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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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沒有繼續抵抗,可能是發現薩努爾王子已死,無心戀戰,也可能是害怕所謂的神罰,覺得還是先回自家地盤更放心。 艾琉伊爾點了點頭:會,不過最起碼短時間內,薩努爾都不敢再有行動了。 高地荒原是他們天然的保護傘,不論多么惡劣的環境,這些薩努爾人總能緩過來。 哈蒙革最后的兒子會成為他們集合的標桿,然后,繼續像夜間的狼群一樣窺伺邊境,等待卷土重來。 薩努爾族煩人就煩人在這里。 艾琉伊爾說著,表情卻稱得上愉快。 洛荼斯默默看著她。 王女慢條斯理道:只是有個想法,有時間問問阿希諾不過就算實現,也是在喀斯涅構不成威脅之后。 洛荼斯幽幽道地說:別說你的想法了,不如看看左邊肩膀,再來考慮這些。 艾琉伊爾聞聲看去。 只見肩膀下方的鎧甲劈裂,裂口處滋滋冒出一小股血花,大概是某個薩努爾人拼死一搏留下的傷。 不太疼,王女也就沒在意,還帶著傷口追出城門一里地。 這會兒被洛荼斯點到,艾琉伊爾頓了下,垂眸:好疼,我需要包扎。 洛荼斯: 倒是先把臉上的笑收起來再說疼??! 第157章 投喂一只王女喵 高而闊的城墻上, 索蘭契亞的士兵清理戰場,時刻小心著還沒死透的敵軍反撲。 同時,還要從死者身上取下有價值的東西比如盔甲, 比如飾物,這是他們的戰利品。 懸掛在墻外的數枚頭顱, 終于被人小心翼翼地收回, 等待在哪里找到尚不知存在與否的尸身,體面地舉行葬禮, 刻名入殮。 勒娜替赫菲特城主合上眼,不發一言。 城內的戰斗已經基本結束,可能還有什么地方藏著零散落單的薩努爾人,他們改變不了這場戰事的結局,只能被動等待死亡。 一只金雕飛過城墻, 掠過街道房屋,最終拍打著翅膀落在底格比亞城主府花園內。 在那里她找到自己的姐妹另一只金雕正停在半敞的窗外,歪著頭往里看, 于是她有樣學樣,利爪扒拉著窗臺,猛禽茶紅色的眼睛映出房間內的情形。 起初還能看到一點什么, 比如負責給rou吃的金眸主人卸下盔甲, 開始解短衣。 但緊接著, 很少給rou吃不過很有親和感的藍眸主人走過來,很不親和地拉上窗簾。 金雕什么也看不見了, 伸嘴扯扯簾布,沒扯動, 只好互相啄羽毛。 屋內, 洛荼斯轉過身。 艾琉伊爾已經解下短衣, 黑發順直地披散,發尾正好與裹在胸前的柔軟白布末端持平。 流暢的腰線以下是繞纏的細亞麻布料,這兩件衣物有些類似后世的內衣,后世研究者也認為它們就是內衣套裝的雛形。 傷了好多地方。艾琉伊爾自顧自地檢查,在戰場上還不覺得,現在好像疼起來了。 洛荼斯原本還在試圖避免讓目光定在哪里,聞言一怔,靠近仔細觀察。 出血的傷口倒是只有肩膀上那處,而且傷口頗深,像是被薩努爾彎刀的刀尖鑿了進去,相當嚴重說起來也有些諷刺,幾個薩努爾王子帶來的傷,加起來都沒有一個士兵拼死一擊造成的傷口厲害。 而其他部位的鎧甲完好無損,只是戰斗中難免磕碰,視線隨便一掃就能看到青紫淤腫,在細膩光滑的蜜色皮膚上不算顯眼,卻也不容忽視。 洛荼斯:你先清洗一下 頓了頓,想起感染問題,改口:還是我來吧。 沒有什么水能比河流女神刻意控制的水更干凈,流動的清水沖洗掉血跡和臟污,洛荼斯直盯著窗臺的方向看,盡量不讓視線移開。 所以,她看不到艾琉伊爾在背后做些什么。 王女伸出手,微微合攏,清澈水流從指縫間流溢。 她似乎想要抓住這些源源不斷、起著清潔作用的水流,但人的手掌再有力,也不可能握住水。 如果我碰這些水,您會有感覺嗎? 艾琉伊爾突發奇想。 洛荼斯還沒反應過來其中含義,就先無意識地稍偏過頭,去看王女怎么會問出這句話。 剛一轉頭,洛荼斯便頓住了。 水流受她控制,從王女頭頂的水團涌出,盡職盡責充當花灑,這樣的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上演了,過去在軍營有一陣子條件堪稱艱苦、不能時常洗澡的時候,洛荼斯有時會這么干。 這次,王女卻像是忽然對源源不絕的水流起了好奇心。 艾琉伊爾探出一截舌尖,輕觸干凈的水幕,仿佛在試探性地品嘗味道,舌尖挑起卷回口中,又像渴水的貓科動物,只是出于生靈對水分的本能需求。 