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女只想長命百歲 第55節
只能皺著眉咬牙切齒地把那一小節芹菜咽下,筷子上的丟到手邊的碟子里,還嫌棄地往邊緣處撥了撥。 要說從前,她自然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表現出對一種東西的喜惡,一般都是婄云暗暗替她安排周全,不過這幾年嬌慣養著,因她身子弱,家里在飲食上處處縱著,又不怕有人知道了她的喜惡下個毒什么的,喜惡挑剔便都搬到明面上來了。 眼前的芹菜就是一個例子。 寄月這時也驚了,忙遞桌上的香飲子給她,滿臉歉意地道:“沁兒,月姐真不是故意的,這菜本是夾給我自己的,結果一分神,我就順手送進你的碟子里了?!?/br> 錦心姿態頗為優雅實則急切萬分地灌了口香飲子,等嘴里縈繞著滿滿的花生甜露的香甜滋味,才“勉為其難”地擺了擺手。 見她眼里寫著滿滿的控訴,寄月心里愧疚極了,連著給她夾了兩筷子甜甜的拔絲地瓜與紅糖糍粑,徐姥姥也顧不得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忙道:“快嘗嘗這道拔絲地瓜,還是你太姥爺教給我的呢,又甜香又軟糯,外頭還是脆脆的,聽聞當年是宮廷里專門做甜點吃的?!?/br> 錦心咬著甜菜,心情好了不少,被她們兩個這么一攪和,飯桌上的氣氛頓時好了不少。 蘇惢娘悄悄松了口氣,又道:“前頭廚房里還有寒瓜汁子,我去提一壺來吧,這花生甜露雖然香甜,但不大清爽,沁meimei吃了甜的,喝點寒瓜汁子或許更順口?!?/br> 錦心忙道不用,徐姥姥卻點了點頭,還道:“再端兩碟子小菜來吧,口有些淡了?!?/br> 就這樣把剛才大家心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岔過去,又說說笑笑了起來。 飯后白勤拉著錦心說新給她做了一身衣裳給她試試,徐姥爺若無其事地起身喊了兒子和兩個孫子說去前頭醫館瞧瞧,蘇惢娘和寄月跟著白勤與錦心走了,一時屋子里就剩下徐姥姥與徐姨娘兩個人。 白勤的針線不算上佳,但很喜歡給人做衣裳,多年磨煉下來,針腳絕對是細密極了,一副做的版型也好看,只是在刺繡上有些欠缺。 當年本來指望著徐寄月能多少有點天賦,彌補彌補她在這上頭的不足,不過后來才明白到底是想多了。 徐寄月的針線,只能保證衣裳縫上不會漏,別的……別的就不要多求了。 當年與白勤父親收養的那個云景訂婚,她送了人家一個荷包,云景高高興興地戴出去炫耀,繞著鏢局逛了三圈,愣是沒人認出來荷包上那只傻鳥其實是只雕。 而如今,蘇惢娘嫁了過來,她很好地彌補了這個家庭在這上面的不足,一手精湛繡技叫白勤喜歡得不行,今兒個這身衣裳便是白勤縫制、蘇惢娘繡花的。 衣裳做的屬實是精細極了,襖兒是竹布的,做的立領款式,領子上繡著小小的海棠如意團花紋,兩面正好成對,襟前斜繡出一枝粉紅海棠,淡藍的如意鎖邊。 裙子是花綾裁的,還做的間色款式,松花與素白兩色的料子間并著,約并了能有幾十幅,每一幅的下擺都繡著好看的圖紋,或花卉或鳥魚,還有的是草蟲動物,色彩斑斕鮮艷極了,同時又刻意繡得有幾分憨態,一看就是給孩子穿的。 