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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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里雖然這么想的,但榮潛仍舊俯身將陳斯建從地上拽了起來,再度掐著脖子將摔在身后因為華麗裝飾物而凹凸不平的墻面上。 呃??! 柔道最擅長以壓迫對方的頸靜脈、頭動脈以及氣管的方式,讓對手難以呼吸,從而達到勝利的目的。 而偏偏榮潛也最擅長利用這一優勢。 讓人痛苦,又不至于致命,甚至在根本不傷及身體分毫的前提下,使人在清醒的時候感受到最大程度的恐懼。 清醒了嗎。 榮潛摟著班準的手臂越發緊了些,冷冷地看著陳斯建的目光涼意懾人。 陳斯建咬著牙不肯吭聲。 安保及工作人員們盡數躲在暗處偷偷看著,在心里為陳斯建捏了把汗,但卻也一個都不敢吭聲,更不敢上前阻攔。 天知道這位新來的祖宗為什么瞬間燃起如此滔天的怒火,畢竟這些互相調笑逗弄的狀況在他們這種地方,原本就是見慣不怪的事情。 雖然小班總的脾氣也向來不好,但陳總畢竟是班氏的合作對象,就算再生氣也不至于跟他翻臉。 顯然陳斯建也是這么想的,所以遲遲不愿意把自己的面子徹底拋開。 我問你呢,現在, 榮潛收緊力氣,瞇起眼睛,清醒了嗎。 清醒了,清醒了! 陳斯建再扛不住了,他只能乖乖認慫,乞求榮潛趕快將他放開。 嘻嘻。 班準的額角有些發癢,于是順便用腦袋蹭了蹭榮潛的頸窩,細軟的黑發因為靜電的緣故悄悄地豎起了幾綹,甚至有的還貼到了榮潛的耳邊,戳得他癢癢的。 榮潛忍不住抿抿嘴唇,臉上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無奈: 班準。 榮潛不愿意跟他多做糾纏,他現在只想趕緊把班準弄回家里躺著,讓人早點醒酒,別再這么傻乎乎地見誰都笑,故而倏地收回了手,看著陳斯建因窒息的恐懼而捂著頸項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低頭看了眼窩在自己肩頭的班準,手臂微微用力,輕輕圈住青年勁瘦的腰身。 實在是拿這個人沒辦法。 無論如何,他倆現在都是命運共同體,一損俱損,不讓班準受到傷害,也同時是在保護他自己。 榮潛這樣想著。 不過這個理由卻讓榮潛的心里覺得有點別扭,說又說不上來的矛盾感。 班先生,榮先生,請問需要什么幫助嗎? 有機靈的安保人員從榮潛進了會所的大門就開始跟著他,見硝煙戰火金屬消散后,緊忙從角落里小跑出來。 榮潛的領地意識極強,看見有人突然出現,頓時防備心驟起地摟緊懷中的人。 見是會所安保,這才冷聲道: 把垃圾處理一下。 說完,便側身讓出了身后的視野,攬著班準準備朝出口走去。 安保猛一躬身,說了句是,就轉身招呼了一聲路過的保潔,讓他過來搭把手,把地上的人拖出去。 看到地上那攤東西的時候,保潔還以為榮潛口中的所謂垃圾,是班準喝大了吐在這里了,結果定睛一看,卻發現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完惪?。 這小秦保潔為難地看著安保。 安保也不知道這堆垃圾到底是該怎么處理,只能又去看榮潛。 榮潛瞟了眼地上被打碎的朗姆酒瓶,和陳斯建掙扎時踢到的一排東倒西歪的滅火器: 有意損害他人財物,危害社會公共安全,送局子吧。 。 甄不甲剛從工作室解決完事情回來,剛進了門就看見安保拖著一個暈死過去的男人往外面走,正好迎面撞見。 小秦,怎么了這是?客人喝暈過去了? 然而當他一低頭,卻突然發現是陳斯建。 秉承著兩家良好的合作關系,甄不甲忙俯下身將陳斯建扶坐在地上,挎著他的臂彎仰頭問小秦道: 你怎么能這么對陳總?我看你是真的不打算好好在這兒干了 他話音還沒落,小秦就囁嚅著打斷甄不甲道: 甄哥,他摸了小班總,被榮先生抓個正著,硬生生打暈過去的 甄不甲瞬間松開扶著陳斯建的胳膊,另一手兜頭一拳就鑿在了剛剛要睜開眼睛的陳斯建臉上:我cao你媽的,媽逼的要死? 陳斯建的眼鏡頓時飛了出去,碎掉的鏡片鏡腿兒四處飛濺。 唔 陳斯建還沒等看清打自己的人是誰,就又迎來了重重擊在下巴上的一拳,他頓時痛苦地縮成一團。 