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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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陽侯臉皮抽動,手高高揚起竟落不下來,這個柔弱的兒子,平日里別說頂撞了,言辭嚴厲一些都能難過半天,什么時候這般尖銳過? 不過被兒子這么挑釁,云陽侯惱羞成怒,手掌立刻就落下來,只是到了半空,卻聽到輕輕一句,“只要您別后悔就成?!?/br> 剎那間,云陽侯停了下來:“你什么意思?” 色厲內荏,外強中干,心虛的很。方瑾凌在心里評價了一聲。 “您若不怕殺子,大可重重地教訓我?!闭f到這里方瑾凌應景地開始咳嗽起來,表示體弱多病,不是虛的。 打得輕,沒效果不說,還丟了爹的臉面,打得重,萬一有個好歹,尚輕容絕對會跟他同歸于盡。 云陽侯頓時僵在原地,只覺得傷勢加劇,頭暈目眩。 這般優柔寡斷,做事瞻前顧后之人,方瑾凌心底一哂,對尚輕容的眼光再一次表示否定。 他不再試探,將斗篷重新戴上,恢復那乖乖巧巧的語調道:“既然爹心軟,不舍得罰凌兒,天太冷,那我就先去探望娘親了?!?/br> 說完他又邁著那慢吞吞的步伐,在舒云院的下人簇擁下,經過云陽侯的身邊。 云陽侯怔怔地看著他的身影,仿佛重新認識這個兒子,半晌沒有話語。 而方瑾凌卻在進院門的時候,仿若想起什么,停下腳步,回過頭,接著用冰雪涼薄的聲音說道:“在朝為官,名聲為重,侯爺,寵妾滅妻,殺嫡捧庶可是好聽?” 聞言,云陽侯眼睛驟然一縮:“你怎么……” 方瑾凌眉宇未動,笑了笑:“聽說楊大學士還未入閣,那爹可曾想過,今日楊家此舉是正合他意,還是有后腿之嫌,凌兒竟看不懂了?!?/br> 云陽侯面露驚疑,接著鎖眉思索,他正要問上一句,卻聽見方瑾凌低低地咳嗽了一聲,轉過身不欲多言。 “血又流下來了,爹還是快去上藥吧?!?/br> 說完,方瑾凌一哂,真的轉身走了。 “侯爺?”文福小心地提醒了一聲,“好像又腫了?!?/br> “走?!?/br> 作者有話要說: 方瑾凌:好生氣哦! …… 第9章 掌印 尚輕容的狀態并不比云陽侯好多少,后者傷身,她傷得卻是心。 一刀一刀的劃痕,錐心一擊,皆來自于她曾經最深愛的丈夫。這與堅強無關,人心rou長,付出越多,傷得就越重,需要恢復的時間也就越久。 平妻,并非只是身份和權力的威脅,更是讓她深刻的認識到——方文成不愛她,甚至受夠了她。 尚輕容將自己關在房內,不見任何人。 而屋外,林嬤嬤,清葉和拂香,甚至是掃灑的小丫頭都是深深的擔憂,勸了又勸,房門紋絲不動。 不過幸好沒多久,素白掩綠的庭院中傳來幾個腳步聲,接著便聽到一聲驚訝:“為何都在門口?” 林嬤嬤她們回過頭,見到一身雪白絨絨的方瑾凌緩步走來,正好奇地看著她們。 “少爺怎么來了!”林嬤嬤一驚,與丫鬟一起迎了上去,一把握住方瑾凌的手,“這天寒地凍的,路途遠,地上又滑,少爺病著怎么好自己走過來?摔著了怎么辦?” 林嬤嬤臉上的皺紋因為皺眉溝壑更深,她看向紫晶,斥責道:“你們也不攔著!” 紫晶低眉挨訓,未有多話。 方瑾凌搖頭道:“不怪她們,整日悶在屋子里,不是坐就是躺,我也不舒服,心里記掛著娘,便過來看看?!闭f著他的視線落在緊閉的房門上,“她在里面?” 