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不太對勁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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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流曾是仙門百家里的一場傳說——十三歲結丹,曠古至今,絕無僅有,是千年間最有望飛升之人。 然而才結丹,他就遭遇一場意外,雙親失蹤,靈脈盡碎,成了人盡皆知的“廢物”。 后來的事,謝酩是聽大師兄說的。 楚照流在神藥谷躺了半年,又周周折折地拜入了扶月宗。 也不知道他的靈脈是如何修復的,自此以后,人看起來就一副隨時要咽氣的模樣,在修煉方面似乎也平庸起來,轉而折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畫符布陣方面倒是頗有造詣。 不難猜,他與那位新的楚家家主相處得不太愉快,要不然也不會靈脈一廢,便再未踏入過楚家的家門。 身在云端時人人追捧,跌落神壇后免不得人人輕賤。 從前楚照流光芒萬丈,照得其他人宛如螢火之光,如今他的修煉天賦連一般人都不如了,嘲笑折辱者數不勝數。 不過他拜入扶月宗,有深不可測的師尊坐鎮,幾位師兄還一個比一個厲害,宗門后盾強大,大部分人當著那幾位的面也不敢說什么。 但背地里,都在惡毒揣測,這“廢物天才”一臉要死不活的,還能喘幾年氣? 那些閑言碎語,往日里謝酩并不放在心上,此刻飄過腦海,無端多了幾分煩躁。 莫名其妙至極,就像因為一場怪夢,他千里迢迢趕來了扶月山。 謝酩望著楚照流單薄病弱的背影,嗓音不由低了些:“半月前,你為什么會去夙陽?” 楚照流回頭一笑。 他的五官其實是昳麗到骨子的華麗艷色,但被病氣削去了那幾分艷,笑起來便有種不諳世事的天真,薄唇輕啟:“關你屁事,問題這么多,給錢嗎?!?/br> 謝酩:“……” 楚照流撣撣衣袖:“劍尊大人再坐會兒,應該就能聽到自己的本子了,在下先行一步?!?/br> 要搞清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還得再去一趟夙陽。 順便把那位老朋友惑妖的尸骨刨出來,再研究研究。 “我的本子?”謝酩坐在原地,一動未動,琤琮清冷的嗓音平平,“你是說我初入扶月宗,回首便見一俊美柔弱可憐可愛的少年……” 楚照流霎時五雷轟頂,毛骨悚然,人都炸了:“住口!住口?。?!” 他噌地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瞪著謝酩:“你聽到了?!” 聽到了,記下了,還復述! 居然不是一劍把這飛花樓給揚了! 謝酩唇角弧度譏諷:“講得沒有顧君衣和你精彩。我給錢,勞煩楚仙君現在解釋一下,仙子、姻緣和如意郎君?!?/br> 他抬抬袖,又露出了那根紅艷艷的招搖紅線,“以及這個,是什么意思?!?/br> 就知道,謝酩怎么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楚照流臉色麻木地掐算了一下:“……” 今日黃歷不宜出行,宜殺生。 顧君衣,你死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君衣:不,今天諸事皆宜 第03章 楚照流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窒息。 然而把他害到這個境地的二師兄瀟灑地甩下一口黑鍋,早就逃之夭夭。 看向來能言善辯的楚照流一下啞了,謝酩指尖輕點著桌面,這才慢悠悠地重新開了口:“你要去夙陽?” 楚照流吃了回癟,一時還找不回場子,臭著臉:“是?!?/br> “大師兄不會允許?!?/br> 楚照流身有病根,倘若要出遠門,大師兄必然cao心得像個老來得子的老父親,從頭到尾、從上到下、事無巨細地清點吩咐一遍,有空的話會干脆相護左右,唯恐玻璃做的小師弟被外界的罡風打碎。 不過自十年前師尊閉關,將宗主之位暫交給大師兄后,冗雜事多,最近各家不是說禪會就是論道會,要忙的事太多,大師兄分身乏術,一時不慎,半月前讓楚照流一個人溜出去,還出了事,把他嚇得連吃三枚護心丸,現下怎么可能再放楚照流走。 楚照流一想大師兄都會念叨些什么,腦袋就開始隱隱作痛,奇怪地看他一眼:“所以我當然得趁大師兄還不知道,趕緊溜之大吉?!?/br> 謝酩拈杯微微一笑,笑意卻沒到達眼底:“不巧,在進入飛花樓見到你和顧君衣時,我已經傳音給師兄,告知他你恐怕要遠行一趟了?!?/br> 楚照流難以置信:“謝宗主,敢問你貴庚?” 