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協議婚姻[古穿今]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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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云海雙手接過茶杯:“書記您上次問過我,說我之前推動的那個攻關項目組誰能頂替我的位子,我想了想,就過來給您建議了?!?/br> “哦?”林書記坐到椅子上,“說來聽聽?!?/br> 許云海來的路上已經打好了腹稿,說得很順利。林書記一邊聽他說,一邊點頭:“這么說來,小李是領不起這個項目組的任務了?” 他站起身來走了兩步,狀似無意地問道:“小李是你的徒弟吧,我聽說自打你動了手術,他就沒去看過?” 許云海這件事上是有私心,但是行的卻是陽謀。他那個徒弟人品不行,理論知識更不行:“小李平時在人情世故上確實不那么在意,不過張工王工他們也不太計較這些,平時有點小摩擦,笑笑也就過去了?!?/br> 他這話一說出來,林書記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本身也不認識小李,更沒有給個小技術員出頭的打算。 “嗯,那就還是定小鄒吧。小李這個年輕人,干活來是利索的,既然處事方法不太圓滑,就先去工會培養培養?!?/br> 工會算是坐辦公室,不用下廠,可是也有壞處——比起工人和技術崗,每個月的糧本上少了八斤半粗糧和半斤保健油!而且,雖說是坐辦公室,可是成天的活計可不少。 這消息用不了半天,就傳遍了整個家屬院。大家都看見許云海出門了,也都聽說是去找書記,再一聯想李向陽這些天的作為,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 齊大嫂跟張組長憤憤道:“要我說,這小許早就該去找一找了!手把手帶的徒弟,住在一個院子,師父腿不好使了,別說噓寒問暖了,連水都沒給挑過一回!” “小許之前不是挺消沉的嗎?怎么突然去找廠子里了?” 張組長也有點奇怪:“我之前還勸過他,不拿出點師父的樣子,以后這李向陽還不得翻天。當時他挺無所謂的,怎么到現在就想得開了?” 齊大嫂抿嘴一樂:“這你有啥想不到的,你想想,那天跟李向陽戧戧起來的是誰?是小趙!誰娶小趙那么漂亮能干個媳婦不得放手心里疼?” 趙音音攛掇許云海去給李向陽上眼藥,的的確確是為了這一家子以后著想。叫大雜院里的人別看輕了許云海,就算是只能坐輪椅,這也是在廠子里頭有發言權的人。 可是沒曾想,整個大雜院里跟她關系好的,看見她都一副笑瞇瞇“我懂”的神態。 李巧忍不住伸手輕輕推了她一把:“真看不出來,許云海成天悶在屋里頭不出來,倒是個疼媳婦的主兒!還沒怎么樣呢,就急吼吼去告了李向陽一狀,這要是碰了你一手指頭,他不得找上門去???” 周群芳也有點羨慕,她男人對她不可謂是不好,但在這些小事上卻不盡如人意了。她之前被小徐擺了一道,跟她男人說了一遍,才說了兩句就聽著鼾聲震天。 她嘆了口氣,對趙音音道:“小許這也算是對得起你了,跟他好好過吧?!?/br> 趙音音趕緊拿話岔過去,回屋白了許云海一眼。 “行了,現在我可成了什么褒姒、陳圓圓似的人物了!” 都傳成沖冠一怒為紅顏了! 第14章 試探 過了霜降,直到立冬,陽山市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才下起來。仿佛要把前面找補回來似的,一下就斷斷續續地下了好幾天。 十一月十號這天,早上六點多鐘就有人爬起來掃雪。 趙音音聽著動靜,趕緊披衣服出門,對著搬梯·子上房的小伙子道謝:“哎呀,可謝謝建軍了!” 許云海跟張組長算是同事,趙音音也一直叫齊大嫂為嫂子,但是張組長家大兒子張建軍其實也比趙音音小不了幾天。趙音音也不好意思叫人家大侄子,只能直呼其名。 這大雪是夜里頭兩點多鐘下起來的,房頂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不掃的話容易把屋頂壓塌了。