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婚寵 第7節
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看在底薪的面子上,姜暖留了下來。 她不差錢,只是著急想賺錢。 她與蘇洐重新簽訂了合同,飯局不許強制性參加,拒絕任何強迫乙方的行為。 蘇洐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簽了。 都是文化人,真要遇到麻煩事必須姜暖出面,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哪里談得上強迫。 — 水云間別墅區在朔津市內風景絕佳的濯華山上,這山上地皮寸土寸金,能有一席之地的都是出了名的權貴,而顧淮左的別墅安置在半山腰上唯一的落月湖邊,景觀清幽。 姜暖每日去公司,阿姨會提前準備好早餐,她都是吃完后再出門的。 有時候,她也會遇到起晚了的顧淮左。 昨晚熬夜改稿子,今早醒來遲了,她本不想用早餐,但阿姨都做好了。 對上阿姨溫柔慈愛的目光,姜暖乖乖坐在餐廳里。 吃著剛出爐的灌湯包,燙著了舌尖,她連忙小口喝粥降降火,低頭瞬間余光瞥見一抹清瘦高挑的身影經過了桌邊。 淡淡的香氣,不馥郁濃烈,不會過猶不及,風一吹就散了的味道,卻在一瞬間蓋過了飯菜香,姜暖情不自禁地多吸了兩口。 阿姨立馬擺好餐具與小米粥。 顧淮左拿起湯匙勺了口清香的粥,掀眼正對上盯著自己看的女人。 他周三早晨不都要開會嗎,怎么這么晚?該不會是公司運營不善,從上到下都沒事做,等著倒閉? 姜暖喝粥時胡思亂想,神游間猝不及防給粥嗆到,沒控制面朝的好方向,對著顧淮左咳了起來,失去控制的飯粒噴的到處都是。 她連忙捂住嘴巴,為時已晚。 桌上餐盤包括顧淮左的手背上,無一幸免。 顧淮左拇指與食指勾著的湯匙往餐盤中一放,發出清脆響亮的動靜。 拿餐巾擦掉手背上姜暖噴出的飯粒,視線掃了眼桌上沒被波及的食物,最后眼皮一抬,他看向對面窘迫的女人。 姜暖看上去十分難受,仰著脖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嗆咳,臉頰耳朵紅紅的,蔓延到雪白的脖頸上。 “太太,慢一些慢一些?!卑⒁桃姞?,連忙跑去倒水。 咳嗽聲嘶啞,眼眶泛著水光,姜暖扶住脖子東張西望,像一只四處尋求幫助的小兔子。 顧淮左快步繞著長桌過去,單手扶住姜暖的肩膀,手掌不輕不重地拍打她后背,聲音低沉:“別伸著個腦袋跟呆頭鵝一樣?!?/br> “噗咳咳,”姜暖臉上紅暈更甚,他嘴里就沒好話。 早餐被徹底打斷了。 顧淮左就吃了一口粥便沒碰食物,姜暖咳的嗓子疼也沒食欲。 兩人一起朝外走,姜暖還有半個小時就上班了,正常通勤時間是四十五分鐘,大概率要遲到,這個月的全勤可能沒了。 顧淮左揮手讓準備開車門的司機坐回了駕駛座。 他自個兒打開車門卻不著急坐進去,側身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姜暖,“去上班?” 姜暖點頭。 顧淮左道,“上車?!?/br> 姜暖拿不準他的想法,美滋滋地從顧淮左面前走過,彎腰坐了進去。 顧淮左黑瞳一掃,鼻息間發出不輕不重的輕哼聲,姜暖這是把自己當開門小弟了。 司機目光平直地注視著前路,陽光瞥見后視鏡里發生的一切,今天顧先生心情不錯,親自給顧太太開車門。 坐在后座的姜暖也是這么覺得的。 這幾天她見顧淮左冷臉不悅所以避著他,導致兩人之間一句話都沒說,方才自己嗆到,顧淮左主動拍背來跟她示了好,又是開門送她什么的。 姜暖便轉過頭,燦爛如水的眼眸專注地看向他,露了個笑容給他。 顧淮左線條凌厲的下巴一挑,扯開嘴角回了一絲笑意,眼中卻流露出促狹嘲弄的打量,“怎么,還去那種地方上班???” 第7章 .成為顧太太的第七天來自顧淮左的關愛…… 007 顧淮左心情好不好很難說。 姜暖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中途喊司機停車好幾次,都沒用。 司機聽從顧淮左的吩咐,將車停在了藝棠工作室的大廈門口。 姜暖頭也不回地就跑,跟落荒而逃似的。 一邊跑還一邊嘀咕‘最討厭顧淮左了,一件事過不去了’。 真的煩死他了。 姜暖在車上領教過顧淮左的刻薄,一路憋著不敢哭鼻子,現在離開了他的視線范圍,旋即委屈巴巴地抽了抽鼻子,眼眶紅紅的,泛著水光。 “姜暖?” 身后突然傳來小黃鸝歌唱的美妙好嗓子。 