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女只想長命百歲 第106節
繡巧原就半跪在腳踏上,此時將頭埋在錦心膝上,聲音很低地道:“奴婢只想陪您一日、再多陪您一日……” 她說這話時微有些哽咽,叫錦心亦略感澀然。 她不知要怎么和繡巧說,才能叫她安心下來,或者說時下,有用的她不能說,無用的安慰之語……繡巧、徐姨娘她們都聽她誰說過許多了,誰都不信了。 第一百一十三回 她才那么小,卻已在生…… 蕭嘉煦來江南一趟原本的目的就是做這一場生意, 如今生意做成了,他也沒多留,未幾日便啟程向西北而去了。 不過他走之前也沒忘了好好敗壞一番自己的名聲——反正談話好色算計皇商家給閨女嫁妝的都是姓宋的, 關他姓蕭的何事。 錦心聽院里婆子丫頭們絮叨著聽說了他后面的一系列cao作,心里頗覺好笑。 左右他那么一折騰, 是徹底把先前登門求娶的事給撇開了, 然后他甩手走了, 文家這邊便提起的心便可以放下了。 這也是在錦心計算當中的, 本來因蕭嘉煦之事,文老爺與文夫人不免有所防備,他一日不走,錦心便不可能有出家門的機會。 他走了,錦心去梅園上住的事情才能落實。 當然, 那還是得指望乘風使勁的, 那日婄云帶著賀時年上了半山觀, 將步云手書交與乘風。據婄云說, 乘風當時面上無甚表情,只是讀信的時候讀得很認真, 將事情答應得很痛快,甚至耐心地與賀時年和她商量了一番安排應對——主要是兩邊配合演戲。 那一包袱藥蠱他也一一查驗過了,最終將那顆安神蠱留下交代婄云三日后取去, 言外之意是藥是沒問題的, 叫賀時年與婄云好不歡喜。 說服文老爺的事就全交給他了,錦心相信以他的話術水準,說服文老爺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畢竟他的話對文老爺而言還是可信的,再說畢竟關乎到錦心的身體,文老爺哪怕心中不信, 也得當成真的來做。 外頭的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錦心這邊卻沒怎么cao心,她又病了。 倒不是很重,只是折騰了一大宿后頭又連著兩夜沒睡好,一來有些勞累,二來耗神,三來也是受了些涼,便顯出風寒的癥狀來。 尚未起熱,錦心心里不大把這病當回事——這些年來這樣的小風寒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沒發熱便算不得什么大事。她鎮定得很,家里其他人可不鎮定,急忙催閆老給她診脈開方,錦心想了想,夜里賀時年來看她的時候與賀時年說到通知乘風一下,借著這個機會,正好成了事。 同時還要小心徐姨娘屆時不放心她也跟了去,賀時年沉吟半晌,決定還是把這個大任交給乘風道長。 這日蕙心帶著些時鮮果子回家來,在文夫人屋里說會話,知道錦心又病了便不大坐得住,文夫人低低一嘆,道:“你四meimei本是心性通達之人,若非受這病癥所累……也罷,你去瞧瞧她把。前些日子鬧出那樣一件事來,她自己心里也不舒坦,幸而還想得開,只是她這身子,情志上稍稍有一點不好便亦受病,用了幾日藥,倒是沒發起熱來,也算萬幸了?!?/br> 蕙心聽她所言更加坐不住了,匆匆起身向文老爺、文夫人行了一禮,帶著貼身mama婢女疾步而去,姿態倒仍稱得上端莊沉穩,只是舉手投足間不難見急促。 漱月堂里,錦心倒是精神頭還不錯,正披著披風在書房中整理字帖,有給文從林的,也有給華心的。 給華心是她現在臨的帖已經不大適用了,寫了數年楷書基礎打得已經差不多了,本來文夫人說她繼續寫楷書,練衛夫人的簪花小楷便很是不錯,清麗婉轉、文雅小巧,寫好了飄飄若仙,自有一番風骨。 文夫人習的便是簪花小楷,蕙心一手字皆習自于她,也練楷書,不過也只有蕙心隨她寫簪花小楷,瀾心在習字上無甚興趣,自然也沒什么耐心,粗粗練了兩年,字跡只算規整,急起來一手鬼畫符龍飛鳳舞,稱不上練的什么字體。 如今想起當年壓著瀾心寫的那些帖子、耗費的那些時光,文夫人還是痛心疾首的,未心倒是練了兩年簪花,后來她一個不錯眼,未心從文老爺央來一本后人摹的《樂毅論》,練了數年,倒寫出些風骨。 