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然而臨出門她才發現,狗找不到了,手機也不見了。 家里的門鎖被換了一套全新的,只有人臉識別才能打開。 而她還沒有錄入信息。 明明昨晚回來的時候還是密碼鎖。 溫柚眉頭一蹙。 難道是賀沉洲換鎖之后忘記通知她了? 但直覺告訴溫柚似乎并非如此。賀沉洲行事百密而無一疏,怎么可能會忘記這么重要的事? 她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身邊沒有手機,自己的電腦還在公寓,別墅的座機被剪斷了電線,可溫柚還是不死心,又想起賀沉洲書房里的備用電腦。 直到她翻箱倒柜也找不到有用的通訊工具,溫柚才終于意識到—— 自己被鎖在家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回過頭捋順一遍思緒,溫柚也不太清楚自己是否哪里惹到了他。 難道是被許爍生的蘇醒刺激到了? 心念電轉間,溫柚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亦或是……那天她和江柖的對話被他聽到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不好辦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放低姿態,對賀沉洲軟磨硬泡。 可他都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上過一次當,還會再吃她這一套嗎? 溫柚嘆了口氣,還是決定不想了,等到他回來再見機行事吧。 / 因為太過無聊,溫柚就去書房找了幾本書來看。所幸她的愛好也只有這個,倒也不會覺得太枯燥乏味。 但…… 溫柚驚恐地發現,她隨機抽出來的好幾本書里都夾著照片。 里面除了她在讀博的時候,和許爍生一起做實驗,吃飯,聊天等等場景,更多的是結婚的這幾年里賀沉洲不在身邊的時候她的一些日?;顒?。 溫柚的背脊不由得竄過一絲涼意。 所以賀沉洲早就不對勁了?他究竟派人偷拍了她多少照片?又暗中窺視了她多久? 看書的欲望驟然全無,溫柚坐在沙發上,開始苦苦思索自己該怎么面對疑似不再壓抑天性的賀沉洲。 想著想著,她沒忍住睡了過去。 茶幾上,水杯里的熱氣還在裊裊飄出。 / 等到溫柚再次醒過來時,竟發現天又黑了。別墅里靜悄悄的,玄關處點亮著一盞感應燈。 但是她睡了這么久,反而一絲頭疼的跡象都沒有。 可她向來不會在白天的時候睡到這個點才醒過來……今天是怎么回事? 溫柚皺了皺眉,正要深思,卻被一些細微的聲響打斷。 借著那微弱的燈光,溫柚看到賀沉洲一身一絲不茍的高定西裝,不知什么時候悄然無息地坐在了她的身邊,似乎正打磨著自己的指甲。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酒精的味道,應該是他修剪完指甲又拿出酒精棉片細致地擦了一遍。 由于賀沉洲在溫柚心中的印象已然變成了一個深不可測,脫離掌控的存在,所以他現在的動作在她看來,莫名像是某種懲罰前的儀式。 溫柚坐了起來,身上柔軟舒適的薄毯隨著她的動作滑下,她清如玉石的嗓音因為長時間的沉睡而微微沙啞: “你要把我關多久?” 昏暗的視野中,溫柚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聞得一聲極輕的低笑,慵懶而閑適,似乎對現狀很滿意: “能關多久是多久?!?/br> 溫柚沉默了?,F在她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對外的形象又是終日閉門不出宅女,等到有人發現她被關在這里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她只好放軟了語調,轉而問起起因: “我能知道,你為什么突然這么做嗎?” 一瞬間,空氣因為她這句話仿佛凝滯了些許。 溫柚發覺她還不如不問的好。 因為她一問,賀沉洲就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東西,毫無征兆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就算看不清他的臉,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熱而陰鷙的目光一寸寸流連過她的臉頰,仿佛一只饑餓了許久的野獸在打量著,盤算著該從哪里將這只自投羅網的獵物拆吃入腹。 溫柚還能感覺到賀沉洲湊近她的耳后,極盡溫柔地在那里輕吻了一下,聲音卻如地底下冰凍三尺的寒水,帶給人徹骨的冷意: “因為我想你身邊只有我一個人……我們只有彼此,不好嗎?” 溫柚很想說不好。 結果下一秒唇就被堵住。 賀沉洲仿佛不想聽到任何拒絕和否定的回答,如溺水之人在瀕死之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愿意放開她。 溫柚被他高大的身軀籠罩在懷里顯得格外嬌小,不多時,她的目光便漸漸失了焦距,眼尾控制不住滲出晶瑩的生理淚水。 …… 栓著怪物的鐵鏈幾近松脫,叫囂著沖出樊籠,亟待吞噬什么才甘愿噴著火熱的鼻息回到原處。 溫柚被弄得昏昏沉沉之際,聽見賀沉洲輕柔的嗓音里似乎裹挾著濃稠而沉重的情意: “這么漂亮的手足,我都忍住了不給它們戴上鎖鏈,你不夸夸我嗎?” 溫柚:…… 她大概能猜到他為什么不那樣做,無非是怕她想起往事。 ——可那并不意味著她要謝謝他! …… 夜色深重,月光昏沉。又是渾噩的一天,又是同樣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