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不太對勁 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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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發生在一個眨眼之間,楚照流甚至沒來得及回頭去看謝酩的情況,麻木地伸手撫了撫小鳳凰,確認小家伙只是昏迷過去,才扭頭想去看謝酩。 謝酩的嗓音卻在身后響起:“照照,不要看我?!?/br> 楚照流喉間一哽,活像吞了塊鐵:“……你怎么樣?” “無妨?!敝x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無瀾,輕描淡寫道,“受了點傷,吐了點血?!?/br> 楚照流的殺心在這一刻再度拔高一層。 他抬頭看去,卻見墮仙仿佛懷念一般,輕撫著巨大的青銅門。 察覺到視線,墮仙慢悠悠地回過頭,揚了揚手中的東西:“還得多謝這小家伙,主動前來送鑰匙?!?/br> 竟是啾啾體內的靈珠! 墮仙對殺了小鳳凰壓根就沒興趣。 方才的對峙,他不過是想趁機將靈珠從啾啾體內取出來罷了。 楚照流心頭發沉,墮仙活了上萬年,看著他們長大,太過清楚他的每一個想法、會做什么了。 唯獨對謝酩不夠了解,會吃點癟。 仙門要被打開了。 塵封了萬載的仙門之后是什么? 是什么讓仙界的人萬年也沒有再打開過仙門? 楚照流輕吸了口氣:“墮仙,你要打開仙門,就不怕招來一群仙人,先一步將你殺死嗎?” 墮仙一字一頓道:“我有何懼?” 話畢,他將靈珠嵌進了青銅巨門的中心。 五把仙門之匙齊聚在此,古老的大門得到召喚,一陣震天撼地的轟隆聲后,傳聞中連通著仙界的大門終于緩緩打開—— 大門之后的景象,卻讓楚照流看得一怔。 他曾用楚千湫的眼睛看過仙界的一切,仙苑高閣,金碧輝煌,靈力充沛,連地上的雜草都是在人間難求的仙葩。 而眼前的景象,卻與他印象之中完全不同。 仙門之后,不是仙氣繚繞的仙界。 而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戰場。 而那些曾存于仙界的仙君,無論好壞,俱已成一抔煙沙,無聲消弭在了天地間。 仙界早就成了一片死地。 五把仙門之匙在人界經過無數次周折輪轉,即使有幾把再歸回守護之人手中,斷代的傳承也早已讓人忘了它的作用,直至此時,才被墮仙集齊打開了仙界,揭露了真相。 這就是為何萬年以來,再無飛升之人的緣由。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連墮仙也愣在了仙門之外。 他在浩劫中醒來之后,懷著恨意,花費幾百年接好渾身的骨頭,又花費百年才重新結丹,一步步地,從遙遠的過去走到現在,皆由一腔恨意支撐。 而現在他突然發現,他所痛恨的一切,早早就消失了。 無論是那些拒不開仙門之人,還是折毀他一身根骨,將他打下仙界的人。 在打開仙門之前,他以為仙界之人不過是再一次選擇了龜縮在仙門之后。 墮仙扶著仙門,一瞬不瞬地望著仙門之后的一切,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的肩膀細微地抖了起來。 抖動越來越大,到最后,他竟然大笑起來:“都死了??!” 聽著墮仙狀若瘋狂的大笑聲,楚照流回過神,擦了把唇邊的血跡,小心翼翼地揣好啾啾,喃喃道:“他是不是要瘋了?” 謝酩也平復好了傷勢,掐了個障眼法,遮去自己身上的血跡,上前一步:“他早就瘋了?!?/br> 鳴泓劍感受到主人的召喚,應召飛來。 墮仙回過頭,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冷冷道:“死了還不夠,燒得干干凈凈才好?!?/br> 楚照流搖頭:“你不過是因為發現自己恨成了一場空,不甘罷了,何必如此?人間的大好光景,沒理由要被你拿來陪葬?!?/br> 墮仙恍若未聞,倒提著黑劍,一步步朝兩人走來。 三人所在的方圓百里,草木盡摧,山石崩毀,而更遠處,蔓延的火勢愈演愈烈。 就在此時,一點黑點從遠空飛快靠近。 是騎著白狼王趕回來的褚問。 墮仙的腳步微微一頓。 “師尊……”褚問在猛然爆發的烈火之中也受了傷,咽下了喉間的血,緊緊盯著墮仙,“罷手吧?!?/br> 墮仙緩緩扭頭,冷銳的眸光落到他身上。 楚照流的眼皮猝然一跳:“師兄,快躲開!” 