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在顫抖，她的聲音、頭發、雙腿，以及向上指著排風箱的手。

    彼得緩緩抬頭，似乎被什么卡住的風箱吱啞作響，像是正在發病的哮喘病人被人遏住了呼吸。

    排風箱的底部留下了一個手掌寬的縫隙，露出來四分之三張人臉來，但顯露的部分一半被毀壞，一半沾滿了他自己的血跡。

    等等？

    似曾相識的臉讓彼得瞪大了雙眼——

    …

    “sir，”突如其來的聲音叫醒了還在觀看轉校三人行蹤的托尼，“蜘蛛俠請求與您通話?！?/br>
    “接通?！蓖心徇B猶豫都沒有，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發現了什么。

    剛剛他一幀一幀的觀看了他們三人常有的動作，基本摸清了他們三人的習慣性動作和語言，又對比了數遍神盾局里黑衣人腳步的大小，推斷出了他的身份。

    “睡衣寶寶，我已經找到黑衣人是…”托尼剛剛糟亂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斯塔克先生?！?/br>
    “***死了?！?/br>
    彼得打斷了他。

    林越就站在落地窗前，對面是科技感十足的復仇者大廈，而腳下是紐約警察用黃色警戒線圍繞案發現場的血腥片，那只紅色蜘蛛則蔫蔫地蹲在一旁。

    “你說…”托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誰死了？”

    【身份卡3（十天體驗卡）已銷毀】

    【恭喜】

    【階段一初識咒術構建度：60％】

    灰掉的卡面，由原本的半身立繪形象變成了支離破碎的血塊。

    「艾托什·威爾遜」（已銷毀）

    …

    “艾托什死了，斯塔克先生?！?/br>
    第7章 彌天大謊

    ‘如果我多注意一點艾托什，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彼得呆坐在自己的床邊，定定地望著天花板上搖晃的吊燈，昏暗的房間內只透出窗外折射進來的月光。

    時間回到發現尸體的時間——

    極其慘烈的案發現場，大家都做好了相當的心里準備。

    但當紐約巡警暴力拆除排風箱時，尸體的扭曲程度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左臂反轉扭曲到不可思議的度數，雙腿的骨頭似乎都斷掉了，被像打結繩索一樣系了起來。

    恍惚間，彼得似乎聽見了旁人嘔吐的聲音。

    嗯？好像還有轟鳴聲。

    幾乎是渴求的眼神向上看去，彼得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義警，這種認識的人慘死眼前的窒息感快要把彼得壓死。

    金紅的戰甲落下，鋼鐵俠從天而降，給予了彼得些許安全感。

    “很奇怪，”在一旁初步檢查尸體的巡警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尸首的傷痕，“尸體下半身骨頭的斷裂大概是被捶打成此狀?！?/br>
    “可他的頭更像是被什么東西咬掉半個一樣?！毖簿D動著尸體，一個銀色的物件從死去的艾托什兜里露出。

    ‘是那天裝在兜里的東西?！说靡谎劬驼J出來是那天艾托什遲到那天兜里裝的東西。

    “確認一下死者身份?！?/br>
    巡警頭向下屬發布著命令，彼得剛要說什么，車輪猛烈停止，摩擦地面的聲音傳來——

    “這里是神盾局顧問林越，”后座上的人腿才踏出半步，聲音已經傳了出來，“疏散周圍人員，案子移交給神盾局?！?/br>
    林越自神盾局專車而下，制服和漩渦狀的金紐扣作為內搭在里，外面套著一個長至小腿的黑色大衣，被風吹的桀桀作響。

    托尼一眼就看見了與艾托什幾乎一模一樣的制服，唯一的迥異便是顏色，林越的衣服不是單純的黑，而是帶一些暗紫的色調。

    “你算那根蔥？”這位巡警本就對經常指揮警局的神盾局有所不滿，再加上下達命令的很明顯是個黃種人，“我怎么不知道神盾局有能下達命令的banana？”

    歧視色彩十足和話語，彼得下意識去看林越的臉色。副駕駛的門才剛打開，慢了一拍的史蒂夫并未聽見巡警的話，只是從林越的風雨欲來的背影里似乎看見了緊張的局面。

    “這就是你作為紐約警察的素質？”林越快速地上下掃視著這位巡警，嫌惡的擺了擺手，“真是令人堪憂?！?/br>
    “**你”

    巡警似乎被什么東西影響了，提著拳頭就要甩到林越臉上，史蒂夫快步上去——

    “咔噠…”

    骨頭碎裂的聲音。

    林越視角下，纏繞著咒力的手穩穩地包住了巡警青筋暴起的拳，還狠狠的用力攥了攥。

    胳膊帶動握著的手，將這位甩了出去。

    “自討苦吃?！绷衷娇炊紤械每此?，咒力充盈的地方很容易情緒失控，但這不是種族歧視和對別人實行言語暴力的借口，“三分鐘撤離這個小巷，不然彈出去受傷的話，我可不管?！?/br>
    “他是咒術師嗎？”托尼的聲音有些沉悶，不知道是因為心情還是裝甲的緣故，“tiger？”

    “什么老虎？”林越裝作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確實是咒術師?！?/br>
    狹窄的巷子里，巡警和路人都被驅趕在外，只留一些妄圖得到情報的小報記者在不遠處蹲守。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濁殘穢，盡數拔除?！?/br>
    昏暗的帳沖入云霄，形成了一個半圓的罩狀。

    “非神盾局和復仇者禁止入內?！?/br>
    林越站到艾托什身側，蹲下，沒有顧及他臉上粘著土壤的褐色血跡，只是將他半睜的眼眸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