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然而此刻,徐志宇的話卻提醒了她。 她從過去到現在所做的一切,或許都只是無用功。 徐志宇想要再安慰她些什么,卻覺得自己說什么做什么都是畫蛇添足。 一路沉默到了醫院。醫院里人多樓多,他們商量先去急診大樓。 兩人來到護士站,兩個護士正在聊天。 徐志宇上前詢問是否知曉不久前送入醫院的喝了農藥的男孩,兩人都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護士一直盯著徐志宇的臉看,一只手扯著身邊同事的衣袖。 另一個眼尖地問到:“你們是病人家屬嗎?”那護士不看徐志宇卻盯著衛魚,衛魚縮了縮腦袋。 “我們想要了解一下病人的情況,行嗎?” 先前花癡的護士附到另一護士耳旁,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也不知她說了什么,她身邊先前還一本正經的同事低垂著眉眼,臉上染了薄薄的一層紅暈。 徐志宇又問了一遍。 那護士掩著嘴咳嗽幾下后說:“醫院是有規定的。既然你們不是病人家屬,就沒有權利探望病人?!?/br> 在后面低著頭的衛魚冷不防地抬起頭,問:“所以,他是在這兒嗎?”末了,又問:“還喝了農藥?!?/br> 兩個護士齊齊地看向衛魚。 徐志宇借著衛魚的問題繼續追問?!安∪爽F在有生命危險嗎?” 護士們起了防備心,不再說話。后來,兩個護士干脆推著裝滿輸液瓶和各種藥物的小車,離開了護士站。 臨走時,先前那個花癡徐志宇的小護士還遠遠地凝望了他好幾眼。 采訪不到當事人,甚至連當事人是采取何種方式自殺都不能肯定。徐志宇感到前所未有的頹喪。 越是如此,他便越加煩躁。 徐志宇找了個凳子坐下,順便放下器材包。 他放包時,衛魚無意間看到他露出的肩膀上被包帶硌出的紅色印記。視線上移,她便看到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衛魚說了句“你等我一下”就跑開了。 徐志宇整個人都攤在冰涼的椅子上,身后是同樣冰涼的墻壁。 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和他預想的大相徑庭。 ** 衛魚在樓道間來回的走了好幾遍,才在一樓的某個很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自動販賣機。 她摸出身上的錢,然后站到販賣機前仔細挑選。最后她選了一瓶檸檬水。 在等待時,身后走過兩個人。其中一個一邊走一邊惋惜地說道:“換做是我,喝什么農藥,早就天天向上,好好學習了。幸好救回來了,要不然哭的只有父母!” 衛魚渾身一震。 這時檸檬水從販賣機出口滾落出來,衛魚彎下腰去拿。等她抬起頭時,身后哪里還有那兩個人的影子。 ** 衛魚沿原路回到先前的地方,卻不見徐志宇。 她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又回到自動販賣機。站在販賣機前仔細想了會兒,等她再次回到原地時,椅子上仍舊不見徐志宇。 這時衛魚才知道,不是她迷路了,而是徐志宇不見了。 衛魚心下一陣慌張。 她上三樓,沒找到人又回到一樓,最后找遍急診大樓也沒有發現徐志宇。于是她又跑去隔壁的住院部大樓。 剛到住院部大門,她就被身邊斜跨著大包的男人抓住。 “你去哪兒了?” 衛魚看了看他背的包,在包的一角發現電視臺標志。 找到徐志宇了。 第11章 衛魚緩足氣后,將水瓶遞給徐志宇?!澳愕??!?/br> 徐志宇遲疑地接過瓶子后,又遞還給衛魚?!澳愫劝?!” 她滿臉紅似晚霞,汗珠布滿臉頰,看上去比他更需要水。 衛魚搖頭。 “給你的,酸的,敗火?!?/br> 徐志宇眼眸柔了柔,接過水,擰開瓶蓋后喝了一口。真的,很酸。但是回味以后,卻是無比甘甜。 衛魚:“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徐志宇沒回答,像是陷入了某種深不可測的漩渦。 他從急診部到住院大樓,絲毫沒有打聽到有關男孩的情況。有一些猜出他身份的病人和家屬,更是對他進行言語攻擊。 徐志宇:“回去吧,再到急診去看看?!?/br> 其實,他很迷茫。 剛走到急診樓大門,衛魚想起剛才自己買水時聽到的話。她停下腳步, “那個男孩沒有生命危險了?!?/br> 徐志宇表情一凜,“誰跟你說的?” 衛魚察覺出他聲音里的嚴肅。 “剛才去買水時,聽到的?!?/br> “還說了什么?” 衛魚雙眼放空,思考了片刻。 “他們說男孩被救回來,應該好好學習......” 徐志宇打斷她,“你看清他們的長相了嗎?” 衛魚搖頭。 徐志宇不死心地追問:“一點都不記得了?” 衛魚看向徐志宇,他知道的,她患有面孔遺忘癥。 徐志宇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全身力氣都好像被吸走了。 他示意衛魚繼續往前走,自己卻在身后自言自語:“對啊,她怎么可能記得呢?” 她可是連他都完全不記得的??! 衛魚心生歉意,她早該猜到,自己不適合做記者。 兩個人在醫院里來回的走訪,引起醫院負責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