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不太對勁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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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的功夫,楚照流也調整好情緒了。 方才摩來擦去的,擦槍走火也很正?!饕侵x酩居然也會有那種欲望,實在很令人驚悚??! 楚照流再次摁下自己被震碎的三觀,復雜地瞅了眼謝酩的背影。 謝酩都不尷尬,他尷尬什么? 如此一想,楚照流心里又定了定,頑強地摸出把新折扇,故作從容地溜達過去:“師兄,你都把人帶過來了,為何不回海面?” 顧君衣攤了攤手:“你以為我不想?不少人都受了傷,怕強行沖上去,再遇到妖族會有死傷,他們一商量,就決定坐在這兒等你們來咯?!?/br> 這深海底潛藏著無數東西,多待多險,楚照流也察覺到藥效正在褪去,再拖下去,玄影追過來的話,在場就沒人能抵擋了。 他瞅了眼這座海底遺跡,和謝酩對視一眼:“人都撈回來了?” 顧君衣左右看了看:“唔,缺了流明宗那倆小弟子和那位趙長老?!?/br> 陳非鶴、林杉和趙長老。 楚照流眉心一跳,斟酌了下,果斷道:“謝三,你和二師兄帶著大師兄和其他人先上去,我再在海底找一找他們三人?!?/br> 謝酩想也不想:“不行?!?/br> 楚照流擰起眉心:“但是……” 放那幾個人在海底,幾乎是必死無疑的結局! 不說他回去怎么和陳非羽交待,單是眼睜睜看著,他也不太做得到。 謝酩的聲音極度冷靜:“藥效快過了,你隨顧君衣上去,我找人?!?/br> 我還能再吃枚藥無敵一下,放你擱這兒等死嗎! 楚照流毫不遲疑:“不行?!?/br> 因為重傷未愈,一開始就被排除在考慮范圍內的顧君衣:“……” 顧君衣剛想開口插句話,眾人腳底下的廢墟里忽然傳來聲:“今日你們誰也別想回去?!?/br> 話畢,從下方的廢墟之中,竟然鉆出了密密麻麻的妖族。 先前被謝酩擊飛的白狼王赫然在首。 在此之前,沒有人發現這里面居然還藏了人。 楚照流即刻反應過來,舔了下唇角,荒謬得想笑:“傳送陣?!?/br> 海底居然有個傳送陣,并且就在他們腳下的廢墟中。 難怪海底會藏著那么多妖族,跟韭菜似的,一茬茬的。 這茫茫深海中,連流明宗也沒能探查的地方,居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布了個能傳送數千妖族的巨型傳送陣。 除了墮仙,楚照流想不出誰還有這本事。 玄影依舊是很光明正大的卑鄙無恥,神色悠哉地瞅向楚照流:“剛了解到一些消息,人類,你再厲害,不能一直保持,又有什么用?” “反倒是今日,我能一舉除去人族的四大高手?!?/br> 玄影興奮地搖了搖尾巴,不屑地瞥了眼剩下的修士:“還有一群沒什么用的雜魚?!?/br> 在場的人族修士也就十來個,多半還負了傷,望著四周黑壓壓的妖族,臉色都難看起來。 楚照流已經能感覺到,藥效在褪去,靈脈反噬的灼熱感逐漸升騰起來。 但他沒有分毫慌亂,在冰冷的海水中,神智反而又清醒了幾分,若有所思地重復了一句:“了解到一些消息?” 關于他借助燕逐塵的藥也只能解封一段時間的消息? 謝酩和他默契極高,聽他開了個口,就接了話:“他就在這附近?!?/br> 那個如鬼魅般,cao縱著全局,將所有人都視為棋子的墮仙。 顧君衣一愣一愣的,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不悅道:“你倆能不能別跟說謎語似的?!?/br> 楚照流的神色凝重起來,不再遲疑,估摸著上一波藥效已過,現在吞下最后一枚藥,他再拖延一下這個腦子缺根弦的狼王,打起來時應該正好生效。 藥丸還沒丟進嘴里,手腕忽然被人卡住。 謝酩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你不能再解封了?!?/br> 他對楚照流解封的后果仍有陰影。 就像在鬼城那次,楚照流不過解封了片刻,出來之后,就生生痛昏過去,倒在他懷里昏迷了幾日。 以楚照流小痛當針扎、大痛當摔倒的忍痛脾性,那得有多疼? 他舍不得。 楚照流一時很難分辨謝酩眼底的情緒。 是心疼,憐惜?或者只是他一時恍惚的錯覺。 一晃神,那雙如琉璃般通透的眼眸,依舊冷沉如冰:“交給我?!?/br> 楚照流否決得更快更大聲:“你更不行!” 