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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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南半睜開眼,見紗幔外站了個朦朦朧的身影,仔細瞧,有幾分熟悉。 那人似乎等得不耐煩,直接撩開紗幔,探進身來,橫眉豎眼地道:“周念南,你竟然還睡得著覺?!” 玉面粉腮,杏眸朱唇,唇珠微微嘟起,秀眸含著三分惱,又嬌又俏,不是謝渺又是誰? 周念南扶著暈乎乎的腦袋坐起身,視線黏在她身上。 她穿著……穿著初見時的那件半舊羅錦方領襦裙,肌膚賽雪,青絲從肩頭滑落,落到他的錦袍上,與他腰間的絲絳纏繞在一塊,分不清你我。 她對一切毫無所察,提著裙擺,氣聲數落他,“忘恩負義的家伙,我救了你母親一回,又救了你一回,你便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周念南雙手抵在身后,動也不動地望著她。是了,她救了他,他還記得擁抱她時懷里那令人心驚的契合溫度,合該他們如此,一直如此。 “我與那書生毫無瓜葛,我——” 她的嘴開開合合,他卻已聽不清她在說什么,混沌的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便是—— 他伸出手,勾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冷不丁地將她攬入懷中,俯身吻住了她。 一個青澀卻篤定的吻。 笨拙地碰觸,青澀地試探,淺嘗輒止后并未得到滿足。因習武而略帶薄繭的修指無師自通,輕挑開腰帶,滑入衣襟,順著蜿蜒曲線緩緩而下,指尖留戀在腰窩處,作弄般地慢撓輕掐。 “唔——”她低呼。 他再次結結實實地親了上去,堵住她所有未盡的話語,游過貝齒,探往更溫暖的深處。他放縱自己所有的貪婪,褪去她的衣衫,又胡亂地扯開腰帶—— 有道是:小帳掛輕紗,玉肌膚無點瑕,牡丹心濃似胭脂畫,香馥馥堪夸,露津津愛煞,耳邊廂細語低聲罵,俏冤家,顛狂忒甚,揉碎鬢邊花。1 …… 周念南睜開眼,黑眸內霧蒙蒙一片,欲色未褪。 他盯著帳頂看了許久,終是伸手往下探。 一片濡濕。 第43章 天破初曉, 一道人影閃進別院,正好撞見剛練完功的沉楊。 沉楊收回拳,扯過一塊汗巾,隨意抹了把額前, 朝他伸出手, “東西呢?” 沉樺打了個哈欠, 從懷里掏出一封信, “給……都打聽清楚了,那書生與表小姐的確沒關系,與他有關系的另有其人?!闭f到此,他忽然來了精神, 連連搖頭,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書生竟然如此有本事,能勾搭上……” 他故意吊沉楊胃口,沉楊卻懶得搭理他,直接拆開信看了起來。 一目十行,很快便將那書生的生平看個通透。 沉楊收好信, 轉身欲走,“公子辰時便要出發,你快收拾好東西,別拖后腿?!?/br> 沉樺搭住他的肩膀,“喂喂喂,沉楊,你先跟我說個明白, 為何連夜派我去調查那書生?難道公子真喜歡表小姐?” 沉楊不語, 沉樺跟在公子身邊的時候不如他多, 自然沒他看得細致。 沉樺卻摸著下巴琢磨,“公子對表小姐貫來冷淡,她以前送得那些個香囊腰帶吃食,沒一樣入過公子的眼。反倒是蘇家小姐……當年公子去揚州走學,與丁公子交好,而蘇小姐恰好是丁公子的表妹,公子與蘇小姐互生好感,若非丁公子私底下告知公子,稱蘇小姐已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讓他與人保持距離——” 沉楊打斷他,“你也說了,蘇小姐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夫?!?