不過隨后她辦起天宮巧來,生意愈忙,理事愈多,逐漸寫起行楷了,倒也得一二本好貼,偶爾鋪紙寫一寫,仗著幼年的數年基礎并肚子里的才氣,寫出來的字倒也有點意思。 到錦心這里,文夫人因她身子不好并不愿逼著她練字,等錦心入學后她提了一嘴,彼時錦心正拿著魏碑練骨力——前世雖是練過的,到底重活一回,上輩子的腕力都隨著沒蹚過的黃泉水散去了,還是得再慢慢練著撿起來。 她見錦心自己有了規劃,便沒再提,只是又一次“推銷”不得,心中總有些失落。 如今趕上個華心,她自然不留余力地又攛掇華心練簪花小楷,周姨娘不懂這些,聽她開口聽說蕙心練的也是這個倒是很樂意的,只是華心打小黏著錦心多些,看她寫字多了,極喜歡她的一手字,入學前便黏著錦心說學寫她寫的字。 錦心字練得雜,現在留下寫的瘦金是少年時為了磨煉耐性特意常些最不擅長的一種,行楷草隸她都學過,二王顏柳的字她都粗粗練過,瘦金只能說是最常用的,前生最初是磨煉耐性,后來是為了唬人,等到不需要讓人覺著她醉心風花雪月無需忌憚的時候,字也寫習慣了。 于是一直寫到現在,只是她字練得雜,一手瘦金也糅雜了幾家韻味,華心若是一開始便臨她的字,恐怕哪一家都學不出精髓來,她應下華心之后只先揀了主流幾位大家的字給她練著。 現下是要給華心換帖子,但最要命的還不是華心,要命的是文從林那個生來討債的家伙,如今已至總角,偏科偏得錦心想提刀砍人,一手字也寫得龍飛鳳舞,好聽是勁力十足氣勢恢宏脫紙而出,難聽了說……算了,錦心只想看人。 偏生那小子還不以此為恥,錦心每每說他的時候他就嘿嘿一樂,錦心無奈,只能自去歲秋日起把他每日捆在身邊一個時辰盯著他蓮練字。 有壓力自然有長進,短短半年的功夫,他的字已是大有長進,只是嘴上叫苦不迭,徐姨娘私下與錦心說文從林與她抱怨,每日能與jiejie待在一起一個多時辰,他是很歡喜的,只是若這一個多時辰里沒有大半的時間都被jiejie押著練字,他就更歡喜了。 錦心……錦心鐵石心腸分毫不為此所動。 今日翻找書架,給華心的帖子好找,她早就備出來就在家底底下箱子里擱著,給文從林的帖子卻有些費力,那小子大字小字每日各寫二十五張已寫了半年了,錦心打算給他搞個進階加強版。 按她的經驗自然是練習魏碑來長長骨力,能刻在石頭上又流傳后世的都不會是平庸之流,她記得手上收著一本品質上佳的《張猛龍碑》拓本,只是一時想不起收在哪里了,問婄云,婄云隱約也有點印象卻記不大清,主仆兩個帶著繡巧在書房里來回翻找,錦心被按在榻上坐著喝茶,嘴里指揮工作也沒閑著,偶爾翻出兩本許久未讀的書來,她還頗為新奇地翻上兩頁。 蕙心來了在廊下駐足,見她精神尚好,方才松了口氣,走進書房里來,笑問道:“忙什么呢這是?病了也不好生歇著,最是個讓人不省心的?!?/br> “給五姐兒和林哥兒找字帖?!卞\心讓她在榻上坐了,提著小茶吊子給她添茶,蕙心命人將帶來的一籃果子送到后頭去,錦心瞥了一眼,見有紅艷艷的草莓、瑪瑙珠兒似的櫻桃。 這時節還早,一看就知道是王府莊子上出的頭一批新鮮貨色,錦心笑著打趣道:“好稀罕啊——” “去——”蕙心伸出一指戳了戳錦心的額頭,“促狹鬼,今日你三姐也沒來啊,你怎么好端端的還學上她的。滋味倒是很好的,叫人喜來你嘗嘗,我吃著覺著比往年的都好?!?/br> 錦心無甚不可,欣然點頭,不多時小安用翠綠的荷葉式翡翠果盤盛著一盤鮮果捧了上來,除了蕙心帶來的兩樣果子還有一簇殷紅濃紫的桑葚果子,是莊子上送來的,已經熟透了,滋味清甜,錦心這幾日閑來也吃幾口,總比藥好吃。 蕙心歷來是喜歡桑葚的,這會見了伸手去拈,送入口中后咀嚼兩下不知為何卻蹙起了眉,囫圇咽下后忙拈了顆櫻桃入口,眉目才舒展開來。 錦心看著那顏色黃中帶紅、圓溜溜的小櫻桃,就覺著腮幫子一酸,再見蕙心這模樣,心里總有幾分奇怪,避開櫻桃隨手拈了顆草莓入口,臉上表情都僵了一瞬。 婄云察覺到了,連忙將熱熱的果子露向前推了推與她,錦心忙灌了兩口甜汁子下肚,方才驚奇地看著蕙心,“大姐你何時變了口味了?這果子好酸!” 