錦心忙道:“這東西一定又費時候又費眼睛,嫂子下回莫要如此勞神了?!?/br> “不妨事的,我就喜歡做這些,繡的也快,你看著裙子復雜,其實我每日閑來扎上兩針,也才做了一個月不到?!币婂\心喜歡自己的針線,蘇惢娘的神情靈動不少,替她系上一瞧,果然好看極了。 寄月笑嘻嘻道:“惢……大嫂的手藝就是好,我逛了許多繡莊,都沒見過這樣好看的裙子,可見嫂子的手藝比她們那些靠這個吃飯的人還要好!這衣裳縫的也好,瞧這針腳,又細又密的……” 她是習慣了叫蘇惢娘“惢娘jiejie”,這會一不留神就險些把從前的稱呼叫出來,忙改了口,又把蘇惢娘的手藝夸得天花亂墜,同時也不忘夸一夸自己阿娘。 白勤這才輕哼了一聲,從箱子又翻出一套來,一抬下巴示意是給她的,叫她試試去。 寄月捧著一副嘿嘿一笑,又是一同狠夸,然后腳底抹油似的溜了,去試衣服。 白勤只覺又氣又好笑,蘇惢娘軟聲對她與錦心笑道:“瞧瞧咱們月娘,夸起人來小嘴兒跟抹了蜜似的,往后在外頭一定不會吃虧?!?/br> “她應當是真心的?!卞\心道:“舅媽與表嫂的手藝這樣好,她夸得可不為過?!?/br> 蘇惢娘不禁笑了,“我才說錯了一句,不只是月娘嘴甜,我們沁meimei小嘴兒也甜!”她刮刮錦心的小鼻子,笑道:“喜歡往后表嫂就常給你做。我打小就喜歡做這些東西,在家里時做的我爹娘都叫我收斂些,說家里的箱子都裝不下了!” 白勤看著她們說笑,搖了搖頭,卻也輕笑起來。 罷了。 她告訴自己,女兒大了,有能力、有膽量也有底氣出去,她又何必這樣驚惶,這樣常常不安,這樣掛念得恨不得把女兒就拴在家里、鎖在身邊。 直到寄月離開家之前,她都以為她會是很瀟灑的母親,她打小習慣了離別,就和母親在家,看著父親一次次地離家,每次一走便是三五個月,長則一年半載。 回來時給她們帶些新鮮物什哄哄她們,原本因為父親走的時間太長而不快的母親就又會開心起來。 她以為她習慣了離別,卻沒想到正因為經歷過太多離別、習慣了離別,在擁有團聚很多年以后,她才會反感離別、恐懼離別。 從前她覺著她灑脫,江湖兒女,不會用德容言功那一套來約束女兒,她可以將女兒養成縱橫天際的海東青,放手送女兒出去飛,不會在意那些人言可畏,在意世俗言情。 有這一份灑脫,她可以放心地送女兒出去飛。 可到了真章上才發現,原來真正在她心理上的阻礙,是不愿離別,而非她從前以為的世俗心理。 思及此處,白勤長長地出了口氣,正這時,里屋傳出一陣輕巧又透著歡欣的腳步聲,她忙抬頭去看,正見寄月從屋里腳步歡快地走出來,穿著藍色襖兒,月白的綾裙,與錦心是一樣的花色,也不是什么嬌艷顏色,穿在她身上,卻無端顯得明媚活潑,俏麗不俗。 白勤嘴里說著:“穿著這樣的衣裳,也沒有半點端雅樣子?!币幻嫦蛩惺?,叫她過來,“這頭發搭這衣裙不好看,你過來,阿娘給你挽個發鬏。惢娘,去取我屋里妝臺的紅漆妝盒來吧?!?/br> 寄月笑瞇瞇地搬了小杌子來要在坐在炕上的她身前坐下,被她拍了一下,“也不怕裙子皺了,搬一把椅子來。你坐在當地,我在炕上給你盤頭?!?/br> 寄月頭上現只結著個辮子,因她頭發頗為濃密,辮子握在手里粗粗一束,沉甸甸的。 白勤一點點解開,用梳子沾了水一點點給她梳開梳順,錦心與惢娘就安靜坐在一邊,惢娘是閑不住的人,不忘端來點心果子塞給錦心,不忘又從前頭廚房拎了一壺寒瓜汁子來。 