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女只想長命百歲 第83節
也因此,她聽到蕭嘉煦那一句“喪家之犬”才會那么惱怒。 倒是久違了。 這種火氣一上來就眼前發黑胸口發悶的感覺,她有許多年沒感受過了,這輩子生活在家里,上有父母下有兄長,身邊還有婄云,她一貫無需為任何事cao心,只需修身養性,安心修養身體,尤其心境休養得愈發平穩,倒是少有這般被怒氣沖得眼前發黑喘不過氣的時候了。 不過這會越是生氣,她反而愈發的冷靜。 婄云急得手忙腳亂,忙扶著她順氣,又斟了茶來,還要去翻藥匣尋丸要來,錦心深吸了兩口氣喘勻了呼吸,按住她的手,道:“無妨,你不必忙,坐下,陪我說會話?!?/br> 錦心這個樣子,婄云也是見過幾次的,此刻迅速冷靜下來,一只手在她脊背后面順著心口后頭的地方輕輕拍著往下順氣,一面急聲道:“賀主子和奴婢后來都抱負回去了,那蕭嘉煦出京的時候瘸了條腿,是讓屬下抬回去的。主子您莫惱,莫惱了?!?/br> 她另一只手緊緊握住錦心的一角,悲聲道:“奴婢當時生氣,是因為奴婢心里也無法反駁他說的話,您一走了,奴婢世無親者無牽掛,可不就是成了喪家之犬嗎?可如今不同——” 她仰頭望著錦心,目露懇切甚至幾近哀求地道:“只要您今生好好的,奴婢就不再是喪家之犬,他蕭嘉煦罵的什么奴婢自然也不會往心里去了。只要您好好的,只要您好好的?!?/br> 婄云重復了一遍又一遍,手還緊緊攥著那一角衣邊,語氣甚至有些顛倒。 她太見不得錦心露出這種與前世病重時相近的虛弱癥狀了。 前生的事對婄云來說就好像是心里扎著的一根刺,看似是放下不在意了,其實只要一想起,就會扎得她疼。 甚至直到如今,錦心每次受夢境記憶所困神智混沌昏昏沉沉不得清醒的時候,她心中都會生氣萬般的驚慌與恐懼。 她唯恐當年之事再次重演,前生錦心病時,也是一點點去了精神,到最后每日混沌恍惚,清醒時不過一二刻,多在長睡當中,最終歸于不醒。 所以每一次,她都不安惶恐,牢牢地守在錦心身邊不肯離開半刻,便是這些年下來徐姨娘都已經適應了錦心這奇怪的病癥,不再次次揪心,她卻從未安心過。 因為親眼見過,錦心閉上一次眼,就此長睡不醒。 錦心仿佛要被無邊的愧疚淹沒了,心里滿懷酸澀,抬手輕輕拭去婄云眼角的淚,然后握住她的手,傾身與她對視,鄭重道:“婄云,你聽我說。莫怕,莫慌,今生咱們都會好好的,咱們可以走遍這人世間、訪遍訪遍名山大川。你會看著我到老,看著我生出白發……” 她說著說著,語氣輕快了起來,笑呵呵地道:“咱們可以養幾個小娃娃,天資不需要多高,心性要好,你和阿旭可以叫他們醫術、也可以叫他們武功,我……我要挑一個長得與我一樣好看的小姑娘親自教導,你們教她武功醫術,我就叫她琴棋書畫合香插花,等她大了,咱們養大的孩子也必不會是碌碌無為之輩,她若是如寄月jiejie一般去闖蕩江湖,人家就奇了,嘿,她怎么什么都會呢?” 話越說越沒邊了,婄云剛剛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落下淚來,這會忍不住又笑了,又聽錦心道:“我此生是必定會長命百歲的,沒聽乘風道長和步云法師都說了嘛。再者說了,哪怕我日后想折騰,你們也不會再給我耗費心力殫精竭慮的機會不是? 倒是你,可得好生練武、保養身體,你今生全撲在醫術上了,練武都不如前世傷心,你可年長我三歲呢,若是你和我一樣只能活一百歲,豈不是要叫我先送你了?屆時我也是九十七歲的老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多難看啊……所以你得比我多活幾歲才成?!?/br> 錦心是為了叫婄云一笑信口胡謅,滿口純是胡咧咧,婄云看著她不知是哭是笑好,好一會,低低嘟囔道:“前生叫奴婢送了您一回,今生應該您送奴婢才是……” 可到底舍不得錦心受那等送走身邊人的痛,她小小地在嘴里報復了一下,又迅速改口:“不好、不好……奴婢一定勤加習武養身,就比您多活三歲,您能活到一百,奴婢就活一百零三……” 只是不要比錦心多活六歲,不然還有三年孤單苦楚,不知該如何捱過。 