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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已經高高在上已久的太子殿下顯然還沒有學會察顏觀色那一套,他饒有興趣的看向他,“葉卿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兩人正說話間,侍衛雙手捧著一件藏青色披風走了過來,葉落一愣,遠處的君諾端著杯子朝她示意。她這才明白過來,這君諾還真是叫人把披風給她送來了。 她剛要推辭,侍衛已經雙腿一彎跪了下去,“請葉侍郎笑納,否則屬下難以交差?!?/br> 這種氣氛下,他這一跪,葉落還能說什么,連忙接過披風,“好的,我接受了,你快起來吧!” 侍衛千恩萬謝的走了,君泓的聲音又陰惻惻的過來,“葉卿還真是好人緣,現在看來,連七皇弟也對你另眼相待??!” 這兄弟倆還讓不讓人活了?葉落氣結,轉過頭來就是一句,“那是當然,若太子殿下肯做到一點,臣也一樣另眼相待?!?/br> “哪一點?” 葉落嘴邊噙著笑意,“屈居臣下!” “噗!”一直豎著耳朵的風間影,怎么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一句,于是他華麗麗的笑噴了。 而我們的太子殿下,僵坐當場,張嘴結舌的看向葉落,腦中一片空白。 據說,七皇子喜宴那日的一大奇景,便是禮部侍郎葉知埋頭吃得津津有味,搖頭晃腦興致頗高,而一座之鄰的太子殿下,卻一整晚都悶聲不吭,神情僵硬,多次失神。 那晚,回家的路上,葉落哼著小曲。 風間影在后連連低呼,“小葉葉,你這樣亂說,會出事的,一定會出事的?!?/br> 葉落想著君泓的郁卒神情,心情大好,小樣,跟她斗! “公子,你怎么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今晚之后,七皇子的勢力跟前大不一樣了?!憋L間影不忍心打擊她,可是實在看不過她那一臉的輕松樣,不得不小聲提醒。 葉落張開雙臂,迎著夜風吹來的方向,快跑幾步,才轉過頭來,“風間,你不想看看嗎,一個人的堅持,能到達什么地步?當他遇到比想像中更多更大的困難之后,他是繼續最初的選擇,還是,悔不當初的妥協?” 她大笑著,“我的堅持,永不妥協,所以我想看看,一個男人的堅持,能到什么樣的地步?!?/br> 18、山水迢迢 夜闌深深,紅燭垂淚。 當人潮散去,君諾揭開了新娘子的蓋頭,閃爍燭光中,梁昔儀容顏如玉,只是那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溶了精致的妝顏。 君諾將蓋頭放到一邊,坐到桌旁凳子上,“你之前見過我皇兄?” 兩人都知道這個皇兄指的是誰,梁昔儀搖搖頭,“今日是初見?!?/br> 君諾的目光淡淡的掃向她,“那么,你為何要逃婚?” 梁昔儀抬起頭來,這才第一次正眼打量她的新婚夫婿,劍眉星目,輪廓里,依稀有君泓的影子,只是那身上溫熙如風的氣質,與太子如刀鋒般冷厲的感覺截然不同。微微有些恍惚,她垂下了眼眸,“昔儀只是不甘心,總要問一個明白,僅此而已?!?/br> 君諾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執起她的手,“如果不甘心,能否與本王一起,將那本屬于你的位子奪回來?太子妃,皇后,只要我們夫妻一體,這些,都是屬于你的?!?/br> 那雙手堅定有力,還有淡淡暖意,可是為什么,她的心,仍然這般酸澀? 可是她的臉上,卻綻放了如花笑顏,“是的,夫君,從今往后,我們夫妻同心?!?/br> 君諾在她身旁坐下,攬緊了她,“你與禮部尚書之女傅青月,是否有來往?” 梁昔儀點了點頭,“我與青月算是手帕之交,怎么了?” 君諾臉上的笑意緩緩加深,“你們以后,要多來往?!?/br> “你想拉攏她的夫婿葉知?可是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郎而已,既無兵權,葉家在朝中也沒有多深的根基,為何夫君會如此看重?” 君諾在她臉上親了親,“今夜我們先不談這些了,夜已經很深了?!?/br> 梁昔儀還想說什么,卻在察覺他的手緩緩解開她衣襟時,暈紅了雙頰。 灼熱的唇印在身上,梁昔儀閉上眼睛,緊緊的抱住了他,眼角,卻有淚珠緩緩滑落,又隱入發際。 太子說,他想娶的人,是要因為是他才要嫁。而今,娶她的這個人,是否因為是她所以才娶? 終究是不能想,不可想,無法想。 一年一度的春獵,歷來是皇家和貴族子弟一展身手,在皇上及朝臣面前大放光彩的好時候。 本來一直是由太子君泓主持,但是這一年,梁相諫言,太子正忙于科舉改革之事,這科舉改革事關國家之人才大計,意義非凡,太子正應該集中精力去辦。而像春獵這等玩樂之事,不如交由其他皇子輔助辦理。 當時,禮部尚書傅鑒之就站出來反對,“這春獵之事,按禮應由太子主持,科舉固然重要,但是皇家禮儀也不可廢?!?/br> 梁略沒有再多說,御史大夫王臺出列奏道,“尚書此言差異,太子殿下身負重任,各位皇子同樣是龍子龍孫,更應輔佐太子,共建這崇興江山。今后,兄弟齊心,實乃皇家之幸,百姓之幸??!” “對啊,對啊,臣看七皇子就不錯……” …… 葉落冷眼旁觀,看得分明,這種形勢下,君泓根本不能開口說些什么,否則,肯定會說他沒有容人之量,連自己親兄弟都要排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