錦心倒了兩杯,與惢娘安靜碰杯,倆人目光相對,小小的人兒杏核眼里盛著滿滿的笑意,安靜溫和的叫人一見便心中平和,又會有一種莫名的敬重。 對上這樣的目光,蘇惢娘一下忘了錦心的年齡,笑瞇瞇地與她碰杯,姿態自然,卻又帶著幾分連她都沒注意到的尊敬。 錦心與她低聲說著話,多是蘇惢娘說,從衣裙上的刺繡說到她娘家院里的葡萄藤與石榴樹,樹下還栽了許多草莓,夏秋兩季往那中間一坐,心里眼里都甜滋滋的,看著也歡快。 錦心聽了頗為羨慕,道:“我也想搭個架子種些葡萄藤,可惜如今院子里地方不夠大,沒有空閑的了?!?/br> 蘇惢娘頗為仗義地道:“等下次回家,約莫葡萄也要成熟了,我摘兩筐新鮮的回來給你,你吃著若好,我再弄些藤苗給你。其實也未必要搭那種帶棚頂的架子,就在墻角立個架子,葡萄藤也能順著往上爬,只是沒有那樣好看罷了。但秋日里綠油油的葉子里點綴著一串串紫亮亮的葡萄,即便只有一架子也好看極了。且占地也不大,就是挨著墻立個架子罷了?!?/br> “我怎么沒想起這個!”錦心興奮起來,道:“這個容易,正好前院東墻正空著,那頭原本有棵枇杷樹,因不結果子被砍了,空了一年多,我也沒想出種什么好,又不愿講究。怎么先前就沒想出這個法子呢?!?/br> 蘇惢娘笑道:“許是從前見過的葡萄架都是要帶著棚頂的吧?!?/br> 錦心在心中愉快地給董婆子安排好工作,二人說話間,白勤也為寄月梳起一個輕巧簡單的發鬏,又從花盆里剪下兩朵茉莉替她簪在鬢邊作為裝飾。 如此妝罷,細細看了半晌,白勤搖頭道:“罷了,這頭發想來你是沒耐心伺候的,這衣裳你出去時候穿也會礙手礙腳的,我回頭還是給你裁兩身胡服男裝吧,騎馬練刀都便宜?!?/br> 寄月聽了歡喜極了,在她身邊不知怎么親香好了。 錦心和蘇惢娘都覺著自己在這屋里待著實在是太不合適了,對視一眼,默默地起身溜了。 走到門外,蘇惢娘才道一聲:“娘、月兒,我帶沁meimei去看看咱們屋后的花?!?/br> 白勤應了一聲,聽她聲音有些復雜,想來母女倆等會的交談不會很省眼淚。 錦心無奈地搖搖頭,又有些替寄月高興,對蘇惢娘道:“我去找我阿娘,嫂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br> 蘇惢娘忙道:“哪有叫你自己去的道理,我陪你過去吧,這天兒也熱,也不知奶奶與姑姑說完話沒有,若說完了,廚房里正好做的涼糕,這會吃正好?!?/br> 錦心轉頭往廂房看了一眼,沒等她張口喚,廂房的門一開,就從里頭走出一個著青衣、面目沉靜的少年人。 錦心指著她笑道:“有婄云陪我,嫂嫂不必怕了,且去忙自己的事去吧?!?/br> 方才談話的空檔間,她見蘇惢娘頻頻向醫館的方向張望,八成是想徐白艿了,或者有什么想與他說。 蘇惢娘還欲說什么,婄云已腳步沉穩又迅速地走到這邊,與錦心配合著笑語兩句,把蘇惢娘迷迷糊糊地就忽悠走了。 被忽悠走了 ,走的時候心里還挺高興? 看著蘇惢娘離去,婄云才為錦心理了理衣裳,輕聲問:“您有什么吩咐?” “咱們瞧瞧地,去正屋瞧瞧?!卞\心對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又輕聲囑咐道:“你的功夫好,可一定要注意著,若是我的腳步重了,你把我撈起來便是了?!?