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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昭正猶豫,“我還沒去田里看?!?/br> “你這會兒去了也無用,先想出怎么打理那塊田,才好更早栽種你要的藥草苗?!?/br> 不得不說,宋杞和太好說服杜明昭了。 杜明昭當即應了好,她決心與宋杞和上薛家。 薛徑將家中的鑰匙留給杜明昭后,她便與針套一起隨身攜帶,以免有人上薛家看診而她不能入內。 杜明昭推開主廳大門,宋杞和自發轉著輪椅去了書架,不用他站起也能夠到那本書。 那書太過破舊,杜明昭連書名都看不出是什么字。 宋杞和將書留在桌上,他又轉身往小廚房那邊去,道:“我燒些水?!?/br> 杜明昭為看書必定要在薛家逗留了,出來如此之久,宋杞和記得杜明昭來時又是匆匆喝了口水,該是口渴。 宋杞和將柴禾丟入灶中,用火折子生了火。 應庚抬著一鍋水放在灶臺之中,主仆兩人便守在廚房。 “主子?!?/br> 應庚盯著還未煮沸的鍋,壓低聲音,“東宏傳了信來,他在趕來的路上?!?/br> “交代他的事情都辦妥了?”宋杞和瞇起眼。 “王妃以養病為由去了皇莊,如今是王側妃在住持?!?/br> 宋杞和眼露涼薄,“她既然想病,就讓她‘病’著?!?/br> 是以退為進還是真的病了,宋杞和對此更偏向于前者。 王妃為了子嗣苦苦算計近半輩子,她絕不會在這時甘愿功虧一簣,離了王府,她見不到王爺,莫非還能靠她自己孕子? 她沒兒子更不許后院妾室有子,那位可是寧愿化作毒蛇,也要除去所有非她親子的男胎。 宋杞和忽而譏嘲勾起冷笑。 這就是報應吧? 算計來算計去,算了個子嗣單薄難有。 宋杞和本無所謂王妃是死是活亦或者瘋魔做了什么,但他如今人不在京中,他絕不允許任何事脫離掌控。 包括王妃有子。 應庚又問:“那酒樓之事……” “讓東宏繼續跟進,最好尋個靠譜點的掌柜,來溪川縣接手?!彼舞胶统烈?,“這酒樓……可有什么法子與大夫接洽?” 應庚茫然搖頭,“屬下不知?!?/br> “罷了,大不了讓人收購大批藥草,堆后院里?!彼舞胶捅闶侨绱藛市牟】?,“廢了也無所謂,不,不可,到時送去泰平堂好了?!?/br> 應庚狠狠抖了抖唇。 為了一個杜姑娘,主子真是擲千金換一笑啊。 可主子想過沒有,若是買了一大批藥材送給杜姑娘,她會不會察覺主子背后是何勢力,從哪來的銀子,又是為何要送這么大量的藥材來。 總不能說是心善救濟泰平堂吧。 不過這話應庚只敢在內心嘀咕,不敢明說,他看鍋中水煮沸,便去滅了火。 宋杞和盛了兩碗涼著,又囑咐了別的事,“你上杜家問問嬸子,看可否午時燒幾個菜,就說昭昭在薛家忙回不去?!?/br> 應庚心知自家主子是要留薛家了,他應了個好。 “送完菜你就回去?!?/br> 宋杞和最后一句話與他人一般散在了風中。 應庚認命似得回廚房舀水。 主廳內,杜明昭翻了半刻鐘的書,她看不多懂,書里有的單個字她能明白,但放在一起又不知在講什么。 就這么片刻下來,她竟有些困。 杜明昭伸出右手舒展筋骨,手背卻無意間碰到了一個涼物。 是桌上空空的茶杯。 杜明昭心腔砰砰直跳,她瞳孔一縮,恍惚間眼前又浮現那日在薛家正堂熟睡過去后,纏在她身上的大蟒。 她很怕蛇,每回想起都會發怵。 可那只蛇纏著她全身,卻少了要吃她的意思。 它不是想吃她,只是在戲耍? 杜明昭發愣之時,宋杞和的聲音在她耳畔落下,“想什么呢,這么專注?!?/br> 猛地轉頭,宋杞和坐著輪椅離她只有一尺之遠,他的桃花眼如墨蕩開,似一潭深邃的池水將她吸入其中。 杜明昭后背的寒毛又起來了。 她瞬間又想到了那只黑皮生著白色暗紋的大蟒,他那雙黃綠色的豎瞳,在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時候,她同感如墜深淵。 可很快,杜明昭就搖了搖頭。 她沒有入夢,這是大白日,站在她面前的是宋杞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怎么會是大蟒? 宋杞和看杜明昭一直不說話,小臉還惶惶不安地白,他蹙眉:“你怎么了?” “沒事?!倍琶髡衙銖娋`出一抹笑,“我看不太懂書里的內容,有些累了?!?/br> “我來讀?!?/br> 宋杞和從她手中抽走書本,卻忽視了杜明昭投來深切的眼。 堂內只有宋杞和輕聲翻頁的沙沙聲,杜明昭側目,起了心端望宋杞和的側臉。 他不言不語的時候,面龐找不出任何一分的陰沉,正如杜黎所說,他端著書竟像將入仕的才子。 杜明昭心弦微動,“祈之,你真不下場嗎?” 宋杞和的指尖停頓,他沒抬頭,只是桃花眼斂起,“我并非入仕的料?!?/br> 杜明昭才不信呢。 杜黎說他有,那定然是有的。 她便又偏側了一分腦袋,杏眸散漫瞥來時,與宋杞和那雙桃花眼對上了。 偷瞄被抓了個正著,杜明昭羞赧地臉蛋紅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