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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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來之則安之,周峰意識到自己變成了透明人之后也沒多驚訝,在往前行走了不知道多遠的時候,終于聽見了點動靜,在前方半里地的地方,有幾個人在一起說話。 說是幾個都是抬舉,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白胡子老頭,面容他很熟悉。 周峰上前一步,顫抖的伸出手,想要觸摸什么,臨到半路又收回去了,他怕眼前一切都是幻境,怕碎掉。 可他心里知道,這里不會碎掉,卻也不是眼前人真的重新活過來。 時光重溯,他看到的只不過是埋藏在之前歲月的,舊時光罷了。 師父周峰小聲的叫出聲,卻也沒人回答他。畢竟,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透明人呀。 來不及傷感太多,周峰轉過身再去看對面的人是誰。緊接著,令人驚訝的是,另一個人的面孔,周峰也是分外熟悉那個人是玄柘。 說是熟悉,其實也并不多熟悉。 因為眼前的這個玄柘和他所認識的那個玄柘,很不同。 如果說之前的玄柘是普通的冰塊,那眼前這個玄柘就是千萬年不會融化的堅冰。 渾身上下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面無表情也就算了,就連身形也像個木頭,一動不動的立在他師父齊魯山對面。 玄柘,你離飛升只還差一道關卡,需要去小世界歷練,品味紅塵。 齊魯山捋著他豐密茂盛的胡子,一板一眼的神態和當年教育周峰的時候一模一樣。 師父,弟子不需要。玄柘握緊自己的劍,語氣沒有任何的平仄起伏,像是在背書。 ?周峰的疑慮更重,為什么玄柘會叫白老頭師父,這么算來這個玄柘到底是自己的師兄還是師弟,他沒聽師父提起過,在重生之前興許和玄柘有點如今已經忘了的關聯。 帶著重重的疑慮,周峰還是耐著性子繼續聽。 齊魯山嘆一口氣,伸出手掌,平白托起一方小世界,那是一掌流動的泉眼。 百年前,我煉化此處沙漠,汲取火元素凝煉一界,如今正是收成的時候。里頭的一切雖發展不完全,卻也算成形,你去里頭試一試。 呃玄柘沉默,一動不動。 呃齊魯山總不能跟他耗時間,干巴巴的互相瞪著眼睛什么也不做。 齊魯山狠了狠心。趕緊進去,這是命令。 恩。玄柘知道這老頭的性子,都已經上升到「命令」的高度了,怕是再拒絕下去也沒什么好果子吃。 干脆也不再耽擱時間,他利落的化為一道流光,人劍合一,沖進了那方小世界里。 看著這輩子自己教出來的唯一弟子,如此出色,甚至即將成為飛升第一人,齊魯山滿意的點著點頭。 玄柘看著冷冰冰,其實向來心軟,把事情說一遍不答應的時候,多說幾遍,他總會答應。 齊魯山把玩掌中泉眼界的時候還美滋滋,幾乎是下一個就突然臉色一遍,震驚的叫出聲音來。壞了,命定姻緣竟然有人了? 不行,我也得去一趟。齊魯山說罷便憑空化成一縷煙霧,不見了。 疑團還很多,周峰通過這短短的幾句話也聽不出什么,剛要繼續尋找才發現,自己竟然也跟著來了往生之境里,齊魯山所擁有的輪回境。 幾乎不費多少力氣的,周峰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玄柘,他的面容還很青澀,沒有現在那樣成熟。 玄柘還是個翩翩少年,那雙眼睛最為漂亮,目如鮫珠,黑亮黑亮的同時又綴著深而透的光。 周峰是個透明局外人,自然也就能放心大膽的觀察這如今「位高權重」的大神仙的樣貌,當屬于一流之上。 之前總覺得玄柘好看,旁的沒什么,如今細細打量起來才知,仙人絕色,誠不欺他。 他也不怕膩味,就這么跟著玄柘漫無目的的走,腦子里想些不著調,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這劍仙,哦不,現在他還不是劍仙。這個未來劍仙,委實有點死心眼,才沒多一會兒,就跟人家打起來了。 玄柘走了不多時,就「好運氣」的碰上了輪回之境的守境半仙。 依照周峰對這輪回之境的了淺薄解,每個駐守在輪回之境的半仙都是要收取進界者的記憶,有點像之前周峰進入地府時候那里的孟婆湯,只有忘卻前塵,才能進入新的輪回。 可惜這劍仙估摸是高高在上慣了,他不肯讓輪回之境的半仙剝奪自己的記憶,寧愿跟人家大戰三百場。 少年玄柘,厲害是厲害,相比于這個相同年紀的人,估摸只要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可什么叫少年玄柘? 玄柘是玄柘,厲害程度剛剛已經夸了,了他這年紀輕也是年紀輕啊,再怎么厲害也不太可能打過距離徹底飛升只一步之遙的守境仙啊。