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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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女未來同學的態度可算不上友好啊。 她不再耽擱,沒過多久便在位置最遠的那座院子里找到了艾琉伊爾。 每座小院中都有一棟白石磚壘成的房屋,里面分成左中右三個房間,每間住一人,小王女并沒有因為王室身份得到特殊待遇,她被分到了左邊那間。 洛荼斯找來時,艾琉伊爾正獨自整理隨身物品。 索蘭契亞人有著佩戴黃金飾品的傳統,尤其在正式場合,不把自己掛滿金飾甚至會被人嘲笑。 之前看小王女身上沒什么首飾,洛荼斯還以為是被王城的人收繳了,沒想到它們都好端端待在她的包裹里。 艾琉伊爾顯然懂得什么叫財不外露,頗有危機意識。她將那些貴重的金飾珍寶分成幾份,分別藏在房間很難被發現的角落,其中最大的一份更是被埋在墻根下,用腳踩踏之后看不出任何被挖開過的痕跡。 接著,她取出一柄小巧的鋒利匕首,妥帖地壓在枕頭下。 做完這些,小王女抱膝坐在床邊,眼圈還泛著一點紅,表情卻顯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冷漠,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荼斯飄到她面前,不見她作出反應,再用手觸碰她搭在膝上的手,也依然像穿過其他東西一樣穿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洛荼斯好像感受到轉瞬即逝的暖意,但再嘗試時又沒有了。 艾琉伊爾忽然站起身,洛荼斯以為她能看到自己,微微一驚。 不過馬上她就知道這只是個巧合,因為小王女的下一個動作就是將掛在腰間的青金石護身符摘下,她盯著這象征天空與風之神庇佑的護身符看了半晌,猛地揚手,將它狠狠摔在墻上。 伴隨著一聲脆響,護身符碎了一地。 小王女瞧著那堆碎塊,反而不出聲地笑了下,她仔細收拾好護身符碎片,沒有留下半點不敬神靈的證據。 洛荼斯默默看著艾琉伊爾整理好一切,才從桌上拿起冷面包,三口兩口地啃完,就當解決了午餐和晚餐。 然后她從包裹里找出一本用質地偏厚暗褐色紙張訂在一起的書冊,認真看了起來。 洛荼斯飄在一旁陪讀,原本以為自己只能看個寂寞,畢竟誰也不能指望三千年后的人能讀懂這時候的古老文字不是嗎? 可出乎意料的是,寫在褐紙上的文字顯得既陌生又熟悉,映在她眼中仿佛經過了自動翻譯,輕輕松松就能看懂。 算是穿越的金手指? 洛荼斯想了想,發覺這是個很實用的技能,也就不得不感嘆她的運氣還沒差到底,至少以后不會在古索蘭當個文盲。 窗外,太陽逐漸西斜,室內的光線也隨之轉為昏暗。 當光線實在不足以看清書上的字跡時,艾琉伊爾將視線投向桌上的油燈,似乎很想點燃,但她歪著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行動。 小王女藏好書,再三檢查房門是否鎖好,垂在窗邊的簾子是否固定,這才躺在床上,平靜地看著天花板。 她的眼睛形似貓眼,瞳仁圓滾滾的,瑩潤透亮,但眼尾上挑且拖得很長,略顯凌厲,這點又不大像了。 當然,艾琉伊爾不會想到,靈體版本的伊祿河女神就飄在她身旁,為怎樣改變目前的幽靈狀態而絞盡腦汁。 難道還要等到小王女再哭一次? 漸漸的,窗外天幕黑沉,這個時代沒有什么夜間娛樂,人們早早地上床休息,房間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小王女輕緩的呼吸,而這呼吸聲也慢慢變得悠長。 艾琉伊爾睡著了,可即便是在熟睡,她精巧的小臉上也帶著揮之不去的憂慮之色,眼皮輕輕顫動,一對長而濃麗的眉微蹙,好像在夢里也很不開心。 洛荼斯單手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她。 理智告訴她應該暫時離開這里,去神廟其他地方轉轉,或許小王女并不是特殊的,或許其他人的眼淚也有用不管怎么樣,總比守在一個睡夢中的小女孩身邊靠譜。 可洛荼斯就是沒辦法輕易離開,她自認是個情感并不豐富的人,然而小王女那種隱藏得極深的悲傷、身處絕境中也咬牙堅持的執拗仿佛能感染她似的,讓她覺得,至少不能放著小王女不管。 洛荼斯抬手,將指尖放在艾琉伊爾眉心,好像這樣就能撫平微皺的眉,盡管知道只是徒勞。 就在她這么想的時候,眼前場景忽然變換。 方才還漆黑一片,轉眼就落入灑滿陽光的氣派花園,洛荼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什么東西抵住了后腰。 你是什么人?細脆清亮卻又氣勢迫人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擅自闖進王殿是死罪,你不知道嗎? 