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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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這樣欣賞孟連生的身體,好像有哪里不對,還未弄清楚這情緒,身旁的人,忽然側過身,單手撐著頭,嘴角彎得老高,傻笑一般看向他。 怎么了?沈玉桐奇怪問。 孟連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二公子,我很開心。 沈玉桐躺下來,歪頭與他臉對臉,笑說:我也很開心。 *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應該快了哈哈哈 第36章、第三十六章 洗溫泉 西康的集市,有著極強的地域特色,物品多是皮子茶葉山貨,雖然也有當下的衣裳鞋襪出售,但別說與上海的貨色相提并論,與自流井也不是一個檔次。 如今這境況沈玉桐也顧不得講究,何況他現在是身無分文,全都靠孟連生掏錢。倒是孟連生看這個也不滿意,看那個也不滿意,逛完整個集市,挑來揀去才勉強給他選了兩身長袍。 付錢時還特別的愧疚:二公子,這兩身衣服你先湊合穿穿,回頭我去雅安城,看有沒有好質量的。 沈玉桐哭笑不得:出門在外,衣服能遮體保暖就行,哪有那么多講究? 孟連生道:但我不能讓二公子跟著我受苦。 沈玉桐聽他這話本是有些好笑,正要反駁,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寄人籬下,生活全得依靠他。 不是跟著他又是什么? 他與孟連生是朋友,朋友有難拔刀相助,在情在理,若是孟連生需要他,他也一定竭盡所能。 但自己對孟連生好,很大原因是對方幫過自己很多次,無非是投桃報李罷了,這個李甚至還沒能報成。 因為自從認識到現在,一直都是孟連生對自己出手相助,從未要從自己這里得到任何回報。這回更是冒著生命危險,將自己從王師長手中救走,現在還如此盡心盡力照顧自己。 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一個人如此赤誠的對待? 沈玉桐心中感慨,面上動容,低低嘆息一聲,輕聲道:小孟,你救我出來,不用被關在自流井衙門里,哪怕是吃糠咽菜,我都覺得開心,怎么會苦? 孟連生道: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二公子吃糠咽菜。 沈玉桐失笑:嗯,二公子相信小孟的本事。 集市上的衣裳低廉,但本地的美味小食卻是相當不錯,兩人吃飽喝足再撐不下,才念念不舍地離開。 時日尚早,孟連生又帶沈玉桐去馬場玩。 小孟! 草場上,頓珠正跟幾個人在騎馬,見到來人,停下疾馳的馬,一躍而下,甩著馬鞭,朝兩人跑過來,我早上去找你,聽說你去集市了。 孟連生道:我和二公子去集市買了點東西。 頓珠因為聽說沈玉桐會制比雪花還白還細的鹽,對這位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上海灘少爺,不再像第一眼那樣輕視。但要說多另眼相看,那是遠遠沒有,畢竟會制雪花一樣的精鹽,對他來說,還是比不上會騎馬打獵。 尤其是今日沈玉桐刮干凈了胡茬,徹底恢復了平日冠玉般的一張臉,頓珠就越發認為其是個沒用的文弱書生。 他豪爽地攬住孟連生的肩膀:既然來了,我們去打馬球。又對沈玉桐道,二公子應該玩不來這個,那邊有馬場上的姑娘,你跟他們一起看我們玩。 沈玉桐知道,他將自己與女人們相提并論,并非出于惡意,只是單純覺得他是個不堪一擊的弱質少爺。這里是崇尚武力的地方,在壯得跟牛一樣的頓珠眼中,自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漢人少爺。 因而這種輕慢的態度,倒并沒有讓沈玉桐覺得有多被冒犯,只是看到對方如此親昵地挽著孟連生,仿佛他們兩人才是親近的人,而自己不過是個外人,這讓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酸味。 這兩人才認識多久? 他彎唇一笑,客客氣氣道:實不相瞞,我在英吉利時,閑暇時也常常打馬球,技術不敢說多好,玩玩應該還是可以的。 孟連生聞言雙眼一亮,歡喜地拉住他的手:太好了,那我們一起來玩。又對頓珠道,頓珠,我和二公子一隊。 頓珠對沈玉桐要參與他們這種真漢子的活動,還是不以為意,但對方開口,他也不好拒絕,只想著待會兒跟不上,最好自覺退到一邊老老實實當觀眾。