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121節
最終凈室的地面還是濺開了紛亂的水花,祁朔帶著她起身,rou眼可見著那浴桶的水面要比方才少了大半。 奚蕊是真的累到眼皮都已經抬不起來,卻還是在他將自己塞到被子里時掙扎著咬了口他的手腕,并怒視他一眼。 可她的視線軟綿綿的,毫無威懾力,祁朔單膝半跪在塌邊垂眸瞧著她輕笑一聲,又同她一到躺入其中。 長臂一伸,他將她攬至懷里,大掌蓋住她的后腰,隨即熟悉的溫熱氣流開始源源不斷地傳入她的四肢百駭。 奚蕊舒緩地瞇起眼,緊蹙的眉心開始松開,她不自覺地朝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蹭了蹭,困意漸襲。 祁朔斂目瞧著懷中的小姑娘像只溫順的貓兒,只消他一只手便能圈住的細腰被自己完全籠罩。 他下顎抵住她的發心,似是輕嘆地叫了一聲:“蕊蕊?!?/br> “嗯......?”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她迷迷糊糊的亂應了一聲。 祁朔支著頭輕笑,看著已然快要睡熟的小姑娘,揉碎的溫柔與寵溺幻化于那深邃如星夜的眼眸深處。 不忍將她喚醒,他吻住她的額間,低聲道:“不要孩子也可以?!?/br> * 翌日,日上三竿。 因著大雪灰白了數日的蒼穹終于撕裂重重云霧,露出了一絲陽光。 奚蕊轉醒之時,大亮的日光已然順著窗臺伶仃撒到了室內塌邊。 她揉了揉眼睛,剛想坐起身,可通身上下的酸痛卻讓她齜牙咧嘴地皺了眉。 ......這人多少是有點不知節制的。 咬牙將祁朔腹誹了一盞茶的時間,她才顫巍著雙腿滑離下榻。 素常那個時辰她都會和阿沐單獨聊會天,是以,文茵阿綾還有春月都是被遣退在外的。 可昨晚她們兩人被猝不及防地帶離皇宮,兩方侍女自然未曾第一時間便察覺。 因此奚蕊此番晨起,文茵與阿綾才將將回到國公府。 “夫人,您這是......” 文茵瞧著奚蕊脖子上遮不住的紅痕欲言又止。 怎么這樣都還能...... “你們未免也睡得太死了?!鞭扇镟街?,一口一口憤懣喝粥,“但凡你們昨天醒著一個人,聽到我的聲音叫來知眠姐,我也不至于......” 被折騰一晚上。 聞言阿綾抿了抿唇,腦袋快要垂到地底下,小聲嘟囔道:“其實今兒個奴婢們走的時候......貴妃娘娘好像并不詫異?!?/br> 奚蕊一口粥差點沒咽下去:“?” 她抬起眼簾,見著文茵跟著點了點頭。 “......” “算了,不重要?!彼龂@了口氣,將碗推開,揉著腰便站起了身,朝外走著活動身體。 “夫人?!?/br> 就在她踏出門檻的剎那,德元手中捧著東西迎面朝她走來。 “德叔?”奚略有詫異,除了家中產業相關匯報,德叔是很少來自己這里的。 德元笑瞇著眼,將手中的物什遞給一旁的阿綾:“這是公爺今早吩咐的,說是夫人昨夜累著了,又身子孱弱恐遭不住,這不,便遣人尋了些人參讓夫人好生補補?!?/br> 奚蕊面色一僵:“......?” 怎么回事! 他怎么還到處說! 但表面依舊風平浪靜,她硬著頭皮輕咳一聲:“咳,我知道了?!?/br> 隨即眼神示意,阿綾見狀立馬上前接過。 可送了東西德元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立在原地,斟酌半響,再抬眸,眼眶竟有微紅。 本還在尷尬的奚蕊見狀心下一慌:“德叔您這是......” 德元擺了擺手,又笑道:“讓夫人見笑了,如今見著公爺同夫人這般伉儷情深,老奴看著高興?!?/br> 頓了頓,他轉過身似是擦拭眼尾:“這么多年......哎,公爺少時,當真是太苦了......” 奚蕊愣了愣,心也跟著他這句話揪了起來:“他少時......是如何模樣?” 德元嘆了口氣,眼瞧著她緊擰的眉心,并不想隱瞞什么,遂將那些往事一一道出。 “老公爺極其寵愛長公主,雖多年無所出,卻也未曾言過納妾,可長公主后來卻死于難產......” “公爺還是世子的時候,老公爺待他極為嚴苛,甚至在公爺生辰之時讓他徹夜練功......”