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0901 17:24:0720210901 21:24: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626050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2626050 13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7章 婆娑古城(四) 人生初見。 玄柘白衣負劍,長袖颯颯,神色清冷肅穆,唇瓣抿得緊緊,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那個半仙。 半仙是個形容有些猥瑣的老頭,胡子拉碴,不知道幾百年沒有洗過澡,裸露出的面孔,脖頸還有手臂都堆積著厚厚的泥繭。 我不會讓人拿走我的記憶。玄柘表情淡淡的,輪回之境里有空蒙的光華,淅瀝瀝的落在少年身上,趁的那張如玉的臉,愈發剔透。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半仙陰森森的笑了幾聲,手持著兩把半人身大小的重錘就撲了過來。 周峰心里捏著好幾把汗,只恨自己是個透明人,不能去幫玄柘,干巴巴的立在一旁當個飄蕩的孤魂野鬼雖然不是,可如今此種境遇,也當相差不多。 沒幾個回合,玄柘的白衣上已然多了不少血跡,有他自己的,也有不少那個半仙的。 半仙驚訝于眼前這個看著不大的少年所擁有的靈力和高超劍意,不由得打退堂鼓起來,自己只是個守境人,玩忽職守放人進去的懲罰有,可也比如今和對方不要命的打架要強一些,說不清什么時候就被這小子咔嚓在這里。 心有退意的半仙終于不敵,露出個破綻,玄柘足尖一點,輕飄飄的橫劍,斬下他一縷發,打著卷從空中飄落。 不打了,你且去吧。半仙踉蹌著擺手,他受傷極重,回身就要離去。 玄柘猶豫了下,收回了木石劍,眼神并沒有絲毫放松,深黑如淵,他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玄柘才捂住胸口,唇角溢出去半口血,他滿不在乎的用早就被血污了的衣袖擦了擦,就用劍支撐著到了輪回漩渦之前。 原來不知,玄柘之前,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偸且姂T了這劍仙高高在上的模樣,誰能想到他狼狽起來,其實也和一般人沒什么不同。 這場勢均力敵的戰斗玄柘是險勝,連形容都來不及整理就踉蹌著摔進了小世界里,周峰想都沒想,就跟著他,跳了下去。 按理說,輪回漩渦可以滌蕩記憶,可過往之境本就是可以讓人窺見過往,知曉往事的小世界。 周峰第一次進入的是過往之境,這一次跟著玄柘跳入的是過往之境的輪回之境,自然是深陷入自己的記憶中,輪回之境并不起什么作用。 周峰只是一個看戲的局外人,直到如今,他的眼前都只有玄柘,并沒出現自己。 他數著數挨著輪回之境的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峰迷迷糊糊睡著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終于眼前不是輪回之境中白茫茫的一片,而是換了個場景。 說是換,其實也并不是換,依舊是同樣的大漠無垠,一眼望不到邊。 周峰再睜眼的時候,看到這一片沙漠的時候,忍不住開始懷疑人生,不是吧,怎么又是這片沙漠? 驚訝不多時,打量四周的時候,一眼落到不遠處,躺著的血衣人身上是玄柘。 輪回漩渦沒有收走玄柘的記憶,也沒讓玄柘重新投胎,而是像丟垃圾一樣將玄柘丟在了這方小世界里。 通過輪回之境按理說是要重新投胎在小世界里轉世的,可這玄柘現在還穿著和剛才半仙打斗的衣裳,身體上還有幾道靈力打傷的血痕,甚至有一處傷勢太過嚴重,還在滴滴答答的流血。 難道說玄柘憑借著和半仙打的那一架,真的成功的避免了自己重新投胎托生,而是原體進入了小世界。 還能這樣避免,那自己之前進入的小世界,玄柘可能,都是帶著自己的記憶進去,最后又帶著滿滿的記憶回來的。 周峰百思不得其解,走過去要把這昏迷的玄柘扶起來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還是個沒有任何行動力的,透明人。 受傷過重,失血過多,神仙也不能如此糟踐自己的身體。更何況,玄柘這個時候還沒成仙。 周峰是個冷面冷心腸的,可在之前,玄柘委實幫了自己不少,如今自然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那里有個人??? 