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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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掌柜憤怒的瞪了趙鈺一眼,就他這副身板,別說三十大板了,一板子下去都危險,這姓趙的真是不安好心。 外面百姓們不懂法,明顯被趙鈺帶歪,又開始擔心起李掌柜,這身體撐不撐得住挨打。 石英想到之前陸秀才教給他的話,連忙對劉巡撫說道:大人,民告官的確是要打三十大板,但有注釋,如果告得是事實,就不追究責任??! 劉巡撫坐在上面點點頭,同意石英說的話。 事實?什么事實?這都是假的,你們都被李掌柜蒙騙了。 人證物證俱在,趙鈺還胡攪蠻纏,死不認罪,劉巡撫直接下了結論。 趙鈺販賣假藥,罪大惡極,當屬死罪,今日午時問斬! 兩側衙役要來抓趙鈺,他揮開,質問道:地方死刑案件,應當三復奏!請示三次才可以,姓劉的你憑什么!你有本事就按流程去請示??!看我皇后大表姐同不同意!我們看看到時候砍得是誰腦袋! 見趙鈺如此囂張,圍觀百姓不禁吸了口冷氣,這姓趙的表姐是皇后,后臺這么大,怪不得行事如此猖獗。 見兩側衙役聽了這話都停住了動作,不敢再下手。 劉巡撫氣憤的拍下拍驚堂木,從身后掏出一柄劍,高高舉起。 這是御賜的尚方劍,上可斬昏君,下可殺饞臣,你不過一小小官宦子弟,殺你綽綽有余,你可還有疑問? 大堂下,眾人一見此劍,嘩啦啦跪了一片。 趙鈺面色驚慌,強裝鎮定道:你怎會有這把劍!你有這把劍怎么還會被貶到這個地方!不可能! 呵,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來人,給我拿下!發號施令。 兩側衙役不再猶豫,一同上前制住面色土灰的趙鈺,準備拖下去。 趙鈺猛地想到剛才在門口看到了他的小廝,不出意外,對方應該去報信了,只要信傳到京城,他便能安然無恙。 便掙扎道:劉老頭,你有本事就按流程來!上報三復奏!你去上報!不然我不服! 只要能多拖延點時間,他便有希望,臨出大堂,趙鈺還在叫囂。 劉老頭你個縮頭烏龜!你不敢上報!你太慫了! 然而等到聲音漸漸消失,劉巡撫也沒改變主意。 他們本來就防著他這一手,為防止夜長夢多,自然是要迅速處決! 而對于陳老板跟石竹的結局,劉巡撫念在他們最終改邪歸正的份上,各打三十大板,烙上奴隸印,全都送至山區挖礦。 結案后,當天午時,便把趙鈺拖到菜市場斬首示眾。 盤踞在平安鎮多年的這條大害蟲,終于被鏟除,圍觀百姓們全都拍手叫好,大快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 入V前三天評論紅包掉落,希望小天使們繼續支持! 本文架空,架空,判案細節可能有些不對,希望不要罵作者,因為作者會哭的TAT。 下章繼續收尾嗷,殺了小的,老的馬上來,男主也會繼續加油的。 第26章 一切塵埃落定。 劉巡撫直接帶人抄了趙家的幾個驛站, 還在其家中發現賬本無數。 看著眼前這些行賄受賄的證據,劉巡撫氣的拍碎了桌子。 知縣嚇的又跪了下來。 劉巡撫眼一瞇,將賬本扔到知縣面前, 該怎么處理,知縣大人應該知道吧? 知縣點頭哈腰, 不住道歉:給下官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絕對讓巡撫大人滿意。 要本官滿意有何用?你得要讓平安鎮的百姓們滿意才行!劉巡撫厲聲道。 是是是!下官絕對讓平安鎮的百姓們都滿意這個處理結果! 有了賬本,接下來事情就好處理了。 比著上面的記錄,一抓一個準,知縣跟他們蛇鼠一窩,讓知縣去抓,一個都跑不了。 而知縣本人,有這么多貪污受賄的證據,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種大案一定要趕在冬至節前,稟報給陛下,看上面怎么處理。 除了賬本問題,劉巡撫還在驛站現場發現了大量商陸, 當場全部收繳。 只是之前運送出去的那些, 不太好追蹤。 就在此時,下面人來報,門外有個自稱陸修遠的秀才求見。 劉巡撫聽著名字耳熟,好像這次的訴狀, 就是對方寫的, 用詞簡練精準,文筆還不錯。 于是便讓下人請進來。 雙方打了個照面,劉巡撫沒想到, 寫出如此干練文字的秀才,竟然這么年輕,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陸修遠恭敬的行禮,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巡撫大人,關于流通出去的商陸,陸某大概知道幾個位置。 