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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架空宮廷劇太不寫實。 車子很快開到目的地,試鏡地點安排在一個藝術園區的選角工作室內,這家工作室長期承接各大劇組的試鏡工作。 阮覓慈走進工作室時,里面已經候著一大堆人?!跺\瑟年華誰與度》投資大,制作班底更是圈內的金字招牌,所以哪怕是個龍套角色也有的是人擠破頭。 她隨意掃了一圈,發現好幾個人還拿著資料在緊張地背誦,甚至有人捧著厚厚一本原著在讀。 也許是為了貼合“底層出身的宮女”這一形象,這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大都打扮樸素。 所以阮覓慈一進來,立刻受到了眾人的矚目。 她實在太格格不入了,精致的妝容,一身到腳的香奈兒,像是走錯了片場。 阮覓慈無視那些審視的眼神,找了個人相對較少的空地站著。 她繃著臉說:“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br> 要不是系統一直在她耳邊嘰嘰哇哇各種死亡威脅,她馬上掉頭就走。 “覓慈姐,咱們忍一下吧,”朱曉還掏出人物小傳,“你要不要再看看?” 阮覓慈點點她的小腦袋:“演戲不是靠死記硬背,靠的是腦子?!?/br> 朱曉星星眼,還是覓慈姐厲害。 其實她根本就是懶得看。 等了十多分鐘,叫到了阮覓慈的名字。 為了節約時間,試鏡是四人一組同時進行,阮覓慈排在最后一個。 房間有三名評審,中間坐著的是副導演,決定著試鏡演員的生殺大權。 他一眼就看中了最后進來的女人,這顏值,這身段,怎么會來試鏡一個女N號呢?去爭女主角都綽綽有余啊。 他趕緊翻看手里的簡歷,最后一個叫做:阮覓慈。 阮、覓、慈? 副導演輕聲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恍然想起她是這兩天微博上的話題人物,什么“百萬高定”“買空半個奢侈品店”之類的新聞到處都是。 副導演剛才的興奮勁一下子冷了下來,演員沒有演戲經驗不要緊,但這么物質輕浮,是他最不喜歡的。 更何況,劇組已經有一位得罪不起的“太子爺”了,他現在對這種關系戶能避多遠有多遠。 副導演把視線從阮覓慈身上移開,對著四位試鏡演員一板一眼地說明她們接下來要試鏡的內容。 小嫵使勁心機、不擇手段往上爬,想擺脫低賤的下人身份,當上后宮里的娘娘。后來這成了她的心魔,哪怕睡覺都會夢見自己被加封為妃。 “你們各自有三分鐘的時間表演小嫵做夢為妃的內容,后面桌上有提供的道具,可以自行選用?!备睂а菡f。 道具其實也就是一頂鳳冠和一件紅色大袖長袍。 演員按照順序一個接一個上,阮覓慈排最后。別人表演時,她站在一旁雙手抱胸,懶洋洋地觀看。 “我終于是娘娘了,再也沒人可以辱罵我,再也沒人可以使喚我,我是娘娘!”一個試鏡演員戴上鳳冠,欣喜若狂地繞著場地轉圈。 …… 前三位的表演大同小異,區別只在于對那種終于達成目的的興奮程度表現不同。 三位評審似乎都比較滿意,邊看邊在資料上寫寫劃劃。 輪到阮覓慈上場,她慢悠悠走到道具桌前,提了個問題:“道具隨便我怎么用都可以?” 副導演點頭:“隨便用,盡情發揮?!本瓦@么兩樣東西,還能使出花來嗎?他興趣缺缺地看著,不抱期望。 阮覓慈捧著鳳冠走到房間中央,她將鳳冠舉到眼前,眼神冰冷地盯了一會兒。 突然,她將鳳冠狠狠地摔在地上,上面的珠釵頓時碎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這可是小嫵做夢都想得到的鳳冠啊,竟然摔碎了,這女人到底會不會演戲? 阮覓慈臉上沒有絲毫的心疼,反而朝破碎的鳳冠冷哼一聲,轉身揚起頭顱,唇角微勾道:“來人啊?!?/br> “你去告訴內務府,從今天起,我就是這一宮之主,宮里的東西全部換成新的?!?/br> “本宮的鳳冠必須是天下獨一無二的?!?/br> “本宮絕不用他人用過的東西?!?/br> …… 阮覓慈的表演不到三分鐘就結束了,然而完畢之后,現場一片寂靜。 幾個試鏡演員看傻了,阮覓慈沒有選擇戴鳳冠,也沒有穿長袍,僅僅幾個表情和動作,身上卻有了仿佛睥睨天下的氣勢。 她冷漠涼薄,語氣不容置喙,哪里像個宮女,儼然就是一個得勢的寵妃。 副導演激動地直拍大腿,他還以為阮覓慈根本不會演戲,沒想到她竟然這么有想法。 前三位的試鏡全是中規中矩,只有她演出了出乎意料的新意。 小嫵越強調獨一無二,越反映出她內心極度的自卑,人物瞬間有血有rou了。 他立馬不在乎她的物質輕浮了,只要演戲能用心就行。 阮覓慈不知道副導演的腦內風暴,她就是單純的無法帶入宮女的身份,干脆隨心所欲地演。 這應該和導演想要的東西不一樣,哪里有這么囂張的宮女,看來試鏡要失敗了,太好了。 系統痛心疾首:“宿主,你……你不講武德,你耍賴?!?/br> 阮覓慈:“我至今沒有主動退圈,沒有拒絕試鏡工作,就不算違規,但是我怎么表演你管不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