜吃著吃著,味兒怎么有點熟悉。 第36章 聲音 會議室里氣氛肅靜,半晌,才終于有人率先開口:前些天夜里,市內發生一起謀殺案 楊珍珍和薛梅那兩起連環入室案目前沒有其他可公開的信息,他們聽了解臨上次對兇手工作性質的描述,還處在排查可疑人員的階段,重點排查住在楊園和天瑞小區內從事流動性工作的可疑人員。 除了入室案以外,總局負責的案件數不勝數,因此顧問要參與的案子也不止一件。 顧問這東西就像塊磚,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新發生的謀殺案案情并不復雜,一名男子深夜持刀捅傷自己的上司,但是奇怪的是警方逮捕他之后并沒有找到那把刀。 由于并未找到兇器,嫌犯也對此死不承認。 【現在正在隔壁審著呢說什么也不認?!?/br> 池青不需要翻正在發放的資料,通過周圍人的心聲很容易就能知道來龍去脈,短短幾分鐘后,他連當時抓捕嫌犯的細節都聽得一清二楚。 但樣子還是要裝一裝。 負責發資料的總局新人把資料遞給他之后,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就看到裹在黑色布料里的手指十分隨意地翻開扉頁,以一種壓根沒在認真看的態度掃過去兩眼,幾眼就把資料掃完了。 【他真的有認真在看嗎?!?/br> 有預謀的行兇,兩人曾經有過經濟糾葛,兇器沒找到,新人剛在心里犯嘀咕,就見男人張了張鮮紅的唇,把案件要點提出來,冷聲說,我有在看。 池青說這幾句話的時候遮擋在冷黑色碎發下的眼睛看著他。明明是沒什么溫度的一眼,卻讓他平白生出一種被人從里到外看透了的感覺。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無所遁形,在腦子里偷偷地想:【我就看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br> 池青移開眼,沒有再回應,只說了一句謝謝,這句謝謝是在謝剛才他幫忙遞資料。 解臨看得也很快,三兩眼掃完,問:人現在還在審? 對面說:在隔壁。 解臨合上資料,說話時微微偏過頭,對池青說:過去看看? 池青沒意見,起身之后有人想給他們帶帶路,那人熱情地提前站在門口,伸手做請的姿勢。門總共就開了半扇,那人往門口一站就擋了一半路,剩下那一半供人出入的間距雖然對正常人來說并不覺得窄,但是池青對正常社交距離的定義一向跟其他人不一樣。 池青正要說讓讓,解臨擋在他前面先說了一句:不用這么客氣,我的人我自己帶著就行。 解臨又補充道:剛才忘記說了,我這位助理不喜歡別人靠他太近,下回記得注意點,也別碰到他。 ? 這是哪里來的怪人。 門口那人聽完往邊上退了退,退完之后等了又等,見池青還是沒挪步,真誠發問:不知道這個太近的定義是額,多遠的距離? 池青豎起兩根手指,黑色手套在他面前一晃。 二十厘米? 池青說:兩米。 隔壁房間里坐著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手上戴著手銬,沉默不語地坐在小房間里,任對面警察怎么問都不答話。 你為什么殺他? 就因為他把你從公司開除,你就拿刀捅他,你不覺得自己太沖動么。 人是你殺的,作案工具呢?你扔哪兒了,你現在可以不說話,但我勸你最好還是坦白從寬,不然等我們找到兇器,到那時候量刑的標準可就不一樣了。 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戴著副眼鏡,幾天沒有刮過胡子洗過澡、讓看起來很是狼狽,但是不難看出他原本的樣貌其實很斯文。 男人依舊保持沉默。 負責問話的刑警問了幾日,對面嫌犯依舊是這副不聲不響的樣子,難免不耐:你 那名刑警聲調稍稍抬高,有人從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問話中斷幾秒,才繼續下去,同樣都是你字開局,說話的人音色語調和前一個截然不同:你母親今天來過一次。 