于是點點頭道:行,不過上了馬可就是玩真的,要二公子要是跟不上,可別勉強,一不小心受了傷可就不好了。 沈玉桐笑:頓珠少爺放心,我有分寸。 頓珠點點頭,將手放在口中,打了個呼哨,幾個馬夫牽著馬兒走過去來。他牽過自己那批烏黑油亮的高頭大馬,沈玉桐則隨手選了匹看著比較溫順的白馬,孟連生跟他一樣,也挑了一匹白馬。 雙方各自四人。 馬場很大,綠茵茵的一片草原,一眼望不到頭。在馬廄附近,用木柵欄隔出一圈,專門用來玩馬球。 在他們準備時,柵欄外圍上了好些個在馬場干活的女人,有婦人也有少女,應該就是頓珠剛剛說的姑娘。 頓珠帥氣地上馬,拿起球桿在空中劃拉一下,豪邁道:二公子,上了馬就是玩真格的,你可要當心了。 沈玉桐點點頭,但笑不語。 他旁邊的孟連生,將腦袋湊過來,頗有幾分擔憂道:二公子,輸贏不重要,最重要是別摔著。 沈玉桐輕笑出聲,轉頭看他一眼,柔聲道:放心,我心里有數,你也當心。 孟連生彎唇一笑,用力點頭。 頓珠的告誡并無道理,他們的馬球并不正規,玩得很野,任何護具都不帶,也不講究規矩,橫沖直撞,只管進球。 幸而上海灘的公子哥也并不是只會舞舞文弄弄墨,抽大煙喝花酒。開埠這些年,足球網球在洋場盛行,沈玉桐也愛這些運動,他長得俊美,并不代表是文弱書生。去了英吉利之后,被當地朋友拉去參加馬球俱樂部,常常參加高校間的比賽,也獲過不少殊榮。只是回上海這兩年,心思都用在辦精鹽上,玩得次數不多。 好在從前那幾年正經的訓練都刻在骨子里,單從技巧來說,要遠遠高于這些莽撞的蠻子。 頓珠很快瞧出沈玉桐并非是樣子貨,騎馬騎得很穩,手上動作熟練從容,竟然是真的會打球。 身上長袍隨風飄蕩,配上那張俊美的容貌,自有一派瀟灑不羈。 雖然頓珠欣賞不來他的美,但美這件事,古往今來其實都是相通,至少周圍觀看的西康姑娘們,很懂得欣賞沈玉桐的美,不時為他發出呼喊和掌聲。 頓珠是王子是勇士,被個自己看不上的上海灘小白臉少爺搶去風頭,自是不甘心,開始發揮他馭馬的優勢,打法也越來越野蠻,一旦見到沈玉桐拿球,便策馬沖撞上去。 沈玉桐原本也沒在乎輸贏,當然不會和他硬來,每次看到他沖上來,就趕緊識時務地棄球。 一連進幾球的頓珠忍不住得意,只是他這得意沒能持續多久因為在他再次準備朝沈玉桐沖撞過去搶球時,孟連生的白馬揚起雙蹄朝他沖來,直接將他連人帶馬撞開。 沈玉桐見狀,趕緊揮起桿子,將球擊入球門。 孟連生打球一般,但騎馬是一等一的好手,有他防守頓珠,沈玉桐很快又如魚得水,兩人只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接下來的意圖,默契地仿佛提前演練過一般。 場上局勢再次轉變。 一場馬球下來,沈玉桐與孟連生這隊順利獲勝,沈玉桐也是進球最多的人。 西康的漢子,心胸豁達,輸得心服口服,對沈玉桐也終于是刮目相看。 二公子人不可貌相,先前是我有眼無珠。頓珠雖然漢話流利,但顯然用詞也并不能時時精準。 沈玉桐失笑:頓珠少爺嚴重了,今天運氣好罷了,挑中一匹厲害的馬。 頓珠沒聽出他是在謙虛,豪爽道:馬和人也講究的是緣分,既然二公子喜歡這匹馬,那我送給你好了。 沈玉桐忙拱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頓珠不容拒絕地大手一揮:一匹馬而已,跟我客氣作何。 于是一場馬球下來,沈玉桐不僅徹底獲得了頓珠的改觀,還白得了一匹好馬。 二公子,你累嗎? 回到土司府客房,孟連生隨口問道。 還好。 孟連生道:沒想到你打馬球厲害。 要不是你配合擋住頓珠,我也進不了那么多球。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是稍微莽撞了點,你自己都說了輸贏不重要,還那樣拼命擋頓珠,我看著都有點嚇人,生怕你被他撞下馬。 孟連生摸摸耳朵笑道:我有分寸的,他那么魯莽,我可不能讓他撞你。 沈玉桐笑著搖搖頭:你可真是個傻小子。 孟連生對這個評價顯然不以為意,轉而又道:二公子,我帶你去溫泉洗澡。 好,這一身臭汗可得認真洗洗。 回到土司府,天已經黑透,兩人用過晚飯,便提著換洗衣物,踏著月色,穿過土司府后院,來到后山下的溫泉。 溫泉沒人,只有潺潺流水聲。 水是恰到好處的溫暖,也沒有尋常溫泉的硫磺味,反倒有一股子清新。也并不深,坐在里面,還能露出胸膛以上。 沈玉桐靠在石壁上,感受著溫暖的泉水,閉上眼睛,舒服地喟嘆一聲。稍許之后,才懶洋洋睜開眼睛。 孟連生正拿著帕子在洗身體,瑩白的月光將人照得并不分明,但還是讓沈玉桐看到他后肩上的一塊青色。 他眉頭微蹙,挪到他身旁湊近一看,確定自己沒看錯,伸手試探著碰了碰,問:你這怎么回事?剛剛打馬球弄傷的? 孟連生渾不在意道:擋頓珠的時候,他的球棍打中了我兩次,不過沒事,不疼的。 