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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姑娘側臥著,雖覆了薄被在身,仍掩不住那脖頸,玉肩,腰窩,雙腿的弧度。 驚蟄匆忙偏轉視線,悄無聲息又迅速地出了門。 他這回也沒翻窗,從房內出來時,門口廊下站著那兩個侍女,皆瞪圓了眼睛看他,卻閉著嘴巴不敢言語。 那院中還立著姚嬤嬤和另外幾個侍女,驚蟄下了臺階,老嬤嬤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端著一張嚴肅的臉,卻什么話都沒問他。 驚蟄也不在意,直接出了院門,從一堵高墻翻出去。 他回了平南侯府,直接來到霜降的住處,這時辰其實不算晚,故而霜降還未曾睡下,聽見他的聲音,便開了門請他進來。 驚蟄進了院,卻沒有隨霜降進屋去,而是立在院門不遠處開口問:“霍時藥離開侯府后,去哪了?” 霜降一愣,面露不解之色。 他聽霍時藥說,兩人生了齟齬,驚蟄應當不大想再與他牽扯太多,怎么這會兒卻主動問起了霍時藥的去向。 青年立在院中,神色淡淡,霜降便問:“你找他有什么事嗎?” “有東西落他那了?!?/br> 他表情實在太過冷淡,霜降不好過問他兩人之間的事,便壓低了些聲音道:“他回半武山去了?!?/br> 驚蟄烏眸微閃,隱有冷意,淺淺轉動了一下,疏而又似靜潭無波。 他算了一下時間,這時候霍時藥估摸著在路上,還沒回到渠門,若是現在去追應還來得及。 驚蟄便朝霜降道:“替我與侯爺告一天假?!?/br> 他說完,轉身離開,腳步停頓片刻,又道:“若是長公主來了,勞煩你也同她說一聲,就說……說我很快就歸?!?/br> 他說最后一句話時,原本冰涼的嗓音,竟似有若無的放軟放輕許多。 霜降:“……” 這哪用得著他主動去說,他既告了假,侯爺自然會派人知會長公主不必來練武,他何必特意提醒。 霜降想到此處,心里咯噔一下,忙去追上驚蟄,可惜人已經不見了身影,估計又是連門都不走,直接翻墻跑了。 霜降立在原地,心下不由沉沉。 他一直覺得,驚蟄就是那潭底的冰,山上的石,不通曉也不屑那些男歡女愛??墒乾F在,他似乎不止通曉了,好像還陷進去了,偏偏對像還是那風流名聲傳遍京城的平洲長公主。 他以為,他那日的話,驚蟄聽進去了,他也確實告訴他他沒有那些心思。 可是今早,顧璟潯上午沒有來侯府,下午他連容越都不想教了,之后他去了哪里,霜降不用猜都知道。 他們這樣的人,曾經生長在爛泥里,過往一片冰涼,可若有一天真嘗了那柔情溫軟,食髓入味后哪里還割舍得下。 但,驚蟄骨子里是藏著桀驁的,他若不認,分毫不沾,他若認了,死生不改,若顧璟潯對他真心實意,那還好說,若不是,霜降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 而眼下,他連二人發展到哪一步了都不知道。 …… 驚蟄一路回到自己的住處,取了些東西,到馬廄借了匹馬,趁夜離開平南侯府。 這個時辰城門已關,他便將霜降早前入府時給他的腰牌,拿給守門的士兵看。 一路查探緊追,天蒙蒙亮時,驚蟄在一處客棧尋到了霍時藥。 霍時藥這會兒也才剛起床洗漱好,正站在房門口同店小二說話。 扭頭看見站在不遠處風塵仆仆的驚蟄,明顯一愣。 那青年鞋子上沾著泥土,發間還落有晨起的露水,烏眸寒峭,面容清肅,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霍時藥與他對視半天才找回神兒,錯愕道:“你怎么……” 他突然止聲,朝周圍看了看,這時辰有不少住店的旅客出門。 霍時藥便警惕道:“進門再說?!?/br> “不必?!鼻嗄甑穆曇舯人l梢沾濕的晨霜露水還要涼,眼眸淺轉向下,道:“香包還我?!?/br> 霍時藥又是一愣,一時間沒聽懂他在說什么,下意識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腰間。 那里掛著銀灰色的驅蚊香包。 霍時藥:“???” “你,追我到這里,就為了這東西?” 霍時藥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青年唇抿了一下,補充道:“還有一瓶花水?!?/br> 霍時藥:“……” …… 桓親王府。 顧璟潯一大早便起來了,正坐在妝奩前由著侍女梳發。 她手里捏著一方雪帕,指尖打著圈地撫弄,嘴角彎起的弧度就沒下來過,想起了什么,還時不時地笑一聲。 她身后的侍女,透過鏡匣看到自家殿下那粉面含春的女兒情態,心中突突直跳,好在訓練有素,故而臉上表情依舊維持著平靜。 顧璟潯梳洗已罷,起身走出房門,腳步輕快。 院外急匆匆走來一個小廝,到了她跟前,撲通往地上一跪,“殿下,崧菱院出事了……” 顧璟潯臉色頓時一變。 她昨天之所以沒有去平南侯府,雖也有跟驚蟄慪氣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向如醒發了病,從前夜一直折騰到昨日上午,才叫陸雙離穩住病情。 今早松菱院的人又急吼吼過來說出事了,顧璟潯以為向如醒又發了病,忙領著一眾侍女侍衛往松菱院去。 一邊疾步走著,一邊朝身邊的人吩咐:“到平南侯府知會一聲,就說孤今天有事,先不去練武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