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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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個難以入眠的深夜里,黎緋都曾如此捫心自問,通過枕邊的詩集,與弗吉尼亞對話。 狂亂到近乎暴戾的鼓點中,黎緋抓住了詩人永不屈服的心跳與脈搏,憑風而起。 ——不管是弗吉尼亞還是黎緋,答案都是否定! 蝴蝶,破繭重生。 傅紹安的手指動了動,更緊地交纏在一起,上半身前傾,眉眼間是前所未有的全神貫注。 “切鏡頭,給傅紹安的反應特寫!”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導演謝宇有些激動。他有預感,接下來或許能夠見證,大魔王被打臉的奇景。 這代表什么?流量!收視率!討論熱度! 傅紹安認真的側臉在畫面中一閃而過。 “傅pd瘋了嗎?” 徐念夢心頭火起,嫉妒得快要發瘋。 然而當她環視一周,卻不可置信地發現,休息室內的所有選手,竟然全都被屏幕上的少女吸引了。 鋼琴的樂聲掀起海浪,一層層沖擊著聽眾的心,卻也同時,淹沒了溺水者的頭頂。 黎緋佝僂著,身子蜷縮成弓形,那是嬰兒在母親體內最具安全感的姿勢。 舞臺四周,干冰制造出煙霧,寒意侵襲而來。白霧繚繞之中,少女的身形愈發單薄。 鏡頭一寸寸推近。 少女清澈如水的眼眸,積蓄了大不列顛島永不停歇的雨,是詩人終其一生,再也回不去的故土。 黎緋平靜地流淚,淚水有多洶涌,她的神色就有多平靜。 不是古井無波的平靜,而是另一種更富于力度的死水微瀾。 受到感染,薛冰顫著手去抽桌面上的紙巾,方以航也微微紅了眼眶。 “演技怪物?!?/br> 江淮轉過頭去看傅紹安,這個他最看好的后輩。 “紹安,這孩子像你?!?/br> 傅紹安嘴唇動了動。 他想說她不像任何人,卻發現自己咽喉像是被扼制一樣,無法發出聲音。 但是……不夠,不夠,還不夠! ——你要把臺下所有人都拉到那個世界,和弗吉尼亞同命運,共悲歡。 ——你要讓觀眾忘記你是演員,你不是在扮演弗吉尼亞,你要去成為弗吉尼亞! 傅紹安的眼神很亮。 他有預感,她能做到! 黎緋很疼。 小美人魚割舍聲音換來人類雙腿,每一步的疼痛都如同詛咒烙于靈魂。 沉重的疼痛幾乎淹沒了黎緋,然而她的腳步卻愈發輕盈。 這一刻,她與弗吉尼亞完美重合。 少女提起裙擺,奔赴一場絢麗而瘋狂的冒險。 自由的靈魂不受拘束,一如荷馬時代的吟游詩人,生而為風中徜徉。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報以歌! 演播室里沒有風。 然而觀眾目光所及之處,黎緋跑過的地方,便帶起了一陣小型颶風。 所有人的心,隨著少女飄動的裙擺而上下翻飛,起伏不定。 黎緋卻逐漸蹣跚,從舞臺一端,跌跌撞撞,踽踽獨行,到了舞臺的另一端。 最終,少女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失魂落魄地倒了下去。 全場鴉雀無聲。 原本鋪天蓋地的彈幕一瞬間靜止。 寂靜之中,少女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脖頸。 十指荊棘般纏繞,緩緩收束,寸寸緊縛。痛苦的紅暈,沿著雪色的肌膚蔓延。 黎緋緩緩抬起臉龐。 傅紹安直接從評委席上站了起來。 微愣之后,導演出聲制止攝像:“不!不要管導師了!” “全部!集中到選手身上!” * 朧月。 必須至少提前三個月預約的懷石料理餐廳,但特殊的vip顯然不在此列。 流線形的杉木板下,明暗光線交錯,將用餐的一眾食客籠于其中,獨具匠心的設計,出自日本建筑大師之手。 包廂擺放的陳設,貌不驚人的質樸漆器,都是源于安土桃山時代的真正古董。 穿著和服的日本女將靜立一旁,溫聲細語解說食材,西裝革履的男應侍生則負責提供中文翻譯服務。 餐桌上,給資本打工的導演陸馳,自然是全力以赴、嚴陣以待。幾位資本大佬談笑風生,卻也端著幾分不同往日的拘謹和慎重。 唯有坐在上首的男人,姿態慵懶,偏偏透著與生俱來矜貴的優雅。 樂人跪坐著吹奏尺八。 悠揚的樂曲聲中,蘿卜丁燈燃起幽幽的光,映照著男人堪稱完美的英俊側臉,半明半昧,柔和了深邃五官帶來的侵略感與攻擊性。 他垂下眼瞼,連睫毛投射下的陰影,都是漫不經心的漠然。不動聲色之間,撩人心弦。 在娛樂圈見慣各色美人的陸馳,到了這個金字塔尖的男人面前,也不得不承認,有的人,生而極盡了神明的偏愛。 “聽說,尹總meimei最近參加了一檔選秀節目?” 陸導試探著拋出話題。 侍酒師俯身詢問尹勛的意見后,便著手去準備醒酒。大抵是朧月存了不錯的酒,男人的心情好轉,輕輕應了一聲。 做足了功課的陸馳忙不迭補充:“《閃耀的你》?!?/br> 其余人隨即附和,紛紛稱贊尹薇好眼光,在一眾同質化嚴重的選秀綜藝中,挑中了最具爆紅潛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