/br> 婄云應了聲,扶著錦心,二人腳步輕輕,做賊似的往正屋那邊走,表面上還端得是一派端方得體,任誰看了都想不到這二人是為了偷看人家談話去的。 正屋里西屋的紙窗看東西不大清晰,只能隱約看到屋里的人影,錦心踮著腳往里看了一眼,徐姨娘似乎被徐姥姥摟在懷里,頭枕在徐姥姥膝上,又像是二人就著這個姿勢緊緊抱在一起了。 錦心耳朵是絕對夠靈的,隱約能夠聽到里屋二人低低的交談聲與抽泣聲,但氣氛大概還不錯,就放下心來。 她到底是要臉的人,聽到里屋二人溝通得不錯,就沒多停留,眼睛看看四周,若無其事地理了理袖子,與婄云背著手悠悠走了。 那邊廂房里,繡巧正與周嬤嬤說著話,方才婄云走了出去,她就在窗邊看著,等婄云走到錦心身邊,低語兩句后向她打了個“無事”的手勢,她才從窗邊走回來,與周嬤嬤在里屋坐。 “阿娘,我知道你對婄云如今比我更得臉心有不滿,可你也看到了,她就是比我沉穩、比我細致,處事比我更好,待姑娘更是上心得叫我自愧不如,而且我總覺著,雖然是我打小跟在姑娘身邊,可要論對姑娘的了解,我卻不如婄云?!崩C巧指了指窗邊:“打從姑娘從正屋里出來,她就一直注意著,姑娘從那屋一走出來,她就知道有事,知道過去聽候吩咐,單這一點,我自愧不如?!?/br> 她道:“我從前覺著,我對姑娘的用心是無人能比的,可自從婄云來了,我才知道,從沒有什么事‘無人能比’的,只有用心,與更用心罷了?!?/br> “姑娘房里的事,您就不要管了,也不要在姨娘面前說什么,或者露出什么情緒態度來?!崩C巧定定地望著周嬤嬤,“就信你的女兒一回,信我能把差事辦好,信我把姑娘放在心上,姑娘定然也把我放在心上?!?/br> “罷罷罷?!敝軏邒咚λκ?,別過頭道:“我可不管你那些事了?!?/br> 第六十一回 “我希望你把你的性命看得…… 似乎在母親懷里哭了一場, 許多說不清道不明壓在心底的小情緒也都疏解出來了。 徐姨娘扶著徐姥姥,二人從正屋里走出來的時候,錦心正帶著婄云坐在花圃旁認藥材, 徐姨娘見了好笑,便問錦心:“這么些藥材, 你能認得幾樣???” “便是我有認不得的, 婄云總是認得的。她對這些最為精通了, 前兒閆大夫還說要收她做弟子呢?!卞\心從婄云搬來的小板凳上站起身來, 轉身對著徐姨娘二人,認真地辯道。 徐姨娘聽了卻有些吃驚,“怎么沒聽人說起過?婄云你可曾答應下了?閆大夫的醫術可是一絕啊,不說金陵,就是數遍整個江南, 恐怕也找不出幾個比閆大夫的醫術更高明的, 你若能跟隨他學習, 不愁日后啊?!?/br> “奴婢知道。只是奴婢如今幾分粗淺醫術均習自于家父, 再拜別門,總要告與父親知道才是。前回攢夠銀錢, 奴婢已托人將父親墳塋遷回姑蘇,若要去拜,還得等到尋一時大空閑才是?!眾缭奇偠ù鸬溃骸芭疽才c姑娘告了假, 下旬便要動身回姑蘇一回?!?/br> 徐姨娘便關切問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 恐怕不好獨身上路。我聽沁兒她姥姥說,月姐兒也是下旬動身,不如你與她同行,倒還安全些?!?/br> 剛走出來的寄月聽了忙道:“好啊好啊,婄云你就和我一起走吧?!?/br> “姨娘與表姑娘好意, 婄云原不應辭,只是已與同鄉故交約定好了一起回姑蘇,不好再違了約?!眾缭菩χ?,徐姨娘還要說什么,錦心便開口道:“婄云處事一向都沉穩得很,她既然已經定下了的事,定然是不會改了的,也不會出差錯,阿娘您就不要cao心了。