周峰還在發愁怎么把玄柘扶起來拍醒的時候,聽到了又是熟悉的嗓音,這回的熟悉可有點「驚悚」,完全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還來不及反應,周峰看見另一個「自己」,背著藥簍,一步一步的上前來。 這個「自己」,和自己聲音一樣,面目除了比現在多了幾分稚嫩,也是大體相似的。 周峰有些恍惚的回想起來,好像自己在很多年前的曾經,確實在婆娑的漫天黃沙里,救了一位失血過多,即將撒手人寰的劍客。 只是那事情真的太久遠了,久遠到,若不是進了往生之境,這輩子可能周峰都想不起來。 「周峰」一步步的背著玄柘,在這片沙漠里走了很久很久,嘀嘀咕咕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周峰只能聽見大概幾句,又覺得驚奇。他實在沒想到之前的自己竟然,如此的俏皮話多。 這個沙漠明顯和剛才那個過往之境,以及大世界里的沙漠不同,這里的沙子顏色是金黃的,沒有那種摻雜火元素的靈力。 距離此處不遠的地方,屹立著幾座山峰,山峰立在沙漠里,這等奇觀像是這片看似廣闊無垠的沙漠只是給這幾處山峰做的掩飾。 距離這幾座山峰還有些距離的時候,「周峰」就放開了嗓子,大聲呼喊。師父,師兄,小師妹 周峰愣住了。 他以為,自己只有師父的,什么時候又有了師兄師妹? 他又細細打量了另外那一個自己,終于發現一直奇怪的,微小地方的不同,除了年紀便是心性,這個少年滿面純真,陽光跳在他身上也不突兀的融為一體,整個人都很治愈陽光。 而周峰記憶里自己的年少時光是孤獨漠然的,他的世界里除了齊魯山,就頂多只有姜姚來過。 占據周峰最多時光的,也就是他所認為的,賴以生存的某刀。 不多時,迎面呼啦啦的走出來幾個人,說是「呼啦啦」,是因為這人來的,并不少,并不局限于剛才「周峰」喊的師父,師兄,師妹。 這來的七八個人里,有個人周峰還認識顏如玉。 他的面容也青澀,眉眼未長開,兩頰還有點rou,呆愣愣的帶著笑,看起來有點傻乎乎。 顏如玉也穿著和其余人統一的藍白相間的服飾,應當是同一個門派的象征。 好像在沒有遇見周峰之前,顏如玉也是個半大少年,沒有先前那股子陰郁。 師弟,不是去采藥嗎,怎么回門還把大家都叫出來。顏如玉剛想要上前摘下周峰的藥簍,才看見背上還有個血衣人,他皺了皺眉,瞧了眼排在首位那個年長者的面色,后退一步。 師父,我采藥的時候撿了個人,他傷的很重,不救的話怕是沒活路了。 門派最近在避世,倘若要有外人進門,需得把全門派的師兄弟妹們都叫過來投票決定。 周峰去看被「周峰」喊做師父的那個人,面孔并不很熟悉,不是齊魯山 不同于剛才沙漠救人的那一幕,周峰對這兒毫無印象,可能確實發生過,只是記憶沒有那么深刻。 早知道上輩子他可能和這玄柘有些淵源,沒想到這羈絆,還有點兒深。 周峰,門派在避世,蹉跎歲月難回首,如今雖不需謹言,但也要慎行啊。 那個老頭說了這么一句話,失望的看著周峰,沒再說什么就離去了。 剩下的師兄妹們聚上來,七嘴八舌的解釋。倘若知道你往門里帶生人,師父定然不會來的,剛才還說你可能是采回來那沙漠圣果 那個小師妹話說一半就被顏如玉制止你們先回去吧,我來同他說。 周峰在聽到師父說完這番話之后一直沉默,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其實玄柘有些沉,他又背著并不輕的藥簍,麻繩將本就有些瘦弱的手腕磨出來幾道點血痕,可周峰也沒有想著放手,瘦長的五指抓得緊緊的。 顏如玉快走幾步,目光有些沉的落在周峰身上,這個師弟是他半路撿回來的,理應比旁人多幾分親近,這個溫柔的兄長只是嘆了口氣。 小峰,這事師兄幫不了你,你也知道我們門派,正處于風雨飄搖之中。 顏如玉知道周峰的性子,認定了的事,絕不輕易回頭,他也沒多勸,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師兄陪你在門外呆上三天,救活他就不管了,可好?顏如玉尋了個迂回之策,試探的同周峰商量。 他本不愿意為難別人,又不想師兄陪著他在外頭吃沙子,聲音也輕快堅定。不用了師兄,我自己在外頭,你回去吧。 雖然顏如玉想陪著周峰,放他自己在外面也不大放心,可這小師弟天分極高,單論修為,興許自己這個師兄也不能輕易贏他,門派里的事務又冗雜,那枚丹藥的煉制又在緊要關頭 想到這,顏如玉猶豫的遞過去一枚晶瑩剔透的玉哨子,交代周峰。倘若你要是遇險了,就吹響它,我能聽得到的。 周峰將這枚玉哨子收好,乖巧的點了點頭。嗯! 局外人周峰愣愣的看著年少的自己,活潑生動的,沒有死氣沉沉的模樣,說是另一個人都相信。 原來丟失的那段記憶里,不只有玄柘,還有顏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