林嬤嬤一嘆,憂心忡忡,拂香說:“是啊,侯爺走后,夫人將自己關在屋子里,誰也不見?!?/br> 方瑾凌問:“可知發生了什么事,路上碰上爹,鼻青臉腫,好不狼狽?!?/br> 云陽侯和尚輕容是單獨談話,大概還顧忌著臉面,哪怕爭執聲音也不大,若不是尚輕容忍無可忍砸了那盞茶,眾人也不會沖進去。 林嬤嬤說完,怕方瑾凌誤會,連忙道:“老奴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敢肯定必是侯爺說了太過分的話才惹得夫人震怒。少爺,您是知道的,夫人一向寬容忍讓,這么多年對侯爺極盡體貼,您可千萬別覺得是夫人的錯呀!” 不管丈夫做了什么,妻子毆打丈夫,絕對是件常人難以忍受的事,一般人家里,若是婆家強勢些,都能休妻了。 方瑾凌笑道:“嬤嬤,我是那么糊涂的人嗎?” 這時一陣風吹來,帶起一股冷意,方瑾凌低下頭,縮了縮脖子,喉嚨有些發癢。 清葉見此,連忙道:“嬤嬤,廊下冷,不如先讓少爺到偏屋歇一歇,喝口暖茶?!?/br> “少爺快跟我來?!?/br> 不過,方瑾凌沒走,反而到了那緊閉的房門前,抬起手敲了敲,喚道:“娘,凌兒來了,您開開門?!?/br> 少年的聲音透著擔憂,若是平常,尚輕容定然不愿意讓兒子有一絲為難,可是今日…… 大家等了一會兒,房門依舊沒有動靜。 于是方瑾凌又敲了一次門,還是無果。 “這……”眾人面面相覷,居然連方瑾凌都不管用。 不過方瑾凌神色未變,沒有再敲門,只是稍稍提了音量道:“娘,您若難過,想單獨待會兒,凌兒不打攪您,就在隔壁等著,您若愿意見我便出來?!?/br> 雖然舒云院與松竹院離得不算遠,但是以方瑾凌的身體,走過來還是有些吃力,腿腳不爭氣,這會兒竟是疲累了。他去了偏屋歇腳吃茶,順便等著尚輕容。 林嬤嬤陪著他,清葉和拂香則輪流地守在正房門口,神色焦慮不安。 終于日過午時,林嬤嬤也坐不住了。方瑾凌于是起身,可他并未去敲門,反而緩步走下了長廊,進入庭院中。 “少爺,院子里冷!”丫鬟們追了下來。 不過方瑾凌充耳未聞,憑著記憶到了一扇窗前,這里的房屋格局類似,乃主臥內室的窗戶,可以瞧見庭院賞景。窗戶稍微有點高,但方瑾凌沒打算爬上去,只因這里無需太過大聲說話就能讓尚輕容聽見。 “娘?!彼跞醯貞┣罅艘宦?,“午時已過,凌兒餓了?!?/br> “您能陪我用午膳嗎?” “我想吃琵琶大蝦,糖醋紅燒rou,松鼠鱖魚,八寶脆皮鴨,炭烤小羊腿,蘇雪粉蒸rou,對了,還有珍珠魚片,蕪爆山雞,干煸牛rou絲,冬筍乳鴿……” 他報了長長一串菜名,可惜肺力不夠,還沒報完,便是幾聲壓抑不住的咳嗽,這咳嗽還一聲比一聲揪心,只惹得丫鬟擔心驚呼。 這番動靜也終于讓那一動不動的窗子有了反應。 “都是葷腥,身體打算不要了嗎?”尚輕容推開窗子,低啞著嗓音說。她兩鬢濕濡,發絲凌亂,一雙紅腫的眼睛幾乎睜不開,可見狠狠哭過。 一向打扮精致,在意儀容的尚輕容會以這副模樣出現,方瑾凌于是在心底問候了方家開天辟地的祖宗。不過臉上他并無任何怒意,反而眉眼彎起,仿佛沒有看到尚輕容的狼狽,若無其事地問道:“娘,您手疼嗎?” 尚輕容一愣,“什么?” “我看到爹臉上的巴掌印了,那么深,那么腫,他臉皮那么厚,您手沒打疼吧?” “噗嗤……”有個邊上偷聽的小丫鬟沒忍住,笑出了聲。 尚輕容則扯了扯嘴角,看著故作乖巧的兒子,終于啞然失笑,深深一個嘆息道:“還不快進來?!?