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組一心只想搞事業[六零] 第89節
蘇曼并不知道喬黎明在這短短幾分鐘時間里,是經歷了如何的情感風暴,她只是在說著一半話的時候,感覺眼睛余光中閃過一道黑影,與此同時,她的皮膚也感覺好像有一陣涼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 等蘇曼在有所感知,并做出反應,回頭看向身旁的時候,喬黎明正以百米沖刺跑的姿態朝著庫房大門跑去。 蘇曼:“???” 誰家醫院敢管這叫心臟病患者?! 作者有話要說: [1]歌詞來自《奔跑》 [2]引用自《世說新語·品藻》 ----- 多嘴解釋一句:大多數的人,在看到好看的人(不分性別)的時候,產生欣賞之情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不要排斥它,因為欣賞本身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它并不齷齪,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第85章 如果說,喬黎明在機器被送到倉庫時所表現出來的反常表現是個例的話,那么在之后一周,蘇曼每次見到他時,對方都像是火燒屁股一樣,拔腿就跑的行為,就實在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喬——” “嗖——” 看著喬黎明跟個受了驚的野兔子一樣,還沒等自己的話說完,就“嗖”的一聲跑走的身影,蘇曼下意識地借著旁邊辦公室的玻璃窗,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樣……沒變啊,還是漂亮的??! 蘇曼心想,自己這怎么看,也不像是兇神惡煞到能給人嚇得隔了好幾米就魂不守舍,說跑就跑的長相啊,咋喬黎明最近一見了自己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難不成,他是在剛和自己立下“保證能在半個月以內把幾臺機器改造完成”的軍令狀以后,遇到棘手的問題了?怕自己找他是要問他工作進度? 蘇曼摸不清頭腦,問道:“小劉,我最近凈忙著磚窯馬上就要完工的事情,沒咋關注那幾臺機器的事情,喬知青這工作進度怎么樣了,能在五月以前,把那幾臺機器改造好,正式投入生產嗎?” 小劉回想了一下,說道:“我去過兩次,雖然看不明白喬知青是咋鼓搗的,但聽他說已經有一臺拾掇得差不多了,剩下兩臺也肯定能在規定時間里完成改造?!?/br> “這樣啊……”蘇曼點了點頭,在心里默默劃掉了導致喬黎明如此反常的這一看。 所以,喬黎明到底是咋回事? 選擇性忽視了喬黎明每次在躲她時神情,外加兩輩子都是母胎solo,生來就少了感情線那么一根弦的蘇曼,是完全沒有想過,對方這樣做的舉動可能并不是他的心理又出了啥問題。 因為他可能—— 只是單純的,鐵樹開花罷了。 但顯然,蘇曼這個一心只有事業和吉普車的鋼鐵直女是無法領悟喬黎明藏在躲閃行為背后,所傳遞給她的感情是屬于這個年代最為純粹樸實的愛慕之情。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蘇曼只覺得喬黎明奇怪。 說起來…… 蘇曼回想著喬黎明這一次次敏捷的身影,心中有所感悟。 心想:等過陣子勞動節的時候,她要不要組織一場全□□動會呢? …… 喬黎明今年20歲,除了家里頭性別為女的親戚長輩,和他親媽黎女士以外,可以說是從來沒和女同志相處過,連話都沒多說過幾句。 在喬黎明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心臟亂跳”并非是心律不齊,而是對蘇曼產生了愛慕之心以后,他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緊張到的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蘇曼不說,心里頭那只野兔子在他察覺了自己的心意以后,也變得越發猖狂,整日跳個不停。 在又一次沒能抗住蘇曼看向自己的目光,而控制不住落荒而逃的腳步,躲在倉庫外面的時候,喬黎明努力地深呼吸著:“冷靜,冷靜,我一定要冷靜!” 幾個深呼吸結束,喬黎明將原本躁動的心按捺不住,剛剛因羞赧與奔跑而泛紅的臉頰也沖洗回歸成他天生的冷白皮模樣,整個人再看上去,是沒有半點像剛才那樣為情所困的樣子。 