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13節
柳湘儀在約定的假山之旁來回踱步,忽地一陣濃烈的酒氣自后將她完全包裹。 “蕊兒......”男子囫圇不清的話帶著濕熱的唇便落到了她的頸側。 熟悉的氣息讓她霎時便知了來人是誰,饒是柳湘儀與章勉經了幾次也忍不住臉紅。 “勉哥哥,你先松開我......” 她扭動身體卻引得章勉愈發得寸進尺,男子的手掌胡亂地撫過她,柳湘儀勉強轉過身,卻發現章勉喝得太多,早把她當成了奚蕊。 忽地腦中一道靈光閃過,她停止了掙扎。 先前為了萬無一失,在章勉來此半個時辰后便會有侍女將太皇太后等人驚動而來,為的便是讓奚蕊再無退路。 況且這種事情無論怎么說都是女子吃虧,到時候章勉一口咬定是奚蕊勾引,便如何也翻不了身,就算奚廣平是三品大員也是理虧一等。 而正是因為理虧,男方才更能掌握主動權,屆時才有她柳湘儀名正言順被抬為平妻的機會。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奚蕊沒有按照計劃中被迷倒在這里,現在和章勉在一起的是她。 那么...... 若是太皇太后領著眾人見到的是她與章勉,那他便是不想娶也得娶她,并且還不需要去做什么勞什子平妻。 短短一會柳湘儀便明白了自己如今的最佳選擇,反正她早就和章勉暗度陳倉,而他的承諾做不做數還另說,不如趁著今日讓他無處可辯。 思及此,她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在他耳邊道:“勉哥哥,我在呢......” * 奚蕊是被冷醒的,她剛剛睜開眼便見到了一張放大的花臉。 “......?!” 奚靈擔憂的神情在她醒來的瞬間轉成了嫌棄。 “五meimei可真是好睡啊?!?/br> 奚蕊動了動身體才發現方才那股被下了迷藥的無力感全然褪去,她此時似乎是靠在池邊某一處假山后。 若非剛剛逃跑跑得太急導致雙腿隱隱發酸,她都快要以為方才的一切皆是夢境。 “你怎么在這里?” 奚靈當然是說不出‘我擔心你這么久沒回來所以出來找你’這種話的。 于是她輕嗤:“看你死透了沒?!?/br> 奚蕊無語,對于這個吐不出好話的jiejie已經放棄溝通。 她現在更在意的是剛剛那個被她撞上的男人,方才思緒渾沌也沒看清那人長相,更是不知道姓甚名誰。 不過單看此結果她賭對了一半—— 至少不是一伙的。 “我一直在這里嗎?你......有沒有看到什么別的人?”她問。 奚靈搖頭:“我到時便看見你躺在這里睡得天昏地暗,怎么都叫不醒?!?/br> “那你為何不叫人來?”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br> 不說還沒發現,奚蕊起身走到池邊看了一眼差點再次暈厥。 此時的她發絲凌亂,早間出門時抿的口脂也不知是怎么被暈開了,衣衫也頗為不整,若是叫人看見,她這名節屬實不保。 奚蕊僵硬半響,剛想問奚靈為何不給她梳理一下,卻又在發現奚靈自己都涂得奇奇怪怪的臉時將話咽了回去。 她應該慶幸奚靈沒動她。 只是她這jiejie也著實單純得緊,竟然就這樣蹲守等著她醒來,想著奚蕊心中竟有些想笑。 可下一瞬她便笑不出來了。 奚蕊手指抓著頭發停頓在頭頂,剛想挽發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玉簪早在那幽深小路上被勾掉了。 那簪子還不便宜—— “你在找這個?”奚靈倏得將玉簪執起。 奚蕊眼前倏然一亮:“你在哪找到的?” 奚靈努努嘴:“喏,不就在你躺著的旁邊?” 聞言奚蕊一怔,朦朧間似乎想起剛剛說了什么。 「如有余力可否幫我撿一下那玉簪,也不是什么值錢之物......公子不會私拿的對吧......?」 這...... 是個正人君子沒錯了。 “喂,你還要不要了!”看她發呆,奚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你快些收拾好,方才我和寂之哥一同來尋你,現在也不知道他回宴了沒有?!?/br> 奚蕊詫異:“表哥也來找我?” 奚靈撇嘴頗為煩躁地嗯了一聲。 誰能看不出寂之哥對奚蕊的緊張?也就她自己還以為只是表兄妹之情誼。 “所以你就這副打扮見了表哥?” 奚蕊目光復雜地打量她。 