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三個家族的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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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楓面無表情的走在黑暗之中。 當前方出現一起燈火時,他臉上的陰霾仿佛被燈光驅散,和熙的笑容又掛在他臉上。 剛才的一番問話中,他收獲了兩個重要信息。 第一,周王和太平公主已經發現了韋家密庫。 第二,自己遺落的盤扣確實在晏耀升身上,而且周王已經將兇手的范圍鎖定在韋府家丁之中。 他現在需要立刻知道周王調查的進展。 對于周王武承嗣的斷案能力,長安城中沒有人不忌憚的。 如果武承嗣又掌握什么別的線索,他也只好離開國公府了。 穿過一條走廊時,前方忽然迎面走來一名婢女。 那婢女看到顧楓后眼睛瞬間就亮了,小跑著過來,欣喜道:“顧楓,你是來找我的嗎?” 顧楓滿臉掛著擔憂,道:“我聽說國公府出了命案,連周王殿下和太平公主殿下都過來了,周jiejie,你沒事吧?” 周姓婢女擺手道:“我能有什么事?!?/br> 面色忽變得有些沉重,道:“不過大姑爺死了,聽說死的可慘了,幸好你沒瞧見,不然只怕會嚇壞你?!?/br> 顧楓驚愕道:“晏少爺這么好的人,是誰會殺他呢?” 周姓婢女向他靠近幾步,壓低聲音道:“那位周王殿下已經查出兇手了?!?/br> 顧楓臉色微變,道:“真、真的嗎,是誰?”一邊問著,一邊警惕的注意著四周。 “聽說是看守茶園的老鄧。他總是喜歡色咪咪的偷瞧我,我老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敝苄真九畫珊叩?。 顧楓微笑道:“周jiejie長的這么美,誰都喜歡多看幾眼的?!?/br> 頓了頓,又問:“就不知他們怎么發現兇手是老鄧的?” 周姓婢女被贊的心花怒放,自然是毫無隱瞞。 “聽說大姑爺身上有一道傷口,他們通過傷口判斷出兇手長的很矮,然后便挨個將府中長的矮的家丁叫進書房訊問?!?/br> 顧楓臉色微變。 周姓婢女將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笑嘻嘻道:“你別怕,老鄧被叫進去后就被抓起來了,他們沒有再詢問其他家丁?!?/br> 顧楓摸著下巴道: “真是奇怪呀,就算老鄧真是兇手,他也不會承認才對,他們是怎么肯定兇手是老鄧的呢?” 周姓婢女嬌笑道: “你是不知道,老鄧那家伙做賊心虛,周王殿下讓他對著墻面踢一腳時,他死活不愿意,這才露出破綻?!?/br> 顧楓目光微閃,笑道:“jiejie知道的真清楚吶,莫非當時就在旁邊嗎?” “人家不過一個小小婢女,哪有資格進老爺的書房,是祁姑娘瞧見的,她出來后悄悄將里面的情形說給我們幾個姐妹聽了?!?/br> 周姓婢女一邊回答,一邊在顧楓肩膀上輕輕撫摸。 顧楓微微頷首,祁姑娘是韋大小姐的貼身婢女,在府中地位和管家差不多,能夠進入書房并不奇怪。 “那老爺他們相信老鄧是兇手嗎?”顧楓將周姓婢女的手拿了下來。 周姓婢女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 “老爺和大小姐都相信兇手是老鄧,因為大姑爺總覺得老鄧太猥瑣,想辭退他,所以他才懷恨在心,殺死了大姑爺?!?/br> 顧楓道:“這么說來,老鄧已經被帶去京兆府了?” “還沒有呢?!?/br> “為什么?” “因為那位周王殿下還有懷疑?!?