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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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瑾凌恍然,“他叫周小白?” “不是,他叫周大郎,因為長得白,大家叫他周小白?!?/br> 尚瑾凌:“……”這名字很好很強大,太接地氣了。 “你說也真是奇怪,平時恨不得別看到夫子,可是真要走了,就好舍不得,那些討厭的字也不那么討厭了?!痹S昂喃喃道。 “不是說還要學算學嗎,這都沒教?!?/br> “是啊,我們能去哪兒學呢?” 沙門關的孩子,都不會是真正的懵懂無知,他們練武的一開始就是為了將來上陣殺敵,保家衛國。自然尚瑾凌逼著他們讀書習字,內心也清楚的明白都是為了他們好。 “夫子……”一雙雙發紅的眼睛望著尚瑾凌,帶著滿滿的不舍,“我們會想您的?!?/br> “祝您一路順風!” “身體強健,長命百歲!” “高中狀元,做大官!” “以后討個漂亮溫柔的老婆,生一堆孩子!” …… 尚瑾凌原本還在感動著,聽到這些祝福話,頓時笑起來,忍不住道:“別這樣,好像我們再也不會見到似的?!?/br> “難道不是嗎?” 尚瑾凌原本想給這群孩子放個無知無覺的快樂假,可既然如此難舍難分,他覺得有必要提前告知一聲,“沙城我可能沒個三五年回不來,但是……你們可以來雍涼找我呀?!?/br> 聽此眾人將傷感一收,一雙雙狐疑的眼睛望著他。 尚瑾凌輕輕撫摸著他們的腦袋,露出憐愛的表情,柔聲道:“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無法持之以恒,便前功盡棄。你們還小,留在沙城意義不大,不如前往雍涼,完成課業?!?/br> 孩子們的嘴巴緩緩張開,瞠目望著微笑的尚瑾凌。 站在一旁的尚泱泱有些不忍心看了,張開大指縫捂住臉。 “您這是什么意思?” “回去問你們的父親大概就知道的,所以不要舍不得,很快咱們又能見面了?!?/br> 眾學生:“……” “不,天哪!” “我不想去雍涼??!” “生是沙門關的鬼,死是沙門關的人!” 一聽這話,尚瑾凌覺得他任重而道遠,拍了拍這些呆雞的肩膀,他帶著泱泱轉身走向了馬車,只留下哀鴻一片。 什么送行,什么舍不得,全見鬼去了。 泱泱期期艾艾地坐在尚瑾凌身邊,不解地問:“小舅舅,為啥也要讓他們去???” 尚瑾凌拿起箱籠里的雜談,笑道:“不是我讓他們去,而是他們的長輩希望他們跟隨在祖父身邊?!?/br> 沒有圣旨,尚家軍中只要有品級的諸將,誰都不能離開跟隨舊主,既然如此,那就將家中垂髫小兒送到尚瑾凌身邊求學,也是一種誠意和信任的表現。 見泱泱懵懵懂懂的樣子,尚瑾凌微微一哂,也不再多解釋,靠在車廂里閑閑地看起書來。 * 收到尚家出發的消息,劉珂是又喜又憂,本打算邁出府去斗雞走狗的步子也不禁收了回來。 “殿下?” “去把那本《春秋》拿過來?!?/br> 小團子高興道:“是,可您不出去啦?” 劉珂慢慢踱步到書房里,端坐起來,長長一嘆道:“從沙城到雍涼走馬車,慢一些需要半個月,快馬加鞭的話七天,如今我收到信了,也就是說凌凌已經至少在路上七天,只剩下七八天不到的時間我們就能見面了?!?/br> 小團子聽著點了點頭,“是啊,可殿下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您不是念叨著小少爺嗎?” “高興,爺高興死了,一想到見他一面先得考較學問,我這就近鄉情怯,不忍相見?!