洛荼斯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小王女身上。 這里的艾琉伊爾身穿質地細膩、做工精致的綢緞衣裙,蜜色肌膚在日光下顯現出均勻的玉質光澤,她頭戴璀璨金飾,一頭黑發也細致地編成發辮,比在神廟時裝扮華麗得多。 又或者說,這才是索蘭契亞王女該有的打扮。 小王女用鑲著寶石的匕首抵在洛荼斯腰后,微微揚起臉: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叫侍衛來了。 洛荼斯略一停頓,溫和道:初次見面,艾琉伊爾殿下,我是被人邀請過來的。 騙人,父王母后請了誰,都會讓我知道。小王女說,狐疑地盯著她,但拿著匕首的力道確實不自覺地放松了一些。 洛荼斯眸光中隱約閃過笑意。 這里應該是艾琉伊爾的夢境,面對這么一個聰明的小姑娘,想要脫身雖然有點麻煩,但也不是不行。 正當洛荼斯想開口繼續騙小孩時,不遠處傳來了急切的呼喊: 殿下艾琉伊爾殿下!您跑到哪兒去了,王后正在寢殿找您呢! 發出呼喚的是一名侍衛,他急匆匆跑到這邊來,看到艾琉伊爾才松了口氣。 原來您在這里,我們快走吧,去晚了王后殿下要著急了。 艾琉伊爾瞧著似乎壓根看不見這里還有另外一個人的侍衛,再抬頭打量滿臉若無其事的洛荼斯,慢慢瞇起漂亮的眼睛。 洛荼斯保持無辜的微笑: 啊,失算了。 * 作者有話要說: 2612:貓貓疑惑.JPG 算是正式見面了(?) 感謝投雷支持的小可愛! 葉溪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00410 13:36:08 xdddd333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102 16:47:37 長笛一聲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119 19:47:19 老謝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210228 21:26:52 玄箋抄襲之后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317 21:46:47 老謝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210317 22:06:26 老謝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210317 22:08:37 天空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317 22:21:42 蘭亭無序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210318 07:42:52 第003章 復仇與野心 小花園中,氣氛一度僵持。 兩人對視片刻,艾琉伊爾忽然收起匕首,挑眉問道:他看不見你,為什么?你是天空之神的使者,還是留戀人世不肯轉生的幽魂? 洛荼斯輕輕搖頭,端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淺笑不語。 一旁的侍衛則壓根不覺得小王女跟空氣說話有哪里不對,他仿佛被設定了復讀程序一般,焦急重復之前的話語:艾琉伊爾殿下,請您快隨我來,王后在等您。 嘖,這就來。艾琉伊爾隨口應道,竟也不再管旁人看不到的洛荼斯,掉頭向王后的寢殿走去。 洛荼斯悠悠跟在兩人身后。 小王女用余光瞄了她一眼。 看來應該是個無處可去的幽魂,出現在王殿,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執念嗎? 而且這幽魂的模樣貌似有點眼熟,看她的容貌和氣質分明就是貴族出身,說不定還是神廟的人倒是可以拜托父王查一查。 洛荼斯不知道小王女腦子里轉著什么念頭,她環顧四周,小花園里草木繁茂郁郁蔥蔥,可越往遠處就越變得模糊,如同褪色后的蒼白。 而除了那個前來叫人的侍衛,從旁經過的女侍和仆從全都沒有臉,無聲無息,行禮的動作也千篇一律。 這里是小王女的夢沒錯,可夢境也會分美夢和噩夢。 聯想到即便是在她入睡后也輕攏著的眉心,顯然可能性更大的是后者,洛荼斯垂下眼,斂起顧慮之色。 兩人一靈走過花園,邁入屬于索蘭契亞王后的寢殿,王后靠在烏木睡椅上,閉著眼,表情隱隱有些煩躁,一名女侍正輕柔地為她按摩額角。 母后,我來了。艾琉伊爾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才邁著刻意穩重的步伐走到母親身邊,您又頭疼了嗎? 王后睜開眼,嘆氣:現在是學習舞蹈的時間,艾琉,你又撇下女官跑出去。 