洛荼斯:沒有。 洛荼斯:你覺得渴嗎? 艾琉伊爾收回舌頭,若有所思地回望。 片刻,不無遺憾道:看來是真的沒有。 此話一出,不久前王女發現信使身份時所說的話再度浮現。 我知道,您有很多事都沒有告訴我。 但是沒關系,說不定在您開口說明之前,我就全都發現了。提前猜到也很正常,不是嗎。 所以,此時的艾琉就是在猜? 洛荼斯明白過來,哭笑不得:我沒告訴你的事情里,可不包括這些。 艾琉伊爾:好吧,我只是想試試,畢竟很想更多了解您。 洛荼斯選擇不接話,重新轉過身去,同時cao縱水流聚成人手的形狀,透明果凍似的手改變姿勢,慢悠悠在王女腦門側面彈了一下。 簡單清洗過后,這位自己待著時半點事兒沒有、在神靈面前就開始傷口疼的王女穿好里衣,坐在床邊,一雙漂亮的金色眼眸一眨不眨,等待洛荼斯幫忙處理身上的傷盡管她完全可以自己處理。 洛荼斯嘆了口氣。 肩膀處的傷口需要包扎,其他地方的瘀傷也得上藥。 對比軍中不少受傷嚴重的士兵而言,這樣的傷不算重,但最好能休息一下好好養傷,至少不能高強度用到這只胳膊。 洛荼斯這么想,也就這么說了。 艾琉伊爾乖乖點頭,倒不是她覺得這傷有多值得在意,軍隊本來就要留在底格比亞休整一段時間,防著薩努爾族再次攻襲,這也算是養傷的機會。 而且 當晚的晚餐送過來時,艾琉伊爾搭著包繃帶的手臂,餐叉近在咫尺,就是沒有動手拿。 我需要養傷。艾琉伊爾說,您可以喂我嘛。 洛荼斯: 傷的明明是左臂,也會影響拿餐叉嗎? 艾琉伊爾熟練地抬首,對飄在半空的神靈露出晶亮眼神,無聲勝有聲式撒嬌。 洛荼斯妥協了,化出實體坐在一旁。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投喂王女這種事,洛荼斯以前不是沒做過,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以女官的身份負責照料瓦什城眾人眼里被箭矢射傷胳膊抬都抬不起來的艾琉伊爾,堪稱體貼入微。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的感覺和之前截然不同。 可能之前在旁人面前表演的成分比較多,洛荼斯的關注點也更多落在表現是否合理、外人對此的反應如何,反而沒有關注被投喂者本身的情況。 眼下,房間里只有她們兩人。 洛荼斯叉起一塊切好的水果,放到王女唇邊,艾琉伊爾很配合地張口咬下,臉頰隨著咀嚼的動作微鼓,長睫密密地半垂,側臉有種安靜的乖巧。 事實上,艾琉伊爾本身的相貌不太能和乖巧沾邊。 幼年和少女時期的稚氣完全褪去,她此時是個成熟且掌握權力的女人。 繼承自父母的容貌氣質糅合為懾人的冷感瑰艷,眉眼深邃而鼻骨高挺,略微偏高的顴骨也讓她在不笑時看上去很不容易接近當然笑起來也不一定會起到親和效果就是了。 但與真正冷厲的面容相比,艾琉伊爾的雙眼并不狹長,甚至眼形偏大,眼尾挑起,涂抹眼影一般拖得很長,就像貓的眼睛。 貓這種動物的奇妙之處就在于,它的眼睛可以很可怕,就像所有獵食者,也可以很萌而無害,就像所有被保護者。 不論是幼崽還是成體,都深諳賣萌討食和親自捕獵的精髓,沒人能拒絕貓咪。 洛荼斯洛荼斯從來不能。 比如眼前這只貓貓,她完全拒絕不了。 而且。 洛荼斯面上不動聲色,手上又叉起另一塊水果,投喂。 看著艾琉伊爾把這塊也吃掉,洛荼斯升起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如是循環往復,當桌上的幾個盤子差不多空了一半,她心里也快被這種柔軟的滿足感填滿了。 洛荼斯: 難怪會有情侶喂飯是甜蜜表現的說法,似乎真的比自己吃掉更滿足,而且還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不對,現在也不算情侶,頂多是喂喜歡的人吃東西吧? 洛荼斯找準了定位。 但艾琉伊爾忽然湊近,出其不意地在洛荼斯唇角印下一個輕吻。 水果的甜香和薔薇馥郁稍縱即逝。 洛荼斯好懸沒有一激靈,側過臉時,艾琉伊爾若無其事:怎么啦。 洛荼斯下意識抬手,碰了碰唇角,剛找好的定位又不準確了。 大概是因為洛荼斯用餐前那句下不為例,艾琉伊爾沒再找她投喂,第二天一早,到了飯點就自己安靜地坐在桌前吃起來。 洛荼斯反倒有點悵然若失。 啊,真的不來了。 