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泡頭咒的話，下水就方便多了。索爾伯格回憶著這次的目標：“植物的部分我和波爾都能搞定。你負責警戒那些格林迪洛、人魚和彩球魚好嗎？然后我們需要鰻魚眼珠和青蛙腦漿，蓑鲉的脊刺和水蝸牛分泌的黏液?！?/br>
    珀莉點了點頭。

    他們踩著泥濘的道路到了湖邊。遠遠看過去，有幾個其他學校的學生也在做下水的準備。

    泡頭咒保證他們在入水后也能呼吸到空氣，但湖水本身還是很冰涼的。濕透了的袍子緊緊貼在身體上，珀莉努力地跟上了波爾和索爾伯格。前者的水性很好，像是一條輕捷的魚，動一下手腳就能游出去好遠。

    他們很快找到了一叢水生球莖草。波爾和索爾伯格開始采集他們需要的材料，珀莉漂浮在他們身邊，手伸進長袍，握住魔杖以防萬一。

    她盡量保持著左右張望的動作，以便于確認周圍的情況，然后——兩條漂亮的彩球魚游了過來。

    正如書上所寫的那樣，彩球魚是一種身上有花紋的球形魚，它們有兩條長腿，腿上長著帶蹼的腳。

    但這會兒它們沒有游過來啃咬她的衣服和腳，而是好奇地在她身邊繞了一圈。

    珀莉記得它們喜歡吃水蝸牛。她靈機一動，試探著問：“能……給我們帶些水蝸牛嗎？”

    她的聲音穿透泡頭咒進入水中，變成了一串細碎的氣泡。波爾扭頭看了她一眼，用手比劃了個問號來確認她這邊的情況，珀莉趕緊比劃了沒問題給他。

    彩球魚又繞著她轉了一圈，然后游遠了。

    可能它們沒法理解氣泡。珀莉聳了聳肩，倒也不怎么失望。彩球魚應該不是什么高智商的神奇動物——畢竟對付它們的辦法是把他們的兩條腿打個死結，然后它們就會沒法游水，順流漂走。

    索爾伯格總算搞定了那些球莖草。他們繼續往前，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一叢兔眼金魚藻。

    波爾立刻要開始采集，索爾伯格卻比劃了一個謹慎地姿勢，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大概有六七條彩球魚成群結隊地往這兒游了過來。珀莉沒法分辨它們，但她直覺帶頭的兩條是剛才她見到的那兩條。

    她比劃了個“靜觀其變”的手勢。然后他們發現那些彩球魚確實不是為了襲擊他們而來。

    它們帶來了水蝸牛。

    彩色的球形魚在水里“噗噗”地吐出水蝸牛的模樣實在很有趣，珀莉忍不住笑了，她的泡頭咒外頭冒出一串氣泡來。

    索爾伯格那兒也冒了一串氣泡，從她驚喜的表情來看，她可能說了一句“太棒了”或者“好極了”之類的話。他們立刻把那些水蝸牛抓起來，波爾用邊上的一顆雜草變出了合適的玻璃容器。

    “謝謝?！辩昀蛟囂街斐鍪秩?，摸了摸那條離她最近的彩球魚。

    手感冰涼而滑膩。那條彩球魚倒是很高興的樣子，繞著她游了兩圈。在之后的水底活動時，那些彩球魚也一直跟著他們，直到他們上岸，才終于戀戀不舍地游開。

    索爾伯格解除了泡頭咒，歡快地說：“太棒了，水蝸牛差不多是這次最難集齊的材料之一?！?/br>
    “我也就是試試看?！辩昀驅嵲拰嵳f，“可能是誤打誤撞吧——它們還算喜歡我，所以送我它們最喜歡的食物？”

    “希望這樣的誤打誤撞再多一些?！辈栒f著，用魔杖一指珀莉，她立刻感覺自己的袍子被烘干了。

    他們坐下來，就地取材，通過變形咒變出合適的工具，把那些水里的魔藥材料都處理好，裝進指定的容器中。

    “讓我看看，我們接下來還需要蝙蝠的脾臟和翅膀——這個應該要往那邊的山坡那兒走，蝙蝠都在山洞里，對吧？還有犰蜍膽汁、顛茄、非洲樹蛇皮——梅林啊，這個可真討厭——仙子翅膀、流液草、嗅幻草、變色巨螺的毒液和絕音鳥羽毛——這兒居然還生活了絕音鳥？”

    “他們可能抓了一群放在這兒?！辈柨陀^地說，“我們先往山洞那兒去？希望路上能遇到福萊特的好運?！?/br>
    ——他們果然遇到了。

    越往山坡的方向走，樹木就越茂密，他們吃力地撥開那些灌木，避開那些看起來像是沼澤的泥水地——然后悄無聲息的，三個馬人出現在他們眼前。

    “我們沒有惡意?！辈枎缀跏菞l件反射地舉起手，“我們是來完成考核的學生——你看，我沒碰我的魔杖——你們聽得懂英文嗎？”

    為首的馬人凌厲地看了他一眼：“我們聽得懂，人類?！?/br>
    索爾伯格也舉起手：“瓦加度讓我們進入這片區域來尋找一些魔藥材料。如果這是你們的領地，我們可以離開?！?/br>
    “不用緊張?！焙诎l的馬人對他們友善地說，“瓦加度的巫師和我們提及，會有幼駒進入到這片林地來完成一些試煉?！?/br>
    珀莉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恍然道：“是不是這里臨時發生了什么事，所以你們希望我們繞道？”

    馬人們把目光轉向了她。一直沒說話的那個突然出聲了：“幼駒，你們要尋找什么？我們可以帶你們去。找到之后，你們必須立刻離開這里——這里有待產的母馬?！?/br>
    索爾伯格不假思索地報出了一串名字。

    為首的馬人瞪了最后說話的馬人一眼，繃緊了臉：“諾瓦會帶你們去那些地方。跟著他?！?/br>
    波爾瘋狂地點頭。他們立刻跟上了那名叫做諾瓦的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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