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不太對勁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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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宗主,饒我一命唄?” 謝酩倏地睜開眼,向來平穩的呼吸有了一絲緊促。 眼前是一堆亮堂堂的篝火,小肥鳥細骨伶仃的腿兒支在地上,翅膀大張,靠在篝火邊烤自己,再往前一點,就能把自己烤成備用的干糧,楚照流坐在對面,不知道從哪兒摸來根細長的樹枝,手賤兮兮地去戳小肥鳥毛茸茸的肚子,二者儼然形成了對峙之勢。 見謝酩睜開眼了,楚照流抬眸笑笑:“沒想到你打坐時居然會陷入深度冥想,見著什么了那么出神?我是不是得感動一下,劍尊大人對著我居然敢放下防備?!?/br> 謝酩微微怔然,望著前面那張與夢里毫無二致的臉,一時嗓子有些發緊。 桃花林是他在重建流明宗時復蘇的。 惑妖編織的幻夢不敢與現實有太大出入,否則便會被立即察覺,但就是在相近的時間里,細枝末節處插入,才更讓人防不勝防。 就如曇鳶所言。 那些都是假的。 但在幻境中經歷的都是真的。 ……況且夢里的發生的,的確是楚照流能做出來的事。 “謝三!” 楚照流忽然花容失色,驚叫一聲:“管管你兒子?。?!” 跟楚照流對峙已久的啾啾趁他分散精力,陡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枝彈去,鳥未至啾先至,興奮不已:“啾啾!” 終于能投入母親的懷抱了! 謝酩回神,也不見手有動作,小肥鳥啪一下撞他手上,幽怨地看他一眼,抖了抖身上的絨毛,用尖尖的鳥喙輸了輸,重振旗鼓,準備下次再戰。 楚照流咕咕噥噥地重新坐下來,大大松了口氣,跟小肥啾苦口婆心談判:“俗話說有奶便是娘,我不是你娘,你身邊那個才是,他天天用靈力給你溫養,還不夠你認親的嗎?” 啾啾在謝酩手心里原地打轉:“啾啾?!?/br> “我理解你想爹娘雙全,但那得催你爹找道侶去,你找我是沒用的?!?/br> “啾啾啾!” “啾也沒用?!背樟骼溲獰o情道,“看到面前這堆火把了嗎,你要是到我手里,一會兒就會成個燒鳥?!?/br> 一人一鳥嘰嘰喳喳,啾啾似乎被親娘的態度激怒了,忽然低下腦袋,火焰在那雙黑豆眼里躍動著,張開嘴。 火焰被它一吸,悉數吃進了肚子里! 那可不是凡火,而是楚照流特地用靈力點燃的真火。 眼前驟然一暗,沒了火的溫度,秋日的寒氣涼浸浸地襲來。 楚照流:“……” 小肥鳥拍拍肚子,打了個躥出小火苗的飽嗝,得意洋洋地和楚照流對視。 差點忘了,這小東西還真是個神獸。 楚照流啼笑皆非道:“給你厲害的?!?/br> 吃飽喝足的小肥鳥也折騰夠了,岔開腿,腦袋一歪,倒在謝酩手中呼呼大睡。 楚照流和一只鳥吵夠了,察覺到謝酩的視線,搖搖扇子:“你也不好好管管你的鳥,成天往我身邊湊,小時候不管,大了就更管不住了?!?/br> 夢里人是不是真人不知道,但這性子當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謝酩把小家伙放進胸前衣襟,瞥他一眼:“我也沒想到,你能和一只鳥吵得如癡如醉?!?/br> “誰讓它和你一樣好玩呢,它若是不好玩,我也懶得逗它?!?