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婚寵 第82節
小柔坐車里面緊抓著安全帶,一路也是提心吊膽,膝蓋用毛巾包扎過,暫時看不出血跡了。 外面傾盆大雨,烏漆嘛黑的一片。山路崎嶇難行,車里陷入壓抑的沉默,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滴答滴答聲打破了死寂,但讓氣氛陷入了更深沉的靜默中。 “顧先生?!彼乳_口,聲音低沉。 第58章 .成為顧太太的第五十八天消失的姜暖…… 058. 周二夜里,一條熱搜毫無意外地引發了全網熱議。 #顧淮左我愛人喜歡看財經頻道#[爆] 席卷各大社交媒體,熱搜、知乎、某瓣…… 同一條視頻被自媒體各種剪輯,配著不同的bgm,大都是顧淮左在布魯塞爾的二輪會談的畫面。 晴朗蔚藍的天空,城堡一樣的白色建筑群,奢華富貴的麗思卡爾頓酒店前警衛列隊,各國赴會大佬們站在噴泉邊商談,媒體全被隔絕在遙遠的警戒線外。 梧桐大道已經限制車輛通行,倏地,數十輛黑色勞斯萊斯從遠處駛來,黑漆的陽光下折射成水墨般華美的姿態。 男人斯文優雅,俊美的面孔上沒流露絲毫情緒,步履輕盈,身后是隨行團隊和保鏢儀陣。 周二晚7點40的財經節目,準時播出了致行赴歐團的特別節目,其中有一段長達十分鐘的單人采訪片段,來自于備受矚目的致行總裁,顧淮左。 財經頻道的外派記者激動不已,準備好的問題一個個安排上場,“各位觀眾朋友們好,現在我們采訪到的是致行集團總裁顧淮左先生,那么我們首先很感謝顧先生百忙之中能抽出時間接受采訪,關于此次……” 顧淮左聲音是淡漠了些,不顯山露水,回答的很官方。 你來我往間時間過得飛快。 他低頭看了眼腕表,道:“還回答最后一個問題?!?/br> 外派記者滿臉喜色,能采訪到天之驕子,他情緒激動地說,“之前顧先生太過低調,一直不接受媒體采訪,我想替電視機前的觀主朋友們問一下,為什么會突然改變心意?是和網友們說的一樣,只要我們財經的記者跑腿夠努力,就一定能換得顧先生回眸嗎?” “當然不是,”顧淮左笑了,眉目冷清,掀開眼簾時看向鏡頭,很淡地扯開嘴角,“我愛人喜歡看財經頻道?!?/br> 說著,他右手習慣性地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 就是這條視頻,被路人各種轉發,傳的紛紛揚揚——從知道你的名字開始戀愛,到片尾最后一個提問結束,全網失戀,只花了十分鐘。 — 全網刷著致行赴歐視頻的夜晚,檀溟市的暴雨還沒減小的趨勢。 岑言上山后跟著閔柔在片場搜尋了一遍都不見姜暖的蹤影,聯系了警方。 市區里,陳薇在接到閔柔的電話后,急忙跟劉導說明了情況。 劉導手中的筷子一頓,緊接著就放桌上,二話不說從包廂出來朝外走,滿臉焦慮地掏出手機,跟姜暖打電話一直顯示關機。 窗外雨聲噼里啪啦,忽閃明滅的燈光下樹影被吹得東倒西歪,他心跳的飛快,跟陳薇說道,“不行,我們快點回去?!?/br> 陳薇見劉導連走帶跑的,她知道姜暖有些背景,但沒摸清她背后到底是誰,萬一姜暖真出事,《靈劍歸墟》能不能上映就成了個問題了。 包間里剩了六個,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李智崖喝了酒,加上知道杜新和自己是一路人,便開懷笑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接風宴,劉導和薇姐一聲不響的走了?有點不給杜哥面子??!” 攝影組的負責人這時接到了陳薇的電話,聽完后也站起身來,面色凝重:“姜編不見了,剛才薇姐來不及說,我們是不是也回山上一趟?” 田欣欣道,“她不是下山了嗎?是不是去哪玩去了?” “劉導都走了,”杜新手里點著一支煙,“我們也回去好了?!?/br> “真是的,姜編面子大咯?”