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嬌藏后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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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呀。 太子殿下雖然不常在宮里,但身上穿的衣袍錦靴,大多都是出自宮中技藝精湛的繡娘之手,太子殿下這點審美應該還是有的。 直到看見對面倆人交疊在一塊的兩只手,綠柳才一下子清醒過來。 哦,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戲碼,我真多余,我要離開。 “綠柳jiejie?!?/br> 很不巧地,她家姜姑娘又叫住了她,語氣還帶著幾分驚喜:“綠柳jiejie你瞧,連夫君都夸我了,我的繡工是不是還沒有那么差?” 綠柳繼續發揮她識實務的優點,點頭如搗蒜。 宋寒之將這塊被揉得皺巴巴的帕子鋪展在手心里,指著上頭一團胡亂纏繞的白線道:“這是幼蠶,對嗎?” 懷里的人兒一下子就笑逐顏開,使勁點了點頭,伸出小手用指尖點了點同樣亂糟糟的一團綠線:“還有這個,這是桑樹葉?!?/br> 修剪得平整的指甲在那只大掌上隨意勾畫著,酥麻的觸感引得他五指一齊顫了顫。 偏懷里的小姑娘還毫不知情,愈加興奮地在他手掌里勾畫著,一一向他解釋著自己的創意。 “好”,他終是受不住這抓心撓肝之刑,連帕子帶小手一同握在大掌中,笑著說,“我收下了?!?/br> 這話倒給綠柳嚇得一激靈,她家太子殿下什么時候這么厚臉皮了,姑娘還沒說是送給他的呢。 不過下一秒她就覺得臉疼。 只聽得姜姑娘不好意思地回了句:“夫君不嫌棄就好?!?/br> 宋寒之笑了笑,把帕子仔仔細細疊好放進了懷里。 “明日我要去向梅妃請安,中途會路過御花園,要不要隨我去瞧瞧?” 宋寒之將她扶到榻上,拿過旁邊的藥箱,蹲下為她檢查腳踝處的傷。 只見那白凈的腳踝處仍掛著一小片紫青,他皺起眉頭,把林大夫特制的藥包小心敷在了她腳踝處。 “你傷得如此嚴重,要不還是……” “沒事的夫君,一點都不疼了,就是走起路來不大好看,夫君別笑我?!?/br> 她往前挪了挪身子,垂下手臂捏住宋寒之肩膀處褶皺的衣料,可憐巴巴地懇求道:“我明日一定乖乖的,戴好面紗,裝成夫君身邊的小宮女,絕對不會亂跑的?!?/br> 見她如此乖巧聽話,語氣又如此誠懇,再配上那張我見猶憐的小臉,連綠柳見了都有幾分動容,恨不得為她摘星星摘月亮,更別說她家這個已經被迷得七葷八素的太子殿下了。 于是這事就這么順理成章地定了下來。 第二日。 過路的太監和宮女都在議論紛紛,平素最喜獨來獨往的太子殿下,今日居然帶了個小宮女出門。 雖然戴著個面紗,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小宮女絕對姿色不凡,能跟在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身邊,指不定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瞧她走路還一扭一扭的,肯定是在勾引殿下?!睂m女們不停嚼著舌根,對姜雪蠶指指點點。 當事人倒是完全不知情,還興高采烈地和前頭的太子殿下討論著剛剛瞧見的各種花。 聊了一路,兩人走到永黛宮時已經比約定的晚了半個時辰。 時值盛夏,永黛宮倒是極為涼爽,梅妃貪涼,皇帝特意在她宮里放了兩三個冰鑒,每日讓人運送新鮮的冰塊過來。 “給太子殿下請安?!?/br> “寒之哥哥?!?/br> 宋寒之還未邁進殿里,里頭便傳出一道婉轉溫柔的女聲,以及—— 榮安縣主氣急敗壞的聲音。 宋寒之揉了揉眉心,他以為今日只需應付里頭那一人,沒想到又突然多出來一個榮安縣主。 “梅妃娘娘沒在?”