甄不甲打完也像是不解氣似的,站起身扯了扯頸間領帶,問小秦道: 你現在這是要把他弄哪兒去? 小秦指指握在掌心的手機,警局,榮先生交待的。 榮潛的指令不能忤逆,但不妨礙甄不甲在這中間做點什么。 甄不甲提提西裝褲,朝走廊盡頭昏暗角落里的房間抬抬下巴,示意小秦:把他潑醒,弄那里去。 。 之前還在醫院里的時候,榮潛又聽到過班準外放出來的甄不甲的語音。 在這間會所里,有專門供班準休息的包房。 會所經理張榔適時且殷勤地小跑過來,狗腿地對榮潛說道:榮先生,這邊,小班總的休息室在這邊。 嗯。 榮潛嫌單手托著班準的腰身有點麻煩,于是將人身體擺正,微微俯下身子,直接把睡著的班準打橫抱在了懷里,緩步跟在張榔身后,盡量讓人躺得舒服一些。 邁進心中時常有些好奇的房間后,榮潛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末了又覺得煩悶。 這就是班準平日里胡鬧的地方? 包間的環境倒沒有想象中那么yin靡,燈光和家中的客廳一樣亮亮堂堂,不容一處角落有陰影出現。 亮得有點離譜。 榮潛舒展開由于不想碰到班準身體其他部位而攥緊的拳頭,小心翼翼地擋在班準的眼睛上,以防他被強光刺傷。 看著榮潛的動作,張榔有些不解。 但就算賭上他從業十八年的所有經歷,張榔也實在摸不清兩人的關系。 這倆人一個比一個看起來跋扈,打死他也不信他倆之間能有jian情。 讓這渾身充滿戾氣的少年和小班總親嘴兒,張榔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不打架就不錯了,還親嘴兒? 笑死。 床在哪兒。 榮潛的聲音沒什么波瀾,聽得張榔后背發涼,忙去看他的眼睛,以求他不要因為自己的遲鈍而生出不愉快的情緒。 張榔忙賠笑著:榮先生,這邊請,這邊請。 榮潛原以為臥室和K歌房的裝修差不多,然而剛一邁進屋內,他的臉就立刻沉了下來。 恒溫水床?滿墻玩具? 擺滿書柜的小雨傘? 花樣兒夠多的啊。 就像負氣似的,榮潛直接將班準拋進了大床,蓋被子的動作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粗魯。 不過榮潛自然是有分寸的,水床不會將人顛得難受,反倒會像現在一樣 班準舒服地翻了個身,微微泛紅的臉頰抱住另一個枕頭輕輕蹭著,amp;*%amp;%*,你好軟 榮潛冷笑一聲,嚇得張榔險些當場尿出來。 班先生這是喝了多少? 榮潛重新給班準蓋好亂蹬的被子,直起身體側過頭瞥了一眼張榔。 應該,沒張榔有點心虛,沒喝多少吧。 他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不知道他傷剛好? 榮潛每說一個字,都讓張榔感到分外的壓抑恐懼。 之前還覺得小班總性格暴戾,現在一看,這榮先生給人的恐怖程度和小班總壓根就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他多希望小班總現在立刻就清醒過來,然后扯著衣領罵他幾句啊,也省得他的心懸在這里不上不下的難受得慌。 寧可被小班總打一頓,也不愿意讓榮先生冷冰冰地看這么一眼。 班準還在傻笑著抱緊枕頭訴衷情,全然不知道站在一邊的榮潛僅靠一己之力,便將整間臥室的氣氛搞成了零下的溫度。 榮潛微微瞇起眼睛,對張榔說道:你出去吧。 張榔簡直驚呆了。 難道這小子現在就就要 榮潛轉過身,等我請你? 不不不,不不不! 張榔對這個小閻王實在是又懼又怕,想著能讓甄不甲都十分恭敬的人,他們這些底下的,肯定是得罪不得的。 因此張榔便老老實實地替榮潛關好門,末了還犯了職業病,上下打量了榮潛一通后,猥瑣地笑著恭維道: 榮先生,柜子第三層的都是55毫的,您放心用。 榮潛的臉色有點不自然,皺眉道:把門關好。 其實他本意遠遠沒有這么復雜,甚至可以說是壓根兒就沒往這方面想。 可是一旦有人堂而皇之地點出來之后,場面就真的變得這么尷尬了起來。 臥室內恢復寂靜。 榮潛站在床邊低頭看著昏睡的青年,視線停在他濃密的睫毛上,神情怔愣。 