只見奚靈身著翠色襖裙,頭上卻簪了朵大紅牡丹,臉頰的胭脂也不知是哪里買來的劣質貨,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奚靈不以為意:“怎么?不好看嗎?” 她梳妝時還刻意回想了一下奚蕊平時如何裝扮。 奚蕊一言難盡:“......表哥是何反應?” 說到這里奚靈便有些自豪了:“寂之哥見著我竟退了兩步,想來是終于意識到我也是適齡待嫁女兒家,要與我保持距離?!?/br> 因著她愛習些拳腳功夫,自幼沈曜就沒有待她向待奚蕊那般無微不至,今日這反應在奚靈眼中無異于沈曜對自己改觀了。 奚蕊哽噎:“......” 表哥那退兩步的動作約莫是認真的。 第12章 她們跳的是同一支舞?!?/br> 奚蕊收拾好自己,暗自感嘆了一會人美是非多,然后在奚靈不斷白眼下往回走。 在即將行至太雍池宴會處時,她們突然發現太皇太后竟帶著人將不遠處的假山團團圍住,且氣氛十分凝固。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蔽囊鹋c阿綾急忙上前上下打量她。 奚蕊狐疑:“怎么了?” 文茵抿唇猶豫半響最終將方才發生的事重復了一遍。 “你說柳湘儀和章勉在御花園......?”奚蕊難以置信愣在原地,似是完全想不到這兩人是如何搞到一起去的。 可轉念想到方才那莫名奇妙追她的人,以及那酒里的迷藥,忽然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那邊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在夜空中絮絮傳來,奚蕊指尖不自主地顫抖,背后倏然起了陣寒氣。 若剛剛她沒能逃走,或許現在跪在那里的便是她了吧。 此時的柳湘儀籠著外袍發絲凌亂,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落下。 章勉被吏部尚書扇了幾巴掌后終于清醒過來。 他看清眼前情景后目眥欲裂,忽地視線越過重重人群看到了不遠處的奚蕊。 “奚蕊——” 奚蕊被他叫得猛地后退,身形微晃幾欲站不穩。 “你這個逆子!”看他還敢叫別人,吏部尚書氣得一腳踹向他的心窩。 章勉在地上滾了幾圈,頭頂的玉冠斜拉垂著好不狼狽。 他雙眼赤紅,看到一旁哭哭啼啼的柳湘儀,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一定是這個女人搞的鬼! 說什么給他出謀劃策,可奚蕊還好好的站在那,出的哪門子策?! “賤婦,是你這個賤婦害我!”說著他便要撲上去,柳湘儀大駭,好在內侍及時拉住了他。 “你閉嘴!”吏部尚書臉紅脖子粗,“太皇太后,老臣......老臣這不肖子孫傷風敗俗,污了您的眼睛......” 太皇太后到底是在后宮待了半生,腌臜之事見多了,現在倒是十分鎮定:“既是章大人的家事哀家也不便多問,只是柳小姐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此事章大人還是不能輕率?!?/br> “是是是......”吏部尚書連連點頭,凜冬之際額角卻出了豆大的汗珠。 在場未婚女子頗多,宮中出了這等丑事自然是再辦不下去宴會,最終柳家的人趕來,章家許諾明日便去提親才作罷。 奚蕊渾渾噩噩地跟著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上奚廣平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將她拆吞入腹。 她心下不安,但又想著今晚這事明里并未牽扯到她身上來,想來爹爹不會斥責于她。 于是她悄悄地掀起眼皮瞄了一眼奚廣平,剛想開口便被橫了一眼。 想到今晚去時她跳的那支舞,奚廣平臉色深沉,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的女兒和那皇宮沾上半分關系。 “從今天開始,罰你兩個月的銀錢,并且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再出府?!?/br> “爹爹?”她驚得坐直了身體,滿臉無辜:“我做什么了呀?!?/br> 出門尚且有辦法,沒銀子簡直太過分了! 奚廣平目光幽寒,給了她個‘再多言就罰三個月’的眼神。 奚蕊含冤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