只是…… 喬黎明回想自己和蘇曼數得過來的見面次數,和每次與她對視時,對方清澈得看不出半點情緒的眼神……雖然喬黎明是頭一回喜歡上一個人,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但他這只是暫時不明白,不懂不代表他是個傻子。 他能看出來,蘇曼對自己是沒有半點男女之情的,甚至因為他之前種種的表現,她對自己,反而比對旁人還要更多幾分防備之心。 喬黎明心想,要不是自己有手藝特長,能給公社提供幫助,能為小蘇主任想要發展的事業做出貢獻的話,以她頭幾次對自己“用完就丟”的惡劣性格來看,一旦對方知道自己對她“心懷不軌”,那自己這一顆才剛剛萌芽的愛慕之心,恐怕當場就得被摔得稀碎稀碎的,還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上下級同事都只能止步于公事上那種。 所以,喬黎明是真不敢將自己的心思透露出來。 想到蘇曼平日里跟誰都能說得上來,但卻又處處透著疏離感的樣子,喬黎明覺得自己也得盡快調整好情緒,在他還沒能將自己對蘇曼最真實的情感整理清楚以前,他不能太過暴露自己,還是得先克制自己見了蘇曼就想拔腿跑開的壞習慣給扳正過來才行! 在這個年代里,人們對感情的表達總是帶著又內斂又奔放的矛盾情緒。 一邊是處于青春年少的少男少女們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所無法控制自己內心對心儀之人的愛慕而雀躍的心情,一邊則是整個社會對于這樣感情總是覺得該用更為內斂、低調的方式來表達,不免就會造成人們對情感之事的壓抑。 喬黎明對蘇曼的感情就是這樣:一方面是他第一次有了愛慕之人時的澎湃、熱烈和害羞,一方面又是他不敢輕易吐露,生怕會給蘇曼造成影響的忐忑、緊張和苦悶。 喬黎明在智商重新占領高地,審時度勢地分析了自己如今處境,在清楚了自己唯一能夠吸引到蘇曼關注的地方就只是他作為整個公社唯一一個會改裝機器的技術手藝以后,他決定—— “還是先好好工作吧……” 喬黎明說著,朝著庫房走去,并決心要在接下來一周完成另外兩臺機器改造工作,心里期盼著自己借此機會多得幾分蘇曼的看重,全然沒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表現是再沒了半點從前桀驁不馴的樣子,反而有點像是蘇曼提議養在公社看門的那一只,被蘇曼起名叫“大黃”,也只讓她一個人擼肚皮的大黃狗。 大黃:汪!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又到了一年五一勞動節。 從四月結束到五月開始的這段時間里,蘇曼陸續將其他幾個公社的成衣訂單發貨,結回來的款子則迅速補充了她之前為了買機器而略有些收支不均的賬目,讓她有了可以繼續發展自己新事業的資金。 不過就現在而言,需要用錢的地方倒還不算很多,除了每個月給工人們的工資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可需要錢的地方,除了她又要請宣傳部的同志過來拍照所需要的膠卷錢以外,蘇曼現在也算是個“萬元戶”了。 說起膠卷錢…… 蘇曼站在上禮拜就已經建成的磚窯道邊,忍不住越過磚窯朝路那看,心想:人怎么還不來? 要知道,為了今天的事兒,她可是讓趙磊和周愛國倆人掐著時間才正式投入生產的,等的就是趕在勞動節的當天出第一批磚,這宣傳部的幾個人可是拍著胸脯跟她保證,說今天一定能把歐縣長請來的。 這可是他們磚窯能不能成為她……不是,是整個公社的“錢簍子”的關鍵一步,也是他們公社能不能進一步開磚廠,開打谷廠的,最關鍵的大事兒! 為了追求最佳效果,同時也能夠保證自己在新縣長的眼中是個非功利型人才,對她和公社都能更添幾分好感,蘇曼可是特意瞞下了這事,別說負責磚窯生產的趙磊和周愛國了,就是田慶豐也都不知道縣長會過來一起見證的事。 這樣一想,蘇曼就有些著急。 這時,田慶豐從不遠處走過來,一眼就看出了蘇曼的焦慮,忍不住問道:“小蘇,你這是咋了,是不是擔心磚窯出磚情況?咱們還是得把心態放平,不要太緊張,大不了咱們再派人多去外面學習更多的燒磚技術,大不了重頭再來嘛!” 大概是因為今年的收成不錯,再加上服裝廠的盈利,和磚窯的建成,田慶豐整個人都比原來還要更大氣、溫和許多。當然了,能讓他有所改變的,最大的可能,還是說是趙蘭妮在經過近一年的訓練以后,成績喜人,得到了部隊領導們的認可。 不出意外的話,等到今年九月份左右,趙蘭妮同志就會成為一名光榮的軍人……雖然極有可能是沒有太多表現機會,更加平穩安全的通訊兵,但以蘇曼對她的了解,她的未來一定是會通過高中畢業的身份去考軍校。 