怪不得出得早呢,這應是第一茬送到府里給嘗新鮮的,結果得了蕙心的喜歡,才多摘下來有了這送人的分量。 錦心滿心不解,用了半盞果子露才覺著舌頭沒那么酸澀了。 倒是婄云著意打量一貫喜甜的蕙心兩眼,忽然低聲道:“大姑娘,容我給您把個脈,如何?” 蕙心微微一怔,旋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慌張地伸出手去,當下也無迎枕,婄云要去取來她連說不必,她身邊的趙mama也與她想到一處去了,面露期盼地看向婄云。 婄云兩世修習,在醫術上自然是沒得說的。 指尖搭上蕙心的手腕閉目沉吟半晌,細問了蕙心是否有孕前期的害喜等癥狀,蕙心一次又一次地搖頭,搖一次頭,心就更沉一分,心頭縈繞著的失落愈發濃厚 不想婄云收回覆在她腕子上的絲帕后,竟然笑了。 “大姑娘的脈象是滑脈,也有嗜酸之癥,只是脈象不顯、癥狀不多,我心中不敢下定結論。許是月份尚淺的緣故,大姑娘不妨回去靜等半月,再請醫者診脈,屆時是否有了喜訊便可清楚明了了?!眾缭普f得含蓄,但蕙心也是狂喜,連忙道:“若真應了,該給你和你家姑娘包最厚的紅封才是!只是……只是我月初還有下血,不知有妨無妨?!?/br> 婄云輕笑笑,“這也不算特例,您的脈還算有力,接下來月余好生安養便可無恙。我不專精婦科,看不出多的,還是請明醫來為您看診已保萬無一失?!?/br> “是呢,正是呢!”蕙心連忙轉頭吩咐云巧:“給那位在宮里頭供過職、專精產幼之科的葉老太醫下帖子,請他過府去為我看診,快套車馬,咱們回府去——沁娘你好生養著,大姐回頭再來看你,聽話啊,好生吃藥,不許和婄云鬧脾氣。 前頭那事你別在意,你三姐給你備了些好玩意,回頭你找她去。對了,還有,那乘風道長一向靈驗,他既然說你去園子上清清靜靜地避開人養病對身子有益,那就去也是好的,左右你那園子里頭預備得也齊全,往年你也去那邊避暑養病,今年不過去得早些罷了,萬莫多想?!?/br> 說著腳步匆匆地走了,快走了兩步又忽然一頓,趙嬤嬤與品畫一左一右夾上她,扶著她緩緩往出走。 看著她的背影,錦心扭頭看向婄云。 婄云抿唇一笑,點點頭:“十有八九?!?/br> “謝霄不行啊,”錦心撇撇嘴,“這才多久就低頭認輸了?” 婄云軟聲道:“大姑娘看著溫順柔和 ,其實心里頭自有一股子韌勁兒,等閑人是奈何不了的,何況秦王?” “也是?!卞\心怔了一瞬,點了點頭。 在這種事情上,謝霄怎么可能拗得過蕙心。 蕙心能夠有孕,就說明他能把賀時年那個苦得要命只能閉眼睛硬吞的藥丸子停了,而把那藥丸停了,就說明……他走出來了。 從那些痛苦、充滿陰霾的昏暗回憶中走了出來。 這樣也好。 錦心笑了一下,又問:“乘風開始了?” “是?!眾缭频溃骸俺孙L道長昨日進城,拜訪老爺,說他偶然為您卜得一卦,要遠離人心紛雜、市井喧囂處,到那清靜山水之景去安養,悉心調養,或可好轉?!?/br> 錦心揉了兩把方才輕盈竄進她懷里的貍子,這只長成大貓貓的咪咪被喂養得極好,伙食待遇超過這世間九成的貓兒,養得油光水滑的,一身緞子似的毛兒,揉起來熱乎乎的很舒服。 貍子輕易是不給人摸的,唯有錦心怎么玩它它也不惱,乖巧地伏在錦心懷里,錦心揉得它舒服了,嗓子里就發出“呼嚕呼?!钡穆曇?,錦心抱著它,眉目不知不覺地就舒展開了,眼中盛著笑意,隨口與婄云道:“他倒是拿捏得爹爹的心思準的?!?/br> 婄云道:“老爺心疼您,乘風道長的話自然就聽得進去。道長還借了個巧兒,說您要去靜養是一份好轉的機緣,身邊人一定不能太多,人氣兒過厚污濁之氣亦濃,易沖散了清氣,還點了幾個與您不和的生肖、出生月份……這回到園子里,奴婢粗粗一算,您能帶的估計也就奴婢、妍兒、小安、麥芽、麥穗幾個了,回頭只叫她們在主院伺候,便是賀主子在也不妨事?!?/br> 錦心點了點頭,又忽地恍然——繡巧這回是不會跟她去了,本來服侍過這個月周嬤嬤就要接她回家備嫁,如今日子自然是提前了。 既然都與蕙心說了,那文老爺心里八成是拿定主意了,錦心忙吩咐:“將我早備好給繡巧的那一份東西取來。她的婚期近了,也不知我那時候好了沒好,能不能動身回來,先把我的添妝給她?!?