說到這里德元混沌的眼眸又開始濕潤,饒是他這個身子入了半截黃土的人回想到當初的那一幕幕,都覺得心疼不已。 奚蕊靜靜地聽著,臉色越來越白,只覺得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掌捏住,喘息不得。 好半響,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的生辰是什么時候?” 德元垂首道:“除夕?!鳖D了頓又言,“說起來,今年是公爺襲爵之后,第一次在京都過除夕?!?/br> 往年皆是在北境塞外,隔得遠,也無人記得。 除夕。 奚蕊默念著這兩個字,攏在袖中的手掌開始收緊:“我知道了,多謝德叔?!?/br> 德元哎了聲:“夫人莫要見外,老奴半截入土之人,旁的本事沒有,看人卻能瞧上一二,公爺雖待人冷淡了些,但對夫人卻是極好的......” 這已經是不知第幾個人同她說這句話,就好像她要隨時離開他一樣,他們都在勸慰自己。 可...... “我知道?!鞭扇镛D眸輕笑。 她要比任何人都知道。 德元愣了愣,眼底欣慰頓起,他明白自己不需再多言。 ...... 等到德元走了許久,奚蕊依舊站在原地神游。 她愣神地望著天外蒼穹,回想著德叔的述說,心底蔓延起絲絲酸澀。 她似乎能隱隱瞧見一位小小少年臉上刻著不同于同齡人的堅毅。 他在雨天雪地持著比他人還要長的劍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 少年贖著父親安下的罪名,卻沒有怨恨任何人,甚至后來子承父業,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她好心疼。 “夫人,該喝藥了?!?/br> 突然文茵端著熟悉的藥碗走到了身側。 她們回來的晚,也沒想到昨夜公爺與夫人還能折騰,便熬藥遲了些。 奚蕊聞聲收回思緒,又凝視那黑糊糊的藥面許久,然后伸手端起藥碗。 可這一次她卻并未將避子湯要置于唇邊。 浠瀝瀝的湯藥順著碗沿倒入眼前的盆栽之中,文茵與阿綾倏得瞪大了雙眼。 “夫人......” “以后不必再熬了?!鞭扇锍林粑?,放置空碗的手腕還有些顫抖。 回想到昨晚沉浮之際他同自己所說的言語,奚蕊不自覺地撫過自己的小腹,復而再次望向天空。 原來命運這般陰差陽錯,他們本可以另一種方式遇見的。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母親為何那樣執著的想要一個孩子。 思及此,奚蕊垂眸低笑了一聲。 其實昨夜他在自己耳邊的呢喃......她聽見了。 但他告訴她得太遲,她已經不再這樣想。 第90章 “我不對女人動手?!薄?/br> 安陽侯府。 蕭凌橫抱著江予沐從馬車上走下, 似是害怕將她顛簸,他放慢了步伐,垂眸瞧著懷中側著頭微有抗拒的女子, 摟抱住她的手掌更收緊了些。 “予沐?!?/br> 將她輕輕放置在榻上,蕭凌雙臂撐在床沿兩側, 銀白的面具之下, 深邃的桃花眼直直地盯著眼前女子秀麗的側眼, 他沉聲道:“你方才說的話, 是真的嗎?” 「所以他究竟心悅何人與我又有何干?」 這句話始終繚繞在他心間,越想便越覺得無端惱怒。 江予沐雙手后撐著身子瞥過頭,卷長的烏睫撲簌不止,開口的語調卻夾帶著倔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聞言蕭凌狹長的眼尾驟然瞇起, 而后驀地伸手扼住了她的下巴, 強迫她對上自己的視線:“予沐?!?/br> 男子只是低聲喚著她的名字, 可那眼底驟然迸發的危險卻如同烈焰掃視。 江予沐因著他的審視微微瑟縮, 收緊的手掌將掌下的錦被攥成褶皺。 “世子,這不重要?!彼Т酱鬼?。 蕭凌捏住她下巴的手指收攏到泛白, 胸口壓抑的悶氣直沖頭頂。 剛想將她狠狠壓下撕咬,卻又在下一瞬看清她那吃痛而泛起淚花的眸時驟然清醒。 他猛地松開手,又凌亂著步子后退兩步, 愣神地看著眼前女子的臉頰上甚至還有他方才用力捏出的指印, 理智逐漸回籠。 她還懷著他的孩子,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