沈玉桐手上微微用力一壓,某個說不疼的人,當即倒吸了口氣。 還不疼? 孟連生訕訕道:不碰不疼。 沈玉桐嘆息一聲,從他手中拿過帕子:我給你洗背。 孟連生從善如流轉過背對著他。 沈玉桐將濕漉漉的帕子放在他肩上,因為怕弄疼他的傷處,輕輕繞過那發青的一塊,緩緩往下滑去。 只是這帕子才剛剛滑在肩胛骨,孟連生的身體就微微抖起來。 沈玉桐好笑道:你干嗎呢? 孟連生聲音微微發顫:二公子,好癢。 他這力度確實是像在撓癢癢,于是稍稍用力。 孟連生還是抖,甚至忍不住笑出聲:好癢。 沈玉桐不想他竟然這樣怕癢,簡直要被他逗笑,又想起聽人說過,怕癢的人心腸軟。 果然是誠不我欺。 他笑道:那我再用點力,弄疼你說。 孟連生點頭:嗯。 沈玉桐終于是沒再撓癢癢,拿著帕子的手認真使了幾分勁兒,孟連生果然沒再抖,當然也沒叫疼,仿佛是很認真地在享受他的服務。 沈玉桐沒伺候過人,但此刻伺候著身前的年輕人,有種難以言喻的心滿意足。 他一直想對孟連生好,卻苦于沒合適機會,現下終于能為他做一點事了。 他望著月輝下溫泉霧氣中,孟連生影影綽綽的側臉,想到他小小年紀,孑然一身地在立新做事,跟著孫志東這種手上沾滿鮮血的惡人,從前的擔憂又涌上來,甚至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孟連生繼續待在立新,遲早會走上一條不歸路。 小孟!他低聲開口。 嗯? 等回上海了,你離開柏清河孫志東他們,跟著我吧。你要是不想在鹽廠做事,我掏錢給你開個店或者工廠,你來當老板,你這么聰明,肯定沒問題的。別在立新做事了,那里不適合你。 孟連生轉頭看向他:二公子是怕我在立新受欺負,過得不好嗎? 沈玉桐不置可否。 孟連生道:柏先生對我很好,我沒受過欺負。 沈玉桐說:我是想著你在別人手下做事,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而且柏老板和孫老板做的事,總歸不大安全。 孟連生彎唇一笑:二公子不用替我擔心,我有自己的打算,不會一直在別人手下做事的,我也會保護自己。他頓了頓,又說,我也會成為很厲害的人。 沈玉桐笑說:你本來就很厲害。 孟連生又好整以暇重復一句:我會成為真正厲害的人,能和二公子并肩站在一起的那種。 沈玉桐失笑,將水中的帕子撈起來,搭在他肩頭,讓水流從脊背劃過,漫不經心道:我們現在不也并肩站在一起么?還在一起洗澡呢! 孟連生認真道:不一樣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四舍五入就是談戀愛了吧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人性總會露出一點自私的本性 打定既來之則安之的念頭后,沈玉桐是徹底安心地在土司府住了下來。 西康的娛樂活動有限,白天騎馬打獵,晚上圍著篝火跳鍋莊。好在沈玉桐早過了喜歡吃喝玩樂的階段,倒也不覺得無聊,尤其是身邊的孟連生整日好像都歡歡喜喜的模樣,他想不被感染都難。 不知不覺中,好像這種與世無爭的日子,也真的不錯。 自從在馬上小顯身手后,沈玉桐原本一個跟著朋友借住在土司府的客人,境遇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三不五時,就有不知哪里來的姑娘們,跑來看他。一開始只是在馬場,后來干脆有人拎著各種吃食給他送上門,為得就是一睹這位上海灘少爺的風采。 若論起英俊,孟連生也并不比沈玉桐遜色多少,何況他又是騎馬的好手,在馬場比賽常常拔得頭籌。但他的英俊仿佛是標志過頭,便少了自己的特色,甚至像條變色龍一樣,穿著短褂在碼頭,便是販夫走卒,換上西裝坐在咖啡廳,又是標準的上海灘摩登公子,到了這邊他穿了當地的白紗褂子和攔腰系袖的袍子,舉手投足間與當地人看起來也無甚區別。 人們總是更好奇新鮮的人和事,英俊的孟連生,看起來并不新鮮,所以也并不如何吸引姑娘們的眼光。 而沈玉桐不一樣,無論在哪里,他都是風雅矜貴的公子哥。在上海灘里,他冠絕十里洋場,到了西康,他更是獨一無二。對看慣了粗野漢子的西康姑娘們,這樣一個斯文俊逸風度翩翩的俊美公子,那該多新奇。 何況他又是那樣地紳士和善,對著女子總是帶著輕風和煦的笑意,說起來話和聲細語彬彬有禮。無論是年長的婦人,還是年輕的少女,都是頭一遭見到這樣的男子,簡直恨不得日日組團來參觀。 沈玉桐對于西康姑娘們的熱情,倒是不以為意,但孟連生卻日日如臨大敵,每次進入馬場,看到有扎著辮子的姑娘跑過來,他都趕緊擋在沈玉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