/br> 楚照流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眉目間浮著點懶懶笑意,啪地打了個響指,重新點燃了篝火:“三日后聽竹樓便開啟了,你確定我們走的地方是對的?” 倆人已經離開靈霧谷幾日了,一路西行,沿途打聽著聽竹樓的痕跡。 這一路過去,越來越靠近塵世的城池,搞得楚照流有點狐疑。 聽竹樓那么神神秘秘的,不該在月圓之夜,出現在某個深山老林角落中,進去時還得搞點神秘儀式,這才符合那種神出鬼沒的氣質吧? 謝酩卻平靜地“嗯”了聲。 聽他確定,楚照流便收起了疑惑,轉而又想起件事:“說起來,謝三啊?!?/br> “嗯?” 這是默認這個外號了?楚照流心底暗笑:“我真的很疑惑,你那天怎么想著讓梅花重開的?” 謝酩一陣啞然,靜默片刻,嗓音有些低沉:“和一個人學的?!?/br> “誰啊,那么不教好?!背樟髋踔?,興致勃勃地打聽八卦。 “不教好?” 楚照流重重點頭,想了想,認真解釋:“倘若我對誰這么做,那八成是想泡他,你可別瞎學這手,跟哄小姑娘似的,我要是個小姑娘,就該被你騙到了?!?/br> 謝酩:“……那你對誰做過?” 楚照流冥思苦想了會兒,也沒注意到謝酩的眼神隨著他的深思在逐漸變沉,最后手一攤:“暫時沒有?!?/br> 謝酩唇角輕輕一扯,看不出來是笑還是冷哼,嗓音卻一如既往冷淡:“嗯,繼續保持?!?/br> 楚照流一時很難分清,謝酩是不是在咒他一輩子找不到道侶,好還當日在地宮里他那句話之仇。 畢竟謝酩這個人,仇都不動聲色記在心里,冷不丁就扎人一下,非常難防。 歇了一夜,天色亮起時,兩人繼續西行。 兩人已經越來越貼近煙霞的西方地界了,如果再往西行十幾日,出了關渡過泠河,一岸之隔外,就是魔修橫行的世界,西洲。 西洲一片地界能有夙陽的兩倍大,無數或心性不正,或走火入魔……各種各樣的歪魔邪道扎根于西洲,根據天道盟的宣傳,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楚照流受限于身體,還沒去過這地方。 百年來魔修與正道摩擦不斷,但魔修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反觀正道修士群英薈萃,魔修再不甘心,也一直被死死壓在西洲,沒怎么進犯過,近來頻頻的舉動倒是有些古怪,如在楚家聽到的消息一般,因為魔修的侵擾,越往西越荒涼。 抵達目標城池時,恰好是冬月十五,這地方偏北,已經下起了薄薄的雪,進城時也沒沿途經過的城池熱鬧,清清冷冷的。 楚照流實在看不出來聽竹樓會從哪兒冒出來,疑惑地瞅瞅謝酩:“現在去哪兒?” 謝酩也不多言,帶著他走向這座城池里還算紅火的一條——花柳巷。 楚照流這輩子就沒想過謝酩會帶他來這種地方,吃驚地睜大了眼:“不是吧謝兄,正事當前,你要請我喝花酒?” 那話音里調侃的味道更重,謝酩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徑直走到一間較為冷清的店前。 楚照流還在不要命地笑:“這家生意不好,看起來質量不太行啊,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喝花酒?” 謝酩面無表情地一伸手,不知道打哪兒掏出張面具,“啪”地往他面上一蓋,拎著他的領子一步跨進了門中。 眼前世界陡然扭曲變換,楚照流眼眸一瞇,清晰起來時,前方竟是一片云霧繚繞的瑤池,三三兩兩人成堆,每個人都戴著副面具,前方一棟精致的小樓云遮霧掩,外圍一片竹林,絲竹之聲與陣陣酒香逸散在空氣中,聲色享受俱佳。 