眲㈢嬲f著翻開了書本,上頭早已經有了云知深的批注,他只要照著看就好,“還差這一本,總得先看完,弄懂個大概,否則答非所問,他若是露出失望的小模樣,爺心里頭得難受死?!?/br> 小團子看劉珂臉上說著不情愿,手上卻還是老老實實地翻開書本,不禁捂嘴一笑,“您這段時間可一直沒懈怠,小少爺不會失望的。云叔夸您進步飛快,聰明開竅,鉚足勁要教導,奴才可從來沒看到云叔那么高興過?!?/br> 就看這本《春秋》里密密麻麻的批注,就知道云知深有多欣慰,恨不得將生平所學全倒進劉珂的腦子里。 劉珂聽到這話,不禁得意起來,“那是,要不是爺以前懶得讀書,還能由著端王裝模作樣拉攏讀書人嗎?憑本王的聰明才學,說不定就跟凌凌一樣,考狀元去了?!?/br> 有的人說他胖他就喘,給點顏色就能搭個彩虹橋飛上天,劉珂看著手里的書,感慨了一聲,“其實也沒什么難嘛,不管是云叔還是凌凌,他們說的我一聽就懂?!?/br> 小團子扯了扯嘴角,沒跟著掰扯,“那奴才給您沏杯茶,您好好用功?!?/br> “去吧,順便將云叔請來,爺稍稍請教一下?!?/br> “是?!毙F子剛出了門,就見到了下人來稟,“趙通判前來拜見王爺?!?/br> 盧萬山滅門抄家,朝廷自然派遣了新的知州過來,如劉珂所料,趙不凡因功名所限,封為五品通判,而知州則另尋一人上任。 “下官見過殿下?!壁w不凡先行一禮,見劉珂端茶看著他,于是道,“殿下,息苗法和軍改法的官文送到了,請您過目?!?/br> 劉珂接過小團子遞來的文書,打開一看,然后道:“好像跟高先生所預測的別無二致,不過這息苗法的利息是不是高了些?” “是,高先生所設本是二分利,這里是二分半?!?/br> 劉珂面露嗤意,“真按照這上面寫的,多個半分也不算高,能別亂套就好,把兩份官文交給新法辦高先生吧?!?/br> 所謂新法辦,就如朝廷三司條例司一樣另行設立的一個部門,由高學禮統籌,專注于新政法規,宣傳推廣以及完善修訂。 “是,殿下?!?/br> “等等,這怎么是你拿過來,咱們的知州大人呢?”劉珂納悶道,“自從上任之后,本王好像就沒怎么見過他?!?/br> 趙不凡聞言無奈道:“黃大人說他最痛恨的便是新政,這些東西都是朝廷毒瘤,遲早要將禍亂朝綱,他不想過問此事?!?/br> “毒瘤?”劉珂恍然大悟,“所以這老頭是得罪了楊慎行被父皇貶過來的?!?/br> 趙不凡低頭悶笑,“是,黃大人說本以為到了雍涼就不會再聽到這些,沒想到這兒的新政簡直比朝廷還要熱火朝天,簡直豈有此理,氣得出城去了?!?/br> “出城?” “是,黃大人說衙門里那些歌功頌德他聽得膩味,一股子粉飾恭維,他要親自去正在修建的水利,看看那些服役的百姓究竟有多悲慘。說他既然被貶到雍涼,那么就要讓皇上知道這所謂的新政除了給那些貪腐的官從百姓身上剝銀子以外,什么都不是!若是殿下好大喜功,為了迎合朝廷,他必然要參上一本,給雍涼百姓主持公道!”趙不凡抑揚頓挫地學著黃知州的話。 劉珂聽著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忍直視:“老頭兒這么較真的嗎?” “可不是,下官實在勸不住,只能隨他了。另外,他說西陵侯,不,為西陵公接風之事也由下官督辦,他怕是參與不了,還請殿下見諒?!?/br> 趙不凡說完,劉珂摸了摸下巴,“他是不是還打算參本王一個結交朝廷重臣的罪?” 趙不凡訕笑了一聲,“殿下英明,黃大人說殿下身為一城之主,替皇上守護雍涼,這瓜田李下,不該趁機與西陵公太過親密,接風宴不辦最好?!?/br> 劉珂冷笑道:“這管的比北邊的沙漠還寬,不知道的以為我老子來了?!彼麑⒉璞K往桌上一磕,不悅道,“別搭理他,該干什么干什么,西陵公府落于咱們雍涼,該給的體面總該給,你有空問問,缺什么,本王填補?!?