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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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還充滿了人的場合,一下子變得只剩下夢鳩,安德烈,以及昏迷不醒的小頭目三個人。 夢鳩道:他還活著。 安德烈嘶啞著嗓子回道:只要我愿意,他隨時都可以死。 夢鳩迷惑的道:那你會殺他嗎? 安德烈轉過身去,用側臉對著他,缺乏熱情的灰眸冰冷漠然,好像松木燃燒后的灰燼,本身已經不具備任何熱度和生命力。 這個問題的答案取決于你。 我? 跟我走,我就放過他。 夢鳩想:我為什么要為一個剛還威脅過我的人跟你走? 但是 嘴角勾起,大妖想:這樣不也挺有趣嗎? 似乎和太宰相處久了,他也染上對方膽大包天的壞毛病。 在游戲即將結束之前,稍微給他找些麻煩也不會被責備吧? 夢鳩如是想到,平靜的回答。 好,我和你走。 之后過去一個小時,實在找不到人的雨宮和也給太宰治發了一條郵件。 此時還在酒吧里的太宰治隨時點開后,目光沉凝了。 織田作之助在旁發問:發生了什么? 青瑛被劫走了。 織田作一愣,看著起身后就把手機揣口袋里的太宰治,對方看起來連一刻都不打算耽擱的樣子,想了想,他問:有我能幫忙的嗎? 太宰治毫不猶豫的搖頭。 織田作,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讓任何人找到你,包括我。 織田作之助歪頭:原因呢? 太宰治眼神認真:因為這關乎我接下來的計劃。 好。 織田作之助從不會違背太宰治任何一次認真的建議,這一次也同樣。 那我這就回去把老板和孩子們帶走。 太宰治丟給他一張沒有身份證明的黑卡。 用這個離開橫濱,到其他城市暫居,事情結束后我會叫你回來。 那你怎么辦?織田作撿起丟在桌面上的卡片,隱約察覺到他將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太宰治眸色深而晦澀,淡淡的笑意勾勒在嘴角,給人一種虛假和不真實的感覺。 我?我去接青瑛回來。 織田作靜靜看他,忽然感嘆:你們兩個關系真好。 太宰治笑出聲,表情驟然古怪。 同一時間。 夢鳩跟自稱安德烈紀德的外國人一起離開,一路上穿過不少破爛的房子和積水覆蓋的小路。 等到達目的地后,他看眼墻角堆積的垃圾,空中飛舞的蒼蠅,吸吸鼻子,即可以說是男性的氣味,也可以說有什么東西變餿之后的酸臭熏得夢鳩有些睜不開眼睛。 這里就是我們的據點,至于你你眼睛怎么了? 安德烈介紹到半路回過頭,發現夢鳩瞇著眼睛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他神情中隱隱的冷淡有些維持不下去,詫異的詢問出聲。 夢鳩只用一秒來猶豫自己要不要據實以告,一秒后 安德烈聽到這名自己帶回來的少年用十分微妙的口吻問道:你們住在垃圾堆里嗎? 原本很有氣勢的氛圍,瞬間被破壞的一干二凈。 偏偏夢鳩還誠懇的朝他提建議。 就算身邊都是男人,基本的衛生打掃也不能忽視。 安德烈幾度張口,前士兵老實的說道:我們已經沒有精力去在意這些。 他們是從戰場上回歸的幽魂,是失去信仰的囚徒,自守護國家的信念被效忠的政客們親手打破,他們這些人的生存本能就全部轉變成了一件事追逐死亡。 夢鳩平靜的凝視著安德烈那張滄桑堅毅的面孔,淡色的眼眸透出微不可查的倦怠。 安德烈低下頭,好像十字架前等待審判的信徒。 這個男人有做過什么嗎? 神啊。 他殺過人。 他做過錯事。 他的靈魂污濁不堪。 然而這一刻,夢鳩替他回答。 他救過一個女孩,那是個可愛的菲律賓少女,只有十歲,笑起來會有兩顆虎牙,他從爆炸后殘留的廢墟中,冒著巨大的風險救出了失去一只耳朵和眼睛的她。 他無數次走上戰場,帶領他的同伴,保護那片土地上的和平,以及身后平靜生活的人們。 他為了自己的信仰獻祭了一切,沒有成婚沒有妻子沒有家庭沒有親人,他只有一群可以交付背后的生死之交。 