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沒事吧?” 門衛們因為徐志宇那幾根煙,多少有些打不下去。 西裝男啐了口口水,“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們電視臺多了不起。在這兒,我說了算!” 徐志宇狠狠地瞪了幾下西裝男。 事態發展到現在,始料未及。 衛魚嘗試扶起徐志宇,徐志宇卻一把推開她。衛魚腳下一個踉蹌,膝蓋重重磕在光禿禿的水泥地面上。她悶哼一聲,又立刻捂住嘴巴。 徐志宇自己站起身,撿起地上沾滿灰塵的包。拉開拉鏈,噼里啪啦的零件滾動聲,他絕望地閉上眼。 衛魚掙扎著站起,第一次沒站好,又摔了下去。 徐志宇這才注意到她,“怎么這么不小心?”說時,扶住了衛魚。 衛魚歉意地笑??偹憬柚熘居畹牧忭樌酒饋?,衛魚低頭一看膝上一邊破了一個洞。 她伸手比劃了一下,這洞還不小。 看來,褲子報廢了。 兩人緊趕慢趕才追上最后一輛末班車。而現在,距離他們出發調查事件已經過去整整五個小時。 從自信而來到失望而歸,他們早已是狼狽不堪。 車上有不少人都眼神怪異地看著那個坐在“老弱病殘孕”專座上的年輕男人。 徐志宇頭望著車窗外,窗戶大開著。那些風不僅穿過衛魚的領口和衣袖,更是從膝蓋上的破洞趁虛直入。晚風甚涼,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司機跟開了外掛似的,車速很快,且車身還在左右不規律地晃動著。 衛魚只覺得胸腔里的不明物也跟著公車一起翻滾,攪得她難受不已。她的眼神從徐志宇掛了彩的臉移動到他肩上的背包。 聽說攝像機很貴,而這種,應該更貴吧! 衛魚暗暗換算著要送多少家牛奶,才能抵償攝像機的賠償。 后來她發現,估計得綿綿不已很多年。 從公交車上下來,還得步行一段距離才能到電視臺。兩人都沒有說話。 徐志宇難受,因為他清楚這次采訪是徹徹底底的失敗了。 兩人到部門辦公室時,剛好撞上來查崗的老趙。 老趙被徐志宇跟貓撓過似的臉以及衛魚凌亂的頭發和破了洞的褲子給嚇了一跳。 “被搶了?” 衛魚尷尬地抿唇。 徐志宇放下背包,一言不發。 老趙要走時,他才張開嘴。 “做記者真tm心塞!”被病人罵被保安打,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這么窩囊過。 老趙聽后,反倒笑。 衛魚不解。 老趙:“你們知道坊間怎么評價記者嗎?” 衛魚搖頭,徐志宇不吭聲。 老趙:“防火防盜防記者?!?/br> 徐志宇咬緊牙關,才憋著沒有咒罵。 老趙臨走前,對兩人說:“方主任還沒有下班,現在去找他,告訴他前因后果。年輕人嘛,總要吃點苦才能嘗到甜頭!” 衛魚退后一步讓老趙走,這時她才注意到膝蓋處疼得厲害。 第12章 方令越剛參加完市里有關老記者如何帶動年輕記者的會議,這會子剛回辦公室不久。 他脫了外套,站在窗邊。一抹將落未落的殘陽斜照在他的身體上,更顯得他偉岸高大。 幾乎是習慣性地掏出煙盒,剛準備抽一支解困,想到什么,他笑笑,作罷。 徐志宇站在辦公室外,理了理衣領才叫上/衛魚一起進去。 徐志宇:“主任,事情有些棘手?!?/br> 方令越聽到徐志宇的聲音,轉過身正對他們。他的視線第一時間注意到站在徐志宇身邊一直低著頭的衛魚。 即使她刻意地想要掩藏自己,那一頭凌亂的黑發仍舊暴露了她的狼狽。 久久不見方令越說話,徐志宇急于辯解,于是又說: “這不是我的錯!” 方令越挑眉,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徐志宇。他饒有趣味地反問:“所以,是她的錯?” 徐志宇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方令越還是沒忍住煙癮,點燃煙狠狠地吸上一口。煙味在辦公室里四下蔓延,衛魚趕緊捂住嘴,還是溢出幾聲咳嗽。 徐志宇:“本來采訪進行得很好,誰知道半路會殺出一群畜生來!” 徐志宇越說越來氣,用詞不免難聽了些。方令越全程沒有作任何評價,任由他大倒苦水。等徐志宇不再說了,他才問:“所以呢?” 徐志宇不懂方令越的意思,疑惑地看著他。 方令越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煙,煙頭忽明忽暗??煲急M時,他抖了抖,煙灰就順勢落進透明煙灰缸里。 一系列動作優雅高貴。 方令越:“所以,你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別人的錯?” 徐志宇反駁道:“難道不是嗎?” 衛魚在一邊扯了扯徐志宇的衣角,這個細微的動作落進方令越眼中。他深邃透亮的眼眸收緊。 “衛魚,你怎么看?” 衛魚慌張地道歉:“我,我,對不起,是我們的錯!” 他早猜到她會這么說,收回視線時,無意間察覺到她磕破的膝蓋。 徐志宇:“小魚兒,我們沒錯!” 聽到這話,方令越地眼角不自覺地猛地跳了一下。他指指徐志宇:“告訴我,記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