/br> 顧楓瞇著眼,微笑道:“他還懷疑什么?” “聽祁姑娘說,周王殿下并沒有在老鄧屋子里發現那件少了盤扣的衣服,他說如果找不到證據,就不能斷定老鄧是兇手?!?/br> 顧楓嘆了口氣,道:“周王殿下不愧是周王殿下,辦案果然一絲不茍?!?/br> 周姓婢女哼道:“我倒覺得他多此一舉,咱們府中就老鄧能做出這種事來,別人怎么可能傷害大姑爺!” 話一說完,才發現顧楓竟轉身走了,忙喊道:“你去哪?” 顧楓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道:“天色不早了,周jiejie早點休息吧?!?/br> 回到住所,顧楓從柜子中取出一件衣服,然后又打開一只上了鎖的木箱子,里面竟躺著一只純黑的小貓。 那貓咪慢慢睜開雙眼,瞧見顧楓后縱身一躍,跳到他肩膀上。 顧楓拿著些貓食,一邊喂著黑貓,一邊輕撫它的下巴,道:“黑姬,幸虧這次帶你過來了?!?/br> 黑貓似乎聽得懂他的話,歡快的喵了一聲。 顧楓換了一身夜行衣,然后將剛才取出的衣服用黑布包裹住。 再將黑貓抱住,輕手輕腳的離開了住所,一路向老鄧住所行去。 夜色漆黑如墨,寒風變得格外冷冽。 顧楓默默前行著,他懷里的黑貓凍的顫抖著身子,卻沒有發出任何叫聲。 老鄧負責看守茶花園,就住在茶園附近一棟木屋,獨自居住。 在距離木屋幾十丈遠時,顧楓發現了火光,立刻停止靠近,繞到老鄧住所背面。 遠遠可以看見,許多舉著火把的侍衛和家丁正在老鄧木屋周圍搜索,似乎在尋找那件少了盤扣的衣服。 顧楓選好一處人減少的地方,將衣袍從包裹中取出,讓黑貓叼在嘴里。 然后指著前方十丈遠的一塊大石頭,道:“黑姬,將衣服叼過去,然后再回來?!?/br> 黑貓默默叼住衣服,向大石頭處飛奔了過去。 當黑貓距離大石五丈距離時,霎時間,一陣破空聲響起,黑暗中躍出好幾名黑衣人。 顧楓沒有猶豫,轉身便逃了。 那幾名黑衣人將黑貓圍住,其中一人驚呼道:“怎么是只貓?” 鳳舞就在幾名黑衣人之中,她看清黑貓的瞬間,立刻便知上了當,向黑貓過來的方向縱躍而去。 然而奔行了十幾丈后,四周只有無盡的黑暗,哪里還有半個人影。 …… 打更人敲鑼巡夜的聲音在夜晚格外的響亮,國公府的書房內也聽得一清二楚。 咚咚……咚咚……咚咚。 更鑼響了三聲,預示著已經是子時(23點)了。 這個時期的百姓,聽到打更聲并不會被吵醒,反而會因為沒有聽到打更聲,而忽然驚醒。 黑姬瞪著碧綠的瞳孔,渾身毛發倒豎,威懾著周圍愚蠢的人類。 圍在它身邊的有四個人,許國公無疑是其中對黑姬最沒有好感的一人。 他冷笑一聲,道:“折騰了這么久,就捉回一只貓,莫非是這只貓殺死了耀升?” 武承嗣淡淡道:“兇手很狡猾,他故意讓小貓來放衣服,自己則躲在后面,只要有風吹草動,就會溜之大吉?!?/br> 韋大小姐道:“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武承嗣道:“首先要確定那名兇手的身份?!?/br> “如何確定?”韋大小姐又問。 太平公主嗤笑道:“這還不簡單,立刻召集你們府中所有家丁集合,有誰沒有過來,就準是兇手無疑了?!?/br> 韋大小姐點了點頭,帶著管家出了書房。 太平公主望著黑姬,忽然道:“二表兄,這只貓我想帶回府中養著,可以嗎?” 武承嗣伸了伸手,想要去摸一下小貓,黑姬后退兩步,不肯給他摸。 “可以是可以,不過要等一等?!?/br> “等什么?” 武承嗣瞇著眼道:“雖然成功的機會不高,但我想試試,能不能利用這只貓咪找到它的主人?!?/br> 許久之后,韋大小姐回來了,臉色有些難看。 許國公問:“查出來了嗎?” 韋大小姐點了點頭,咬牙道:“有五名臨時家丁全部不見了?!?/br> 許國公吃驚道:“五人?” 隨即驚訝轉為憤怒,怒視著管家道:“高平,你是怎么審查的人選?竟然讓府中一下子來了五名賊人!” 