楚照流若有所悟,只怕傳聞里飄忽不定的不是聽竹樓,而是通往聽竹樓的傳送陣。 謝酩也重新戴上了一副面具,嗓音冷淡:“進去吧?!?/br> 楚照流條件反射問:“進去干什么?” 不要來見那位聽竹樓主么? 謝酩嘴角冷冷一勾:“請你教我喝花酒?!?/br> 楚照流:“……” 又來了!臭脾氣的貴小姐! 他正了正臉上的面具,扇子一搖,絲毫不露怯,又是副風流倜儻樣:“走吧,我倒想看看那位樓主有多花容月貌?!?/br> 謝酩沒搭理他,腳步隱隱快了些。 進了聽竹樓中,迎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排排的賭桌。 每一桌邊上都站著個穿著白袍、肩上繡青竹的美人,言笑晏晏地為賭客分發著籌碼,眉目橫波,引得不少修士忍不住參與賭局。 周遭亂哄哄一片,吵吵嚷嚷的,戴上面具就都丟了風度,前方的桌子也不知道在賭什么,一個修士臉紅脖子粗的,指著對面怒罵:“我不服,你出千了!” 對方那人攤攤手:“那你拿出證據啊,愿賭服輸,你不肯服輸,就這樣給我潑臟水?不就是本命劍嘛,你給我,我還不稀罕要呢?!?/br> 楚照流腳步一頓,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咂舌:“賭得失心瘋了吧,連本命劍都賭?!?/br> 本命劍是由精血靈力萃養,對于劍修來說,幾乎是共生的存在,劍在人在,劍毀人亡,加之劍修大多愛劍如癡,當老婆似的供著。 拿本命劍出去賭,跟賭自己的命也差不多了。 就如鳴泓是謝酩的本命劍。 謝酩雖然有點嫌棄鳴泓吵吵鬧鬧的劍靈,但即使他瘋了,也不會做出拿鳴泓出去賭這種事。 賭出本命劍的劍修更加憤怒,從聲音聽得出極為年輕,甚至有些稚嫩,整個人都在發抖:“是你故意激我的!哪有人能連贏五把,你一定是出千了!” 守在這桌旁的美人笑容紋絲不動:“這位客人,您輸了?!?/br> 旁人不少人圍著在看熱鬧,交頭接耳:“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被人激幾句就敢賭上本命劍?!?/br> “說得跟方才瞎起哄的不是你們似的?!?/br> “對面不是那個臭名昭著的‘折劍君’嗎,就喜歡騙這些小年輕玩,奪走人家的本命劍,要么逼得對方和自己簽主仆血契,要么就將人家的劍融了淬煉自己的劍,聽說他還從未輸過呢,我敢斷言,他肯定出千了?!?/br> “出千了又如何,只要聽竹樓的人看不出來,就默認合規?!?/br> 楚照流聽了一耳朵,瞅瞅對面那人得意的笑臉,忽然來了興致,扯扯謝酩的袖子:“謝兄,我想玩?!?/br> 謝酩掃了眼他搭在自己袖上的手。 換作旁人,別說碰到他的袖子,近身時就被彈開了。 “好不好嘛?”楚照流眨眨眼,靈機一動,嗓音軟下來,拿出平時跟大師兄撒嬌的調子。 謝酩濃睫低垂,喉結滾了滾,片晌,平淡地吐出個字:“好?!?/br> 楚照流立刻笑著舉手湊上去:“我們和這位小兄弟是一伙的,他輸了,我們能接著賭嗎?” 沒料到還有人插手,所有人都愣了下,想不通這是哪兒冒出來的傻帽兒。 那個氣到發哽的年輕劍修也呆呆轉過頭來,面具下的眼睛紅彤彤的。 倒是站在賭桌旁的少女,依舊保持著和藹的笑容:“當然可以?!?/br> 對面的那位“折劍君”愣了愣,狐疑地打量他一眼,謹慎地問:“你想玩什么?” 楚照流好奇地伸伸脖子:“能玩什么?” 一句話就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