想到未來的發展,和可能會發生的戰爭……蘇曼倒是沒有太多的擔憂,只是為九月份以后,她們三個人可能就沒辦法再常聚集見面而感到了,那么一點點的憂傷罷了。 畢竟,趙蘭妮可是除了陳秋蘋以外,她所交到的第一個真心朋友。 但現在才剛五月份不是嗎?蘇曼覺得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感傷或許是因為又要擔心磚窯第一批磚的成品質量問題,又要焦慮那幾個吃了自己好幾頓飯的宣傳部的人到底靠不靠譜,能不能把縣長請過來,而有些不夠冷靜理智了。 而對于田慶豐的關心和寬慰,蘇曼心里頭也是熨帖極了。 蘇曼:“書記,其實我不是……” 田慶豐:“???你不是啥?” 嘴上說著無所謂,眼睛卻不錯眼地盯著磚窯的田慶豐三心二意的,和認真想要解釋的蘇曼的對話才說了一個開頭,兩個人就都聽見了,一個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后的笑聲。 只聽那人的聲音越發逼近,讓人更能夠清楚地聽到他爽朗的笑聲的同時,他還笑著說道:“老田,今天我可算是見到了你們麥稈公社的這位小同志,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你可得給我好好介紹介紹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奶酪加班了咩? ——加了orz感謝在2021-10-01 15:22:54~2021-10-03 23:12: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srizyx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6章 這一嗓子的出現,給田慶豐和蘇曼都嚇得不輕。 當然了,蘇曼純屬是因為聲音出現得太過突然,屬于身體下意識地反應,不像田慶豐,他純屬是被這個耳熟的聲音給嚇到的。 “歐縣長?!” 田慶豐在聽到身后有人喊自己老田的時候,就猛地回頭,迎著蘇曼驚訝的目光,他對著一前一后站在自己身后面的,穿著一身打補丁衣服的人,脫口而出喊道:“歐縣長您怎么在這里?還有,您和馬秘書怎么都穿成這樣……你們,你們這不會是遇到盲流了吧!” 單純只是想要微服私訪的歐縣長:“??? 純粹是為了配合歐縣長的馬秘書:“???” 盲流,一個專屬于這個年代的詞,特指那些沒有介紹信,卻盲目流入城市,想要謀生,卻沒有相對應謀生手段的,農村人。 在59年的時候,國家就已經發布了《關于制止農村勞動力盲目外流的緊急通知》,內容中提到過,“所有未經許可即離開鄉土、‘盲目流入'城市的農民都是‘盲流’”。 這讓各省市對于“盲流”的態度是十分強硬的,采取的手段也不算溫和,甚至有的地區還會將不少因饑荒而外逃求生的農民定性為“盲流”,造成了不少人被餓死。[1] 相比較那些嚴厲打擊盲流的城市,花陽縣這邊對于外來人口的管制還不算太嚴格,只要別鬧出事情來,對于這些外地來找活干的人,甭管是群眾還是領導,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總不能真把好好的一個人逼上絕路。 不過,在“盲流”這個群體中也不光有實在活不下去,逃荒過來只想尋個生路的,還有不少是好吃懶做,只想走捷徑卻一不小心走上邪門歪道的人。 偷東西、搶劫、在黑市“投機倒把”等行為,不少都是“盲流”干的。 這也是為啥,田慶豐會在回頭看到歐縣長和馬秘書倆人身上穿著的那一套,比他們麥稈公社最窮苦的人家身上穿的衣服補丁都多的“破衣爛衫”時,會表現得那么意外,甚至聯想到他們是不是被“盲流”搶劫了的原因。 當然了,不光是這個原因,主要是也是因為歐縣長和馬秘書兩個人平時在縣政府辦公的時候,雖然穿的衣服符合時代的樸素,但相比較縣里的其他人,作為領導層次的人,歐縣長的穿著打扮還是相對講究、體面的,總是一身口袋里別著鋼筆的中山服,外加腕子上的手表,一看就是領導。 還有馬秘書,他雖然長得一般,不像歐縣長那樣氣派,但平日里他那小眼鏡一戴,也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那一身文化人的氣質,一看就都不是普通老百姓。 但現在再看看這倆人如今的樣子—— 一身貧苦老百姓穿的補丁衣服,和一雙沾滿了泥濘的布鞋,手上和臉上還故意都沾了點泥巴…… 這身行頭,就是擱頭幾年鬧饑荒鬧得最厲害的時候,也毫不遜色,上門乞討絕對能換倆餑餑的那種! 不過…… 手上的泥巴是故意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