錦心心中默默想,雖然她一向不信命,但在活多少歲這種事上,好像除了命,也沒什么能信的。 但愿老天那雙招子還沒瞎,他們這種大好人,不活到一百都是白瞎。 懷揣著這美好而“虔誠”的愿景與信仰,第二日錦心難得“紆尊降貴”進了徐姨娘的小佛堂,捏著三根香鉆研了一會,仰頭望著那泥胎慈悲的觀世音菩薩,認真地想——她平時好像往道觀里走得更多,這會在這上香了,會不會有點不好? 算了,不管了,都是老天爺,管我拜誰都得給我受著。 錦心把香往徐姨娘積了不少香根的香爐碗里一插,使的是當年戰場上真刀實槍干架練出來的寸勁,即便手腕虛浮無甚力道,竟也硬生生插了進去。 一時之間撲簌簌香灰的香灰紛飛落下,錦心下意識想要往后避,想到自己活到一百的美好愿望,還是強忍著頓住腳,只非常隱秘又明目張膽地屏住呼吸忍了兩秒,自覺誠意已經足夠了,腳底抹油似的看似優雅實則快速地溜掉了。 徐姨娘當時不在院里,錦心要進佛堂看看院內婢仆絕不敢攔,只是周嬤嬤知道錦心一向不拜神佛有些不放心,在門口暗暗覷著,見錦心只是插了三柱香,然后好像是站在那里發了一會呆,才微微放下些心。 等徐姨娘回來與她一說,提著心的卻變成了徐姨娘。 自己生的是什么貨色她還不清楚么?這些年往半山觀里走得那樣勤,也沒見錦心上一炷香,參拜參拜都沒有過,今兒呼啦吧來了……這是吃錯哪門子的藥了? 第八十七回 “三年之后,利在西南?!薄?/br> 不過馬上便是小大姐的洗三儀式, 徐姨娘暫且壓下心里那點疑惑,指揮著mama把文從林從頭到腳打扮成福娃,拉在手上往出走。 洗三辦在東苑里, 請來的多是自家親友,也是文夫人顧著小孫女身子弱些, 不好洗三便大cao大辦, 生怕人氣沖散了福氣, 也是怕人多了院子里一吵鬧, 小姑娘身邊伺候的人顧不過來,照顧孩子有不周到的地方。 所以便只邀了兩邊的親友,云家太太早在云幼卿生產之前便過來了,連同云家老爺并云幼卿的兄嫂,如今就在外頭客院中住著。 云家老爺并云幼卿的兄長預備過兩日便回姑蘇, 云家太太與云幼卿的嫂嫂會留下照顧她月子。 出嫁的姑娘月子里有娘家人照顧代表的是娘家對女兒的看重, 文夫人得高高興興地招待親家來的太太奶奶們, 同時在此之前便嚴肅約束府內上下家人, 決不許文家在云家面前丟臉半分。 時人重文輕商,文家的門第在云家前面本就不如, 文夫人要臉、要體面,就得將家里規整得更清肅,顯出商賈高門的規矩來。 幸而她一向治家頗嚴, 整個金陵城中也少有沒夸過文家“規矩嚴明”的, 此番云家四人在文家也住了月余,都是滿口稱贊。 這對文夫人而言,就相當于征西八千里的仗打完了一半了。 而小姑娘的洗三禮呢,雖然未曾廣邀賓客,可和“清冷簡陋”這四個字可是半點不搭邊, 請來的洗三姥姥是金陵城中口碑最好名氣最廣的不說,單是謝霄與蕙心的出席就將賓客的身份猛地拔高了一大截。 蕙心作為小姑娘的姑姑,回來是應當的,謝霄這家伙也跟著來了,在外人眼中一是小夫妻感情好,二也會覺著是文家的體面。 聽了外屋一疊聲的請安聲,錦心默默在小姑娘身邊坐下——這會出去,她覺得自己大概會被人群淹沒。 還是屋里安全。 沒一會簾子一打,蕙心笑盈盈地從外屋走了進來,她面上略施脂粉,頭上只盤著燕尾頭,簪一支嵌紅寶的點翠累金鳳,顫巍巍的流蘇垂在鬢邊,艷紅的珊瑚珠與瑩白的珍珠交雜相并,一搖一擺光輝明曳,更添雍容端雅氣度。 她本就是再溫柔和煦不過的面容氣度,此時身穿著淡紫云綾繡姚黃牡丹的對襟褂,里搭白綾襖兒,下系著松花色繡折枝花綾裙,裝扮得溫潤柔和,如一盞溫茶、一塊美玉,不算美得驚心動魄明艷動人,卻也端莊雅致,令人心向往之。 “恭喜嫂嫂喜得愛女?!彼M屋來,先向榻上的云幼卿笑著稍稍頷首,云幼卿雖不能起身,卻也連忙做出還禮的姿態,蕙心笑道:“嫂子不必多禮了,還是好生養著緊要。這孩子眉眼生得像嫂嫂,一看是個小美人胚子?!?