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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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在楊園發現一名女尸的話題熱度還沒消退,緊接著在一街之隔的隔壁小區又發現了尸體,事件性質立馬飆升,鋪天蓋地的新聞爭先報道:疑似連環案,女性,獨居。 這三個詞條激發出群眾無限想象力。 一時間整個華南市人心惶惶。 大家開始探討起獨居女性的安全問題。 聽說兩起案件都沒有強行入室的痕跡,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密碼鎖一定要定期更改密碼??!如果發現輸密碼的時候有人在身邊,一定要警惕起來! 丟過鑰匙的也不要犯懶,直接換鎖,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去賭。 這么多天了,警方公布的線索也太少了吧,這案子難道破不了么。 不斷發酵的輿論逐漸給警方辦案增加壓力。 市公安總局。 會議室里雅雀無聲。 一聲聲質問砸在沉默的氣氛上:什么叫兇手沒留下線索? 第二聲:兩起案件,案發地點離得這么近犯罪地點和兇手的生活點之間不可能沒有關聯性,讓你們排查,你們都查了些什么玩意兒。 說話的人姓袁,大家都習慣稱他為袁局。袁局上了年紀,即使常年不間斷使用黑色染發劑,也依舊蓋不住長出來的縷縷白發,他個子高瘦,坐在那里顯得異常挺拔,上半身和身上那套警服一樣板直。 袁局環顧他們一眼,點名道:志斌,這次你帶的隊,這不像是你的作風。 兩起案子都發生在永安派出所掌管的轄區內,武志斌作為帶隊老刑警,也在此次會議人員行列里。 武志斌坐在底下沉默半晌,那根黑色拐杖豎在椅邊,開口的時候沒有提線索,沒有提嫌疑人,甚至根本沒有提案子,他說的卻是:這次是我帶隊,我想來討個人,還望袁局審批。 袁局在任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間華南市發生的所有案子都經過他的手,武志斌雖然沒有提到人名,袁局第一時間在腦海里浮現出了某個名字。 情況的確比我們想象得要復雜,犯罪現場太干凈了,兇手很可能不是第一次犯案,我們正在調其他市的相關案件,被害人數可能不止兩個。 武志斌抬眼,看著袁局說,我想讓解臨回來。 本來就沉默的會議室里,在解臨兩個字出現之后更加安靜了。 此刻坐在會議室里的人,在任年數都超過十年。 當年那起案子所有人都沒有忘記。 綁架案已經過去十年了,武志斌說,刑犯都有釋放的一天,僅憑一份心理評估報告十年觀察期還不夠嗎,他就是再危險,這十年里也并沒有做過什么事。 武志斌說完之后,沉默的人成了袁局。 袁局眼前仿佛再度浮現出那份陳舊檔案。 檔案里的一字一句都還歷歷在目。 他無法否認武志斌說的話。十年了,當年反對解臨繼續留在總局是他拍的板,但是十年過去,如今的他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有了改變。 袁局又想起解風:我弟弟他確實對案件有著很難以解釋的敏銳度,有時候他對罪犯的理解度讓我都感到很吃驚,但是我對他有信心。我相信他,請你們也相信他。 如今時過境遷,那個前途無限、所有人都曾給予厚望的風光霽月的解風,在英烈園長眠了也有十年了。 袁局筆直的腰背略微彎了一些,這才顯出幾分老態,十年在他身上也留下了不少痕跡,他最后坐在座位里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如果他愿意的話讓他回來吧。 自案發開始,池青耳邊的聲音變得紛雜驚恐起來。 【之前鑰匙丟過一次,還是把鎖給換了吧?!?/br> 無數推測、被害妄想、所有人都覺得下一個意外很可能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現在住的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家本來是一個私密的地方,它給人以安全感,承接一天下來所有的疲憊。 