/br> “定親又如何?公子分分鐘能讓她的婚事作罷?!背翗宓溃骸皼r且,我瞧蘇小姐分明有這個意思,她借著三小姐的面兒,有機會便往公子面前湊,想來是對公子余情未了?!?/br> 沉楊道:“以公子的傲氣,你以為他會重新接受蘇小姐?” “呃……”回憶起上元節公子對蘇小姐的冷淡,沉樺微噎,“興許公子是不好意思?畢竟蘇小姐還有婚約在身。唉,說來說去,都是這婚約的錯!若蘇小姐沒有婚約在身,公子與她門當戶對,郎才又女貌,怎么看都很般配?!?/br> 他異想天開,不著調地道:“不如咱們給那溫如彬下個招,攪黃他與蘇小姐的婚約,到時候……” “你想都不許想?!背翖罾溲劭此?,“公子的事容不得你妄加干涉,要是捅出簍子,別怪我沒警告過你?!?/br> 沉樺臉色訕訕,搭上他的肩,“沉楊,你老實告訴我,公子真喜歡表小姐嗎?” 沉楊反問:“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沉樺理直氣壯地道:“公子不喜歡也罷,若公子喜歡,我以后定當對表小姐客氣萬分,一個字都不能得罪!” 沉楊一默,扔了句話,“那我勸你,今后切莫再提蘇小姐,要是被表小姐意外聽到,小心公子縫了你的嘴?!?/br> * 臨行前,沉楊趁著崔慕禮用早膳的時間,將孫慎元與謝渺的交往娓娓道來。 從孫慎元的家世學業,到與崔夕寧的相識相戀,再到謝渺與孫巧姑意外結交,介紹她到書香紙坊學本事,至孫家祖母病重求老紅參,孫慎元為此將她奉為恩人,兄妹二人請她茶館一敘…… 事無巨細,詳細稟告。 言畢,沉楊擅自做了總結,“前幾日表小姐與二小姐夜里會面后,二小姐便準備了許多藥材,以表小姐之名送到了孫家。依屬下之見,表小姐應當知曉孫公子與二小姐的關系,并有意替他們隱瞞?!?/br> 潛臺詞就是,您放心嘞,表小姐與那孫慎元絕無私情。 崔慕禮手中的調羹在碗沿一碰,發出極輕的聲響,“她在外面辦了個紙坊?” “非也?!背翖钣謱⒎街ト舻氖虑樵敿氄f了。 崔慕禮聽罷,若有所思道:“她倒是出人意料?!?/br> 中規中矩的閨閣之秀,摔了一跤回來便性情大變,樁樁事情都干得出人意料,偏偏每一件都讓人挑不出毛病。 連遇到野狼都能拿著匕首上去捅上一刀,他真是好奇,有什么事她干不出來? * 謝渺腳腕扭傷,原本想借此機會再去清心庵休養段時間,不料被謝氏無情地一口拒絕。 “不是往清心庵跑就是往紙坊跑,我看你這是心野皮癢,欠我收拾!”謝氏如是道。 謝渺便打消念頭,乖乖留在?;ㄔ防锍浳?。 過得幾日,崔夕寧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氣都沒喘勻,開口第一句便是遣走下人。 謝渺見狀,算算日子,應當是孫慎元那邊有了消息。 果然,待門一關上,崔夕寧便忍不住拉住她的手,雙眸亮得發光,“阿渺,慎郎他——慎郎他——遇到貴人了!” “哦?”謝渺拉著她坐下,替她倒上一杯花茶,“說說,是怎么一回事?” 崔夕寧喝了口茶,順了順氣,飛快地道:“慎郎按你說得,這些日子天未亮便去到牛頭山轉悠,那里曾經鬧過野豬災,周圍的人都搬走了,慎郎在那里足足轉了五天,沒發現半點動靜,直到昨日酉時,他在山腳竟然遠遠聽到一陣呼救聲!慎郎循聲找了過去,見有名白發老叟陷在沼澤之中,再晚些便要喪命。慎郎想盡辦法將他救了上來,問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可那老叟腦子糊涂,記不清事,慎郎只好將他帶回家中,替他喂飯換衣,收拾妥當后才上京兆府報了官。誰知正好撞見老叟的家人在尋他——” 說到此,崔夕寧耐不住激動興奮,越過桌子,緊緊捉住她的手,“你知道那老叟的兒子是誰嗎?刑部尚書羅必禹羅大人!