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唄?！瘪T一凡順起桌邊無人認領的篩盅，等眾人清空杯子里的酒，他彎下腰，開始搖骰子。

    小臂發力，在桌上劃出一道弧度，接著“啪”的一聲。維楓切完抬頭，目光離開馮一凡，淡淡地瞥了一眼他的篩盅，“開？”

    馮一凡剛好甩完篩盅，他壓著桌子，懷顧桌面一圈，“開唄?！背榱藥讖埣埥?，他一手擦著頭發，一手揭開篩盅。

    “我去！”眾人發出驚呼聲，而這其中也包含馮一凡的。

    向晴被喊聲吸引了目光。她站起身，擦了擦嘴。走到維楓身邊時，他們正在重新開局。

    包廂光線暗，幾乎沒人注意到向晴，向晴找了一個方便看到桌面情況的位置，默默看著。

    只見維楓甩手在桌上松弛的晃了幾下，向晴并未看見什么花式的動作。

    但當篩盅一揭開，4顆骰子，居然很聽話地，堆疊成了一根筆直的線。

    嚷嚷聲里有淺淺的笑。維楓循聲望去，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對面的向晴。放下篩盅，他站起身，“我喝水，你們玩?！彼恼Z氣雖似嘲笑，態度卻并無狂妄。

    向晴趁人不注意，轉身趕到自己的座位上，還沒坐下，就被走來的維楓摟住了腰。

    “怎么樣？”他輕輕一帶，兩人便一起坐到了沙發上。

    “什么怎么樣？”向晴有些懵地看著他。

    “燒烤，好吃嗎?！彼^，見桌上那些剛才給她的烤串，每樣都留了一半，“不愛吃？”他轉回頭，看著她。

    “不是?！彼龘u搖頭，拿了雞翅遞給他，“我覺得都好吃，你試試？因該還是溫的?！?/br>
    馮一凡又在高聲叫維楓過去，繼續玩。也許是不想惹剛失戀的季航難受，當大家都在朝他們這看的時候，向晴特意往跟維楓相反的方向挪了挪。

    維楓注意到了，迅速打發掉馮一凡后，他淺笑著牽回向晴的手。

    桌上剛擺滿的酒杯經過他們一輪又一輪地游戲后，漸漸空掉了一些。維楓沒有再加入游戲。他慢慢吃著燒烤，等埋頭于手機的向晴處理完消息，兩人就聊會天。有時他只是聽，有時他會緩緩點頭。

    直到向晴手機彈出電量僅剩百分之十的彈窗。她關掉提醒，看了看屏幕上的時間。

    “困了？”維楓適時墊上自己的肩膀。

    向晴挽著他的手臂，將半張臉都靠到維楓的身上，聲音聽上去，有些無精打采，“你什么時候學會玩骰子的？”

    維楓偏頭，溫柔地看著她，“在意大利，不跟你聯系之后?！?/br>
    “分手之后？”她閉著眼，在腦子里盤算起時間線。

    雖然并不喜歡向晴這么說，但他還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沒等來回應，向晴睜開眼，卻看到他正目視前方，似在看擺滿空酒杯的桌面，又似在思考。

    “骰聲助眠?！辈煊X到她在看自己，維楓收回視線望向她，耐心解釋，“比白噪音管用?！?/br>
    “骰子聲助眠？”不遠處，馮一凡他們無意配合，卻把篩盅搖出陣陣脆響。她聽著那明顯是刺激人神經的聲音，不解的看著維楓，“你確定它這聲音，是...助眠嗎？”

    “不重要?！彼χ嗔巳嗨Щ蟮哪X袋，“走么？”

    向晴本來就困，又被他這么輕晃了兩下，僅存的一點意識也全都攪和在一起了，人顯得愈發迷糊?？瓷先ヒ馑家呀浐糁?。維楓也不再問，直接起身，走向馮一凡的位置。

    聚會到深夜，當有一個人提出離開的打算時，其他的人也很容易被牽動著一起。

    喝了酒的人似乎都會畏光。一行人里除了肖遙、維楓和向晴尚存理智，其他人幾乎都雙眼微瞇，互相攙扶，猶如行尸走rou。

    出了ktv大門，迎接他們的就是一陣刺骨的冷風。夜色化開，空氣中透著隱隱的灰霾。向晴不確定今晚的開懷暢飲能不能讓人驅散煩愁，她只知道時間在消逝，黎明前的昏暗即將到來。

    她環抱住自己的胳膊吸了吸鼻子。陪維楓一起，依次跟人道別，人群散去，她打起精神，努力回憶著車停放的方向。

    “去那?！本S楓抬手指著ktv旁邊的一棟大樓。

    向晴望著名為“皇冠假日飯店”的淡淡黃光，困意消失了些許。她想自己是能大致明白維楓意思的，但由于不確定，她還是嘟囔了一聲：“開房嗎？”

    “開好了?！彼@然在得意，唇邊漾出如男孩般皮野的笑容。

    看他笑的如此開心，向晴下意識撫摸了一下衣服，“我明天要開會呢?！?/br>
    “這離公司近?！彼蚨ㄖ饕?，無視她的抗議。

    向晴的步伐雖然慢慢吞吞，但兩個人分明是在往酒店走。亮光燈牌近在眼前，她卻一個勁地在想明天睡醒之后要解決的問題。

    從進門直到辦完入住手續，向晴都始終一聲不吭。維楓以為她是為了自己沒有提前商量，而在賭氣。于是他圍住她的肩膀，低下頭，“放心，不碰你?！?/br>
    嘴唇微微貼近，在向晴的耳畔印下一片綿軟溫熱的感覺，氣直鉆耳朵，弄得她又癢，又臉紅?！艾F在幾點？”她沒話找話。

    維楓抬手看表，“三點?！彼f完，順勢插上房卡。

    開門鈴聲有節奏的歡迎了他們兩下，趁維楓按下門鎖的同時，向晴溜出他的懷抱搶先進門。

    找到床的位置，她一頭扎了進去，留維楓一個人站在門前處理電路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