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撩的我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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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匯的簽約演員們需要進行不同門類的課程培訓,臺詞、語言、表演、形體、禮儀、話術等等。 雖然同樣是知識性的,但起碼比在學校里對著一串數字和符號求導來的有意思很多。 程淮安聽得很認真,下課的時候,還認識了幾個新朋友。 在這里集中上課的,基本都是些非專業科班出身的小演員,缺乏專業知識體系建構、也暫時沒有拍戲的任務。 他們之中,有些人已經積累了幾段小小的演藝經歷,有些人的履歷則是一片空白。 現在大家還都只是一起奮斗的素人,熱情隨和,彼此之間相處融洽。 程淮安雖然嬌慣,但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沒什么架子,現在長大了,更加不會對人刻意刁難。 她很快和坐在自己身邊的女生聊了起來。 這個女生的長相和氣質只能算作清秀,放在百花爭奇斗艷的娛樂圈里,是丟進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回來的長相。 不過,她的眉眼溫和,身材極瘦,笑起來有種弱柳扶風的感覺,像是為某一類型的角色而生,名字也跟人一樣,叫陳柔琪。 程淮安問她:“你們平時不拍戲的話,有工資嗎?” “有的,”陳柔琪點了點頭,“因為我們還沒正式出道,所以有保底工資,一個月四千左右?!?/br> “……” 這錢甚至不夠她出去吃一頓飯。 程淮安被這個數字驚到說不出話。 “這已經比其他公司高出一截了,”陳柔琪很自然地認為她是不懂行情,解釋道,“剛入行的藝人當然沒有大明星賺錢呀!” 程淮安確實不知道沒出道的藝人這么難。 她又問了個很接地氣的問題:“那你們有年終獎和五險一金嗎?” “沒有吧,”陳柔琪想了想,說,“而且如果長胖了,還要扣錢的?!?/br> 程淮安愣?。骸笆裁??” “就是,大家每周都要稱一次體重,胖得越多,工資就扣得越多?!?/br> “不過我們演員還算好的了,那些唱跳練習生每天稱一次,不僅要扣錢,還要罰跑,甚至有可能得連吃一個月蔬菜沙拉當晚飯?!?/br> “……” 程淮安來的時候沒吃早飯,聊到這兒,她感覺到餓了。 她不是很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從包里摸出兩袋昨晚沒吃完的巧克力流心餅干來,分給了陳柔琪一袋。 這餅干的牌子陳柔琪認識,因為貴而出名。 有人算過,平均每一片餅干的價格在76.9元左右,同等價位,甚至能買下一整盒巧克力。 雖說現在來當演員的人家庭條件大多都好,但是這里也沒人能奢侈到花七八百塊錢買一盒小餅干的程度,相當于月工資的五分之一了。 陳柔琪家里的條件很一般,見她拿出這個,當即震驚在原地。 “這是你買的嗎?” 程淮安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 她吞下嘴里的食物,如實答:“別人送的?!?/br> “噢,”陳柔琪舒了口氣,這才接過,感激地說道,“謝謝?!?/br> 她拆開包裝的時候,程淮安又從包里掏出了兩顆拳頭大小的櫻花果凍,同樣推了一份到她面前。 這款櫻花果凍出自b市一家著名高消費的甜品店hilly's,純手工制作,用料極佳,做工優質、外形精美。 其制作流程耗時耗力相當多,每天只限時限量售賣,單價高達228元一顆。 這些奢侈的小零食,她竟然能隨手拿來送給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人,說是揮金如土也不過分。 陳柔琪這回沒敢接。 她目瞪口呆地問:“……這也是別人送你的嗎?” “是,”程淮安一頭霧水,把塑料小勺子往她那里推了推,說道,“快吃吧,一會兒教臺詞課的老師來了?!?/br> 陳柔琪盯著那顆看起來像個高級擺件似的果凍好半晌。 老師走進來了,她只好先把吃的收進包里。 在這個班里,大家的經濟水平都差不多,現在突然來了朵嬌艷欲滴的富貴花,要說不羨慕,陳柔琪自己都不信。 不過,她并不認為真正的有錢人會來這里和他們一起受煎熬,肯定直接走后門了。 在娛樂圈這種地方,沒有什么是錢辦不到的。 這樣鋪張奢侈的做派,看起來那個送她零食的男人應當非常寵她,舍得給她花錢。 