在信仰上,他不曾背棄他的主,在人格上,他無愧正直的理念為國家而戰,在法律上,他觸犯了殺人的大罪,但卻是以國家的名義行使軍人的職責。 這樣一個人他有罪嗎? 他無罪。 不屬于人世的妖怪為一名人類的士兵辯護,沒有比這更滑稽的景象了。 可是夢鳩有這樣的特權。 他能從夢中窺見他人的人生,并為此停留,贈與小小一團代表幸福的神力。 所以這時,妖怪莞爾一笑,聲線輕快仿佛跳躍在這混沌中間的一枚小小的音符,觸動了安德烈死寂枯萎的心。 沒有精力體力還是有的吧? 我會配合你們行動,但是如你所見,我的身體不是那么健康,比起你們我甚至可以說是脆弱。 那么為了在你們的目的達成前,我這個利用對象不發生意外,所以稍微出賣些體力是可以的吧? 溫柔微笑的少年,在這間破爛的倉庫中,任由陽光灑落滿身,無形的透明羽翼在背后伸展,宛若天使降臨人間。 安德烈紀德在短暫忘卻了呼吸之后,沉悶的開始遵從他的指示。 當Mimic其他人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們往日氣勢逼人的領袖一如既往沉默寡言,卻用手提起一包打包好的垃圾。 隊、隊長? 安德烈淡色的眼眸對上一臉震驚的同伴,平靜得轉移視線。 一個小時,清理干凈這間倉庫。 可是隊長,這有什么意義嗎? 來到橫濱就是為了求死,不能為祖國而戰,起碼如同一名戰士一樣死亡在戰場上的一群人,如今茫然無措的詢問著他們的領袖。 安德烈道:我們是亡靈,是尸骸,但在得償所愿之前,我們起碼還是個活人。 對,這就是夢鳩用來說服他的言論。 既然是人,總不能把自己活成流浪漢的模樣,我們即使不再是榮譽的法國士兵,也是驕傲的法國人民! 現場一片肅穆。 夢鳩背靠集裝箱,嘴角露出一抹捉摸不清的笑容。 短暫的寂靜過去,有人開始行動了。 墻角堆積的垃圾被清理干凈。 臭氣熏天的糟糕環境得到凈化。 地面被鋪上還算干凈的塑料布。 不知是誰,從外面的小河邊采來幾株色彩鮮亮的野花,用空的礦泉水瓶裝好,放置在安德烈經常在的地方附近。 夢鳩看到這一幕,眼中的神色愈發溫情。 啊,這是一群可愛的家伙。 五十二 Mimic中每一個人都如同已然熄滅的火把,死寂枯竭的火山,廢墟中沉埋的炸彈,那不是一種活著的氛圍,仿若尸體在人間游蕩。 然而近一步去理解他們,會發現 火把熄滅了,火山底下卻涌動著一股恐怖的毀滅力量! 埋在廢土底下的炸彈,只需要一個巧合般的瞬間就會摧毀百里沃土! 熔巖即使凍結也有蘇醒的那一日,就好像地心深處需要數千億年才會冷卻的高溫一般。 他們沉默且死寂的瘋狂著! 非人的妖怪在仔細觀察他們的靈魂形狀后得出以上結論,然后就仿佛一名坐在臺下的觀眾,欣賞著演員們傾情奉獻出的絕佳演技。 他甚至對安德烈紀德這樣道:你們的靈魂是不自由的,你們的不自由讓你們需要一個奉獻對象,就如同你們曾將自己奉獻給祖國,受卑劣的政客驅使,在被政客拋棄后,你們就成了行尸走rou,而不是覺得自己獲得了寶貴的自由在如你所愿之前,將你們的一切短暫的奉獻給我吧,因為我會是唯一在理解你們的狂態后,仍愿意留下來的人。 人民不需要信仰,軍人為了能一直戰斗下去才必須要有信仰,榮譽便是如此而來的嘉獎。安德烈如是說道,然后默認了夢鳩的說辭。 或許他也是明白的,他們這些人究竟有多么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在所有人都努力求生的世界上,他們一群人執著于死亡,執著于如戰士一般榮譽的在戰斗中銷毀這具褻瀆的亡骸。 他們以此來抵消被信仰拋棄的痛苦,以此讓自己仿若笑話般的一生重新具備偉大的意義。 即使那在他人看來是如此不可理喻,如同一群瘋子正在迫害這個世界的秩序。而已然失去游刃有余的心力的他們也對許多不應該是敵人的人,展現出不擇手段的卑劣與殘暴。 這就像是一出荒誕的戲劇。 屠龍者最終變成了惡龍。 昔日的保護者變成了受害者,而受害者最終也成為了加害的那一方。 夢鳩仿若欣賞難得的藝術佳作般欣賞著這群枯朽腐爛的靈魂。 純白溫柔的少年仿若主降臨在世間的天使,以那接納一切的平和姿態,無形中安撫了這些在痛苦中變得越發麻木狂亂的靈魂。 啊,他們死了,你卻是瘋了。 