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她被稱為“鬼人”的原因之一。

    “可惜?！?/br>
    杰登·薩姆斯的聲音，是羂索在說話。

    禪院真希如同幽靈一樣，無法被察覺，卻又默默注視著你。

    “你要是早點誕生就好了?！?/br>
    夏油杰面孔很容易就能擺弄出一副溫柔的模樣，“真人是咒靈大家庭的……首領，你和他應該很有共同話題?！?/br>
    是嗎？

    諾瓦不敢茍同。

    一個視普通人為玩物，以普通人的掙扎與痛苦為樂趣，最后把這個普通人改造為超能力者的家伙，和諾瓦很有話題？

    認真的嗎？

    他們倆能不當場打起來就算好了?！斑@是漏壺，你認識的?！绷\索順帶介紹了一下旁邊的兩位咒靈，火山頭咒靈看起來興致缺缺，而陀艮顯然對這個新家人很感興趣，“里面那個是陀艮?！?/br>
    “所以這個領域是你開的?”諾瓦瞧了一眼看起來不怎么聰明的陀艮，“看起來倒是沒那么有厲害?！?/br>
    小章魚頭不明所以，茫然的用章魚觸手扣扣腦袋，然后突然又高興了起來，似乎是覺得諾瓦在夸它吧。

    “……#！”

    陀艮是傻，但是漏壺不傻。

    尤其是在漏壺對諾瓦極其差勁的初印象影響下，諾瓦還拐彎抹角的說陀艮看起來不行，這讓火山頭咒靈更加看不慣這個人造咒靈縫合的集合體。

    “你當時不是不贊同我說的話嗎？”火山頭咒靈嘴里說出來的話都帶著火星子，“現在怎么又來了？”

    “我有嗎？”諾瓦回憶起當時漏壺來盧瑟實驗室‘拜訪’時的場景，“我沒有否定吧……？”

    當然也沒認同就是了。

    感謝一下當時傻的可以可以的自己，至少給現在留了條后路。

    “啊，萊克斯說了個什么來著——”說到這里漏壺就氣的牙癢癢，一個咒靈卻把人類所言奉為真理，“反正滿嘴都是這個人?！?/br>
    人造咒靈也是咒靈吧？為什么要相信人類呢？

    況且你都是「人類對超人類的憎惡、恐懼中誕生的咒靈」了，有什么區別呢。

    人類和超人類，本質不都一樣嗎？

    諾瓦不想和漏壺在這個方面吵架，畢竟他現在已經是鈕祜祿·諾瓦了，不能讓羂索看出來自己的把柄。

    “可是——”諾瓦決定使用苦rou計，“他是我的制造者??？”

    漏壺張了張嘴，一時間沒說出來話。

    “所以你為什么還要來這里呢？”

    黑色的發絲從肩頭垂下，羂索的話語充滿了引誘的意味。

    …

    那就如你所愿。

    “萊克斯……大概是拋棄我了吧？”

    茫然無措的表情、虛無空洞的話語，諾瓦將“被拋棄者”的身份演繹的淋漓盡致。

    別問，問就是和夏佐·米勒進修了。

    盧瑟可以無法用人類的言語教給諾瓦體會人性，而夏佐的人類視角完美彌補了這些。

    說實在，知道諾瓦融合了夏佐·米勒的記憶時，林越幾乎已經斷定了他會是反水者了。

    沒有什么其他原因，只是夏佐被真人改造之前的生命里，體會過太多人性的扭曲。

    不管是支離破碎的家庭，充滿霸凌的校園，還是欲念焚身的愛人，無一不體現‘普通人’給予人的痛苦。

    連無比堅定自己立場的諾瓦，在腦海里回想金發少年的前半生之時，心里狂叫的質疑聲也能破土而出：

    普通人真的值得萊克斯和我的保護嗎？

    …

    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諾瓦降臨世界的時間太過短暫，他僅有的體會只來自片面的，被自己列為超能力者行列的詛咒師記憶之中。

    但諾瓦很確定一點。

    超人類一定是他的敵人。

    瞧瞧夏佐·米勒擁有術式后的所作所為吧，他是受害者，更是帶來痛苦的加害者。

    諾瓦更加堅定了內心里消滅超人類的想法——

    不管普通人自身如何，打破平衡的超能力終究會帶來災難。

    心里的念頭一閃而過時，諾瓦似乎感覺到了自己身體里的變化。

    …

    奇怪？

    身體里的咒力為什么突然變多了？

    粘合的咒靈似乎也不叫了。

    對面的三位之間，還是「蕩韻平線」的主人陀艮先發現了領域內咒力的增加，好奇的湊了上來。

    但礙于不熟悉，又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在一旁轉來轉去，想要知道諾瓦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羂索也發現了什么。

    他的目光盯著諾瓦實體上好像變得淺淡了的粘合線和趨于同化的咒靈分部，不免有些意外。

    ‘啊，是要徹底融合在一起了嗎？’

    終于不是一個強制捏合在一起的集合體，而是要轉變成真正的咒靈了嗎？

    “你剛剛想了什么？”

    ……

    海浪的聲音與諾瓦縹緲的聲音揉雜在一起，如薄如紙張的匕首，慢慢的推進心房。

    “我要殺了全部超人類?！?/br>
    羂索聞言，不免有些想笑。

    “youwant?”

    這個咒靈已經要被騙入帳中了，羂索將剛剛妄圖吸收諾瓦的手緩緩方向，“真是遠大的理想，超人類真的很多哦？”

    “不?！?/br>
    “不只是want?！?/br>
    諾瓦最后的形態咒靈最終定格在了人形，而透過禪院真希的眼睛，林越看見了與記憶里盧瑟給他看過的氪星人軀殼完美重合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