他邁過門檻,掃了一眼殿內,并沒有發現這永黛宮的主人。 “梅妃這個時辰要小憩”,榮安沒好氣地瞥了眼身旁一身紫衣的毓秀女子,“你們來得有些遲了?!?/br> “榮安,你不去陪著母后,來梅妃宮里做什么?”宋寒之皺著眉頭問了句。 “還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榮安氣憤地指著身旁的紫衣女子,“我今天不來看著,太子妃的位子怕是就要被她奪走了!” 第23章 雨中依偎 “我背你回去吧?!薄?/br> 因著姑母是當今皇后,榮安得以常常進宮,也算是和宋寒之從小一起長大,又因小時候聽過皇后幾句戲言,她便認定,將來太子妃的位子一定是她的。 這些年,她一直跟在宋寒之身后,整天想著如何打扮才能吸引宋寒之的注意力,或者送什么東西才能討他的歡心。 結果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送出的東西不計其數,被退回來的也不計其數。 可她對這事不厭其煩,總以為是自己打扮得不夠漂亮,或者送的東西不合他心意。 事實上,宋寒之不只一次說過,他不會對榮安動心,讓她不必在他身上下功夫。 □□安不信,有一回,她送出的荷包又被退了回來,一怒之下,她騎上馬便直沖宋寒之的府邸,哭著質問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她明明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可當她親耳聽到宋寒之的回答時,心里還是酸澀無比。 她當時聽完那句話就哭著跑開了,甚至都沒問那個女人是誰,后來又過了幾年,她發現宋寒之明明還是孑然一身,身邊哪里有什么女人。 寒之哥哥一定是騙她的,她想。 于是她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不厭其煩地跟在他身后,她以為這就是所謂的“歲月靜好”。 直到前些日子,她在宋寒之的府邸見到了姜雪蠶,這女人一直賴在寒之哥哥的府邸不走不說,還冒出一些瘋言瘋語,說寒之哥哥是她的未婚夫。 笑話,太子妃的位子是何等重要又尊貴,怎么可能落得到她一個庶女頭上。 她那個丞相爹爹再疼她,也懂得嫡庶有別的道理,就算不顧一切把女兒捧上了那個位子,也免不得要落人口舌,到時候受萬人唾罵的還是他女兒。 想及此,榮安倒是放心了不少,可誰知道,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梅氏那邊也在想著往東宮塞人,她跑這一趟,就想瞧瞧又是誰在饞太子妃這個位子。 走進來一瞧,發現這回來的是戶部尚書家的女兒,這人她也略有耳聞,在外的名聲不錯,有“京城才女”之稱。 但也有另外一種傳聞,說她和梅妃性子相像,表里不一,還愛體罰下人。 榮安之所以留在梅妃宮里沒有離開,便是存了心思想親眼看看這梅家大小姐的真面目。 “榮安縣主怕是誤會了,彩環只是進宮來向梅妃娘娘請安,并沒有存什么別的心思?!泵凡虱h低眉順眼地向榮安解釋,余光卻是在盯著宋寒之。 “既然梅妃娘娘不在,那孤便下回再來永黛宮請安,榮安,你也盡快回母后那里?!?/br> 宋寒之從始至終都未看那紫衣女子一眼,側身對旁邊人溫聲說了句:“我們走?!?/br> 姜雪蠶點點頭,她戴著雪白的面紗,頷首低眉裝成宮女的樣子,倒連榮安縣主都沒太留意。 “太子殿下”,梅彩環端著一盤葡萄走到宋寒之面前,沖他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剛從外頭進來,還是用些新鮮瓜果,歇息一陣子吧?!?/br> “不必了?!彼魏允菦]瞧她,冷聲回了句便要抬步離開。 身邊的人兒卻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又指了指外頭。 