謝酩身上的心魔引那么不穩定,真要強行調動靈力,也不知道是他人先沒了,還是先瘋了。 兩人正有些微僵持,顧君衣無語望天,再次感到自己很多余,正想強行擠進這倆人之間,指指自己的鼻子說要不我來吧,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身后傳來道虛弱溫潤的嗓音:“這里交給我吧?!?/br> 第62章 陷入冰沉的海底,被猝不及防敲暈后,褚問做了個零零碎碎的夢。 跨入修界,即斷去塵緣。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后種種,譬如今日生。 這是扶月仙尊將他帶去扶月山時說的話。 但蒼風莽莽中,那座海邊的漁村深刻在骨子,太過難以忘卻,乃至入障成魔。 但他又再一次陷進了深海之中,這次卻沒有扶月仙尊將他救出苦海。 他越墜越深,耳中一片死寂,身體似乎變得很輕,仿若在云端飛飄,海平面越來越遠,努力伸手想要觸及,卻遙不可及,呼吸越來越微弱,身體難以抑制地抽搐…… 嘴里鼻間都是水,他無法呼吸,腦中炸開一片片五光十色的花,喉嚨火辣辣的,肺仿佛下一刻就要炸掉。 就在這種深重的窒息感中,褚問恍惚驚醒過來。 這些年他其實也時常會做噩夢,但毫無例外的,每一次在夢里,師尊都會出現,如同多年前那般,將他帶出來。 這次卻沒有。 夢里一切與周圍的景象對褚問而言,不啻于修羅地獄,噩夢初醒,驚魂未定,連在水中站起來都有些遲鈍。 聽覺是第一個恢復的。 他聽到了楚照流和謝酩低聲的爭執。 原本變得機械遲緩的腦子里立刻蹦出了第一個念頭:我要保護他們。 于是他克服了第一重恐懼,慢慢站了起來。 楚照流聽到聲音,悚然回頭,就看到了臉色蒼白,卻一如既往柔和的褚問,連忙扶了他一把:“師兄,你不是……” 顧君衣比較直接,回憶了下先前謝酩干凈利落一手刀砍暈褚問的英姿,躍躍欲試、鬼鬼祟祟地伸出手。 挨著褚問的后頸還沒用勁砍下去,就聽到褚問和顏悅色地叫了聲:“君衣?!?/br> 顧君衣手腕一僵:“……” 要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打暈了褚問,推鍋給謝酩就是了,但褚問都發現了,顧君衣對著一向敬重的大師兄就下不去手了,頗感遺憾地收回手,笑嘻嘻道:“師兄,你這一臉蒼白如鬼魅的,還不如讓小師弟和謝酩再去來個情意綿綿劍?!?/br> 見到忽然起身出現的褚問,玄影眉頭忽然一皺,伸手示意眾妖暫且按兵不動,摸著下巴,臉色探究起來。 褚問斷然搖頭:“你們幾個傷的傷、病的病,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們在前面浴血奮戰?” 他略微一頓,道:“不過一些舊事,也無甚大礙?!?/br> 無礙就有鬼了。 楚照流趕緊用手肘捅了捅沒表示的謝酩。 謝宗主,你趕緊吱個聲或者動個手! 他用眼神傳遞著這個信息,謝酩垂眸與他對視幾秒,望向褚問:“勞大師兄拖住狼王一炷香時間?!?/br> 楚照流:“……” 你這個叛徒! 褚問微一點頭,目光緩緩抬起,與白狼王遙遙對上,嘴唇動了動,聲音很輕:“小師弟,你們要找的人,既然如此想置我們于死地,今日必會到場,或許就在人群中觀戰?!?/br> 話畢,雪亮的劍光一現,褚問頭也不回地迎了上去。 玄影等待了片刻,就看到一個月白衣裳的俊雅年輕男子持劍而來,氣質沉靜,岳峙淵渟,瞇了瞇眼,意識到這也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你又是誰?”玄影狐疑地打量著他,“我不殺無名之輩?!?/br> 褚問橫劍在前,自報家門:“扶月宗,褚問?!?/br> 玄影聽過這個名字。 在出發之前,“那個人”就告訴他,最需注意的人是謝酩,其次是顧君衣和褚問,但這幾人,如今各有弱點,不難解決,其他人亦不足掛齒。 沒提楚照流,八成是真想讓他一時不慎,與這幾人兩敗俱傷。 不足掛齒你奶奶個腿兒。 玄影按兵不動,是因為楚照流的話確實生了效。 他再表現得不在意,也對貌似很支持妖族東山再起的墮仙起了疑心。 “褚問是吧,我會記得你的名字?!崩峭鯚o意識地搖了搖尾巴,心底冷哼一聲:“給我上,撕碎他們!” 一聲令下,蠢蠢欲動已久的妖族嚎叫著直撲而來! 楚照流趁著沒人注意,飛快打出了數道陣棋,但體內藥效已過,灼痛中很難抽調靈力激活陣棋,他干脆一伸手:“誰借我點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