/br> 她與云幼卿閑語兩句,又與云家太太、云大奶奶說了兩句話,然后眼神便往榻上飄去,瀾心未心跟著文夫人在外待客,她見錦心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忍不住就笑了,走來道:“怎么,見了小侄女看入神了?連jiejie進來都沒瞧見?!?/br> “瞧見了,只是見大jiejie忙得很,我還是往后讓一讓吧?!卞\心仰臉看著她,蕙心揉了她的頭發一把,“母親才與我說明兒個想到半山觀為這孩子進香祈福去,也給她求個批命,你去嗎?” 錦心倒沒聽說這個,心里想了想——往常往半山觀里走得勤,現下只給徐姨娘屋里的觀音上香,怕這門菩薩不受理她所求,為保萬全,也是公平起見,還應該給半山觀正殿的香爐碗里也插上三炷香的。 這想著,她便點了點頭,道:“去吧。二姐三姐她們兩個去嗎?” 蕙心一笑,“你都去了,我也過去,她們兩個自然也會去的。五姐兒呢?才剛進來沒看到她?!?/br> “五姐兒染了風寒,大姐你若想看看,得到周姨娘院里去?!卞\心道,蕙心搖搖頭,“那便罷了,今兒事忙,等后兒個端午,回來再看五姐兒吧?!?/br> 二人言語兩句,外頭有親戚太太進來稱要拜見王妃,蕙心不愿她們進來擾了里屋的安靜,便起身往外去了,只臨走前叮囑錦心一句,“你姐夫釣了兩條鱖魚,難得這個時節的鱖魚還有那么肥的,我給你們帶了一條來,叫人送到你院里去了,回頭瀾心你們幾個吃?!?/br> 錦心笑瞇瞇地點點頭,心中暗道——謝霄這小子也開始游園釣魚了,和前世每日除了公事就是公事,泡在軍營里斗戰勝佛似的樣子實在是天壤之別。 這叫什么?溫柔鄉,田園里? 一旁的云家大奶奶見蕙心對著meimei半點架子沒有的樣子,心中不由暗暗稱奇,她是知道的,文家這幾位姑娘,只有大姑娘與二姑娘是嫡出,可這段日子見,五姑娘尚小看不大出來,年長的四位倒是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這位嫁了王府領了王妃金冊的大姑娘也不見什么盛氣凌人,便是對庶出的meimei都親切如此,倒是難得。 文家這些兄弟姊妹……感情倒都是極好的。 透過窗子,見文從翰身邊始終帶著那個已入了學的二公子,云大奶奶心中暗忖著。 她不得不說這個小姑子好命,生來是公婆的幼女,受盡嬌寵長大的,定的是公公的入室弟子,當時她看公公對這位妹婿的天資品性滿口稱贊,便知道這為妹婿雖然不過是商賈門戶出身,但日后前程遠大自不必說。 如今看來果然不錯,未及弱冠便秋闈中舉,聽公公口風,便是明年下場會試如無意外應也是十拿九穩的。 便是在門當戶對的人家中,這樣天資的子弟也是難得的,偏生公公就收了這樣一個弟子,給小姑定下了這樣一個夫婿。 小夫妻二人成親至今也有三年,房中無一姬妾,婆母慈愛夫婿情深,便是頭胎得女也不見婆家有何不滿,那日聽穩婆說是個女孩兒,又這樣弱,她與婆婆本來都提著一顆心,不想文家卻無一人介意,這幾日看待這孩子的仔細用心,可知這“不介意”絕不是假的。 這段日子她冷眼看著,文家幾位姑娘對小姑也算親近有加,幾個哥兒倒是見得不多,但也都算懂事有禮,這樣和睦的人家,起的爭端自然比別家小,何況這家里幾位哥兒年歲相差極大,想來小姑日后也不會在妯娌之事上有何煩擾。 這一份好命,拿出去能叫世間多少女子稱羨啊。 便是云大奶奶自認自己這些年來過得也算順遂,但云家家業繁大,嫡親的姑子妯娌倒都還好,隔房的眾位嬌客卻也有難纏的,她要論日子順心,是萬萬比不上小姑的。 那邊云幼卿輕聲喚道:“嫂嫂可是累了?不如坐下歇歇吧,等會洗三姥姥進來行禮,屋里人就多了,嫂嫂你可歇不住了?!?/br> “不妨事,只是想你命好,姑爺人好,夫家婆母姑姑們人也好,如今又得了這位嬌客,等過些年,小姑娘大了,你就知道身邊有個姑娘有多貼心了?!痹拼竽棠绦χ鴮λ?。 云幼卿看了看坐在榻邊看著小姑娘的錦心,笑著道:“她最好像她四姑姑些,心性豁達開朗,凡是看得都最是明白,日后日子自然順心遂意?!?/br> 錦心笑道:“嫂子你這樣夸是擎等著我臉紅呢?!?/br> 云幼卿搖搖頭,笑道:“這是嫂子的真心話。