陳柔琪好奇地問:“淮安,你為什么要來當演員???” “因為喜歡呀,喜歡演戲,也喜歡被人喜歡的感覺,”程淮安隨口答,“那你呢?” 陳柔琪沒有她這樣天真而無憂無慮的美夢,直白道:“演員來錢快?!?/br>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她說的也是實話,程淮安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開始專心聽課。 藝人們除了要會演戲以外,還要必備一些特長,易匯的課只安排在每天上午。 剩下的時間里,大家可以去培養自己的興趣愛好,或是到影視城里現場觀摩學習和自主接一些龍套角色。 十一點半下課,程淮安直接去隔壁樓找殷詡。 這回前臺沒再攔著她,所有見到她的人都跟她點頭致意。 總裁辦公室有單獨的一層,但平時只有殷詡和高帆兩個人待著,非常安靜。 可今天,程淮安卻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 ……居然有女人。 她登時警惕起來,壓著步子,鬼鬼祟祟地靠近。 門虛掩著,留了一條縫兒,像是專門為了給她偷窺而準備的一樣。 從這里望進去,恰好能看見辦公室內的景象。 程淮安原本是不屑于做這種小人之事的。 可想起前兩天自己被前臺那樣強勢地攔在門口,她忍不住在心里產生了一股不平衡的感受。 就連她都要被攔下,這個女人怎么能夠進來? 程淮安躲在門縫后頭,悄悄探進一雙眼睛。 她看見一個女人的側影。 女人身著一襲黑色緊身包臀裙,手里捧著文件。 她一頭紅棕色短發整齊梳理在耳后,看起來十分精干,像是來談生意的,但那唇邊掛著的笑容,卻讓人覺得,她的目的遠不止于此。 程淮安屏住呼吸,心里緊張得不行。 她的眼神毫不掩飾欲'望,直白而大膽,容不得她不產生危機感。 可那兩個人顯然比她沉得住氣很多。 等了好一會兒,里面才終于傳來交談的聲音。 “殷總,”那女人踩著一雙細高跟,婀娜向前走近幾步,“我想跟您溝通一下was設計方案的細節?!?/br>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很,像調情似的。 程淮安腦袋嗡嗡響。 她按在門板上的指尖用力,皺眉緊盯著里面的景象。 可殷詡像是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他長腿一劃,將辦公椅往后挪,同時拉開與她的距離,嘴里不咸不淡吐出兩個字:“出去?!?/br> 張一涵喜歡殷詡好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脾氣。 可當場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恨不得把自己當垃圾倒掉似的,她臉上難免掛不住。 她也是天之嬌女,曾以全科a等的好成績畢業于和他相同的世界頂級院校,靠自己的實力進入易匯。 要能力有能力,要樣貌有樣貌,她是別人眼里堪稱完美的存在,什么時候被這樣對待過。 “殷總怎么這樣接待客人,”女人不滿地控訴,她雙臂撐在殷詡的辦公桌上,擺出親昵的姿態,“明明剛才在會議室里,殷總還夸我的方案做得不錯?!?/br> 見到這一幕,程淮安差點兒把嘴唇咬破。 她忍住心頭的躁動感,盯人盯得眼睛都發酸。 這到底是哪里來的野女人。 不速之客,也配自稱客人嗎? 她都這樣了,殷詡怎么還沒把她叉出去。 趙慕妍不是說,上次有這種情況的時候,他會直接打電話叫保安嗎。 程淮安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強撐著,繼續觀察里頭的情況。 “張一涵,”殷詡的神情冰冷,令人發寒,“這里是公司,請你自重?!?/br> 張一涵被震懾得退開半步。 她抿唇道:“我又沒做什么?!?/br> “殷總做生意,總得跟人打交道,像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不好?!?/br> 張一涵的內心其實很忐忑。 她猜測,除了自己以外,從沒有人敢對殷總做出這樣輕浮的舉動。 可這人時時刻刻都繃著張臉,讓人覺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要是她不更大膽主動一些,根本無法靠近他。 至少她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殷總的辦公室可不是誰都能來的。 隱藏好自己心里的緊張感,張一涵抬頭觀察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