下一瞬,墮仙竟然舍棄了攻擊楚照流和謝酩,一劍斬向了褚問! 玄影怒吼一聲,載著褚問躲開,仍是不可避免地被劍氣削到,雪白的皮毛上頓時漫出了血跡,皮rou盡綻。 褚問不得不提劍相迎,咬牙道:“師尊,既然要殺我們,何必將我們留到現在?!” “何必?”墮仙冷笑一聲,“看你們這副痛苦的模樣,不是很有意思?” 楚照流和謝酩的劍氣也至,三人雖都不在巔峰,但墮仙也受了不輕的傷,即便如此,以一敵三,竟也不落下cutexx風。 楚照流能察覺得到,體內的藥效又在衰退了。 一旦藥效徹底消失,他會有段后繼無力的空檔,現在謝酩受了重傷,他和褚問很難擋住墮仙。 他咬了咬牙,正準備強行再度沖破封印,一聲劍身穿透rou身的細微聲響陡然鉆入耳膜。 天地間風聲都仿佛靜止。 楚照流與謝酩同時停了手,愕然看去。 褚問手中的不春劍,竟然直直刺穿了墮仙的胸膛。 褚問腦中也有了一霎的空白,腦中跳出了一個蒼白的認知: 不春劍,是師尊親手為他鑄造的劍。 師尊往不春劍里加了什么? 他的唇瓣顫抖著,手上卻不再有絲毫猶豫,將劍往下壓去! 褚問持著黑劍的手一顫,染血的手指松開,漆黑的長劍從空中墜下,落在了山林之間。 他拽住不春劍,朝著褚問微微一笑后,攜著那股力道,再次往自己心口中一送! 沙啞的嗓音同時低低響起:“問兒……” 褚問的眼眶通紅,眼前模糊了一瞬,再清晰起來時,“墮仙”的面容已經不似此前那般冷酷,唇邊反而帶了一絲柔和的笑意。 楚照流才被墮仙騙過一次,但看著這個笑容,陡然明白過來。 這才是真正的師尊。 褚問的嘴唇艱難地啟啟合合數次,才寄出一聲殘破的:“對不起……師尊,對不起……” “不,你做得很好?!狈鲈孪勺鸬男σ饫飵в袘z惜與安慰,心口插著一把劍,態度卻很從容,“這千百年來,我與他不斷爭奪著身體的主控權,直到不久前,惡念再次侵襲而來,我被壓制在他心底,再也搶奪不到控制權?!?/br> 他含笑望了眼謝酩:“多虧了謝酩在心境中創傷了他,我才有機會重新露頭?!?/br> 謝酩靜默片晌,點了下頭:“墮仙死了嗎?” 扶月仙尊道:“沒有,待我死后,那股殘存萬年的惡念會重新控制這具身體,到時候就交給你們了?!?/br> 楚照流啞聲道:“二師兄懂得許多保存神魂之法,師尊,你再等等,等二師兄來了,他會想辦法將你和墮仙分開……” “哈哈,”聽到楚照流的話,扶月仙尊愉悅地笑起來,“小照流,你那么聰明,怎么也會說這種糊涂話?” 笑起來時連動心口,劇痛牽連得扶月仙尊不可避免地蹙了下眉。 褚問蒙了一下,就想將劍抽出來。 卻被扶月仙尊輕輕按住了:“那柄黑劍,是我曾今的佩劍,被無數怨念侵染之后,成了那般模樣,我在鑄造不春時,將它曾經折斷的碎片加了進去,所以不春劍能刺入我的心口,也能暫時保我清醒,別拔出去,拔出去師尊就得先走一步了?!?/br> 扶月仙尊的語調很輕松,甚至帶有幾分揶揄。 在場卻沒人笑得出來。 扶月仙尊又低頭看了眼被削得慘不忍睹的扶月山諸峰,搖頭道:“等會兒你們換個地方打吧,再在這兒打下去,恐怕回頭整個扶月宗都得搬遷了?!?/br> 見三人都一直沒吭聲,扶月仙尊也放棄了讓他們都輕松點的不實際想法,伸手摸了摸褚問的腦袋:“褚問,聽好?!?/br> 褚問蒼白的唇瓣動了動:“……是?!?/br> “今日我將宗主之位正式傳與你,從今往后,你就是扶月宗的新任宗主,務必帶領宗門再行興盛,傳世百代?!狈鲈孪勺鸬?,“小照流與謝宗主,即是見證人?!?/br> 按照正式的傳位儀式,此刻應當宴請百家,于扶月大殿之前,當著數萬弟子之面,在慶賀聲中,由扶月仙尊將宗主扳指交給褚問。 然后褚問對扶月仙尊行大禮,以此結束。 但眼下,顯然不可能再舉行那樣的儀式。 褚問閉了閉眼,倒退兩步,深行大禮,一字字艱澀而堅定:“弟子,謹遵師命?!?/br> 楚照流與謝酩不聲不響地也行了一記大禮。 連在旁邊舔舐傷口的玄影也看過來,沉默地望著這一幕。 扶月仙尊牽了牽唇角:“君衣有那位陸少門主作陪,小照流有謝酩,你是師尊最放心,也最不放心的弟子……哎,這么說來,我果然料事如神,兩樁喜事啊?!?/br> 他又笑得一陣心絞痛,連忙停下來,望向謝酩:“還有一事,我得向你道歉?!?/br> 謝酩知道扶月仙尊指的是什么。 他平平淡淡道:“我分得清,不必道歉?!?/br> 流明宗被屠一事,是墮仙帶著妖族下的手,而非扶月仙尊。 或許墮仙與扶月仙尊本是一體,難分難解,但若是托付錯了恨意,豈不就和墮仙空恨一場一般可悲。 扶月仙尊笑了笑:“好,那小照流便交給你了……小照流,玉扣之中,藏著有你想要的,回去再打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