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和秦霏本來就無門無派，平時并不怎么遮掩身份。

    曲一川：“……”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對宋風說：“今天的事你別說出去，我待會兒再來跟你解釋?！?/br>
    宋風還想再說什么，眼前一行人就對他熟視無睹地離開了。

    宋風：“……”

    在另一家酒樓坐下。

    黎不知很高興：“師兄師姐，你們怎么來啦？”

    曲一川說：“我正好在附近，聽到動靜，過來看看?！?/br>
    其實是因為這里屬于麟鴻山的勢力范圍，所以這次實踐就交給曲一川負責保護黎不知和謝諳，他一直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只不過中途遇到別的麟鴻山弟子，走了一會兒神，猛地發現出事才連忙趕過來。

    程暮和秦霏說：“是你曲師兄發現了問題，喊我們過來的?！?/br>
    黎不知嘿嘿一笑：“其實都是小問題，不影響實踐！”

    程暮忽然皺了皺眉，看向黎不知：“知知，你是不是喝酒了？”

    黎不知一呆。

    她震驚：“我就喝了一口！師兄你怎么知道！”

    “果然，”程暮說，“我一下子就聞出來了?！?/br>
    黎不知不好意思地辯解，什么就一口，嘗個味，好奇嘛。

    大家也拿她沒辦法，看她這么可愛，也就一笑而過了。

    黎不知說：“不過，剛才在那個酒樓，那個灰衣人說了一堆圣主啊什么的話，聽起來有幾分真實，但又覺得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回事?！?/br>
    對此，曲一川神情一肅。

    以黎不知和謝諳目前的實力和能夠接觸的層級，一般不會遇到什么強敵。今天的事危險不在于打斗，而在于灰衣人說出的那些信息。

    曲一川通過傳音把事情原委告訴了程暮和秦霏，然而問道：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黎不知？

    程暮說：有告訴她的必要嗎？

    秦霏則說：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不好貿然做決定吧。

    曲一川：那要怎么跟她說？

    三人一時間陷入沉默。

    婆娑樓這事，隱瞞她，但萬一以后還有婆娑樓的人找上來怎么辦？再說了，一旦“圣主”的樣子行蹤暴露出去，不光是婆娑樓，還有很多想要揚名的“名門正派”會想要來除掉她，而那些大的宗門子弟認出她也不會手軟，畢竟婆娑樓圣主早就是個活在傳說中邪魔外道……

    事情著實有些棘手。

    而且，剛才發生的事有不少路人圍觀到，消息肯定會傳出去，這座城也不能呆了。

    思及此。

    曲一川拍板道：“這次實踐考試先暫停?！?/br>
    黎不知：“??？”

    謝諳：“情況……這么嚴重？”

    其實從他們的視角來看，只是遇到點問題，平時在充滿危險的山林，比這更危險的他們也不是沒遇見過。

    不過，黎不知很快說服了自己，感嘆：“大約是因為人心難測，修真界復雜詭譎，和山林里的妖獸不一樣，需要更加謹慎地對待，是不是，師兄師姐？”

    程暮對她豎起大拇指：“知知真聰明！”

    ……

    事情復雜，自然要大家一起商量。

    關于要不要告訴黎不知真相，還有曲一川的身份暴露問題，同學之前展開爭辯。

    告訴有告訴的好處，比如某些危險可以提前防范。

    但不告訴也有不告訴的道理，比如黎不知萬一被婆娑樓帶歪了呢？

    對于后一種可能性，寇宸很不滿意：“我這些年給知知上的思想品德課不是白上的。再說了，知知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哪有那么容易被帶歪?！?/br>
    沈傾言也說：“也許，我們應該多信任她一點?！?/br>
    “時間過得很快，”王靈犀感嘆，“轉眼知知都十五歲了?！?/br>
    甄甜說：“是啊，已經快是上高一的年紀了?！?/br>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沒有吭聲的李鶴沖突然“啊”地叫了一聲。

    其他人看過去：“怎么了？”

    李鶴沖看著他卜出來的卦象，握緊了拳頭：“我就說不對！”

    沈傾言問：“什么情況？”

    李鶴沖說：“從今年開始，我們的實踐課安排都是穿插著進行的，一危險一平靜的模式，前者一般在深山老林，后者會讓知知和小謝適當接觸一下人群。按道理來說，這次實踐應該是比較平靜的，他們只要在城里搜集塵蜚，和一些其他東西，不會遇到什么危險?！?/br>
    但他們偏偏遇到了。

    李鶴沖還記得自己以前犯過類似的錯誤，導致在黎不知和謝諳的第一個暑假出了綁架事件，自那之后，一有不對勁的苗頭他就會卜卦，有時只是他的錯覺，但這次顯然不是。

    同學們也懂了他的意思。

    李唐夢問：“是上課、學習、實踐和考試不起作用了嗎？”

    李鶴沖說：“卦象顯示，這種行為不是不起作用了，只是被削弱了，而且更大的問題是，黎不知應該要進入新的階段?！?/br>
    “什么階段？”

    “從承接‘惡意’的階段，進入到釋放‘惡意’的階段?！?/br>
    李鶴沖說到這里，大家都沉默了。

    “而且……”李鶴沖說，“這種‘惡意’最好能夠傷到她最親近的人，越親近效果越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