原來這天氣也是說變臉就變臉,剛剛還烈日當空,一盞茶的功夫就烏云密布,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寒之哥哥你就晚些回去吧,這個時候出去,小心得風寒?!?/br> 榮安悠悠走到梅彩環身邊,笑著捏起了她盤子里一顆葡葡,仔細去了皮遞給宋寒之。 她以為宋寒之對她的態度定然與那外人不同,不成想,宋寒之仍是沒有接那顆被剝得仔細的葡萄。 更令她生氣的,宋寒之從盤子里另外拿了一顆,又親自剝開,最后竟然遞給了他身后的宮女。 “要吃嗎?”宋寒之低聲問了句。 榮安當即怒從心起,緊緊捏著手里的繡花帕子,她剛為宋寒之拒絕梅家這個小蹄子而欣喜,誰知狐貍精實則另有其人。 姜雪蠶倒沒有留意到周圍兩道妒恨的目光,抬起清澈的眸子看了眼自家夫君,得到肯定后才從寬大的袖子里伸出小手打算接過那顆葡萄。 “身為下人,怎的如此沒規矩?” 小手顫了兩顫停在半空中,她怯怯地瞅了眼這聲音的主人,正好對上那犀利的目光,她忽地想到這樣確實不合宮里的規矩,只好又乖乖地收回了那只小手。 “梅小姐倒是治下有方?!睒s安在這個破地方待了大半天,等的就是這一刻,見宋寒之臉色不好,立馬上前添油加醋。 “榮安縣主謬贊了,家中刁奴甚多,若不嚴厲管教,過后便要騎到主子頭上了?!泵凡虱h當真以為身旁的女子是在夸她,眉目間都帶著幾分驕傲。 榮安忍住笑意瞥了眼臉色越來越黑的宋寒之,她還以為這梅彩環如傳聞所說是個狠角色,如今看來,這姑娘恐怕連梅妃半點手段和心機都沒學到。 姜雪蠶在家里也見慣了這種場面,尤其大娘房中,丫鬟小廝壞了規矩都是要打板子的,家中尚且如此,更別說這威嚴的皇宮。 她將頭埋得更低,心想以后行事還是要注意些,夫君留她在宮中護她周全,她也不要總是給夫君添麻煩才好。 梅彩環見狀,還以為是自己震懾住了這不懂規矩的宮婢,更是揚揚自得。 不過,很快她嘴角那抹笑就僵在了臉上。 因為她親眼看到太子殿下握住那宮婢的手腕,把那顆圓潤飽滿的葡萄親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眉目溫柔,與剛剛瞧她時那副冰冷的模樣判若兩人。 “喜歡便拿著,難道想讓孤親自喂給你吃?” 這話聽上去像是主子對下人的說教,實際在場之人都聽得出,他的語氣極其溫柔,根本就沒有一點指責的意思。 姜雪蠶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掌心那顆葡萄,終于還是掀開面紗的一角,將葡萄放進了嘴里。 這會她才感受到周圍人灼灼的目光,只得將頭埋得更低,不敢往旁邊看。 榮安盯著她瞧了半天,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宮女有些眼熟,尤其是掀起面紗一角時。 抵不住心中好奇,她往前走了幾步,正欲抬手掀她面紗,旁邊那高大挺拔的男人卻往旁邊挪了挪,將那宮女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后。 “孤宮中的人,自有孤管教,不勞旁人費心?!?/br> 落在耳邊的聲音清冷又嚴肅,榮安甚至覺得剛剛那溫柔的話語根本不是出自眼前人之口。 同時呆滯的還有一身錦繡宮裝的梅彩環,原本聽了爹爹的安排,她今日有八/九成把握能討得太子殿下歡心,誰知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個小宮女,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梅彩環此刻氣急敗壞,榮安卻不一樣,她十分好奇宋寒之身后這小宮女的身份。 她甚至懷疑這小宮女就是丞相府那個庶女姜雪蠶。 奈何宋寒之將她護得太好,她也無法蓋棺定論,只得假裝疑惑地問道:“大熱天的,這宮女為何還戴著個面紗?” 梅彩環聞言,也挪了兩步,帶著探究意味的目光落在了姜雪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