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太重
耿弋在外地接了個單子。 賭場里的人不講規矩,輸了一百萬不還,那人去鬧過幾次,后面不了了之,事情都過去叁年了,那人都放棄了,見耿弋問報酬,直接開價五五分,如果一百萬要回來,就給耿弋五十萬。 耿弋拿了地址就開車去了。 他一個人去的,十二歲的時候,他就一個人跟無數人打架,不停地被打倒,不停地爬起來繼續打,沐浴在血水里,口腔里永遠是血腥味。 他從十二歲跟人打到二十五歲,最近兩年有了老板架子,不需要自己出馬,這才收了拳頭。 但他骨子里的野性擋也擋不住,一站到賭場門口,就被人給盯上,問他干嘛的,他也不說,直接拿煙頭燙對方放在他肩上的手,那人捂住手罵了句臟話,叫上兄弟就跟他打。 一群人混戰半個多小時,直接打到他們老大出來,耿弋這才停了手,摸出一根煙咬在嘴里,額頭的血順著眉毛往下滑,落進眼里,襯得淺色的瞳仁里浸出一片血色。 他找了墻倚著,單手攏火,給自己點上煙,這才沖他們老大的方向說,“一百萬?!?/br> 對方老大根本不把他放眼里,本來耿弋就一個人過來,結果打了他十多個兄弟,他一揮手,賭場里其他兄弟全都涌出來,浩浩蕩蕩叁四十個。 耿弋不緊不慢地把煙抽完,淡漠的眸掃了一圈,“一起來吧?!?/br> 夜里一點多,趙大志接到耿弋電話,風風火火地跟莊峰兩人開車就趕了過去,耿弋坐在公共洗手間里的馬桶上。 趙大志進去時,看見地上一連串的血色腳印,一路延伸到耿弋在的隔間里。 他抬手敲了敲,“大哥?” 耿弋把門打開,他還抽著煙,一張臉全是血,身上衣服被刀劃了口子,露出來的胸腹全是一條又一條刀傷。 “cao!”趙大志繃不住了,“誰他媽打的?” 莊峰把自己外套脫了給耿弋披上,推了推趙大志,“還他媽問!趕緊帶耿哥回去!” 耿弋腿也傷了,幾乎是莊峰和趙大志兩個人合力架起來抬上車的,兩人不敢帶他去醫院,把人帶去了診所,他后肩還被人刺進去一根七厘米的長釘,醫生取出來的時候,趙大志握著拳頭渾身都在發抖,“媽的!” 小腿被砍刀砍進去叁分之一,胸腹處刀傷有六處,后背除了肩上那根長釘,還有一大片啤酒瓶碎片扎在rou里。 醫生和護士找了鑷子挑了十幾分鐘才挑完,又拿了消毒水沖洗,耿弋全程沒打麻藥,卻是連哼都沒哼一聲,護士給他包扎完,還說了句,“他是不是昏迷了???” 耿弋卻是睜開眼,沖趙大志說,“煙?!?/br> 趙大志趕緊把煙拿過去給他點上,耿弋一根煙抽完,緩了會說,“走吧?!?/br> 護士都驚呆了,“不行,你傷太重了,要縫合的?!?/br> 莊峰和趙大志也攔著他,“哥,你現在身上全是傷,回去干嗎???先養幾天再回去?!?/br> 還有叁天就過年了。 耿弋沒再說話,閉上眼時,腦海里浮現明珠的臉,細眉大眼,一雙水潤的眸子看著他,笑起來唇紅齒白,梨渦淺淺。 她說:“我想見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