夢鳩偶爾會和看起來理智保存的最多的首領安德烈紀德閑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當所有人以為Mimic的領袖是名冷靜理智的成熟男人時,大妖卻仿佛看透他的本質,輕易拆穿他的偽裝,將那個瘋狂扭曲的靈魂拿在手中把玩。 少年的語言具有神明的力量,讓人無法違抗,即使他那般脆弱,弱小到只需要一把□□,一顆子彈就能取走他的命,但是安德烈卻在帶回他后,給了他比自己還要高的待遇。 雖說這也有夢鳩那過于病弱的身體的緣故,但主要原因他知道不是這個。 不光他知道,他相信安德烈,Mimic的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理由。 Angel。 坐在高高的集中箱上,少年很少開口,總是面帶微笑,陽光的碎片溫柔的灑落在他身上,蒼白的發梢微微翹起,淡紅色的眼眸神圣的不可侵犯,單薄的背后仿佛有一雙正在展翅的純白羽翼。 不論是誰,看到這一幕時都不禁會在心中閃過天使兩個字。 而這一幕對安德烈等人的影響似乎尤其大,外國人習慣了出生死去都虔誠無比,包括他們這些被畢生信仰拋棄的人,所以這段時間Mimic除首領以外的成員,偶爾會來到夢鳩的腳下閉眼祈禱。 這般景象說實話,在夢鳩本人看來有些滑稽,但別人顯然不這樣想。 罪人在神子的腳下懺悔,沒有比這更神圣的畫面了。 在所有人都離開后,一直不曾脫掉斗篷的男人從陰影中走出來,望向光明中恍若神明般的美麗少年。 我曾對您說過,榮譽是因信仰而來的嘉獎,那么失去信仰,失去戰斗意義的我們,還有資格獲得軍人的榮譽嗎? 說到這里,安德烈頓了頓,理性的眸子赤紅如鐵,充斥著頑固暴虐的火星。 我們是被舊日拋棄的殘骸,發泄死人的怒火,追求可悲的結果,麻木的罪人也因此帶來地獄般的光景,我們毫無疑問是罪無可赦的□□,只配撒旦打開地獄的大門帶走我們的亡骸。 但盡管如此,我們也曾為我主,我國而戰。如今所求的不過是一件事 如戰士一般,驕傲的死去。 高大的法國男人在話音落下時,鐵塔般的身軀驟然傾覆,安德烈單膝跪地,虔誠而矜持。 事到如今,哪怕是您,尊貴的,傲慢的天主,哪怕是您來顯圣,也無法阻止我們,要恨就恨當初不曾讓我們在戰場上死去吧,讓我們和那些幸運的同胞們一同長眠,而是仿佛枯骸一樣幸存下來。 夢鳩眼眸寧靜的仿佛琥珀一般,沒有一絲一毫負面的情緒影響這雙眼眸的清澈純凈。 盡管安德烈的自白仿若挑釁那御座之上的至高神權,但其言論本身也不過是[懺悔],如同先前所有人來到他這里所做的那樣。 因此,夢鳩平平的抬起手,聲線柔情溫軟,不現實的仿佛虛幻的美夢一般降臨此地。 我寬恕。 安德烈瞳孔收縮。 我寬恕你的傲慢。 我寬恕你的憎恨。 我寬恕你的暴怒。 我寬恕你的倦怠。 這一刻,夢鳩仿佛真正凌駕于眾多靈魂之上,成了審判罪惡的至高神圣。 隨著他的聲音在空氣中悄無聲息的消散,一股柔和的力量出現在他的手掌。 然后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光線有意識的在他掌心上聚集起來,看到這一幕的安德烈可以肯定那絕非是人所能cao縱的能力,絕不是某種不為人知的異能,那那是真正的屬于神的力量! 信仰崩潰至今,連作為人的底線都舍棄了,如今僅僅是依靠一個執念驅使著行動的安德烈睜大了充滿虛偽冷靜的眼眸。 夢鳩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正是那可憎可恨的神明給予自己的一道神啟。 為什么是現在?他難以置信的叫道。 為什么不再早一點兒? 為什么不 他眼中瞬間閃過許多情緒,一直到夢鳩合起手掌讓那光芒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這個男人才冷靜下來。 不是虛假的將瘋狂盡數壓制下來的冷靜,而是真正的冷靜了下來。 夢鳩之前就對他說過,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瘋了。 因為只有瘋子才會向他人承諾那遙不可及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