他拿出來自己畫的一個地形圖,指著道:從東湖方向,一直往邯城,遼山,重點這三個地方,車隊首領在邯城,其他的等抓到首領,再細細拷問。 你一個秀才,又是如何得知?劉巡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陸修遠不慌不忙,淡定解釋道:之前在趙家驛站記過賬,后來幫家父抓藥,發現了他們真面目,來后就暗中打探消息。 劉巡撫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小年紀,如此膽識過人,好好讀書,以后前途無量啊。 謝大人夸獎。 劉巡撫對此事很上心,知道大概地點后,立馬派出親衛,帶著衙役們去追藥材。 陸修遠見對方行動迅速,懸起的心終于落回了肚子,怕影響對方辦公,連忙提出告辭。 劉巡撫對他態度也比較客氣,還勉勵了他幾句,讓他好好讀書,期待他的鄉試。 說到鄉試,陸修遠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考科舉。 繼續往上考舉人也難啊。 平安鎮的幾個教書先生都是秀才,年齡比自己還要大十幾歲,在他們那已經學不到什么知識了,甚至還有可能將自己思想給固化。 退一步想想,他干回老本行,在藥鋪幫幫忙,也挺好。 平日閑了寫個話本,賺點外快,鎮上消費也不高,這日子過應該也挺舒服。 更何況現在大害蟲已經被拔出,平安鎮又是時家說了算,他完全可以開啟養老模式。 可內心深處,又隱隱有些不安。 這次除掉了趙鈺,人雖死了,但他們京城本家肯定要繼續追究到底。 時家他們奈何不了,沒準對方會拿自己泄憤,更有甚者,還可能會牽連到家人。 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秀才,根本無法自保。 哪怕時云琛曾說過會罩他,可他并不喜歡將身家性命托付在別人手上的那種感覺。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最可靠。 他穩了穩心神,打算等家后,再認真思考下自己的未來。 等陸修遠從冰冷的縣衙出來,看到鬧騰騰的小鎮,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浮上心頭。 街道上人山人海,昨日的種種好似被翻篇,百姓們都在全心全意采購過節用品。 猝不及防,一簇火花沖到陸修遠面前,他瞳孔緊縮,身體僵硬在原地。 看到他傻站在那,周圍響起了孩子們的嬉笑聲。 哈哈哈哈!那人被嚇傻了! 陸修遠轉頭,這才發現一個表演雜技的壯漢,抱著酒壇從他身邊走過,時不時往旁邊噴兩口火,迎來一片喝彩聲。 那人身后還跟著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熱鬧極了。 雖說這個行為有些危險,但nongnong的過節氛圍,卻是讓他心情輕快了不少。 人間煙火,最是撫慰人心。 想到縣衙里辦公的劉巡撫,還有追繳商陸的衙役們,他們這些人的初衷,不就希望百姓們過上這種太平日子嗎。 他的內心,某個想法正在改變。 陸修遠在擁擠的人群中走了良久,終于來到之前住的地方。 他大哥已經打包好了行李,就等他一起出發。 趙家驛站被封,現場被衙役們接管了,工錢等忙完這陣統一下發,所有人都不用去干活了。 他大哥想著后天就冬至了,干脆先家過節,賺錢的事,等過完節再說。 陸修遠點點頭,古代對冬至這個節日的重視,跟過春節差不多,家休息兩天也挺好。 兄弟二人抱著行李坐上牛車,屁股剛坐下沒多久。 坐在車頭的一個村民,揮舞著手臂,開始繪聲繪色的聊起了趙家的八卦。 我跟你們說,這兩天除了要過節,還有一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那就是趙老爺被砍頭了!見大家的目光被引到自己身上,那人說得更起勁。 那天升堂的時候,我就在一旁看著,那個趙老爺實在是太惡毒了,他把那種有毒的藥,包裝成大補藥賣給我們!你們說他壞不壞! 見牛車上眾人點頭,他繼續義憤填膺的說道。 壞!壞透了!好在我們陸秀才眼光獨到,發現那藥有毒。 村民們又都看向陸修遠,他尷尬一笑,湊巧發現的,湊巧的。 那人拍了拍手,重新把大家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還好巡撫大人關愛我們普通老百姓!連忙把毒藥追!還順便砍了姓趙的狗頭,那姓趙的死后就應該下地獄! 牛車上的人,見他天花亂墜的一通描述,都聽的津津有味,臨了還點評一句,李二狗,你這么會講故事,不去鎮上說書真是可惜了。 