正二品的大官!比叔父還要大的官!” 叔父指的是崔士碩,他是吏部侍郎,正三品官員。 謝渺也在驚嘆:孫慎元竟然真的做到了?他抓住了機遇,救下了羅必禹的老父,那么今生他與夕寧…… 她欣然道:“竟然是羅尚書?那真是太巧了,聽說他是寒門出身,平昔最欣賞有才華的寒門子弟?!?/br> 崔夕寧不住地點頭,“正是,正是!羅尚書知道是慎郎救了他父親,萬分感激,許黃金良田作謝。慎郎自然不肯收,道‘讀書修品德,德行善為先’,不管面前落難的是尋常百姓還是皇家貴族,既是人命,他便一視同仁,都要去救?!?/br> “然后呢?” “羅尚書知曉慎郎是清才學院的學生,特意去找了院長,聽聞慎郎才高心善,品行兼優,便問慎郎,愿不愿意入他門下,拜他為師!” 還有如此好事! 謝渺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這樣順利,當下笑彎了眼,“如此說來,你家慎郎如今是尚書的學生,不再是藉藉無名之輩了?” “嗯!”崔夕寧欣喜之余,鼻尖一酸,哽咽道:“再過兩日,他便會行拜師禮,正式拜入羅尚書門下?!?/br> 謝渺啼笑皆非,“傻姑娘,這等好事情,你哭什么呀?” 崔夕寧別開臉,用帕子按按眼角,甕聲甕氣地道:“我是開心,慎郎才學過人,要不是為了我,兩年前便該金榜題名……” “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敝x渺道:“以你家慎郎的才能,再過兩年,依舊能榜上有名。再者,下一輪科考沒有崔表哥在,他說不定能登頂狀元之位?!?/br> 崔夕寧想想,咦,說得有點道理。 她破涕為笑,“以慎郎之才,殿試定能中得前三?!?/br> 謝渺一臉認真地打趣:“將來若有羅尚書替你們保媒,想來大伯父也得給幾分薄面?!?/br> 崔夕寧臉頰一熱,掩面道:“此事言之尚早,尚早?!?/br> 分享完喜事,崔夕寧回過神來,疑惑地問:“阿渺,慎郎說是你叫他去牛頭山尋找機遇,你又如何預知到那里會有機遇在?” 這事情沒法用常理解釋。 謝渺干脆神秘一笑,“我早說了,得過佛祖點悟?!?/br> “……”崔夕寧滿臉不信,“你莫要糊弄我?!?/br> 謝渺逗她,“那不然,你替我想想,我從何得知那里有機遇在?” 崔夕寧啞然,好像……好像除了佛祖點悟,其他更說不通? “好了好了?!敝x渺懶洋洋地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和孫慎元就行了?!?/br> 崔夕寧是個通透的姑娘,即便有滿腹疑慮,但見謝渺一臉稀疏平常,便也消散打探之心。 她知道,阿渺不會害她和慎郎。 她扭捏半晌,問道:“阿渺,接下來……接下來該怎么辦?”雙瞳晶亮,翹首以盼。 咳咳,說好的言之尚早呢? 謝渺道:“注意你母親那邊的動作,及時告知我?!?/br>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崔士達與李氏要替崔夕寧挑夫婿,她便因地制宜,叫他們的如意算盤落空。然后雙管齊下,從崔府最有話語權,也最明智的那位下手—— 崔老太傅,早年也是出了名惜才的一位人物。 * 短短時間里,孫慎元便從一名落魄秀才成為羅尚書的門生,對崔夕寧而言,不亞于天降喜事,神清氣爽。 本該窮途末路,突見峰回路轉。 她一時忘形,哼著小曲,雀躍地邁著步子,打算去花園里采摘些鮮花送給謝渺。誰知剛出?;ㄔ凡贿h,便迎面撞上了崔夕珺。 崔夕珺看看她的身后,那邊只通向一個地方…… 她皺著眉,不客氣地問道:“二姐,你去了謝渺的院子?” 換做往常,崔夕寧或許會含糊應對,今日她卻大大方方地回道:“是,我去見了阿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