小王女理所當然道:我不喜歡跳舞,還不如用這時間多練會兒箭。 你是索蘭王女,總是學男孩們舞刀弄槍算什么樣子? 因為我是王女才更要學。艾琉伊爾不以為意。 唉,你啊 王后和艾琉伊爾模樣有幾分相似,只在眼角有細微的紋路,卻無損她的美艷,反而增加了一絲歲月賦予的風韻。 在洛荼斯看來,這對母女的聊天親近但不親昵,多多少少帶了些拘束感。不過,或許王室血親之間感情的表現就是這樣吧。 沒過多久,眼前的場景忽然一變,成了寬闊的練武場,洛荼斯輕易地在所有人中找到了那個發光體一般的小姑娘。 艾琉伊爾站在場地中央,和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的少年對打,她輕松低頭躲過沖著面部打來的凌厲拳風,然后使出一個巧勁兒,將對手摜倒在地。 練武場旁走過兩個沒有五官的男人。 又在演。那位每天都找人演這出被自己撂倒的戲劇,她不累,我們看得都累了。 是啊,難不成是以為我們會信她的伎倆?王國的少年戰士怎么可能輸給一個嬌生慣養的孩子,尤其還是個女孩。 也不知道王后什么時候才能擁有一個男性繼承人,可惜,王的年紀也大了 艾琉伊爾對這些話充耳不聞。 緊接著場景再換,頭戴神鷹冠冕的索蘭王微笑著看小王女演練武技,甚至還親自下場和她過了兩招。 艾琉伊爾雙眼閃爍著亮晶晶的光,她的父親卻在身后搖頭感嘆:艾琉的天賦很不錯,不過到底是個女孩子,總不能讓她一直這樣打打殺殺什么,讓我的女兒隨軍去戰場?開玩笑也不行,王妹那里我都不舍得送她去呢,只要我還在一天,艾琉就不可能面對危險。 場景再換。 她習箭,小小的身體力氣尚且不足,只能拉動最輕的弓,卻牢牢將箭頭釘入靶心。 她走棋,對面的孩子冥思苦想抓耳撓腮,而那枚決定勝負的方形棋子早已握在她手中。 她赴宴,女官為王女佩戴一件件金飾與紗帛,青銅鏡中倒映的女孩年紀尚幼,眉眼間卻隱現與父親相像的威嚴。 畫面跳轉的頻率逐漸加快,最終在一個令人心驚rou跳的場景定格 鮮紅血跡斑斑點點落于大理石地面,索蘭王的身體仰面倒在王座旁,胸口心臟的位置插著一把金制剪刀,與小王女同色的金瞳空茫地望著天花板,臉上還凝固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一向優雅的王后則形象全無地跪倒在不遠處,一會兒哈哈大笑,很快又嚎啕大哭,狀若瘋癲,裙擺沾滿暗紅的血。 艾琉伊爾躲在象牙雕屏風后,睜大眼看著這一切,捂住嘴強迫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 在她溢滿淚水的剔透眼睛里,映出了一個男人濺了幾滴血、表情麻木的臉,這正是索蘭王的同母弟弟,艾琉伊爾的王叔。 他盯著兄長的尸體看了許久,才拔出金剪,然后轉身就用它刺入王后的咽喉。 當初王兄一意孤行要迎娶罪惡的塞里娜,而如今塞里娜毫不顧念情誼,出賣王室秘辛,刺殺王兄,畏罪自盡!從今天起,我將接過王兄的重擔,指引索蘭契亞走向更繁榮的未來 在此宣布王的意旨:先王之女艾琉伊爾身上流淌著罪人之血,身心皆有污垢,應當將她送去最初的伊祿河女神廟,潛心侍奉神靈,讓仁慈的洛荼斯清洗、凈化她,留下純潔的王室血統。 如此,才能準許王女回歸阿赫特! 新王親信官吏宣讀王旨的話音剛剛落下,周圍的情境忽然凝滯,隨即破碎,只剩下艾琉伊爾和洛荼斯站在一片空白之中。 沉默的小王女緩緩抬頭,神情復雜地看著洛荼斯。 如同河流波浪般起伏的銀白色長發,清冷的霜藍眼眸,記錄在雕像上就顯出淡漠的淺色嘴唇,此處同樣沒有體現情緒,甚至冷淡得更勝一籌。 方才沉浸在過往夢中的她,并沒有來到卡迭拉城神廟之后的印象,因此也沒有意識到,眼前的漂亮幽魂,竟然有一張和伊祿河女神雕像相似的面孔。 索蘭契亞諸神在人們心中并沒有固定的容貌,畢竟各地神廟中的雕像、壁畫都不可能描繪得一模一樣。 重點只在于神靈的象征物,至于女神長什么樣,誰知道呢?只要雕得夠好看,誰管女神的臉是不是照著第一版形象刻出來的。 但卡迭拉城的這座神廟不同。 在王史記載中,它是索蘭契亞立國之后第一座神廟,是信仰起源之地。 所以 如果河流女神真的存在,那就一定會是面前這人的模樣。 艾琉伊爾說不出現在是個什么心情,仿佛對某件事物遍尋不見之后心灰意冷,可不經意地一回頭,才發現它其實就在身旁。 小王女閉了閉眼,面朝河流女神單膝跪地,而那位默默旁觀了自己喜樂悲涼的女神并沒有為此動容。 她就如同亙古流淌的伊祿河本身,溫和,美麗,圣潔,但不因任何人起波瀾。 神靈啊。 這才是神。 艾琉伊爾垂首:請寬恕我此前的不敬,我知道,神靈不會無緣無故降臨我的夢境,您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用全部的生命和靈魂達成,只要您肯聆聽我的請求。 請您送我父母的靈魂返回諸神之國。 洛荼斯輕聲說:返回諸神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