這會天才微微有點魚肚白,有人打著手電給照亮。 “看著點,可別滑了!” 齊大嫂跟趙音音站在一起,看出來她的尷尬:“沒事,各論各的!建軍吶,我說你可不許再沒那眼力見了,你叫趙姐就完事了?!?/br> 周群芳剛搬來的時候,這小伙子愣管人家叫周姨。搞得齊大嫂也跟著鬧了個大紅臉。 趙音音抿嘴樂,這輩分夠亂的! “沒事兒,就算叫姨也行,漲個輩分還不好嗎?過年我給包紅包!” 經過上次那事兒,她算是徹底融入這家屬院里頭了。有話題,能揶揄幾句,這關系不就處上了嗎? 院子里頭這么折騰,也沒誰家睡得著了。大家紛紛起床掃雪,就李向陽家最特殊,只掃自家門口窄窄一條路。 齊大嫂撇撇嘴:“這大好日子,懶得埋汰他!” “今天是啥日子呀?” 趙音音有點好奇,這不年不節的,算是啥好日子? 李巧干得熱了,把棉手悶子脫下來,指了指她:“太不進步了,小趙!中央開會??!你家小許頭上還扣著帽子呢,你咋不關心呢?” 平常生活,趙音音還是能跟上的,但是要她一個剛穿過來半年的古人去關心這些,可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她這些日子也聽大家說過,大家熱切議論著那篇被譽為“東風第一枝”的報道,議論著之后人民日報上的各種交鋒。鄧同志最終能不能繼續主持工作,是每個人都要議論上幾句的話題。 經歷過運動的老百姓,比任何人都迫切期盼著生活安定下來。 院子里頭現在最流行的一句話,就是“把被四·人·幫耽誤的時間奪回來”!家家戶戶都在學英語,再困難也要買個錄音機,周群芳學的是《許國璋英語》,院子里的年輕人天天湊在一起聽《英語九百句》。 不過,等到晚上,錄音機里傳出來的聲音就都變成鄧麗君了。 許家的錄音機還是趙淮讓秘書送來的,連磁帶都準備了幾份,貼心得很。有英語,有鄧麗君,還有一盤肖邦。 “今天早上,李姐還說我不關心時事,”趙音音看著嶄新的雙卡錄音機笑道,“這錄音機一送過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事了?!?/br> 她這個爹,見風使舵是一等一的擅長。 “這錄音機收下吧,后面再看看?!?/br> 許云海一開始對趙淮這老狐貍排斥得不行,現在倒好一些了——畢竟是趙音音的親爹。 “當然得收下,”趙音音可是記得呢,當初換成她出嫁,嫁妝里頭的東西可是一下子少了一大半,什么收音機縫紉機,都不見了,“這才哪跟哪啊,我有什么不好意思收的?” 她從李巧那學來一句話:糖衣吃下,炮彈打回去! 中央工作會議從十一月十日一直開到十二月十五日 ,全國上下的目光都聚焦在京市。報紙上連篇累牘地刊登著各種講話,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 許云海這時候倒是鎮靜下來了:“平反是肯定要平反的,等著就是了?!?/br> 大雜院里的風向,也悄悄地變化著,白天有人放鄧麗君了,愛漂亮的小媳婦穿上紅棉襖了,小鄭敢把《德國古典哲學》這樣的書明目張膽地拿出來看了。 周群芳抄了舒婷的詩跟趙音音分享:“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她雙眸閃著淚光,幾乎是背誦下來全文:“……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像和你站在一起……” 她屏住呼吸,生怕呼吸聲驚動了詩句最后的余韻似的,過了好久才說:“音音,你說,這樣的愛情真的有嗎?” 趙音音在心里悄聲嘆口氣。 “或許會有,”她意有所指,“但是這些東西畢竟只是生活中的少數,絕大多數人的生活都是柴米油鹽。卓文君跟著司馬相如私奔,最后不也只能當壚賣酒?” 周群芳低下頭:“小趙,我知道……我知道?!?/br> 如果周群芳還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趙音音絕不會這樣潑她冷水??墒撬呀浖拮鋈藡D有兩個孩子了,這年月離婚,除非是要劃清界限或者有立場錯誤,否則是不行的。 周群芳展開那張紙:“不說這個,我倒要考考你,這上面認得幾個字了?” 