當私人領域有被入侵的風險時很多人開始疑神疑鬼,就像每次看完恐怖片之后總覺得家里可能有人一樣。 【換鎖還不夠,得再去網上買個監控攝像頭太嚇人了?!?/br> 【攝像頭得裝得隱蔽一些,搜搜微型攝像頭好了?!?/br> 這天深夜,樓棟里有一個女人的聲音不斷絮叨。 她十分謹慎,認真仔細挑選起攝像頭,從款式型號。 池青一個小時前就已經上了床。 一個小時候,他再度睜開眼。 此時墻上的掛鐘分針已經轉過一輪。 他睜著眼又熬了一會兒,挑完攝像頭的女人漸漸沒了聲音,看來是邊刷手機邊睡著了。 池青又閉上眼。 分針轉過半圈,在他就快睡著的時候,樓棟里又有人醒了。 【每天都那么晚回家,工作就真有那么忙么,別人怎么不忙就你忙?】 【】 池青睜開眼。 窗外夜色很深,時針指向3。 池青平時睡覺就淺眠,一點動靜都容易醒,實在沒辦法忽視這些半夜時不時出現的聲音。 他已經連著失眠近兩周,起初吃點安眠藥還能勉強睡幾個小時,但從第二周開始,除非加大安眠藥的劑量,他很難再靠藥物入睡。 比起這些,更令人頭疼的是,他無法確定失控的狀態會維持到什么時候。 池青被吵醒后,去廚房倒了杯涼水,捧著水杯坐在沙發上。 由于缺少睡眠,他整個人精神狀態奇差,感冒也沒好透,反反復復一直在復發。 他本來給人的感覺就陰惻惻的,這段時間熬出黑眼圈之后,眼下暗了一片,像睫毛投下的大片陰影似的,整個人愈發晦暗。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顯示電量不足。 發出嘀嘀提示音。 除了電量提示音以外,還有時不時傳來的消息震動聲。 [您有一條新消息]。 [] 這幾天他誰也沒聯系過,頭痛欲裂,根本沒有精神看手機。 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沙發上縮著,有時候想離那些聲音遠一點,就去臥室里,鎖上門,坐在地上、倚著門板一坐就是很長時間。 時間長了,他有時候會想起解臨。 想起那一瞬間的安靜。 池青睫毛顫了顫,最后自己也控制不住,伸手去拿茶幾上的手機。 他在最近聯系人列表里匆匆掃過一眼。 季鳴銳:水餃記得吃啊,我最近 經紀人:最近有個劇本要不要看一看 他略過這些在列表里沒有顯示完全的話,目光落在解臨兩個字上。 解臨:感冒好點沒有。 池青對著這幾個字看了會兒,手指觸在屏幕上打下兩個字。 沒有。 他頓了頓,又打。 你那還有藥么。 第25章 拿藥 已經是夜里三點多,窗外夜色昏沉,整棟樓悄然無聲。冬季光禿禿的樹梢枝丫透過街燈照出幾片拉長搖曳的陰影,偶爾有三三兩兩只野貓在小區樓下叫喚。 解臨此時正倚在辦公椅里翻書,書桌上擱了幾排書都是解風以前留下的,內容涵蓋《偵查學》、《痕跡檢驗》、《犯罪心理學》等眾多書籍。 這些書都被人仔仔細細翻看過很多遍,上面有解風當年留下的注解。 解臨手里拿著的那本,扉頁第一句寫著:小孩子別亂翻。 男人連字跡都透著一股溫柔,筆鋒轉折處卻又透著點堅韌。 這個小孩子,是指當年個頭才到他腰那么高的弟弟。 那時候解風剛上警校,每門課都學得很用功,在校期間就參與辦過案,偶爾放假回到家,他總是關在書房里看書。一開始出于好奇,解臨總是會偷偷翻他那堆書,被警告過不少次。 但是沒什么用,解臨該看的還是看了,從警校專業課,到各國重案要案總結,后來解風正式入職、甚至一路走到總隊隊長的位置上,也沒躲過這個弟弟。 他擱在一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面是一條消息。 武志斌:袁局松口了。當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是十年過去,大家很多想法也都變了你還愿意回來嗎。 解臨前半夜其實睡了一會兒。 收到武志斌發來的消息之后他就睡了過去。 期間做了一個斷斷續續的夢。 夢里他看到一件狹小的隔間,十五歲的少年雙手被反綁在身后,夢里有槍聲,還有在屋外盤旋的警笛,緊接著就是很多人涌進來的腳步聲:找到了有人!這里還有兩個孩子! 遮在眼前的黑色眼罩被人輕輕拉開,長時間不見陽光,少年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見,他只聽見解風在叫他的名字。 