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9要人2380攆錯了
2379章要人 不得不說,官員和民眾的,那是不一樣的,大家都覺得解氣的事情,也是符合國際慣例的事情,居然硬生生地被人看出,是不符合“jīng神文明建設”的。 不過這也正常了,畢竟大家的屁股坐的位置不同,類似的事情,可能引發友邦的驚詫,從而給國家形象帶來負面影響。 當然,能不能造成負面形象、能造成多少負面形象,那不太好說,要說這也是符合國際慣例的,但是領導們不這么看,他們想的是——一旦因此發生點事情,他們是要背責任的,而官場中的謹小慎微,是必須的。 像天南電視臺的領導,也是這么認為的,如若不然,這種新聞上一臺是沒問題的,六百萬的金額不算小了,雖然上一臺很勉強,關鍵是在于其深遠意義。 這是天南高科技發展的成果,是民智開啟,緊跟世界時代cháo流的行為,是保護知識產權意識的覺醒——當然,將別家的知識產權保護過來,也是保護不是? 就沖著這幾點,其深遠意義再怎么評價都不為過,而且國內還沒有報道過類似的例子,也算是填補了國內空白——要知道,這可是把bějīng、上海、深圳等高科技企業眾多的一干城市,都甩在了后面。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就是那句話,你想談“跟國際接軌”了?對不起,人家跟你強調的是中國國情,掌握話語權的意義,便在于此。 省臺將這個新聞放在了經濟頻道,這很正常,但是《天南商報》將此事登上頭版,那就不合適——雖然這是實實在在的商業案例,符合商報的主旨。 前不久,宣教部就有人反應過,說商報報道巴黎的負面形象,是沒有大局感,是不利于團結的,消息反饋到了馬勉這里,甚至陳太忠都跟自己的領導拍了桌子。 爭吵的結果,就是啥結果都沒有,而此事并不是多么嚴重的政治事件,所以,劉曉莉隔個兩三天就發一篇類似的稿子,宣教部也沒辦法叫真。 事實上,到了現在,商報劉記者的《巴黎印象記》,已經在眾多讀者中小有名氣了——畢竟在普通老百姓中,沒去過巴黎的占絕大多數,而且這是連篇累牘地報道巴黎的負面形象,這國內媒體中,簡直是奇事一樁。 所以這報道的名聲,已經超出了商報固有的讀者群體范疇,更有人傳言,說那劉姓記者是被某個法國男人玩弄之后,沒跟著出了國,才會有如此大的怨念…… 說好說不好的都有,但是大家都承認,看了這報道是開了眼界了,這個欄目隱隱地成為了商報一個知名欄目了,更還有那打算涉足國外旅游業的人專程上門,想了解劉記者對巴黎前景的看法。 由于文明辦的陳主任堅決地護著,部里的人也沒辦法再拿此事做文章,可是今天這個關于搶注的報道,不是出于劉曉莉之手,而是一個新人鄭紅發的。 你們搶新聞,不要這么不擇手段好不好?宣教部的人就有點惱火,又打了電話過去,這件事兒是不符合jīng神文明建設的,有悖于中國傳統美德的,你們怎么……就敢發了? 他要是用別的借口呵斥,小鄭還真就忍了——她腰板原本就沒多硬,而且劉老師給她這么好的一個素材,也是關心和帶挈之意,她不能遇到點事兒,就拿劉姐當擋箭牌。 但是說到jīng神文明建設,她還真是不怕,劉曉莉在天南商報的崛起經過,已經成為了傳說,報社里是個人就知道,劉記者是得了陳太忠的青睞和大力支持。 而眼下的陳太忠,正是省文明辦的主任,于是小鄭記者就很明白地回答,“這個素材是劉曉莉劉老師提供給我的,文明辦的陳主任審核過,說是沒問題?!?/br> 又跟陳太忠有關?這邊還真的挺郁悶,不過陳主任最近抓jīng神文明建設,很是出了點風頭,部里也多有耳聞,所以這邊又將電話打到了文明辦。 打電話的人會說話,他不說是告狀,就說是有這么一篇報道,我們感覺不太符合jīng神文明建設,但是那邊說,陳主任審過這個稿子,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那些人不是打著陳主任的旗號亂來吧? 這話還是比較婉轉的,但是在省級機關里,類似的陳述方式,已經屬于明白無誤的告狀行為了,馬勉自然聽得出來,于是哼一聲表示——這個事兒我知道了,等我有時間了,找小陳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他這個表態雖然不無拖延的味道,但是也將護短之意表示了出來,在我了解情況之前,你們最好不要亂來哦。 