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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什么?”裴宗追問道,她從未說過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也喜歡過問別人的事情,但他心中莫名出現一個念頭: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會很重要。 “找修補裂縫的材料?!弊笥乙彩且话倌旰蟮氖虑?,告訴他也沒什么所謂。 “修補裂縫?”裴宗重復了一遍,裂縫多半是空間碎裂之時才會出現,修補空間的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尋到的,必然會有兇獸鎮守,他并不覺得新羅族會有這種東西。 但既然陸允昭想找,他便道:“在這里?!?/br> 他抬手在虛空敲了敲,他們二人面前立刻出現了兩道身影,正是嘯越與嘯閻蘭二人。 “疊空之術?”怪不得她看不到,她竟然沒想到這一層。 “怎么辦?現在怎么辦?血河的煞氣有多可怕?那魔胎凝成這么多年,怎么非但沒有自爆,反而這么強了?”嘯越踱步焦急道。 “將血河的煞氣凝成的魔胎的法子本就是爹爹你想的,誰能想到他不僅沒有被煞氣撐爆,反而掌控了半道血河之力,我早就與爹爹說過,不如投了魔胎這邊,干什么扶持那魔尊?” 嘯越粗暴打斷:“夠了!為了造他母親我們已經損失了一次,這次他找來,整個新羅族都要毀掉,你還有心思說這話!” 嘯越的半句話剛說出口,陸允昭便轉過身,抬手捂住裴宗的耳朵。 裴宗本就生得高大,她抬起手,都要拉直上半個身子才能剛好夠到。 裴宗垂下眸,問她道:“做什么?” 陸允昭偏過臉,額角的碎發輕輕掃過他的下巴,她理所當然道:“和你沒什么關系,你別聽?!?/br> 裴宗定了定眸,少女別過臉,分明就是欲蓋彌彰,但面上卻一副與你無關的模樣,半晌他的唇角揚起有些邪氣的笑,“我都知道了?!?/br> “知道什么?”陸允昭抬眸問道。 “你以為,我是來找我的母親的?” “難道不是?”他在外面分明是這樣與嘯越說的。 “不是?!迸嶙趯ι下詭б苫笏难垌?,“她是人傀之事,我早就知道了?!?/br> 怪不得他對新羅族的人傀之事這么了解,還告訴她侍奉她的仆人也是人傀。不過既然知道了,“那你還找?” “我要找剩下的血河之力?!边@些人為了控制血河,造了他,又害怕血河的煞氣完全被他掌控,便將源頭的一半煞氣困了起來。 這些人害怕血河之中爬出的邪祟魔獸,也害怕本就是暴戾本身的他。 所有人都在想要他死去,他卻偏不想死去。不僅不死,還要奪回本就屬于他的力量。 他從出生便浸在無數不同的目光下,畏懼的、厭惡的、貪婪的。 但這又如何,他行徑惡劣,姿態張揚,旁人說他是天生的魔物,防著他卻又主動襲擊他,他便血洗了對面滿門,順便帶走了他們看得比命金貴的藥草靈寶。 旁人罵他是有娘生沒娘養的,他便讓他跪下磕頭,在取下這顆吐不出象牙的腦袋。 還有想將門派腌臜事扣在他身上的,他親自找上門,毀了那人最寶貴的草圃,用他最引以為豪的渡劫丹,送他升了天。 他越惡劣,那些人便越巴不得他去死,可他偏偏不如他們的愿。 陸允昭也知曉自己會錯了意,她怎么他說什么,便信了什么呢?她自知理虧,便輕瞪了青年一眼,毫不猶豫地將捂住他耳朵的手松開。 她不知為何會下意識阻止裴宗聽到真相,但她在那一刻想到了簡無書,也想到了孤驚羽。 這個惡劣的魔頭,從出生便昭示著不幸,可他始終是與那條肆虐的血河不同,他會為了自己的立場,小小年紀便握著一柄不合的劍去那般危險之地獵殺邪祟,他像尋常的孩童,給自己的母親送禮物。 可沒有人承認他。 也許他這個傲慢的性子,并不需要有人承認,但她可以,便順手給了。 耳邊還留著少女微涼的體溫,裴宗不自然地揚起臉,那顆在血河邊駐守三年都未曾動搖分毫的心臟,錯亂般跳得有些快。 她方才是在做什么?擔心嗎?他才不需要這種東西。 他壓住跳得有些快的心跳,轉移話頭般說道:“你要找的,他們沒這本事守?!?/br> “你知道在哪?”陸允昭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這種天材地寶,定會有妖獸看守,”裴宗轉過身,往外面走去,“絕月谷中有本事看守這種東西的,只有那條血蟒?!?/br> “也是我要尋的那頭畜生?!敝徊贿^地圖一直被新羅族保管著,他這才跑了這一趟。 隨著二人走出暗室,血河之水瞬間灌滿了低洼之處。 在經過新羅族宮殿上空之時,下方一個靜靜站立與房梁之上的人影吸引了陸允昭的注意。 她向下看去,在汩汩的血色河水之上,琉璃色的瓦梁上,素色衣衫的男子長發微拂,一張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臉靜靜看著天上,追隨著飛過之人的方向。 是他?陸允昭頓下,裴宗停下問道:“做什么?” 陸允昭指了指下面:“他會死的吧?!?/br> 裴宗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他? “你還想著他?”他語氣莫名地問道。 陸允昭知道裴宗對他有意見,解釋道:“先前是我騙你的,他不過是在里面待了片刻,若是放著他不管,太過可惜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