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雜院里的小美人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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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罵著林溪,又轉頭看向站在門口沉著臉的梁肇成,近乎瘋狂道,“你是喜歡她那張臉嗎?跟我哥一樣,喜歡她那張臉,還是喜歡她裝模作樣的狐貍精樣子?可是你在我們林夏村也已經住了兩年,難道你沒看見我哥是怎么掏心掏肺對她的?沒看見他們以前有多相愛?可是就因為我們家沒錢了,因為我們家欠了十五萬,她現在就是這樣翻臉無情的,你就不怕等你沒錢了,總有一天你會落得跟我哥一樣的下場?!” 林溪:…… 第27章 睡了一個好覺…… 林溪雖然沒那么在意夏美蓮說的這些詆毀內容,但她還是轉身直接從桌上拿了一杯水潑到了她身上。 夏美蓮尖叫一聲。 但梁肇成的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不管是夏美蓮罵林溪,還是林溪打夏美蓮,潑夏美蓮一身水,他從上到這個樓上,除了最開始皺了皺眉,后面面色一直就沒有變過。 “那不用你cao心,出去!” 他冷淡道。 夏美蓮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她的目光轉到梁肇成臉上,看著他。 此刻她臉上腫起,全身滴著水,整個人狼狽不堪,她瞪著梁肇成,先還有些受驚,但也就停了幾秒,很快又“呵呵”地詭異笑了出來,然后聲音打著顫又帶著些詭異的尖音道,“你們訂婚了?林奶奶臨終前就訂婚了?可你知不知道,她就在前幾天,還跟我哥在家里又親又抱呢,這一個多月,兩個人也沒少親熱,就這樣的女人……” “砰”得一聲,夏美蓮的聲音終于又戛然而止,緊接著是玻璃落在地上摔碎的聲音,伴隨著夏美蓮的尖叫聲。 林溪直接把原先淋水的杯子砸到了她身上。 緊接著是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陳野直接拿了一個大掃帚對著她就打,罵道:“滾出去,還敢罵我姐,你們家欠了一屁股賭債關我姐什么事,還想讓我們家賣樓給你們家還錢,我呸,怎么這么不要臉,給我滾……” 一邊罵著,一邊不妨礙追著夏美蓮打。 他是掄著掃帚真發狠的打,絕不帶一點收手的,那樣子別說是夏美蓮,就是林溪看得面色都變了。 只有梁肇成的神色半點沒變。 夏美蓮這回總算是尖叫著奪門而逃。 林溪:…… 趕神經病的話,還是小野的蠻力最管用。 雖然他那些話那些行為,林溪聽到了腦子也會抽一抽……也難怪張秀梅他們怕他。 因為他瘋起來是真的瘋。 可林溪并沒有覺得這孩子有多大問題。 因為她到了這里,只有這個別人口中都是問題的孩子,一邊嫌棄她,一邊拼了命的保護她。 就是前世,她是樂溪的時候,她生命里也沒有這樣一個人,會拼了命的保護她。 陳野趕著夏美蓮下了樓,林溪轉頭看梁肇成,看他面色難看得嚇人。 林溪想到夏美蓮的話,腦袋又是一抽一抽的疼……以她不多的記憶來看,還有今天早上見到夏向遠夏向遠的反應來看,她覺著,夏美蓮說的那些關于“她”和夏向遠的事,應該不是真的,原身是心軟,私下給夏家人錢,但并沒有跟夏向遠再在一起。 可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個個都在說這段時間她跟夏向遠怎么怎么,再加上兩人十幾年的過去,幾乎很難讓人不懷疑。 還有夏美蓮跟他說,她裝模作樣,狐貍精,騙人,翻臉無情,“總有一天你會落得跟我哥一樣的下場”……這些她雖然沒所謂,但對他來說,總不會是件好的感受。 原本經過周家的事,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兩個人的關系好像近了很多。 她甚至還生了一些想法……被夏美蓮這么一攪和,一點興致都沒了。 她慢慢吐了一口氣,攤了攤手,開口跟他解釋,道:“她說的,并不都是真的……你早上也見過夏向遠,我跟他,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br> 對面人沉默。 林溪再嘆一口氣,有些泄氣,道:“抱歉,等把這些事都了結了,我們就再去辦個證吧……離婚證,但這跟夏向遠無關,我跟他真沒有什么了,我沒有必要騙你,這是對你的基本尊重。但這個婚事的確對你很不公平,不離婚我都于心不安?!?/br> 就在今天晚上,他還說跟別人說兩個人領證了。 真,世事無常。 梁肇成的確很生氣。 他倒不是氣她,只是氣這亂糟糟的事情,處理這些事情,他一向都是快刀斬亂麻,還有,這種垃圾她是怎么日常跟她相交的? 所以又有些厭惡。 再聽到她突然低了頭,說“這個婚事的確對你很不公平,不離婚我都于心不安”,他就更生氣了。 本來夏美蓮這么瘋瘋癲癲,怕她嚇著,他還想是不是要安撫她兩句,可聽了她開口閉口都是“離婚”,他又生氣得不想說什么了。 他轉身離開,可一轉身就踩到了地上的水漬,再看她低頭“沮喪”的樣子 他突然想到以前很多事。 他以前其實沒少見她難過,沒少見她哭,在她奶奶去世后的那段日子。 