一路就這么慢悠悠的晃著,聽著八卦過去了。 下了牛車回到家。 入眼就是張氏和他大嫂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 曬了一天的麥秸稈,被張氏裝到一個破舊衣服拼湊而成的布套里。 那布套和床一般大,陸修遠好奇的過去拍了拍,暄騰騰的,這要是鋪在床上,肯定暖和又舒服,他還沒睡過這種床墊呢。 張氏見他們兄弟二人又一起回來,這次還帶了行李,疑惑問道:怎么連東西都帶來了?不在鎮上干了? 他大哥點點頭趙家驛站被封,所有人都回家了。然后把趙家的事情大概給張氏講了一遍。 張氏聽了有些后怕,當初差點也給二郎用土人參了,后來實在湊不起錢,便沒買,幸好沒買啊,這姓趙的真沒良心。 叨叨完這句,見他們兄弟倆還在院子里站著,便說道:別傻站著了,后天就冬至了,娘和秀蘭給你們兄弟倆都做了一身衣服,就在屋里去試試吧。 張氏擦了擦手,起身堂屋拿出做好的新衣,兄弟倆換好衣服對視了一眼,陸修遠無奈的嘆了口氣。 無他,只是因兄弟二人料子相差太大。 他大哥一身灰不溜秋的粗布麻衣,而他則是寶藍色棉布長袍。 灰不溜秋的麻衣讓他大哥顯得過于成熟,而寶藍色長袍襯托的陸修遠越發俊朗。 這資源傾斜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想到棉布剛在百姓家普及沒多久,價格還比較貴,陸修遠有些心痛。 娘,下次別買棉布做衣服了,我衣服夠穿了。 張氏幫忙撫平了衣擺的褶皺,輕聲說道:二郎你是讀書人,經常在外面拋頭露面,還是穿的體面一點好。 陸修遠怕他大哥吃味,連忙保證道:大哥,等我以后賺錢了,也給你做棉布衣。 他大哥聽了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干活穿這個就行,別浪費了。 害,看這樣,他大哥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經過這幾個月相處,他算是看明白了,全家資源都往他一人身上傾斜,還都是心甘情愿的那種。 估計大家都盼著他將來出人頭地,這讓他有壓力的同時,更加有前進的動力。 陸修遠還在整理袖口,小蓮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小夾襖,風風火火的沖了過來,一頭扎進陸修遠的懷抱。 他被撞得往后退了兩步,站穩后,撓了撓小姑娘的咯吱窩。 勁這么大,差點被你撞倒,看小叔不好好罰你。 小姑娘撓的咯咯笑個不行。 他大哥在旁邊看的咂么了下嘴,有點酸,自己閨女什么時候對二郎比自己都親了。 玩鬧過后,陸修遠才知道,家里只給他們仨做了新衣服,內心有些過意不去,便提議道:大過節的,不就應該買買買嗎?娘你們也搞一身新衣服穿穿啊。 他大哥也在一旁不住點頭。 張氏瞪了他們一眼,做衣服不要錢啊,咱家目前又沒有進賬了,你爹吃的藥又那么貴,不得省著點啊。 陸修遠想到前兩天交稿換的一兩銀子,在懷里掏了半天,才找出來。 娘,這是之前抄書賺的,大過節的,現在買布也來不及了,你們直接買兩身新衣服穿穿吧。 張氏原本想推脫不要這個錢,又想到陸修遠花錢大手大腳的,最后還是接了過來。 買成衣多貴,家里有準備過年的衣服,趕趕進度,明天就能做出來,銀子娘先幫你保管著,省的你又亂花。說完,拿著錢進了里屋。 片刻后,張氏拿了幾塊碎銀子遞給陸修遠,這個給你,過節那天想吃啥就買點啥吧。 收了錢,陸修遠陪小蓮玩了會游戲,又進里屋幫陸大富按摩。 右腿脛骨中下骨折,這地方血運差,愈合時間比較長,至少需要半年以上,還要避免局部過早的用力負重。 這樣一來,按摩身體和活動踝關節顯得尤為重要,既可以防止肌rou萎縮,還有助于預防血栓形成。 在按摩期間,陸修遠跟陸大富嘮嗑,還不時說說自己生活中遇到的小難題,讓對方有參與感。 陸大富本來就屬于樂天派,跟陸修遠聊了會天,又自我感覺豪情萬丈,他在床頭找出自己刻的十幾個桃木棍,遞給陸修遠。 二郎,祭祖那天爹去不了,你把這些桃木棍分給族里那些小孩吧,算是爹的一份心意。 他們村一共就兩個姓,陸家跟李家,每逢過年過節的都會進行祭祖。 不過原主對陸家家族沒多大印象,不說族里,原主還有個奶奶,跟著他大伯在鎮上住,這么多年都一直沒見過面。 想到陸大富骨折了這么久,竟也沒幾個人過來看,想必也是村里的邊緣人物。 看著手里的桃木棍,他是一點也不想送。 次日清晨,外面地上下了一層厚厚的霜,寒意比前兩日又冷了幾分, 陸修遠多裹了件衣服,洗漱后,瑟瑟發抖的坐到飯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