田欣欣冷笑了聲,扭著腰身推門出去,“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們樓下等我會?!?/br> 晚上十點半。 凄風冷雨的深夜,已經上了山,路面積水走不快。 前面路上警車一輛接著一輛,紅藍光在夜里烏拉烏拉的閃爍,比這場停不下來的夜雨還要叫人揪心。 劉導坐在前排副駕駛里,看著外面的陣勢。 出什么事了出動這么多警力?別是去山上找姜暖的吧! 心猛地一沉,萬一真是這樣,那事情就復雜了。劉導心神不靈,擔心姜暖出事,連忙跟韓平打了個電話。 韓平正好在看關于致行赴歐的新聞,關于顧淮左的十分鐘專訪,他研究了好幾遍,更加確定這個人是和姜暖一起在黎山游玩時登上熱搜的年輕人。在黎山的圖片上他穿著白色襯衫看起來陽光清透,溫潤如玉,有一種少年孤傲的美,赴歐時穿上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矜貴冷清的氣質,眼神里的壓迫感讓人不敢直視。 沒想到啊,真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編劇這么大來頭!韓平已經謀劃好怎么依靠姜暖搭上朔津的圈子了,看見劉導的電話時,正想著跟這小子吩咐點事,他這不就打過來了,巧了不是? 韓平接了,“小劉,我跟你提個醒,以后在片場姜暖說什么那就是什么,你們不要反駁!” 劉導一聽,再看這一排排已經停在幸福酒店門口的警車,心就跟壓了八百斤的石頭一樣,欲哭無淚:“出事了,韓平哥?!?/br> “什么事?跟你哥說說看?!表n平優哉游哉地喝了口茶,還好平日里對姜暖都算客氣,姜暖也沒什么架子,對鴻歌都十分敬重,以后打點感情牌,合作起來應該不難。 劉導十分頹喪,“姜暖不見了,現在酒店門口都是警車?!?/br> “什么!”韓平聽得一愣,連忙起身朝陽臺走去,“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見了?” — “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見了?”周陽穿著英挺帥氣的制服,臉龐上溫潤氣質一掃而空,站在酒店大廳巡視這群人,厲聲責問,“最后一個見我嫂子的人是誰!” 周南水開宴時,田欣欣和李智崖是去過的,一眼認出這個佩戴警徽的大隊長就是周南水家的公子周陽。而周陽口中的‘我嫂子’就是姜暖。 “我沒見過,”田欣欣率先站了出來,輕聲細語道,“有點累了,我可以回房休息嗎周公子?” 站門外的閔柔氣不過,死死地等著她,瘸著條腿走進來,“你說謊,上午十一點就是你來喊姜編上山的!” “你少血口噴人!”田欣欣平眉皺起,抬手直指閔柔,“我是來喊她了,但是我又沒跟她一起上山,關我什么事?” 閔柔眼眶紅紅的,也不管田欣欣指到跟前的手,仰臉怒問:“十一點的雨下的有多大你不知道?我讓姜編別上山,你搬出杜導壓她,逼她上去!” 田欣欣氣得齜牙,快步朝這個不起眼的死丫頭走去,揚手就給了閔柔一巴掌。只是巴掌還沒落下來,就被閔柔身后的男人單手抓住。 岑言看了田欣欣一眼,眼中透著一股狠厲的勁,將她甩開。 田欣欣氣極,紅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回頭看杜導又看劉導,沒一個站出來替她說話的。倒是不少人瞧著她,眼神似充滿了懷疑。 田欣欣緩過神來,紅唇一勾一笑,瞥了眼這群默不作聲想看自己笑話的同事。 “哦,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你們這群在涼棚避雨的,不也催著姜暖上山去問杜導,雨下的這么大,要不要放假?怎么,現在一個個都忘了?” 興許是閔柔起了頭,平日里看田欣欣不爽的人立馬開口:“田欣欣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田欣欣一字一句:“我什么意思?我意思就是,姜暖要是真不見了,你們也別想摘得干干凈凈!