/br> “是,殿下,那下官告退?!?/br> 趙不凡一走,劉珂看向一直在邊上沉默不語的云知深,后者笑道:“殿下最近讀書興致高昂,真是可喜可賀,叫我來是有何處不懂嗎?” “這個黃老頭我有點看不懂?!?/br> 云知深合上書本,“怎么說?” “叔兒,你說他看不慣新政就看不慣吧,為何非得說出來,借趙不凡之口告訴我要是好大喜功,他得參上我一本。西陵公來雍涼,我要是辦個接風宴,也得參我一本,啥意思?”劉珂說著側了側身,一臉深思,“這是跟我擺明車架對著干啊?!?/br> “殿下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劉珂想了想,然后道:“若這是我那外祖的手筆,只能說找出這么個人真是來不容易?!?/br> 云知深點頭笑道:“殿下明白就好?!?/br> * 西陵公被調任到玉華關,府邸落在雍涼,最高興的莫過于雍涼百姓。 這一天,整個城里的百姓集也不趕了,生意也不做了,早早地擠在主街兩旁,想要見見這位屹立在西北不倒,牢牢守住沙門關的英雄。 所謂夾道歡呼,鮮花迎送,一點也不夸張,比之當初寧王車駕進城還要熱鬧幾分。 西陵公望著兩旁的笑臉,欣慰道:“也不枉尚家這數十年的辛苦了?!?/br> 宅院前,高學禮正帶著宅中下人迎在門口,除此之外,竟還有雍涼大大小小的官員等候。 高學禮上前一步將西陵公攙扶下來,而趙不凡則帶領官員拱手迎接,“老將軍,總算將您盼來了?!?/br> “諸位太客氣了?!蔽髁旯鹗峙c所有官員抱拳回禮。 趙不凡道:“老將軍一生鐵血戎馬,為大順戍衛邊疆,這份功績令我等由衷敬佩,按照心意本該城門迎接,只是未免逾禮,只能在此恭候,見您一面?!?/br> 城外相迎,除了圣旨有令,也就只有寧王有這個待遇,對尚家卻并非是一件好事。 西陵公明白這一點,再一次抱拳道:“多謝諸位掛念,請往里坐?!?/br> “不了,老將軍車馬勞頓,我等不作打攪,等修整之后,明日由寧王殿下做東,給老將軍及府上諸位接風洗塵,還請勿要推辭?!?/br> “多謝寧王殿下體諒?!?/br> 一陣寒暄之后,趙不凡帶余下官員離開,而尚家諸位則走進了宅院。 第120章 私會 下午稍稍修整,晚些時候,尚家在雍涼用了簡單的家宴,高學禮將這半年來雍涼的變化一一道來,“不管是民間還是胡人,提起寧王殿下都是贊不絕口,如今秋收開始了,田間忙碌,卻是豐收的一年?!?/br> 聽著他輕快的口吻,可見對劉珂這個主君相當推崇,頗有遇伯樂之意。 尚瑾凌打趣道:“看來二姐夫在雍涼如魚得水,是大展拳腳?!?/br> “是呢,看著人都精神許多,可不像在沙城,有些溫溫吞吞的,好像什么事都提不起勁?!鄙谐跚绺胶?。 高學禮一愣,不由的看向身邊的尚稀云,問:“夫人,我有嗎?” “我看到你眼里帶著光?!鄙邢≡戚p聲回答,望著高學禮的目光帶著欣慰和淡淡的愛意,在為他高興。 大半年未見,目光彼此交匯便膠在一起,高學禮的手指不由地動了動,微微往邊上一挪似乎想要握一握一拳之隔的那只手??山K究知道場合不對,作為臉皮尚薄的讀書人,他還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孟浪事。 這時,身側被撞了撞,他轉過頭,見到錢多金沖他擠眉弄眼,只見他身體微微離桌子遠了遠,露出桌子底下難舍難分的手。 讀書人干不出來的事,一個女霸王加個沒臉沒皮的jian商,這倆已經偷偷地握在一塊兒,為此,錢多金只喝酒,不拿筷子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