男人抬起眼。 這才發現坐在他對面的人在剛才短短幾秒的時間里換了兩個,這兩個人他從來沒見過,甚至沒穿警服。 解臨接續說:她說她相信你不會做這樣的事。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只是這一次的沉默里多了一些欲言又止。 【是我對不起她?!?/br> 【但是為了娟娟,我什么都不能說?!?/br> 池青坐在邊上,通過剛才的資料檢索到娟娟是死者的老婆劉美娟。 于是男人忽然聽到對面那個一直不說話的陌生男人突然問:你和劉美娟很熟悉嗎。 ! 任誰剛剛才在心里想到某個人的名字,那個人的名字下一秒從別人嘴里說出來都會為之一振。 在池青突然提起劉美娟之前,這個人物警方并沒有怎么關注,她和案件看起來毫不相關,退到觀察室里的刑警說:他有反應,仔細盯著,另外現在就去查查劉美娟和他之間的關系。 但男人只露出一秒破綻,很快又恢復原來的表情:我跟她不是很熟。 池青:剛才問你那么多都不解釋,偏偏提到她就說了。 池青:她和她丈夫的關系怎么樣? 男人:我不清楚。 不清楚,那就是不怎么好,解臨說,像他這種生意人,就算家庭相處不和睦,表面上也會粉飾太平,不會透露給下屬。如果你真的不了解,你會說關系應該不錯,但是你卻說不清楚。 兩個人坐在對面,你一言我一句,像在玩混合雙打,男人額角很快開始冒汗。 池青掃了一眼男人壓在桌上的袖口,袖口處有縫補過的痕跡,上下接縫的針法很特別:衣服什么時候破的? 男人:上周 解臨緊接著說:縫衣服的人手藝不錯。 男人看了一眼衣袖袖口:路邊隨便找家店縫補的。 資料上,死者身上那件西服扣上也有同樣的縫補痕跡。 在無數失真的聲音里有一句:【那是娟娟給我補的?!?/br> 【他就是個畜生,喝醉酒就喜歡動手打娟娟,她問我想不想和她在一起,她讓我幫幫她,說她有一個辦法】 池青垂著眼:挺巧的,你和你老板找了同一家店。 這起案子,如果兇手和死者老婆有牽扯,那么案件性質就完全變了,劉美娟的個人資料很快被調出來,觀察室里有人說:找到了,劉美娟的個人資料里有一點很奇怪,她在去年給丈夫買過一份巨額保險。 這起案件劉美娟很有可能參與了。 甚至找不到的兇器很可能就在劉美娟手里,為的就是阻止我們給他定罪。 聊完案子,幾人通過透明玻璃去看審訊室里并肩坐著的兩位顧問,尤其是新來的那位如果說解臨早上把人帶過來的時候他們還有所疑慮的話,經過這短短幾分鐘,他們現在只有一個新想法:總局又來了一個怪物。 原以為有解臨這個十幾歲當上顧問的人已經夠離譜,現在多了一位希望和人保持兩米距離的池姓手套先生。 有人自言自語說:解顧問從哪兒挖來的這么一個人 池青審完一個就煩了,他也不方便提得太具體,畢竟有些內容沒有事實根據,把讀到的內容以隱晦的方式提點出來之后,后續搜查交由專業人員去做。 他坐在那拿出手機看眼時間,看到一堆未讀。 發件人季鳴銳。 我今天吃了一口瓜。 沒想到主人公竟然就是我的好兄弟。 你什么時候跑總局去了。 池青摘下一只手套回季鳴銳消息,手指觸及到屏幕卻發現不知道該怎么說,最后歸結為兩個字:意外。 ? 季鳴銳沒有多做糾結,因為這兩個詞條關聯起來并不突兀。 連邊上蘇曉蘭聽到消息的時候也只是平靜地哦了一下:挺合適的,當初第一次見到他,我就感覺像同行,你說不是我還驚訝來著。 于是季鳴銳又發: 也挺好,轉行是明智的。 我當初就說過,你絕對選錯專業了,干什么也不能跑去學表演啊。 池青看完這兩條消息之后沒有再回。 他摘下手套之后習慣性去看解臨的手,解臨還在留意案件進展,桌面上擺了兩份資料,池青瞥見一眼,最上面那份是薛梅鄰居的口供,寸頭那天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記錄在資料里。 [我一直在偷窺她。] [她男朋友來的頻率很高] 解臨余光掃到池青的手,心照不宣,也習慣性地攤開手掌,掌心向著他,方便他碰。 池青問:口供有問題嗎。 解臨反復掃過幾眼,說:說不上來,總覺得哪兒不對。 薛梅男朋友之前審過幾次?解臨又問其他人。 審過一次,他當時確實在外地旅游。 后來沒再問過? 沒有,那人回,因為他沒有作案嫌疑,也有不在場證明。 讓他有時間再來一趟,解臨合上寸頭的口供資料,將資料緩緩推向他們,結合這份口供,再問詳細點。 池青當了一天助理,煩的時候就在桌底下偷偷戳解臨的手,雖然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倒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他在心理盤算了一下時間,從酒吧至今過去快一個月時間,按照以往的經驗,失控的情況可能也快恢復了。 但具體是什么時候,會不會比上一次失控的時間更久他不能確定。 兩人回到小區,坐電梯上去的時候池青才松開手,仔細等了一會兒,確認今晚樓棟里沒什么說話聲。 就在他洗完澡收拾好東西,躺在床上就快睡著的時候,他忽然間聽到一句很輕微的失真的聲音,那聲音在說:【我很喜歡你?!?/br> 聲音輕地跟氣音一樣,怕驚擾了人。 所以第一句聲音出現之后,池青并不能確定剛才是不是真的有聲音。 分針緩緩轉過去一格。 失真的聲音再度響起,依舊是同一個人在說話: 【我真的好喜歡你?!?/br> 池青: 哪來的情侶大半夜交流感情。 他搬來這么長時間都沒聽到過這個聲音,樓里除了老夫老妻,就是單身獨居人士,當然也不排除誰忽然間脫單、或者難得帶男友回家過夜。 半夜,池青躺在床上,被這個膩膩歪歪的情話擾得睡意全無。 他斷斷續續聽了一會兒,直到最后一句話讓他辨別出聲音來源,因為失真的聲音喊的名字是:【琴琴?!?/br> 第37章 恢復 如果說一定要在半夜聽人看狗血劇時又哭又笑發神經,和聽情侶纏纏綿綿這兩種情況里選一個,池青寧愿選擇前者。 他去廚房燒了一壺熱水,在等熱水燒開的時間里又聽到一聲:【琴琴,你很美?!?/br> 池青面無表情地將燒開的熱水倒進水杯里。 他想起任琴剛搬過來那天,說過有個朋友和她一起住。 照這個說法,估計是和男朋友一起住。 女孩子臉皮薄,加上第一次見面關系不熟,不好意思對陌生的樓上住戶交代自己男朋友同居也很正常。 池青努力當成什么都沒聽見,打開邊上那盒藥箱,藥箱里整理得很整齊,跟有強迫癥似的,藥品分門別類按照大小順序排列。他在家里沒戴手套,手指挨個劃過一盒盒藥品,最后在一小瓶安眠藥上停下。 他雖然對安眠藥產生了一定抗藥性,但偶然還是會吃一片。 躺在床上等藥效發作的時間里,他又隱約聽到幾句話。 【你頭發真軟,我剛才洗過澡了,你聞到了嗎,我們倆現在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br> 【你睡著的樣子也這么美?!?/br> 池青不太懂兩個人之間談戀愛到底有什么好膩歪。 他吃完藥之后睜著眼躺在床上,睜著眼感覺時間流逝的速度格外漫長,他隔了會兒去拿邊上的手機,發現時間才過去不到二十分鐘。樓下聲音斷斷續續一直沒停,安眠藥藥效也沒發作。 池青劃開聯系人列表,看到他和解臨的對話還停留在昨天。 兩人白天從總局回來,解臨把他送到小區門口,自己倒是沒下車,搖下車窗道:今天公司里有點事兒,得過去看看,指不定什么時候能回來。 池青看著他:跟我報備什么。 解臨:怕你晚上來敲門的時候找不到人。 池青回想到這里,承認如果今晚不是解臨不在的話,他確實有點想去敲門。 他正要退出聊天框,把手機扔一邊繼續艱難入睡,對話框另一頭的人像是知道他睡不著一樣,適時發過來一句話。 我不在,你一個人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