你們催她上山,難道是鬧著玩的?” “吵什么吵?”周陽呵斥,視線掠過田欣欣,看向杜新,“我嫂子最后見的人是你?” 杜新臉上難得浮現出凝重神色,“是的,但是我們新搭建的四號片場還需要調整,姜暖看完后就先下山了?!?/br> 吳毅道,“我可以作證?!?/br> “行,你們兩個跟我們上山一趟,其他人這兩天先不要離開檀溟市,明早去局里一趟?!敝荜柍料氯逖潘刮牡目∧?,語氣嚴肅。 他心里直想罵人,cao蛋!媽的!怎么偏偏在他們周家的地上出了這事? 要是嫂子沒事還好,萬一嫂子出了事,大哥就不是砸砸拍賣品那么簡單了。媽的!周陽眼底陰郁,一身制服,強壓下怒火。 正在此時,岑言手機響了。 岑言從來沒有哪一刻,這么害怕接一通電話,比刀架在脖子上還麻煩。一邊接聽,一邊朝外走,“顧先生?!?/br> 這三個字,屋里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周陽掃了眼這群神色各異的人,下巴在杜新和吳毅兩人身上點了點,再看了眼旁邊的警員。 警員收到信號,上前:“跟我們走一趟?!?/br> 周陽則去了外面,目光搜尋岑言的蹤影,作為周家獨子的擔當,他必須去接這通電話,音色低沉:“我跟大哥說吧?!?/br> 岑言將手機給了他,臉也不好看。 周陽心里嘆了口氣,顧淮左人在歐洲,明面上是和歐盟幾個成員國的電信運營商之間的商業合作,底下還不是政府間力量的較量,這事可不是網友們看熱鬧的性質,誒。 這個時候嫂子出事,搞人心態不說,還真是太歲頭上動土。周陽聽著顧淮左在電話里的焦急詢問,頭一次聽見他失去冷靜的語氣,心驚。 關于嫂子現在在哪,他也不知道,倍感壓力。 周陽只能說,“大哥,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把檀溟翻過來,我也要給你找到嫂子,你放心!” — 聯絡了警局,沿河搜索,劇組拍戲的山崖下兩條河流交錯,下游分支有六條。剩下的人跟著上山,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 山上大雨如注,狂風亂作,竹林黑壓壓的一片,在電閃雷鳴的交錯中呼呼的響。 劉導和陳薇他們都自告奮勇地開著劇組的車跟上山,加上對地形的熟悉,想要一起尋找姜暖的下落。 周陽坐車里,掃向后座兩人,“杜新是吧?我嫂子下落不明,你怎么一點都不緊張?” 杜新被點名,他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張嘴抖了抖兩頰的rou,干笑著說道:“姜暖吉人自有天相,也許是下山回去了?我們這頭手忙腳亂,她沒準兒已經睡著了?!?/br> 周陽不動聲色道,“韓平走了你就是總導演吧,片場每個人都是你負責的,沒錯吧?” 杜新回答,“是?!?/br> “我嫂子幾點去的四號片場?”周陽問。 “十二點多了?!?/br> “她一個去的?” 杜新點頭,“一個人?!?/br> 啪的一聲,周陽打開了車頂的燈,刺目的白光打在后座兩人的臉上,他看了眼手機里傳來的訊息,語氣嚴肅:“據我所知,四號片場是臨時搭建的,我嫂子第一次去,一個人能找到路?” 杜新被刺眼的燈光照的閃躲了下,微瞇著眼,“可是,她確實來山上了,一個人撐著傘,半個肩膀都打濕了?!?/br> “在我嫂子去4號片場的時候,有人下去嗎?” 杜新明白他的意思,他懷疑姜暖在上山途中遇到了人,起了爭執發生危險。但這完全不可能,他口吻堅定:“沒有人下去,我們都在等她上來?!?/br> 頓了頓,杜新咂舌,似自言自語般,“她怎么知道4號片場在哪?” 周陽絲毫不放過他臉上的神情,看似隨口:“不是你讓田欣欣去喊我嫂子上山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總覺得哪里不對,杜新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