河流女神沒有表現出這種失落,卻沒注意到,獨立用餐并且本來就該獨立用餐的王女微低著頭,嘴角一直帶著淺淡的愉快弧度。 數日之后。 底格比亞城已經完全重歸索蘭契亞的掌控,但薩努爾人帶來的傷害,短時間內還無法淡去。 這一天,城外的伊祿河支流邊,艾琉伊爾為赫菲特城主和其他在戰場上犧牲的將士舉行集體葬禮。 不是所有人的遺體都能找全,也不是所有殘余的肢體都能對應名冊,但不論是有親人在旁的亡者,還是無名無親的士兵,此刻都被擺在河邊,由艾琉伊爾進行象征性的洗禮儀式。 之后,他們的靈魂就可以隨伊祿河返回死神的冥世,盡管埃穆特本尊必然不在那里。 應該會有化身承擔引導亡魂的職責還是渡鴉? 洛荼斯有點走神。 就在洗禮儀式結束的下一刻,眾多半透明的靈魂從遺體、殘肢甚至遺留的衣物上浮起。 成百上千,成千近萬,幾如一支亡者組成的軍隊。 在和薩努爾的戰斗中,索蘭契亞的損失不止是輕飄飄的統計數字,每個索蘭人的性命都是寶貴的,而他們現在都在這里。 大多數靈魂都像是沒有自我意識一般,面色茫然地停在軀殼上空,接著仿佛受到神秘的感召,毫無停頓投向伊祿河,沉入水面不見蹤影。 按照神話的描述,他們會逆流返回神國所在的位置。 但也有例外,比如年邁但精神抖擻的赫菲特城主。 老城主對眼前的場景并不意外,左右看看,然后他看到了洛荼斯。 赫菲特城主: 作為月神的忠實信徒,底格比亞城的前城主和守將,赫菲特目瞪口呆地看到伊祿河女神出現在自己和眾多下屬的葬禮上,還像只背后靈似的飄在王女身后。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想養貓的一天qvq 第158章 慶功宴 雪荼花妝點, 藍玉髓嵌飾,白裙懸垂披帛,這的確是各地統一的河流女神形象。 各位主神的特征都在神廟石像上刻畫分明, 但凡親眼目睹的人,絕對不會認錯。 而赫菲特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城主。 面對這樣的情景, 他只是愣了愣, 就低下頭深深行禮。 洛荼斯平淡點頭回應。 因為有過艾琉伊爾父母的先例,洛荼斯此時倒不覺得突然, 比起同樣保留意識的赫菲特城主,那些渾渾噩噩、面無表情飄向伊祿河的亡靈更讓她在意。 難道大多數靈魂都是這樣,在死去之后無法保持清醒? 收斂思緒,洛荼斯問:你停留在這里,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嗎? 赫菲特停頓一下, 朝勒娜的方向看去。 洗禮儀式之后就要封棺,作為女兒,作為城主唯一在世的親人, 這個步驟理所當然是由勒娜完成的。 她口中低低哼唱送別亡魂的曲調,洛荼斯曾經聽渡鴉們演奏過同樣的調子。 伊祿河畔,死者與生者身處同一片土地, 卻無法讓對方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如果有什么能深刻詮釋死生有別, 那一定就是此刻。 洛荼斯幾乎以為,赫菲特城主很快就要提出和女兒最后見一面的請求, 但他沒有。 只看了一眼,赫菲特收回目光:沒守住底格比亞, 是我最大的錯誤, 能看到陛下收回城池, 為我們主持葬儀,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這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抬頭,敬慎道:冒昧一問,您在這里是 洛荼斯稍作思索:我是艾琉伊爾的守護者。 赫菲特喃喃:原來傳聞是真的。 洛荼斯知道是什么傳聞,守護神靈和神眷之人,這還是艾琉伊爾借用她的名字拒絕霍斯特安排時傳出的說法,鑒于王女展現的天賦和能力,不少索蘭人都對此深信不疑。 我曾經目睹過您的神跡,在安彌拉女神祭典,您派出的信使送來雪荼,彰顯神眷。赫菲特回憶,感慨萬千,那時您也在嗎? 洛荼斯頷首。 不僅在,還出演藍鷺信使的角色,親手親嘴把雪荼花銜給王女的就是她。 這么想著,洛荼斯垂眸看了看王女的表情。 此時,艾琉伊爾能在神力輔助下感覺到靈體,自然也能旁聽她和赫菲特城主的對話,只是在眾人眼前不方便表露。 但是一見艾琉伊爾眼底的笑意,就知道她肯定也想起了那天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