趙音音樂得她轉移話題,對著那張紙辨認起來:“我如果愛你……” 這一個月多,她學了差不多二百個字,當然,大部分都是生活常用票據上的字。受她感染,家里頭幾個小孩也都跟著認識了阿拉伯數字和自己的名字。 “音音,其實你真的聰明,記憶力又好!就是耽誤了……”周群芳跟著趙音音看了一遍,發現她竟沒有認錯一個字,“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學英語?” “那你可饒了我吧,”趙音音笑道,“老祖宗的方塊字我還沒認全呢,就跟你學那彎彎繞繞的鳥語?等以后我把漢字認得差不多再說?!?/br> 她跟周群芳要了那張抄錄了詩句的紙,小心翼翼地折起來。 “走吧,也該去做飯了?!?/br> 趙音音進屋抓了幾顆糖,塞在周群芳手里:“拿去給小雅小聰吃?!?/br> 小雅小聰是周群芳一雙兒女的名字。 這些天,來了幾批人看許云海,是他爺爺的老部下。平反的曙光來了,不少人都是拎著東西過來看他。 吃喝這些東西,許云海就收下,其他一律退回去。趙音音問過他,是不是覺得這些人到現在才出來有些虛偽? “不虛偽,換了我自己,恐怕也要明哲保身的,”許云海整理著這些禮物,“當年我爸的罪名可不輕,我能被保下來,已經要感恩了?!?/br> “但是,叫我有多熱情,恐怕也做不出來,”許云海道,“我想好了,不回京市,物質補償可以要些,別的就算了?!?/br> 他征求趙音音的意見:“你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挺好的,”看著許云海眉間的郁色,趙音音安撫他一句,“在這住著不是也挺好的,沒必要一定要回京市?!?/br> 趙音音一邊答復著,一邊喜滋滋地看著凍得梆硬的胖頭魚。 “什么補償都抵不上這條魚啊,”她不是個注重口腹之欲的人,可是穿過來一個多月,再看這條大胖頭魚,口水都出來了,“你瞧瞧,這魚多肥!” 家里頭三個小孩也都圍過來,伸出小手摸硬邦邦的大魚,小寶身子還湊過去想聞。 “嬸嬸,這魚咋吃???” 莎莎現在話越來越多了,趙音音也樂于看見孩子這樣的轉變,耐心回答她:“魚頭燉個豆腐,魚身子咱就清燉!家里還剩點五花rou,再燉點粉條?!?/br> “那我抓緊找人過來起灶吧,”許云??粗@魚也有些饞,他上次吃魚都記不清是什么時候了,“這大魚,擱咱家那小鍋可燉不下?!?/br> “行,這魚先凍在外頭?!?/br> 自從上次許云海發作了李向陽之后,這院子可安全多了。她放在外面凍著的食物再也沒少過。 幾個小孩依依不舍地出去摸大魚,趙音音在屋里頭看許云海若有所思,抬起個話頭問他。 “今兒我聽李姐說,咱前面那趟街,有一家孩子是抱錯的?!?/br> “哦?” 許云海抬起頭看趙音音:“然后呢?” “不知道啊,”趙音音手上拿著一條手帕縫扣眼,這是給小孩用的,有個扣眼扣在紐扣上就不怕丟,“你說,要是你,發現了不是親生的,心里頭怎么想呢?” 許云海把手里的報紙放下了,嘴角帶著一絲笑:“當然是繼續好好地養著,稚子何辜?要只是抱錯了,兩家父母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將來說不定就多一家親戚走動?!?/br> “要不是抱錯呢?” 許云海往窗外面看過去:“不管怎么樣,侄女就是侄女?!?/br> 趙音音忍不住拿帕子丟過去:“你也瞧出來了?叫我這么擔心!” 許云海嘆口氣:“伊伊那么緊張,人家叫莎莎一句野丫頭她能直接哭出來,晚上抱著莎莎不放手……再想想,我那大嫂那么重男輕女,當初為啥想只把伊伊托給我,自己帶著莎莎和小寶?” “可苦了你大侄女了,”趙音音嘆口氣,“這么大點兒小人,莎莎出生的時候她也才三歲吧,竟然能一直捂到現在??隙ㄐ睦镱^又害怕,又擔心?!?/br> “先別說破了,我那個大嫂也聯系不上,我托人慢慢地打聽著,等她自己愿意說了再說?!?/br> 那天半夜她聽見伊伊哭叫,心里酸澀難當。小姑娘做了噩夢叫:“mama,不能把別人家的小meimei打壞了!” 要不,她也不能這么小心翼翼地打聽許云海的態度。她甚至想好了要是許云海不想要莎莎,她將來帶著這孩子也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