月jiejie你本月下旬又要走嗎?” “可不是?!奔脑曼c點頭,“早就定下了,要到姑蘇去探望……小姨母。她身子一向不好,今年連續臥床,我總該去榻前侍奉湯藥一段時日才是。歸來后回家待了幾日,再去姑蘇待幾日,回來就要聽阿娘的,安心在家備嫁了?!?/br> 她說著,笑吟吟轉頭,帶著打趣望向白勤,“怎么樣,你女兒聽話吧?” 白勤輕哼一聲,抬起一指點點她的額頭,“你不出聲的時候就最乖巧了?!?/br>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這就去預備晚飯,早些預備出來,咱們早些吃好,你們才來得及回去。不然天晚了,也叫那府里不放心?!毙炖牙牙_徐姨娘的手,好笑道:“好似我七老八十了的,我身子骨還硬朗著呢,用不上你這樣攙扶著我。你有這心,去扶扶你阿爹吧,他這幾日咳疾又犯了,還強忍著不想叫你們知道?!?/br> 徐姨娘聽了忙道:“那我去前頭醫館里瞧瞧,等會兒去廚房幫您?!?/br> 徐姥姥似是要說些什么,話都到嘴邊又生生把推拒的話咽回去了,點點頭道:“也罷?!?/br> 看著她們兩個都一派晴朗輕松的模樣,錦心心里也是一松,又見那邊寄月沖她擠眉弄眼的,便抬步走了過去。 姊妹兩個湊在一處,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雖然多是寄月滔滔不絕地講著,錦心偶爾附和或者詢問兩聲,但也絕沒有不耐煩,反而算得上是頗為捧場了。 寄月就是敏感地察覺出錦心打小對她與對別人的差別,心里meimei和她天下第一好的想法才越來越堅定,哪怕直到如今也看出來錦心和她那幾個姐妹都親得不行,對這個想法也沒有分毫動搖。 當然偶爾也會吃點小醋,錦心端水多年,經歷過大風大浪泡過山西醋缸!哪里會被這種小波瀾絆住腳,輕輕松松地就能化解了寄月的小情緒。 這會才見了meimei一面,一別之后她沒幾日便又要動身,再聚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寄月心里有些惆悵失落,與此同時對未來的生活又充滿了希望,一時心里矛盾極了,一會悵然一會歡喜的。 錦心倒是頗為鎮定地詢問了她兩件與云景相關的事,又表示回去會好生準備給她的成婚賀禮,又道:“寄月jiejie你這樣好,表姐夫一定會對你很好的,你就放心吧?!?/br> “我哪里擔心這個?!奔脑螺p哼一聲,嘟囔道:“阿娘還擔心我對云景不好,怕我婚后打他罵他欺負他老實,總說我性子刁鉆,他一定拿我沒辦法壓不住我,難道這世上一家的女人就一定要被男人壓著嗎?平日也沒見她多順著阿爹……” “舅媽說的未必是那個意思?!卞\心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沒準這個壓不是欺壓是鎮壓的意思呢?我覺著舅媽應該是怕你以后闖禍,表姐夫管不了你?!?/br> “我呸!”寄月努了,“我這種冰雪聰明心性善良的人,以后怎么可能闖禍?” 她頗為怨念地看著錦心,“阿沁你也學壞了,說話的腔調愈發得像阿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