姜暖暗道不好,憋屈小心思一掃而空,趕緊抬手抹了把鼻子和眼,腳步加快。 林妙妙穿著小細跟,跑起來很是靈活,三兩下就追了上去,拉住姜暖的胳膊,“你等等我,著什么急???” 姜暖冷著臉壓根不看她,目視前方,“要遲到了?!?/br> “你還在乎兩百塊的全勤?”林妙妙翻了個白眼切了聲,為了能跟上姜暖只好加快步伐。 她歪著腦袋看面容冷清的姜暖,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上次賣劇本的事托你的福,不管怎么說都得謝你不是?” 說到這件事就來氣,一個兩個是不是都和這事過不去了???姜暖肺都要憋炸了,深吸了口氣,維持聲音的平穩冷靜:“要謝別謝我,謝linda姐組了個好局?!?/br> “欸?大清早你吃火藥了,跟你好聲好氣的說聲謝,脾氣怎么這么沖?”林妙妙捏著嗓子,語氣婉轉極了。 姜暖抿唇不言,進了大樓。 真難得第一次見姜暖生氣。林妙妙眼眸精光閃爍,笑意盈盈地追問,“剛才送你來的人是誰呀?” 姜暖不答。 神氣什么,不就是開輛小飛人嗎,勞斯萊斯了不起?又不是姜暖的,切。林妙妙紅艷的唇角高高翹起,直到進了電梯,通過電梯內的鏡面發現了姜暖紅著眼尾。 哭了?林妙妙腦中頓時腦補了一出大戲。 姜暖要么是被車里的人羞辱了,要么是被車里的人拋棄了,當然也不排除在車里玩得過火——被折騰哭了。 那車里的男人是誰呢? 拋下身后喋喋不休的小黃鸝,姜暖去了自己辦公桌前,習慣性地將包丟在旁邊的空桌上,卻摸了空。 壞了,沒帶包?姜暖今天穿著長裙,下意識摸了摸不存在的口袋,手機、鑰匙、稿件全部在包里,而包在顧淮左的車上。 撐住腦袋嘆了口氣,姜暖收拾好心情,打開電腦將昨晚修改好的先從網盤下載下來,整理后發個了老大。 一上午都在完善劇本改稿。 沒手機也點不了外賣,身上沒現金,早餐也吃的不多,還沒到飯點姜暖就餓了。 更別說到了飯點,辦公室里充斥著熱飯香氣,勾的人口水都要出來了。 “小暖,你不去吃飯嗎?”身邊經過的同事問道。 姜暖看向說話的人,是那晚去飯局的另一個編劇風袖,小圓臉生得眉清目秀的。 “現在還不餓?!彼?。 風袖發現她今天沒拎包,桌上也沒手機,多半是出門急忘了。她將熱好的飯菜放在姜暖手邊的空桌上,聲音似風般的溫柔,“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嘗嘗我的手藝?!?/br> 姜暖擺手,“不用,我真的不餓,你先吃吧?!?/br> 看出姜暖的拒絕,風袖失落地端著飯菜,坐到后面去了。 話說回來,風袖做飯也好香,都快趕上顧淮左一半的廚藝了,姜暖面無表情地咽著口水,小手摸著餓癟了的肚子,繼續喝水好了。 一餓就控制不了情緒,喜歡胡思亂想,姜暖抱著保溫杯嘆氣。 她開始懷念起和顧淮左結婚前的幾年了,至少吃喝不愁……實際上領證也不過三十多天。 她真正懷念的是上高中的時候,在那段黑暗與光明交替的日子里。 姜家垮臺,父親入獄,母親改嫁,她才十五歲,眼睜睜地看著天黑了下來。 站在被查封的別墅門口,她在黃昏夕陽里看著顯赫一時的姜家落幕……對未來充滿了迷惑與彷徨,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時候,顧淮左來了。 “姜暖!”一個同事在辦公室外的走廊揚聲大喊,“門口有人找?!?/br> 姜暖回過神,好奇地走了出去。 是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頭發整理的一絲不茍,面容硬朗,站在公司前臺。 “李叔?”姜暖眼眸一亮。 看見姜暖走出來時,李叔轉身看向她,恭敬地頷首致意,再將手里的挎肩包和打包精美的食物遞過去。 “先生有事來不了,”李叔語氣平緩,“不過這些菜都是先生替您選的?!?/br> 隔著外賣袋都能嗅到香味,姜暖咽了咽口水。 李叔送完東西就走。 “姜暖?”旁邊人事好奇地看向她,眼中閃爍八卦的精光,“你跟那人是什么關系???” “一個叔叔?!苯瘡澠鹱旖?,看來今天餓不死她。 “奇了怪了,你這叔叔跟你講話還挺客氣的哈?”人事小蝶瞧著姜暖走遠的背影若有所思,難不成是哪家大小姐來藝棠隱姓埋名從基層干起? 還真有可能,小蝶暗自思忖,姜暖容貌明艷精致,氣質疏遠冷清,眉眼透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靈氣,更別提那雙白皙如玉的纖指,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