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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趙園的碎碎念還沒念叨完,手又被他拉了過去,莫名地對著夜幕四合的天空揚了揚。 趙園不解,抬頭跟著去睨他,卻見方才還再樸實不過的拉環此刻已經放在了月光底下。 她還有些遲鈍。 男人卻似預謀已久地給她解釋了起來:“現在呢?再認真看看,覺得像什么?” 聞言眸色認真,半晌女人彎了眉眼,對鄧祁蕩開一抹笑來,燦爛到像是明亮夜空上的滿天星,擁有了所愛之人贈與的宇宙一般對他一字一句詢問過來:“鄧祁,你這算是全宇宙最貴的戒指嗎?” 聞言敲敲她的腦袋,男人難得透出幾分松散來,看著她笑:“浪漫點行嗎?那是你男人送你的月亮?!?/br> “好?!闭f完又對著天邊的一汪明月晃了晃,大概是上天最后的成全。 那晚的月亮出奇的亮,蓋過所有鉆石的模樣。 星河guntang,在那一漠寒涼無際的晚上,趙園最后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光。 再醒來是在小區附近的一間酒店套房里,趙園揉著腦袋頭還有些漲,但出乎意料地沒有太難受,直到她洗漱完,看見衛生間垃圾桶里躺著的解酒藥顆粒時,整個人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哦,她昨晚喝酒了。 嗯。所以是誰送她來酒店的?縱使頭疼的毛病沒有發作,不過這酒后斷片再一次死死地在趙園身上上演,她顰著眉看著鏡子里一臉懵圈的自己。 撐著洗手臺拼命地轉著腦子,本來是白紙一張,怎么都沒個頭緒,直到看到右手無名指上套著的易拉罐拉環時,記憶才翻江倒海地涌了上來。 從那個無意間滾落下臺階的酒罐,到之后男人單膝跪在自己面前,以及后面零零碎碎和鄧祁交握手臂共飲酒的畫面。 放電影般一幕幕連接上來,最深刻也最清晰的高潮涌上來。 男人左手修長漂亮的無名指上,只套著她滑進去的同款拉環,除此以外,并沒有任何修飾物加以裝點。 他沒戴結婚時該有的戒指。 意識到這個點,趙園心砰砰地直躥上云端,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場婚禮…… 正想著思緒忍不住開始翻飛,再垂眼時卻聽見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踩在心上莫名一緊,趙園聞聲迅速趿拉著拖鞋來到門邊,踮起腳尖透過貓眼往外一瞥。 意料之外地看到陳暮一身運動服休閑地站在門外。 隨即將門打開,略顯不解地看向男人一眼,還沒開口,就聽陳暮的話直接落了過來:“醒了,頭還疼嗎?” “不疼?!壁w園搖搖頭,反應過來錯愕地抬頭看他:“昨晚?” “昨晚接到你給我打的電話,過來的時候看到你醉在小區樓下,也叫不醒,手機密碼問不出來,就給你送酒店了?!蹦腥苏f著語氣不緊不慢,聽起來實在讓人信服不已。 趙園自然對他的人品信的過去,可是又不肯相信腦子里的片段是自己醉酒時臆想的畫面,畢竟無名指上冰涼的觸感是那樣真實而又懇切的存在。 叫她如何釋懷。 “陳暮?!壁w園叫著他的名字整理著措辭,最后還是直接坦白地問了出來:“你昨天過來找我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什么人?” 男人搖搖頭,黑眸中晦暗不明,側倚上門板對上她的眼,生意人的處變不驚在此刻盡顯,讓人捉摸不透卻又滿是真誠的嗓音落下來:“沒有,我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你一個人?!?/br> “好?!秉c點頭沒再多話,趙園垂下眼思緒飄向別處,男人見狀也極有風度地沒再多言,順暢自然地轉了話題:“要不要去樓下吃點東西?” 兩人下了樓,到底是趙園的底盤,陳暮定的酒店就在小區對面,熟門熟路地進了一家以前常去的面館。 掀開簾子進來,熱情的老板就給趙園打了招呼,嘴里還念叨著:“趙姑娘來了,好久沒見了,最近工作挺忙的吧?” 趙園點點頭回應店老板的寒暄:“是有點忙,不過最近閑下來了?!?/br> “那就好,你們年輕人工作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啊?!崩习逭f著面上的表情笑呵呵,明眼可見的淳樸,從圍裙里掏出個記事本來,往趙園對面儀表不凡的男人投去一眼,也沒太仔細看,還以為是之前的那個小伙子。 于是拔了筆帽心下了然,輕車熟路地沖趙園說到:“還是兩碗牛rou面,一份少蔥,一份加蛋?” 聞言倒是沒急著肯定,只是勾唇詢問向對面:“你吃蛋嗎?” 陳暮:“煎蛋?” 趙園搖頭:“鹵蛋?!?/br> 其實換做平常,了解他的人可能都不會問他這種連抉擇都不用的問題,因為陳暮飲食習慣偏好很多,葉婉從來不許他吃外面那些攤販上的小吃,覺得沒有家里衛生。 加之陳暮也并不重口腹之欲,向來是家里做什么就吃什么,這兩年應酬也多是遷就他的飲食,由此,像鹵蛋這樣稀松平常的食物,從來就不在陳暮的考慮范圍里。 可當趙園問過來的時候,陳暮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就點了頭。 答應完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做了決定,一時間竟有些怔愣,目光微沉著思緒翩躚,不禁又想到了昨晚與鄧祁的對話。 嗯,他沒說實話。 其實昨天他過去的時候,確實是被驚詫到了,老槐樹下的臺階上,趙園垂著腦袋靠在男人肩上,極端的乖巧與滿足,是對所愛之人最不設防的姿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