咱們家安娘啊,能有八分像你,日后遇到什么磨難坎坷就都不怕了,什么也難不住她、困不住她?!?/br> 因小姑娘先天有些弱,文老爺與文從翰商量了,想不給她取大名,只選了個“安”字做小名叫著,等再大些,或者周歲上,健康些立住了,再取大名入族譜。 文從翰對此無異議,云幼卿也覺著“安”這個字好,一家人就安娘、安兒、安安地亂叫了起來。 錦心捏了捏小安安的小手,笑了。 自然是會的。 那條鱖魚晚上就進了錦心幾人的肚子,小廚房做的松鼠鱖魚,又備了時令鮮蔬爽口小菜,膳房送了香糟鴨子與炒珍珠雞來,三個人的晚膳也很是豐盛。 未心叫人拿碟子撥了兩樣清淡菜色給華心送去,然后對錦心道:“素日在這些事上你要多上心,周姨娘是個多心的,咱們本可以不理她,可榮姐兒到底是咱們自家meimei,素日免不了走動的。 便是常日家咱們幾個常聚,榮姐兒來不了的,遣人送些菜色過去,也算周全。榮姐兒還小,不會多心,可周姨娘卻是個最多心的。你平日常叫人給榮姐兒送些新鮮東西去,那就是極好的,榮姐兒與你也親……也罷了,你素來就是最念著弟妹們的,還有個婄云在你身邊,自然會替你把事情cao辦周全,你和該是個省心的命?!?/br> 她從前也不愛與周姨娘打交道,今兒這樣念叨錦心,許是想到明年她與瀾心相繼出閣,家中便只想剩下錦心、華心姊妹兩個了。 錦心笑著點下頭,應道:“三姐你就放心吧……我都多大人了,還能不知道這個???”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未心點了點錦心的額頭,嘆道:“你打小最貼心又最不叫人省心,好在我便是出了閣人也就在金陵城里,不然怎么放心得下你呢?!?/br> 瀾心默然——想到明年就要遠嫁京中,她心中不舍家人,卻又沒法改變什么。 錦心笑吟吟道:“三姐你就放心吧,我就好生生地在家里,不管什么時候你回來,都能見我活蹦亂跳的,何況你不放心我還不放心婄云和駱嬤嬤嗎?有她們在,我這里萬事都不用cao心的?!?/br> 未心看著這個自幼最受她偏愛的meimei,嘆了口氣,半晌沒言語。 次日闔家到半山觀去進香,徐姨娘算是親眼見著錦心又“吃錯了一次藥”,但又悄悄松了口氣。 只是往香爐碗里插了香,沒拜也沒求什么,與從前差異也不算太大。她原本都想了好多了,今兒一見,倒是放下些心。 這樣看來,孩子應該只是一時興起,不是吃錯藥了。 徐姨娘松了口氣,進香叩拜的時候便頗為虔誠地在心中暗誦“幼兒無知”,乘風站在一旁看著錦心插香進去后飛起的香灰撲簌簌落下,又看著錦心快速退后的腳步,輕輕一笑,說不上是悠然自得還是無奈。 只是頗為從容地退出了正殿,彼時錦心正與婄云站在樹下低聲交談,見他過去,錦心微微頷首做禮,道:“道長怎么出來了?!?/br> “見姑娘今日忽然進了香,想是姑娘心中有事吧?!背孙L笑道:“或許小道能為姑娘解惑?!?/br> 錦心看了看他,思索一下,沖他一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然后低聲問道:“道長,咱們也認識這么多年了,我也不與你虛套,你只說我能活到百歲不?” “姑娘所求,必定如愿?!背孙L先是微怔,旋即朗笑,眉目都舒展開了,“若只是為此,姑娘本就會如愿的,也不必去拜神佛了。姑娘所求的事,都是應在自己身上的,求神拜佛,神佛又能幫上什么呢?這世上唯一不會被世俗障礙阻攔的,難道不是姑娘的心嗎?只要姑娘心中堅定,想做之事、所求之事,有什么不會得償的呢?” 錦心道:“您身在道觀中,又叫我不必拜神佛,叫人知道了恐怕不好招待啊?!?/br> “怕甚?!背孙L擺了擺手,“這世上本就不是為了神佛才有的道,我求一份清靜無為,又圖省心才出了家,不必在意那些。何況我輩分高得很,他們也不敢說我?!?/br> 他說著,頗為促狹地沖錦心眨了眨眼,平白叫錦心想起京中那位比他年長少說二十余歲的步云法師。 這兩個人,在有些地方上倒是出奇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