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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子!”何掌柜才更著急,他跑來攙住要倒的宋鴻信。 本在后院的傅寶和江濤也因這聲音皆奔到了前堂。 何掌柜再一扭頭,恰逢杜明昭坐車抵至醫館,他急的不著邊,就喊她:“小姐!” “別圍著,讓開!” 前堂一團糟,眾人團團圍聚在猛咳的宋鴻信身邊,杜明昭撥開施盈盈和傅寶,她伸手猛然在宋鴻信后背的四處xue位用力拍了拍。 宋鴻信的咳嗽漸漸變弱。 “還不送你們公子去側屋?” 杜明昭訓斥傅寶和江濤道:“真是胡鬧,你們竟放他出屋!” 施盈盈被幾個人擠開,落在人群之外,連宋鴻信被攙扶離去,走前都再未看她一眼。 那股赴喜的感覺頓時猶如冷水澆灌。 第97章 九十七 薛徑在側屋分藥,他撥弄著鐵盤里幾顆曬干的山藥根,屋外卻傳來一陣躁動。 杜明昭面露青色,她大步入內,在她身后緊跟著攙扶宋鴻信的傅寶與江濤。 薛徑仔細一瞧,宋鴻信竟是捂著嘴不住嘔血,他當即急的就過去問道:“這是怎么的了?方才不還好好的?!?/br> 杜明昭給傅寶和江濤眼神,讓兩人趕緊把宋鴻信在床榻安置好,復而又和薛徑道:“像是受了刺激?!?/br> 眼下再不能閑談,宋鴻信躺平,杜明昭便掏出銀針撥開他衣襟,邊說:“提氣!” 宋鴻信照做,勉強是止住了咳嗽。 杜明昭下針,快準狠落在他胸膛正中間的三處xue位。 “出氣?!?/br> 宋鴻信定定呼出氣,“咳咳咳?!?/br> 他還是咳嗽,但并未再咳血。 傅寶用巾帕擦去宋鴻信嘴邊的血跡,耳邊是杜明昭的斥責聲:“你們公子還在休養身子,菏州的十月天涼易發病,下回你們萬不可再如此糟蹋他的身子!” “是,小杜大夫,我等錯了?!?/br> 傅寶和江濤乖乖認錯。 “杜……” 宋鴻信剛想開口,卻被杜明昭一道冷眼打了回來,她又說:“宋公子,你自己也得多上心?!?/br> 這會兒杜明昭可沒想著他是太子,敢直言不諱訓斥宋鴻信的,天底下也無幾個人了。 宋鴻信乖乖應。 薛徑見杜明昭面色發沉,他主動開口說:“丫頭,我是準允宋公子出屋的,上午我為他把過脈,他身體沒你所想那般弱,只是這突發的嘔血,是我沒料到?!?/br> “師父,今日的話可能藥???”杜明昭是想等宋鴻信好些。 可被他咳血弄得她又不確定了。 薛徑頷首:“我覺著應可以?!?/br> “好,那我們準備藥吧?!?/br> 一如以往,杜明昭將木桶和藥材全一并放好,藥浴時還是讓薛徑候在宋鴻信身邊,以好隨時查看他的病狀。 宋鴻信度過兩回藥浴,心中有了底,當再度入水,肌膚生起片片燙意,他最終咬牙忍住。 薛徑把熬煮好的藥端給宋鴻信,“公子請喝?!?/br> 宋鴻信接過,仰頭一口干掉藥碗中的所有。 藥汁入喉,那辛辣味幾乎要把他的眼淚給激出來。 薛徑說:“忍著些?!?/br> 對宋鴻信而言,藥浴和內服真是冰火兩重天,水中的身體發燙還疼,內里又是火辣辣的渴。 薛徑第二回 來時,又給宋鴻信帶了一碗藥。 同樣的,他全喝進了肚里。 一下子,那股辛辣之感是更甚,差點就把他逼得頭昏腦漲。 薛徑嘆道:“殿下想康健的心很是堅定?!?/br> 宋鴻信艱難笑了笑,“薛老,任誰都不會甘愿走早亡的那條路吧?!?/br> “那是自然?!毖缴钌钅曋?,“無人會的?!?/br> …… 杜明昭在屋外等候足有一個時辰。 這回薛徑出屋時面帶微笑,杜明昭心頭稍松,想來會是個好消息。 “丫頭?!毖經_她點頭,“宋公子他這次仍是清醒著的,沒再昏過去?!?/br> “這可太好了?!?/br> 杜明昭知曉,宋鴻信的清醒便是意味著哭魂的病發癥已經褪去,余下的只管逼毒,不必再憂心宋鴻信的性命安危。 說完這些,薛徑又蹙眉道:“不過還有一件麻煩事?!?/br> 杜明昭被薛徑突然的肅穆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緒跟著低落下來,“什么?” “丫頭,你也知道宋公子病入太深,說難聽點,事到如今本離命數本不過兩個月,那哭魂之毒并非一日奪命毒,而是日日夜夜將人掏空?!毖綄Υ烁械綉n心忡忡,“我不清楚他那身子能否如初?!?/br> 杜明昭沉吟起來。 薛徑還說:“宋公子長大,體內便伴有哭魂,十余年的沉淀,不是一朝一夕啊?!?/br> 杜明昭明白薛徑的意思。 他是說即使他們師徒二人能祛毒,將哭魂從宋鴻信體內逼走,但宋鴻信體魄已是病弱之人,被掏空的身體該如何才能變回尋常人? 恐怕很難。 可杜明昭也不是輕言放棄之人,她的杏眸蕩起執著,道:“師父,不管怎樣,我們身為大夫盡所能為宋公子醫治就是?!?/br> 薛徑很是欣慰笑了,“丫頭真是很有心了,去吧,依你的做?!?/br> 杜明昭轉身入了側屋。 今日,她還需為宋鴻信施針,恰好宋鴻信清醒,她決意加大針療以彌補這近半個月未做醫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