可是他從來沒有任何感觸,也從來沒有哄過她。 或許還曾表現過厭煩。 在很多事情上,他一向都不是有耐心的人。 ……這大概也是她誤會他對這個婚事很勉強,并不愿意承認這個婚事的原因吧? 想到今天早上她神采飛揚的樣子,他的步子到底還是停了下來。 “不用,” 他神色緩了一些下來,但語氣還是有些生硬道,“婚結了就是結了,那是兒戲嗎?就像她說的,我在這里住了兩年,之前的事情,我有眼睛看見,在領證之前,也已經考慮過,那一頁就翻過去了。你現在跟我說沒有,那就沒有,我相信你,我也看得見你對那些人,處理這些事情的態度,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因為別人的話對你產生誤會。至于婚事,” 他皺了皺眉,語氣越發硬邦邦,道,“你說沒有,那就用不著不安。至于這些人,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說過,你覺得煩擾的話,我們就直接跟外面的人說我們已經領證了,會安排合適的時間辦婚禮。以后他們再來找你,讓他們來找我就行了,我會處理?!?/br> 林溪:…… 說解除婚約,我這不是怕你受委屈嗎? 不解除就不解除唄?用得著說結婚就跟說結仇一樣嗎? 林溪等著他,還在想要說些什么,外面“咚咚”聲傳來,陳野漲紅著臉沖回來,扔了晾衣桿,沖著林溪就道,“姐,下次那賤人再敢跑過來,你就告訴我,我打死她!” 林溪:…… 你可真行! 不過這一口一個的“賤人”,“打死”……林溪再嘆了口氣。 這孩子,都是在什么環境下學會了這些詞,并且時刻像個繃緊的炸毛的小獸一樣,渾身都是對外界的戒備啊。 林溪心里浮出心疼和憋悶又酸酸的復雜情緒,伸手拽過他,搓了搓他還緊繃著的手,柔聲道:“好,下次她要是再找我我一定告訴你,先回去睡覺吧,小心地上,都是碎玻璃,別踩腳上了,回去吧?!?/br> 她說著又拽他出門,然后轉頭跟一直站在一旁的梁肇成道:“梁大哥,那些事回頭再說吧,我下去拿掃帚掃一下這里?!?/br> “你站著吧,我下去拿?!?/br> 他道。 林溪送了陳野去睡覺,順便又問了他幾句關于夏家的事,這才回自己房間。 回去就看到地上已經清掃干凈,梁肇成卻站在她的書桌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卻顯然是在等她。 林溪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來。 這畢竟是大半夜,站在那里的還是一個經過真槍實彈的戰火洗禮,滿身都是壓迫感的男人。 半熟悉又半陌生的,跟她還是領了證的關系的男人。 她扶著門,喊了一聲“梁大哥”。 梁肇成回頭,就對上了她帶了些些防備和狐疑的目光。 這是什么目光? 之前說什么“睡了你的男人嗎”不是說得很順口,很理直氣壯嗎? 還有今天早上挽著他,不是也挽得很自然嗎? ……也不知道她那種話是從哪里學來的。 原本他等著她,還想說些什么,不過對著她這個目光,又失了說的興致,就道:“早點睡吧,不要胡思亂想?!?/br> 說完就越過她下去了。 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 林溪:??? 這樣的男人,她緊張個毛?! 他根本就對她半點興趣都沒有!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去衣柜上那一塊長長的梳妝鏡上左右照了照,還是跟以前一樣膚白貌美腰細腿長,就是可能沒有她原來營養好,發育得稍微差一點,還有不像她從小學習跳舞,身材線條比原先也稍微差了一點……唔,她應該要注意,每天給自己安排好作息好好鍛煉了。 腦子一下子又不知道偏到了哪里去。 這一晚上發生了這么多事,林溪自然沒那么快睡著。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腦子里不停地閃過早上見到夏向遠的畫面,還有先前夏美蓮瘋狂的畫面,兩個畫面一直交替,總覺得哪里有些違和。 哪里違和呢? 她終于想到什么,猛地坐了起來。 是夏家現在的狀況。 夏美蓮的瘋狂,無助,絕望,這些她雖然覺得她神經病,但卻又覺得正常。 反而是夏向遠,他那種和他那張臉不符的低沉,篤定,還有一種像是一直從高處審視般的目光……他身上有些厭世,但卻沒有半點頹喪,驚懼,處于困境中的那種痛苦自卑掙扎,就是厭世,也好像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厭世。 他好像,根本沒有被現在的處境困住的那種窘境。 為什么? 還有,都說他跟“她”青梅竹馬,兩人感情有多好,他對“她”多好,多愛“她”,可今天早上那一面,她著實沒有看出來。 他看她的目光一直像是在審視,像是在回憶?像是要找出點什么……不能說全無感情,但那感情也像是霧里看花,像是遙遠的,不怎么實在的感情。 ……這個夏向遠,林溪的心跳了跳,他不對勁。 她再睡不著,起身在房間里轉了兩圈,甚至升出想去隔壁把陳野揪出來問一問那夏向遠跟她過往的沖動,但那也就是一時的念頭而已。 一冒出來,她就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