堂堂扶月宗長老,出個門還得看家長臉色就夠離譜了。 更離譜的是堂堂流明宗宗主、當世劍尊,居然還偷偷告家長! 謝酩恍若未聞,從袖中摸出一張傳音符,指尖輕點。 熟悉的儒雅聲音響起,被截取出一段精辟發言:“既如此,此趟出行,便拜托阿酩多多看護小師弟了?!?/br> 謝酩冷靜地總結事實:“師兄把你交給我了?!?/br> 楚照流驚恐地后退一步,見鬼似的盯著那道傳音符。 他精通符術,當然看得出來,這道傳音符不是作偽。 大師兄,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把我交給誰了嗎! 你在把你的小師弟往火坑里推! 他沉思一瞬,冷冷吐出一句“我不”,轉身奪門就跑。 下場自然還沒跑出酒樓,就差點一頭撞到了謝酩懷里。 謝酩拎著楚照流的后領,淡淡道:“師兄還說,倘若你想一個人行動,就把你綁起來,帶回扶月山?!?/br> 楚照流頓時七竅生煙,呵呵笑了聲:“劍尊大人,你還真是個聽師兄話的乖孩子?!?/br> 謝酩挑起一邊眉毛,并不作答。 當今天下,謝酩唯一能聽進的也只有大師兄的話了吧。 楚照流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些年,謝酩總是讓人來請褚問赴離海,名義上是論道,嘖——那論的能是道嗎?醉翁之意能在酒嗎? 算了。 楚照流自暴自棄地扇扇扇子,他確實很好奇,半月前,謝酩為何會去夙陽,怎么會和他撞到一塊兒,他和謝酩又發生了什么。 “放手,”楚照流不懷好意地瞥了眼謝酩,“既然你非要跟來,路上發生什么我可不保證?!?/br> 謝酩自然地放開手,注意到了他們之間的那道紅線,以及謝酩左耳的流蘇耳墜。 都是紅色的,隨著動作輕搖慢晃,灼著視線。 謝酩垂下眸光,看著楚照流腳步輕快地走出飛花樓,拋下句問:“你準備如何去夙陽?” “縮步千里?!?/br> 楚照流斷然搖頭:“太累?!?/br> “御劍?!?/br> 楚照流還是否決:“更累!” 謝酩終于再次抬起視線,淺透如琉璃似的一雙眼望著他,眼底清清楚楚地寫著“你活到現在怎么還沒累死”。 夜色已濃,這座被扶月宗庇護著的城池依舊熱鬧而繁華,沿河兩岸燈影重重,游船不歇。 河岸邊楊柳依依,石橋下河燈點點,恍若星河,楚照流跟著人群走上橋,肚子里的壞水和河水一起往外流,朝下面看了眼,勾唇一笑,突然扭頭叫了聲:“謝三!” 謝酩跟上來,話還沒出口,手腕便被扣住。 一股巨力拽著他,猝不及防往橋下狠狠一倒! 眼前白光閃爍,身子陡然一輕。 謝酩波瀾不驚地閉上眼,待到睜開時,眼前已經換了個場景。 幾息前還是熙熙攘攘的城池內,現在卻已在一座不知名的荒山里,天幕上孤月高懸,星子幾點,周圍樹影重重,夜風莽莽,吹得樹林間嘩啦一陣響。 楚照流的臉色得意又狡黠,冒冒失失地仰著臉湊過來,見他毫無波動,輕嘖了聲:“這都嚇不到?你不會是特地下了咒保持一個表情吧?” 他臉色蒼白,在月色下面容卻顯得極度妍麗,幾乎是有些侵略性的美色。 謝酩神色未動,卻側頭避了避,吐出兩個字:“幼稚?!?/br> 楚照流頓感沒意思,意興闌珊地縮回去,指尖的一張金色符紙已經燃燒到了底,被風輕輕一吹,便灰飛煙滅。 是張極為珍貴的千里傳送符,放到拍賣行里,怎么說也是五萬靈石起步。 楚照流隨意搓了搓手指:“和你說話,與對頭彈琴的唯一區別就是你頭上沒角——這是哪兒?” 謝酩收回打量的目光,不咸不淡道:“我頭上沒角,至少比你心里沒譜好,這是哪里不該問你嗎?!?/br> 傳送符只保證傳送一定距離,但不保證能送到哪。 楚照流估摸著他倆應該是到夙陽了,但是在夙陽的哪兒,就有待考證了。 畢竟傳送符這東西,一般情況下是用來保命的,能在瞬息之間傳送到千里之外遠離仇家就謝天謝地了,想精準定位純屬做夢。 至于不一般的情況,單指楚照流這個敗家子,用傳送符來趕路。 楚照流非常敗得起,毫無愧色地搖了搖扇子:“是哪里,走兩步不就知道了?!?/br> 秋夜寒寂,這座荒山卻靜得有些出奇,兩人幾句話的功夫,夜霧已經彌漫而起,月色也被掩蓋得朦朦朧朧。 周圍的樹影被風吹得起起落落,恍若張牙舞爪的重重鬼影。 楚照流腳步一頓,笑了:“有意思。劍尊大人,走唄,前面有東西想要我們命呢?!?/br> 才剛落地就遇到不要命的,哪家妖物那么不長眼睛,一頭撞到殺神的身上來。 謝酩不著痕跡地將楚照流放入庇護范圍——雖然他并不覺得此處的危險程度有必要如此。 楚照流邊走邊觀察兩人之間的那條紅線,滿意地看著它越來越淺,趨近于無。 走了幾步,他又禁不住低低咳嗽了兩聲,嘴也不肯歇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咱倆交換一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