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撩的我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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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程淮安睡不著。 這樣粗糙的環境,對她來說本就是一種折磨,更不要說乍一睜眼,還看見房間里不知道哪里又飛進來了一只蛾子。 …… 窗外有一盞白熾燈,那只蠢蛾不停地撲棱著往玻璃上撞,試圖出去追光。 程淮安面色一點一點僵下來,抱著自己的那床被子,不停地往遠離窗戶的墻角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同房的其他兩人已經陷入沉睡。 程淮安的身體極度委頓,但精神上卻半點睡意也無,一下一下地眨著眼睛。 至此,節目進行了半個月,她也已經有整整半個月沒有睡過一晚上好覺了。 床板太硬、窗簾太薄,睡眠環境太亮,隔音還不好,總能聽見隔壁傳來導演組打呼嚕的聲音,吵得人精神崩潰。 程淮安從小就沒吃過這種苦,第數不清多少次想家。 她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摸著黑離開房間,對外面值守的工作人員說道:“我能給家里人打個電話嗎?” 工作人員看她怪憔悴的,明明做不了主,但還是心軟地點了點頭。 程淮安披上一件外套下樓梯,找了個黑漆漆的地方蹲著,給殷詡打電話。 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半。 電話響了好幾聲。 正在程淮安準備掛掉的時候,那頭接起來了。 “喂?” 對面傳來的嗓音沙啞而熟悉。 明明只有半個月的時間沒聯系,程淮安卻覺得像有一個世紀那么久。 想念和疲憊一起堆積著壓過來,裹得她渾身發緊。 程淮安癟著嘴,小聲喊他:“殷詡哥哥?!?/br> “淮安?” 聽出她語氣里的顫抖,殷詡皺眉問:“怎么哭了?” 難過的人最禁不起別人的關心和安慰。 程淮安本來還能忍一忍,這下聽到他透著急切的語氣,瞬間繃不住了。 外面還有臨時過來跟拍的pd,她不敢哭得很大聲,只是咬著唇小聲抽泣,眼淚鼻涕都胡亂抹在衣服袖子上,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殷詡心都揪了起來,但兩人此時的距離太遠,他一時半會兒趕不過去。 沉默著聽她哭了很久,他低聲問:“受委屈了?” 程淮安哭得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說。 好像只是比較累,要說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還真的不至于。 只不過,身心極度疲憊的時候,情緒脆弱,思念也變得勢不可擋。 程淮安本來只是想和殷詡打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可等真正聽到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好想他。 發覺他不能下一秒就立刻出現的事實后,她便越哭越難過了。 都怪走的時候匆忙,她甚至都沒能跟他抱上一下。 程淮安小聲說:“我好想你啊?!?/br> 小姑娘的聲音柔軟,絲絲縷縷,直纏進心里。 像是小刺扎進血脈一樣,不是撕心裂肺的疼,卻讓人呼吸不過來。 殷詡握著電話的五指一點一點收緊,半晌,才低聲道:“我也想你?!?/br> 程淮安一愣,隨即,又涌上難以置信和心花怒放的情緒。 她不太確定地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殷詡那邊傳來一點點雜音,混著男人喑啞的聲線。 “我說,我也想你?!?/br> 眼淚還沒來得及收住,小姑娘又彎著唇角笑了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語氣變得歡快不少:“我還有半個月就能回來了,你要替我跟爺爺奶奶說,我也很想他們!” 殷詡語氣稍頓,應了聲“好”。 總之也睡不著,程淮安一口氣跟他說了好多話。 旅途中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兒,其他嘉賓怎樣照顧她,大家如何分房間、相互磨合,導演組怎樣花樣百出地制造看點等等。 殷詡在電話的另一頭靜靜聽著,時而傳來嘈雜的轟鳴聲。 但是程淮安這會兒正說到興頭上,小嘴叭叭的,一點兒也沒發覺他那處的異樣。 山上的夜晚很涼。 程淮安穿著一條睡裙,腿還光著,即使披了件外套,也冷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噴嚏。 殷詡問:“感冒了?” 程淮安搖頭:“沒有,就是有點兒冷?!?/br> 她摁亮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時間,說道:“殷詡哥哥,已經快四點了,你早點兒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啦!” “嗯?!币笤倯艘宦?。 知道她肯定躲在沒人的角落里和自己打電話,他又囑咐道:“回去吃點兒感冒藥,明天跟導演組請個假?!?/br> “好?!?/br> 生存環境已經那么差了,程淮安沒打算為難自己,稱病請一天假去醫院,就當作休息。 等了一會兒,對面沒再說話,程淮安說:“那我掛啦?” “等一下,”殷詡道,“我給你帶的糖,還在么?” 程淮安:“在的?!?/br> 雖然導演組早就沒收了嘉賓的所有零食,但那盒糖跟維生素片放在一起,包裝看起來也十分樸素,大家都以為是藥,因此沒有收走。 程淮安前段時間收拾東西的時候,偷偷拿出來吃過幾顆。 小動物形狀的軟心糖,有各種顏色和口味。 他給她準備東西的時候,總是會花很多心思。 “吃顆糖再睡?!?/br> 男人的聲線透著罕見的溫柔。 程淮安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他還像小時候一樣哄她。 第25章 .撩我。探班。 第二天早上,程淮安發燒了。 還沒來得及等她自己跟節目組請假,早早醒來的采萱便發現身邊的人臉色不對勁。 她用手背探了探小姑娘的額頭,果然生病了。 畢竟是個旅游綜藝,雖然折騰了些,但節目組非常重視于藝人的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得到這個消息以后,立刻有人把程淮安送去了醫院。 在醫院的畫面程淮安不讓拍,節目組當然不會強求。 難得有了隱私后,她直接跟司機說了一家私人醫院,報程望的名字開了一間高級病房。 半個月以來,這是程淮安睡到的最軟的一張床,也是她睡得最沉的一次,就連醫生中途過來給她打吊針,她都沒醒。 - 另一頭,殷詡下了飛機。 凌晨接到小姑娘的電話以后,他便立刻申請了準飛霧都的航線,乘坐私人飛機過來。 半夜把飛行員叫起來很不地道,但他一時顧不得這么多。 落地的時候,正是早上八點。 要知道節目組現在的地理位置不難,殷詡在從機場打車出去的路上打了通電話,立刻收到了回復。 錄制的場地前幾天就有人提前打點過,攔起簡易圍欄,圍欄外擠攘著一堆熱情的粉絲,由安保人員管理秩序。 遠遠望過去,人最多、最鬧騰的一片地方就是。 殷詡戴著口罩走過去,總導演親自出來迎接。 但兩人沒有弄得如何高調,特地找了個偏僻的地方。 胡仁偉還以為殷總是過來考察的。 雖說單一家易匯,并不足矣讓他一個大名鼎鼎的導演忌憚,但整個殷氏卻是棵參天大樹,不知多少商業鏈要仰仗它才能發展。 這趟蒞臨讓胡仁偉頓覺蓬蓽生輝,呵呵笑著預備向他匯報工作。 誰知,他還沒開口,就聽見對方開門見山道:“程淮安呢?” “……” 胡仁偉懵逼了兩秒。 不過,他很快就釋懷了。 人家老板肯定是來探班的,說不定還帶了些內部秘密消息要談。 不怪他不多想,只是殷總在業內的名聲實在太好,除了上回那條模棱兩可的熱搜以外,還從未傳出過半點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