高管家驚惶道:“屬下調查過他們的來歷,并沒有發現什么問題?!?/br> 武承嗣淡淡道:“許公爺,你不必責怪管家,這些人一定是有備而來,他們自然不會讓你們輕易瞧出破綻!” 許國公臉色微變,道:“您說的有備而來是什么意思?” “這就要你自行領會了,天色已晚,本王就告辭了?!?/br> 武承嗣和太平公主一起離去,將黑姬也帶走了。 許國公讓下人全部退下后,書房中只剩下父女兩人。 韋玄貞有些疲憊的來到書案后坐下,揉著額頭道:“這個大壽過的糟透了?!?/br> 韋大小姐沉著臉道:“父親,這么多人潛入咱們府中,而且還殺了耀升,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br> 韋玄貞擺了擺手,道:“樹大招風,咱們家這些年來沒少遭人嫉恨,有人圖謀對付我們,并不奇怪?!?/br> 韋大小姐蹙眉道:“如果真只是仇視我們家,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您或者我,為何會對晏郎動手?” “那你是怎么想的?” 韋大小姐沉默半晌,沿著嘴唇道:“會不會是另外兩家對咱們動的手?不然耀升怎會死在密庫旁邊?” 韋玄貞一擺手,道: “絕不可能,當初我們三家立了契約,只要一家垮了,就能拖另外兩家下水,他們絕不可能在背后搗鬼!” “父親,您好好想想,契約放在何處?” 韋玄貞一愣,摸了摸袖中的那張紙,道:“你是說他們就是沖著契約而來?” 韋大小姐恨恨道:“不錯,他們一定是想偷走契約,這樣我們家就算垮了,也拖累不到他們?!?/br> 許國公怔了一會,道:“你是說,他們派那五人過來,就是為了偷契約?” 韋大小姐冷言道: “難道還有別的可能嗎?壽宴這一天咱們家人手都集中在大廳,他們便想趁機動手,恰好被耀升發現了,這才殺死了他!” 許國公想了想,搖頭道:“僅憑五人,不可能闖入密室中?!?/br> “也許那五人武藝特別高強、又或者有什么特別的武器呢?”韋大小姐爭辯道。 許國公沉默不語。 韋大小姐咬牙道:“咱們不是也一直在打他們契約的主意嗎?他們也許察覺到了,自然不會再對咱們客氣?!?/br> 許國公在屋中來回踱了幾步,冷冷道:“明天你發出請帖,請宋國公和河東侯到老地方相聚,我先試探一下他們的反應?!?/br> …… 十二月的白天亮的很晚,當武承嗣醒來時,已是辰時中旬,寢殿中已不見妻子身影。 穿好衣服后,出了寢殿,天空灰蒙蒙一片,預示著今天又是一個陰天。 這樣的陰天已經持續了三天,仿佛映照著武承嗣現在的心情。 此時距離許國公府的壽宴已經過去三天,然而武承嗣這三天來,卻沒有任何收獲。 太平公主詳細的調查了韋家產業,發現他們家名下的產業商鋪極多,但沒有一項產業與皇家有關聯。 那只黑貓被放生后,每次都會往韋家跑,顯然它已經把那里當做了自己的家。 狄仁杰調查軍器監沒有進展,晏耀升的尸體上也無法發現更多線索。 蔡陽蹤跡全無,仿佛憑空蒸發,就連他的家人也全部失蹤了。 案情似乎遇到了瓶頸。 幸好武承嗣如今已頗有經驗,這樣的情況以前并非沒有遇到過。 他告訴自己,越是這個時侯,越要沉得住氣。 只要能堅持住,繼續調查,新的線索遲早會出現。 除了案情外,別的事情都還算順利。 張構經過三日調養,已經蘇醒,李芷盈派了一名侍女專門服侍他。 徐文清的精神狀態也漸漸恢復,只不過她每天都悶在王府里。 李芷盈想帶她出去認識幾個朋友,她卻如同一個社交恐懼患者一樣,不愿離開王府半步。 武承嗣來到醫樓時,發現李芷盈又在苦口婆心的勸徐文清出門。 “玉錦人真的很好,我將你的事情告訴她之后,她對你十分欽佩,老是說很想見見你呢!” 徐文清小聲道:“她、她欽佩我什么?” 她精神似乎還有些恍惚,沒有察覺到武承嗣到來,反而是李芷盈先發現了自家丈夫。 