當然,在副廳的馬主任眼里,這點小事也不值得一提,這種庇護都不敢做的,那還是個領導嗎?不過,當他看到小陳支支吾吾,死活不想就稽查辦的成立再出點力的時候,就決定擠兌他一下:小陳,你這么偷jiān?;?,對得起馬主任對你的支持嗎? 陳太忠聽到這話,真的是退無可退了,只得苦笑一聲,點點頭應承了下來,但是他對誰這么蛋疼地又去找商報麻煩,表示出了一絲絲的好奇,“這是誰啊,總針對商報?” “問那么多干啥,都是部里的幾個人,你當我會給你打擊報復的機會嗎?”馬勉白他一眼,半開玩笑半當真地發話了,當然,兩人心里都有數,這不可真不是簡單的玩笑。 陳太忠的報復心之強,在鳳凰簡直是人皆知,現在雖然來素波不久,但是相關傳言也傳了過來——這可是“宰相肚量”來的,所以,馬勉不會在宣教部內部制造不和諧音符的。 “我是覺得,他們該cāo心去做點正事,”陳太忠聽到這話,多少有點掛不住,敢情哥們兒在老馬心目中的形象,也不是……不是特別的正面哈。 “這就是正事,”馬勉臉一沉,嚴厲地呵責他——事實上,馬主任只是想讓這家伙把稽查辦那一套東西弄出來,此番做作也不過是聲東擊西之意,“你還真當咱天南,是全國第一個搶注了別人域名的省份?” “???咱們不是第一個?”這個消息,對陳太忠的打擊就未免太大了一點,他愕然地張大了嘴巴,“那第一個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憑我的經驗判斷,咱不是第一個,”馬勉回答的時候,多少有點臉紅,然而他確實是這么認為的,“這種事情,是做得說不得的,別人搶注了,也不可能去四處嚷嚷,明白不?” “合著您也沒證據啊,”陳太忠聽得就笑,“知道我老實,就專門嚇唬我?!?/br> “你這是什么話?我當然不會無的放矢了,”馬勉氣得瞪他一眼,不過,對這廝的皮實,他也有所了解,所以他就泄露出一二來,“關于商標的保護,十年前的內參就有了,那時候我是副處待遇……我有資格看到的內參上,就提出了這樣的說法?!?/br> 這副處待遇,跟真正的副處還是不同的,工資、補助之類的看齊,是必須的,但是跟真正副處能完全相提并論的,并不多。 但是在看內參的時候,這個資格是相等的,正科的馬勉同志已經是副處待遇了,那么,他就能看相應級別的文件和內參,其他的正科……不行! “十年前……就出來了嗎?”陳太忠很為這個消息感到震撼。 “啊,你以為呢,這還是副處能看的內參,”馬勉白他一眼,“副部能看的內參,沒準二十年前就提出來了……這消息分級,可不僅僅是針對老百姓的,就算你在體制里,級別不到的話,說啥也白搭?!?/br> “唉,體制森嚴啊,”陳太忠感慨一聲,卻是緊接著又反應過來了另一個問題,“那既然這都十年了,我怎么現在都沒覺得,大家有很強的品牌意識呢?” “這個……”馬勉的嘴巴開闔兩下,接著就沉默了,然后又開闔兩下,最后恨恨地嘆一聲,“我說,七十年前大家就奔著**社會努力去了,現在……可不也沒成嗎?” “說白了,還是人為因素啊,”陳太忠見自家老板進退失據,于是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他也明白領導yù言又止的話,是要說點什么了。 誰說干部就沒有品牌意識了,不過,領導和百姓,著眼點總是不同的,意識終究還是要為大局服務,為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個位子負責,僅此而已。 反正一上午,都是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終于是在接近中午的時候,他心情舒爽了一下,因為他當著郭建陽的面兒,撥通了樓宏卿的電話,“樓老板,想從你那兒借調個人,馬主任也同意了,嘖……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放人?!?/br> “嗐,陳主任你這是哪兒的話,我這兒的人,您還不是隨便用?”樓書記在那邊哈哈大笑,“省里的指示,我們肯定無條件服從,就是永泰地方太小,干部素質普遍不是很高,您要是失望了,這個賬可不能算到我頭上啊?!?