救援很成功,等到眼前終于能看到一點微弱的光時,他聽到有人說,只是幸存下來的孩子只有兩名,總共二十名被綁孩童死得有蹊蹺。你弟弟和另一名孩子同時綁在一間隔間里,那個孩子卻死了,只有他活下來,我們懷疑 那人的說話聲音斷斷續續。 綁架案救援一開始很順利,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撤退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解隊,桶里都是汽油。 不好!快撤退! 爆破聲由遠及近,像漩渦一般席卷而來,以狂風過境的速度從最里面那間房間炸開,一連串的極速爆破瞬間將墻面炸得支離破碎,房頂轟然倒塌。 倉皇間,解臨什么都忘了,只記得解風從身后推了他一把。 男人掌心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將他推出去,聲音卻依舊溫柔,像最后的叮囑:你精通犯罪,所以有些人會對你有所忌憚。但是你記住一點,你能幫助很多人。 解風的聲音很輕,淹沒在巨大的爆破聲下:我一直相信你。 爆炸產生的熱浪奔涌而來。 砰! 快跑他聽見解風喊,別停下! 解臨手指指腹搭在小孩子那三個字上,窗外陰影投在他身后,蓋住些許光線,他松開手時說對著空蕩的書房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哥。 解臨合上那本教材,將它放回原來的地方。 下一秒手機震動兩下。 兩條新信息頂走了武志斌先前發的那條。 這兩條新消息來自某位消失近一周的池姓潔癖,這位潔癖先生的反射弧可能繞了地球一圈,一周后才想起來要回他消息。以及,沒藥了總算知道找人幫忙。 池青發完那兩條,懷疑自己可能半夜神志不清才會回這么兩句話過去。 他想著這個點,解臨應該早就睡了,于是手指長摁聊天氣泡,正要點擊撤回,聊天框里多了一行字。 解臨:原來你還記得有我這么個對門。 池青: 解臨正想再逗逗他,然后就把藥給他送過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況,病情這么多天一直反復、如果是低燒的話,出現并發癥的概率很大。 結果他剛拉開書房門,就聽到門鈴聲響了一下。 池青沒戴手套,很不習慣,按門鈴的時候是把手指縮在袖子里摁的。 于是解臨打開門就看到池青在他家門口站著,他本來就瘦,近一周不見似乎更瘦了,原本穿在他身上就略顯寬松的黑色毛衣變得越發空蕩,額前頭發也更長了,直接蓋過眼睛,和眼下那片暗色陰影聯結在一起。 明明走廊里的燈從上往下打過去,視野亮堂得很,偏偏池青看著像自帶陰影似的,生生把周遭光線壓得暗下去。 池青難得主動開口,他不適應地別開眼:我來拿藥。 解臨稍微湊近了,問:你眼睛怎么回事。 池青:剛換地方,睡不著。 池青怕這個說辭還不夠有說服力,又補充兩個字:認床。 解臨看著他眼底那片烏青,對他這個認床無可奈何,但凡跟難伺候沾點邊兒的毛病,你身上是不是都有。 池青無言以對,只能認下。 解臨說著側身,讓池青進來:上次給你的感冒藥吃完了? 池青嗯了一聲。 他其實根本就沒怎么吃。 都快被吵死了,根本沒有心思吃藥。 解臨邊翻藥盒邊說:吃了藥這么多天還沒好,可能有炎癥,你得去醫院看看。 池青和解臨兩人住對門,一樣的戶型,屋內格局設施都差得不多,只是裝修風格上有很大差異,解臨這個人看著花哨,家里裝修卻簡單得很,全屋家具設計以灰色調為主,簡潔明了。 兩套房廚房都是開放式,池青坐在餐桌邊上,默默看解臨翻東西。 解臨看池青那個樣子,遲疑道:你不會連醫院都不喜歡去吧。 果然,難伺候說:不去。 人太多,難伺候又說,吵。 這是池青第二次提到吵這個字。 解臨隱約覺得吵這個字可能還有什么別的含義,畢竟如果在房間里覺得吵,在醫院里也覺得吵,那這個走到哪兒都不會有不吵的地方。 但是說這話的人是池青,一切就顯得沒那么不合理。 畢竟這位池姓潔癖本人就長了一張少煩他的臉。 說兩句話就讓別人閉嘴,哪兒哪兒都嫌吵,除了荒郊野嶺或者無人島,其他地方很難滿足得了你的要求,解臨找到剩下的感冒藥,先把體溫計遞給他,說,我很好奇,這個世界上你有覺得不吵的地兒么。 有的。 池青垂著眼,透過額前的碎發去看解臨伸向他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