她對武承嗣笑了笑,才接著道: “當然是你為了救父親,一個人千里迢迢輾轉長安、臺州,還冒著生命危險接近越王,她說這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做到!” 徐文清臉頰微微泛紅,喜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徐文清沉默片刻,點頭道:“那、那好吧?!鳖D了一下,又向李芷盈躬身行了一禮:“勞您費心了?!?/br> 李芷盈微微一笑,正要和武承嗣說話,轉頭一看,才發現他出去了。 她立刻和徐文清打了聲招呼,也離開了醫樓,在門外發現了武承嗣。 只聽他說:“時間有點晚了,我直接去軍營了,就不在府里用早膳了?!?/br> 停頓一下,又道:“你們等會出去時,可以順便買幾件新衣服,也給她買幾件?!?/br> 李芷盈似笑非笑道:“夫君,真的要帶她去買衣服嗎?” 武承嗣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徐文清上次的事就是買衣服鬧出來的,自然不適合再去布莊。 “還是你心細,算了,這些事你看著安排吧?!?/br> 李芷盈點了點頭,道:“夫君,你中午能不能去黎園一趟?” “可以是可以,你想讓我陪你們在外面吃一頓飯嗎?” 李芷盈憂心道: “不是陪我們,是玉錦和薛家大郎,那天韋府的壽宴后,薛家大郎就一直沒有回過家?!?/br> 武承嗣明白了,妻子是希望自己出面,調解一下薛家兄妹的關系,點頭道:“好,我記下了?!?/br> 離府后,武承嗣在路上隨便買了幾個胡餅當做早飯。 如今他騎術大進,已經可以一邊騎馬一邊吃東西了。 在他旁邊,鳳舞也邊騎邊吃著東西,武承嗣不小心瞥了她一眼,差點將嘴里的食物都吐出來。 鳳舞吃相之不雅,他以前絕沒有在別的女人身上見到過。 很秀氣的一張五官被她撐得像皮球一樣,而且她除了右手拿著一個快吃完的外餅,左手還抱著三個。 武承嗣忍不住道:“你不用吃的那么急,沒人跟你搶?!?/br> 鳳舞瞥了他一眼,絲毫不受武承嗣影響,依然大口大口吃著。 隨后的路上,武承嗣一直注意著鳳舞,直到她將四個胡餅全部吃完,望著她的肚子道:“你這樣吃,不會吃胖嗎?” 鳳舞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如果不爭搶食物,就會餓死。我從小就是這樣活下來的?!?/br> 武承嗣怔了怔,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一定從小就受到了嚴苛的訓練,你的很多同伴都死了吧?!?/br> 鳳舞用吃驚的目光望著他。 武承嗣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也給她來個不理不睬。 鳳舞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也經歷過那些嗎?” 武承嗣感嘆一聲,道:“我和你的經歷只能說相似,你見過戰場嗎?” 鳳舞搖頭。 “在戰場之上,如果不殺死所有敵人,死的就是你自己,是不是很像?” 鳳舞默默打量了他一會,輕輕點了點頭。 武承嗣暗暗嘆了口氣,鳳舞比他想象的要單純一些,其實戰場雖然殘酷,卻遠比不上她以前的經歷。 戰場有敵人,也有同伴,而她只有自己,只能相信自己。 難怪她年紀輕輕,就有這樣好的武藝。 武承嗣對她生出一絲同情。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一揮馬鞭,加速向軍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