/br> 婄云應了一聲,溫聲道:“您一定會趕上繡巧成婚的?!?/br> “但愿如此?!卞\心沉下心來,緩緩道。 給繡巧的添妝是錦心早就準備下的,有各色緞、錦、紗、綾衣料四箱,每箱十二匹;青玉鐲、白玉鐲、翡翠鐲各一對;金鑲玉頭面一副、銀鑲碧玉千葉桃花頭面一副、銀嵌珠頭面一副、金絲銀絲狄髻各一頂;赤金龍鳳鐲六對、金項圈四頂、金平安鎖一只。 除了這些還有郊外的五十畝良田,東西在當下看來是很多的了,對錦心而言卻不過平常,她本想為繡巧備下良田百畝,到底怕送得太多叫繡巧心里沒底不敢收,只得折中。 旁物不說,只那五十畝田地便足以叫府中人議論紛紛了,遑論還有許多珠寶料子。為了免去許多口舌,也給自己留個清靜,錦心囑咐婄云低調行事,明面上送的東西揀簡單的送,貴重的私下貼補給繡巧,婄云自然不會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清楚 。 除了繡巧帶出去正大光明從錦心這領的一大箱子賞,還有五口大箱子已送到周家去了,繡巧回家第二日又急忙回來,連道東西太厚不敢收。 錦心握住她的手,道:“我給你的就是給你的,有什么不敢收的?除非你是出了嫁就不認我了,不然你就得把東西收下,我私心里是將你當做我的jiejie咿呀昂的?!?/br> 繡巧眼圈兒通紅,帶著泣音道:“婢子身份卑微,哪配做姑娘的jiejie啊?!?/br> 錦心傾身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脊背,聲音輕輕地,又拉得悠長,好像要隨著風飄出很遠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br> 繡巧回家的第三日,錦心在一群人的簇擁護送下又來到梅園,在家中與父母阿娘弟妹們別過,文老爺眼角掛著淚,對著錦心時卻笑著,“好沁娘,這一回一定能好了?!?/br> 錦心看著幾位長輩的樣子總覺心酸,用力點了點頭,“會的?!?/br> 文老爺心中一酸——這些年,他抱有這樣的期望太多次,又一次又一次的落空。這一次,他也只是想,這法子只算死馬當活馬醫,若還是沒有好轉,他要怎么安慰他的小女兒??? 她還那么小,卻在生死中游走了數次,一次又一次地希望落空,對她而言多么額殘忍啊。 第一百一十四回 憑借一身銳氣再闖過這…… 其實乘風并沒有多說什么, 甚至連一句錦心可能會痊愈的話都沒說過,只說在山水清靜之地避開人世喧囂安心修養,對錦心的身體或有好處。 便是這樣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文老爺和徐姨娘也要當做救命神藥來信奉,于是徐姨娘只能眼圈紅紅地與女兒惜別, 一次次又一次輕撫女兒的鬢發, 直到隨行的mama近前來催, 她才推了推錦心, 側過頭去:“去吧,阿娘在家等你,早些回來……” 說著,她便已有些泣音,錦心心中輕輕一嘆, 近前去抱了抱她:“阿娘, 等我回來?!?/br> 徐姨娘眼眶發熱, 用力點了點頭, 卻一句話沒能說出來。 或許也是不忍說了。從前女兒到園子中居住,她都沒有如現在這般心中不安的,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不能自己前去探望陪伴,又或許是心里懷揣著一種復雜的沉甸甸的微弱希望。 她怕她若開口,哭聲便止不住了, 反而累得女兒擔憂。 如今她已萬不肯讓錦心耗一絲一毫的神了。 二月里春光正好, 梅園中一切已經打點得宜,品竹帶人等候在園門口,見馬車緩緩而至,面上盈盈笑著,走上前來請安, 又道:“姑娘來的季節好,臨芳閣的景致正好,奴婢一早去看,玉蘭花兒本來才打骨朵,今早竟開了許多,想也是知道主子來了,歡喜得呢?!?/br> “你怎么也油嘴滑舌了起來?”錦心笑著睨了她一眼,品竹分毫不見赧然,只笑道:“奴婢這盡是肺腑之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