/br> 他這態度挺謙虛,符合下級對上級的態度,但是陳太忠哪里會在意一個縣委書記的恭敬?于是笑一笑發話,“嗯,就是郭建陽,小伙子不錯……寫得一手好文章?!?/br> 2380章攆錯了 “呀,是他?”樓書記的驚訝,隔著電話都感受得到,“我把他提到縣委,是要讓他干宣教部副部長的,下午就要上辦公會了……陳主任,我說,咱換個人行不行???” “哦,不方便啊,那我明白了,”陳太忠哼一聲,沒再說話,卻也沒放電話。 要說這個借調,沒有哪個單位是不歡迎的——你走了,就有位子空出來了,而借調者之所以想走,也是有自己的目的,誰還會吃多了去阻撓? 宏卿這也本是故意做出來的姿態,聽他這么說,于是干笑一下,“看陳主任你這話說的,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早就說了,永泰縣對省文明辦的各種需求,絕對是全力支持?!?/br> “我只是有點遺憾,我們這兒高素質的干部,真的不多,對您來說,這是慧眼識英才了,我們這邊……可是更捉襟見肘了?!?/br> 嘖,陳太忠真有點受不了他這牛皮糖的勁兒,心說郭建陽的小攤兒都差點被人強行低價買了去,這就是你嘴里的尊重人才嗎? 宏卿要是不這么說,他還真就稀里馬虎地算了,但是對方既然想拿著一個即將改非的干部做人情,他就不能忍受了。 于是,陳主任干笑一聲,“郭建陽都三年的副科了,最近兩年連崗都沒有,這個……老樓你既然這么重視他,怎么也把他提個正科,我再調他走,成不?” “哎呀,這個可是有點難,”這關鍵事情上,樓宏卿也不敢瞎應承,他只是個縣委書記,手里每一個正科的指標,都彌足珍貴——給了這個,那個就沒了。 為了這么一個位子,書記辦公會上吵架拍桌子都是正常的。 什么……有讀者說,樓宏卿好歹也是個縣委書記,實在不行,可以給一個非領導崗位的正科出來不是? 這話的道理是沒錯,一個縣是個處級單位,科級干部的的評選任命,縣里說了就算,提拔一個干部到非領導崗位,就算是正科,也沒那么難吧? 這么想的人還真就錯了,一個縣里能任用的正科干部的數量,遠遠大于同級的像鳳凰科委一般的單位,但是……這個數量還是有限的。 永泰可以據理力爭,向上級多要一個正科指標,但是,你永泰多了一個正科,別的地方就要少一個……那么,回頭的報應,還要落在你永泰頭上! 所以,這個要求對樓宏卿來說,還真的有點為難。 “你都說了重視了,現在連提個正科都為難?”陳太忠似笑非笑地哼一聲,“這么說是辦不了啦?我可是聽說,建陽同志遭遇過一些不太公平的對待哦?!?/br> 這就是撕下面皮,**裸的威脅了,也不虛與委蛇地說什么重視郭建陽了,你們可是欺負過他,這個正科你想給的話,要給,不想給也得給。 “嗯,其實都是一點誤會,”樓書記面皮厚,能坦然地面對這樣的威脅,他緩緩地發話,“縣zhèngfǔ的意,本來是要裁撤冗員,動機還是好的?!?/br> 焦天地要是聽到這話,真的能一口啐到樓宏卿臉上,麻痹的,能用這么一團和氣的話,冠冕堂皇地賣了老子,真不要臉——這個坑還是你挖的呢。 “縣zhèngfǔ嗎?”陳太忠點出了其中最關鍵的字眼,不過他沒有糾纏于這個問題,而是輕聲一笑,“呵呵,那就得樓書記你做工作了,黨委是管干部的,我只會找你?!?/br> 又說兩句之后,陳太忠掛了電話,抬頭看著眼神有點的郭建陽,微微一笑,“呵呵,要正科了……提前恭喜啊?!?/br> “謝謝陳主任,太謝謝了,”對郭建陽來說,這可是意外之喜——別說對他,陳某人原本也沒想到謀個正科,只是那樓宏卿的話有點讓其惱怒,索xìng就又生點事出來。 可就是臨時生的這么一點事兒,就讓郭建陽受用無窮,一時間他真是感慨無限,要不都說跟對了領導,升得快呢?自己還沒琢磨的事兒,頭兒就幫著想到了。 想到了還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人家輕輕松松地就辦成了,他聽不到樓書記說了點什么,但是顯然,那邊是在節節敗退地招架,而擱下電話之后,陳主任說事兒成了。 以陳主任的金口,說成那當然就是成了,郭建陽心里這份感激,也真的大了去了,想到自己早上居然有點為那個宣教部副部長的位子,微微地動搖了一小下,他禁不住暗自慶幸,幸虧我很明智地決定,跟陳主任走。 