/br> 拂香端來水盆,清葉擰了帕子,林嬤嬤正要接過,就聽見方瑾凌說:“我來吧?!?/br> 林嬤嬤沒有堅持,由著少年小心的擦去母親臉上的淚痕,又換了一條干凈微涼的帕子仔細浮著她紅腫的眼睛。 尚輕容一動不動,間隔的目光落在方瑾凌瓷白精致的臉上,長長的眼睫忽閃,少年抿著淡色的唇,一臉認真,手上小心呵護,生怕弄疼她。 一股暖流從心底淌過,浸泡了將那顆被丈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慢慢滋潤愈合。 “好了,小心冰了手指?!狈笱鄣呐磷佑悬c冷,尚輕容心疼他,抬手將帕子拿下,“不是餓了嗎,去用膳吧?!?/br> 方才一長串的菜名,憑方瑾凌那糟糕的身體,自然是吃不到,他的面前依舊是一片素淡,不過好在,還有一碗去了油花的雞湯能夠滋潤一下味蕾,也算慰藉,尚輕容陪他一起吃。 飯畢,是逃不開的苦藥,見方瑾凌眉毛眼睛都皺在一起,尚輕容給他擦了嘴后,塞了一顆飴糖。 方瑾凌叼著糖,慢慢融化在嘴里,甜甜的味道讓他緊皺的眉終于春風化雪,豁然開朗,眉目,說不清的干凈美好。 若不是現在那雙清澈的眼睛正望著自己,雖不灼灼,卻無法讓她逃開,尚輕容能欣賞很久,但最終她苦笑:“凌兒,娘本不愿讓你擔心?!?/br> “您瞞著我,我才會胡思亂想?!狈借璧?,“兒子不想從其他人口中再乍然得知?!?/br> 尚輕容聞言心下刺痛,至此她道:“你爹想將楊氏抬平妻?!?/br> “什么!” 方瑾凌還未有反應,清葉及斟茶的拂香卻驚叫起來,林嬤嬤甚至抓不住手里的巾帕。 “侯爺是瘋了嗎?” “他怎么能這么做!” “平妻是……”方瑾凌從字面上能夠理解這兩字,可終究不太明白與明媒正娶的夫人有什么區別。 拂香趕緊解釋道:“顧名思義,能與夫人平起平坐,別說像其他妾室一般晨定昏醒,乖順聽話,就是吃穿用度都比照著正房夫人,這樣一來,楊家就算是正經姻親了,更重要的是……她生的孩子在爵位繼承上與少爺您是同等的資格??!這與寵妾滅妻有什么分別?” 解釋的非常詳細,方瑾凌果然沒有冤枉云陽侯。 林嬤嬤問:“不是說只要進門就滿足了嗎,怎么突然又要抬平妻?!?/br> 尚輕容漠然道:“他說迫于楊家壓力,怕楊氏受我欺辱?!?/br> 結合昨日,林嬤嬤頓時勃然大怒:“楊家簡直欺人太甚,難道真以為重新起復,就能為所欲為了?” “夫人,決不能答應!” 尚輕容眼底郁郁,“我沒答應,可是……” “您知道阻止不了?!蓖蝗环借璩雎?。 “少爺?” 方瑾凌看著尚輕容,一字一句道:“因為與楊家無關,這是爹自己的意思?!?/br> 尚輕容眼底浮淚,緩緩點頭。 拂香大驚,卻不敢相信:“不可能,夫人哪里比不過那個賤人,論容貌論家世,那賤人給夫人提鞋都不配!更何況夫人這么多年來為侯府cao持家務,打理產業,井井有條,誰不曾夸獎能干,羨慕侯爺的福氣?這樣的夫人,打著燈籠也難找呀!” “侯爺除非昏了頭,不然絕不會厭棄夫人?!?/br> 林嬤嬤和清葉紛紛點頭,也急切得看著尚輕容,想求得一個答案。 可是尚輕容卻道:“他沒有昏頭,一直都很清醒,反倒是我……”她自嘲了一聲,“其實早該知道的,他求娶我,并非喜歡,而是走投無路,別無選擇?!?/br> 聞言方瑾凌眼神一暗,這與之前的自己所推測一致,可是卻并不讓他高興,他抿了抿唇說:“因為西陵侯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