班準睡覺一直都不老實,而今天又恰好拆掉了或多或少會對他睡眠質量產生影響的石膏,因此他這個時候更像翻了天的猴子一樣,在床上躺著也不老實,手蹬腳刨地肆意伸展著四肢,床里的水發出碰撞聲,就像是 突然,他的腿從床里伸了出來,一腳蹬在榮潛的 榮潛忙捂著自己的家伙連連后退幾步,緊接著就有些難以置信地去瞅班準的臉。 恩將仇報、以怨報德、農夫與蛇、他與班準。 這一腳踹完,班準像是也有了感覺一樣,迷蒙著睜開眼睛,朝仍舊沒有緩過神來的榮潛看去。 榮潛見他要醒,立刻狀作無所謂的樣子轉身去欣賞墻上的畫。 然而當視線落在上面時,他的臉便又綠了幾分。 這些畫的尺度 畫手應該挺有判頭的,看著很刑。 誒? 班準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榮潛這才像是剛發現他醒來一樣,適時回過頭。 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可內心卻因為剛剛看到的那些畫而突突狂跳。 與那些畫相比,躺在被窩里的班準才更讓人血液上涌。 榮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想法,只能在羞惱自己產生這種情緒的時候,用力攥緊拳頭,企圖用疼痛來驅逐他腦中這不正確的思想。 班準剛拆了石膏不太習慣,總覺得左腿比右腿要輕很多,因此迷惑地摸摸空無一物的左腿,撐著手肘坐了起來。 沒想到直接對上了榮潛的視線。 醉酒狀態下的班準看起來沒有那么害怕榮潛,甚至還變得話多了不少。 看,我的腿好了,班準醉眼朦朧地指指自己拆掉石膏的左腿,對榮潛說道,不過單腿蹦時間久了,我現在還有點不習慣。 說到單腿蹦,酷愛展示自己的班準便嗖地一下躥下床,速度快得連榮潛都沒反應過來。 看,班準得意地弓起左腿,只用右腿站立在地上,然后像只脫韁的袋鼠一樣朝前面蹦了過去,我的彈跳力特別好,你看 人在酒后對肌rou的控制能力大大降低,饒是久經酒場的班準也不例外。 他重重一跳,右腿突然失了平衡,眼看著就要栽倒到地面上。 榮潛原本就在班準下床之后,不動聲色地跟在他身后,此時他眼疾手快地一拎,直接揪住班準后頸的衣領,以至于沒有讓人趴在地上。 哦莫哦莫,好像確實不太習慣。 班準笑了起來,梨渦醉人,轉頭去看榮潛,我不太習慣,咋辦? 榮潛沒工夫沉溺在青年漂亮的笑顏中,雖然在剛看見的時候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只想先把他弄到床上躺好休息。 于是便溫聲哄著,慢慢就習慣了。 說著,便把班準半拉半抱著弄到了床上,俯身給人蓋好被子。 班準的眼睛亮晶晶的,慵懶地抬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笑瞇瞇地說道: 你怎么一到夢里,就變得這么溫柔呢,上次要不是救護車的擔架,我還以為是你抱著我下樓的呢,還有被子,我夢到你把你的被子給我 榮潛皺皺眉。 哪里來的救護車擔架。 班準看不懂他臉上的表情,自顧自說著: 你對主角受也這么溫柔嗎? 榮潛聽不太懂班準說的話,不過他無暇去管這些,權當班準是在說醉話。 畢竟當時出車禍的時候,醫生也說了,他的大腦受創,短期內出現這種情況也是在情理之中。 如果超過了三個月之后還是這樣的話,那就需要回到醫院里重新全面地檢查一下身體。 再說,人喝醉的時候,一切皆有可能發生。 這里不舒服,我想要,回家睡。 班準難受地揉揉眼睛,拍拍身下的水床,不滿極了。 榮潛也正有此意。 這種地方,實在是讓他心生厭煩得很。 。 開門的時候,榮潛唇角的弧度微微揚起。 原本按照甄不甲的說法,班準今天晚上是不會回家的。 結果還不是跟他一起回來了。 榮潛意識不到自己的情緒是在得意,只覺得落葉該歸根,班準該回家。 我去弄點溫水給你擦擦臉。 榮潛幫他脫掉厚重的外套,拉下右側衣袖的時候,動作不免更加小心。 班準腿上的石膏拆掉了,不過手上的卻還留著。 經過醫生的檢查后,發現在養傷的期間有過撕裂,所以手上的石膏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拆除。 榮潛也想到了這件事,看著青年手上的夾板兒,又想起他今天喝的那么多酒,不禁有點怒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