要說這個宣教部副部長,其實也是個清水衙門,但好歹是有實職的,而他被借調到文明辦,那就沒有實職,跑腿打雜罷了,而陳主任又只能在文明辦呆一年,到時候能不能安置了他,那還真是問題。 所以,他心里的微微動搖,是可以理解的,來文明辦最后的結果,很可能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 但是現在則不同了,他要升正科了,就算最后依舊沒有安置,他灰溜溜地回永泰了,可是在縣里,一個正科,等閑是沒人敢動的,哪怕身上沒有職務。 在縣里,正科級干部的潛力,真的太巨大了,上面萬一有個誰賞識,一句話就是鄉長鎮長或者行局正職了,升副處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副科則不同,副科級干部太多了,隨便一個鄉,鄉長和書記是正科,其他的副科可是海了去啦,就這小小的半級,對大多數人來說,就是一道終生無法逾越的鴻溝。 “你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掙來的,”陳太忠笑瞇瞇地大手一揮,他很喜歡看別人感激涕零的樣子,但偏偏要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好人該有好報……不過下次辦這種事兒,記得先請示我啊?!?/br> “那是一定的,請您放心,”郭建陽笑著點點頭,“當時我沒領導可請示,就貿然做了,可是我現在不一樣了?!?/br> “好了,吃飯了,這次可是得你請,”陳太忠笑吟吟地發話了。 就在這個時候,協調處副處長彭苗苗敲門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摞紙,“陳主任,這是您要的,九八年抗洪救災的捐款名單?!?/br> “哦,”陳太忠點點頭,他是早上交待的,不成想人家中午就將名單弄過來了,拿過來看一眼,發現只有承諾捐款的數額,沒有實到數額,一時間就將眉頭皺了起來,“呀,我跟你說了吧……還要實到金額?!?/br> “那個有點麻煩,”彭苗苗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來,“一上午我就匯總出這么個名單,至于說實到金額,那得跟民政廳溝通一下……有些東西,他們也不愿意讓咱們知道?!?/br> “這是社會捐款,民政廳只是受zhèngfǔ委托的管理部門,咱們憑啥不能知道?”陳太忠沉聲一哼,不過旋即又一笑,“好了,這都十二點十分了,你還沒走……中午你打算去哪兒吃飯,沒去的地方,那就一起吧?” “我那兒還有一個人,幫我一起整理的,我倆去吃就行了,”彭苗苗見領導請,有點不好意,不過,推脫得也不是很堅定。 “一起去吧,小郭請,”陳太忠笑了,又沖郭建陽揚一下下巴,“介紹一下,郭建陽,永泰的干部?!?/br> “哦,你好,”彭苗苗笑著點點頭,心里卻是有點疑惑,永泰能有多大的干部,值得陳主任這么介紹,而且,前一陣咱們不是在永泰狠狠地折騰了一下嗎? 中午這是便飯,大家點的菜倒還算豐盛,不過沒什么人喝酒,陳太忠自顧自地點了一瓶五糧液,原本打算小酌一下的,不成想郭建陽見狀,主動湊過來陪陳主任喝酒。 一瓶酒兩人三兩下就干完了,眼瞅著第二瓶也下去一多半了,郭建陽還是沒啥事兒,陳太忠看此人就越發順眼了,“建陽你的酒量還可以啊……咦,這是誰的電話?” 來電話的是湯麗萍,“太忠哥,拆遷戶那個事情,好像是搞砸了……” “什么?不可能吧?”陳太忠聽得還真是有點匪夷所了,心說韓老五辦事,怎么可能連幾個小年輕都搞不定,“怎么搞砸了?” “楊總也不肯多說,他就是說,想見一見您,請您原諒他,”湯麗萍低聲地回答。 “我當然不會跟他較真兒,”陳太忠只當楊總有點歉疚上次引見張麟呢,心說我要是記恨你,至于幫你往外趕拆遷戶嗎?“你沒跟他說,動那拆遷戶都是我幫著聯系的嗎……對了,怎么可能搞砸呢?” “那一家倒是被收拾得挺慘,”湯麗萍吞吞吐吐地回答,似是非常為難,“我猜啊……那兩家占著房子不搬,可能是幫楊老板捂地的?!?/br> “我cāo,”陳太忠情不自禁地罵一句,這年頭這些事兒,怎么都這么邪行呢,這好人還做得做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