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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了看佛塔頂,“至于千年,自然是有的?!彼约幢惚环鸸怄倝憾嗄?,那鬼修依舊實力了得,僅僅一縷分神便讓人束手無策,除之不掉,滅之不絕,只能用佛光感化,可養了千年的鬼修,執念入了骨,哪有這么容易被度化? 歸禪微嘆,抬手請道:“萬層塔到了,仙尊請?!?/br> 陸允昭回了他的禮,看了看高聳入云的佛塔,抬腳邁入了樓中。 一進去,陸允昭便看到不久之前剛開過仙門大會的眾門派長老都已經到了場,坐在各位,靜靜凝視著中央懸浮的圣潔蓮臺。 蓮臺上,佛光閃耀,光華大盛。 待陸允昭也歸位之后,歸禪法師言道:“既然諸位已到,便開始吧?!?/br> 往生盤,是佛門的鎮派之寶,因果輪回,往生之力,皆可前來問探,與巫祝族的預言之力有些像,但不同之處在于,往生盤只有大慈大悲的至善之人,才能啟動,而開啟,必定是關系六界存亡的大事。 在此之前,往生盤上空浮現金言箴,提示六界劫難的歸點已經出現,有緣之人方可尋到。 而這有緣之人,落在眾派之首之列。 歸禪將佛杖在地上一點,從往生盤中央,立刻如散花般散開純白金線,往在場各人而去。 那光線來到陸允昭面前,陸允昭伸出手指,虛虛點了它一下,那金光便乖巧地黏在了她的指頭上。 她放眼看去,其他人面前的光,都因為連接不上悄然散去了。 是她?陸允昭微訝,但心中并未太多波瀾,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她能夠飛升上神,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這種任務落在她頭上,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歸禪法師率先道:“那便有勞陸仙尊了?!?/br> 陸允點頭,起身朝往生盤下出現的光門而去。 穆風然將一個芥子袋丟給她道:“師妹,萬事小心?!?/br> 陸允昭手下芥子袋,朝他點點頭,融入了光門之中。 眼前的金光之持續了短短一瞬,等陸允昭跨過門落到實地,一道生冷的罡風便刮過她面門。 陸允昭抬眼看去,無邊無際之處,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此時大概是已到深夜,天幕上黑漆漆的,像是蒙著一層擦不干凈的霧霾,遠處閃過幾道魍魎虛影,凌冽的風聲不絕于耳,摻雜森森鬼魅哭嚎。 不遠處,暴露著半邊魔獸殘破的骨骼,肋骨上還吊著幾條血rou,樣貌怪異的小獸張開尖銳的犬齒,將敗rou撕扯下,囫圇吞咽下肚。 大概是她身上的靈氣太過扎眼,那些小獸一見著她,便忙不連跌逃竄開去。 “這是哪里?怎么這么像魔界?”陸允昭低聲道。 青鸞從識海中凝出一點原型,通過陸允昭共享的信息看向外面:“挺荒涼的,看起來像個茹毛飲血的地方?!?/br> “不管了,先找個人問問吧?!标懺收训?,既然往生盤將她送到了這里,說明這里肯定有穩固六界的天材地寶。 光門在她身后散去,她外放神識,探了探周遭,很快便在方圓之外,找到了一隊人馬的足跡。 準確的說,是一隊人,正在被一群妖獸圍殺。 陸允昭御空而起,很快趕到那邊。 被困的弟子一身藍白道袍,袖口衣襟處行云流水般繡著幾朵祥云,一看便很有飄逸除塵的浪漫氣質。 但他們的狀態,卻與飄逸除塵沒有半點關系。 所有人身上都帶著傷,發絲繚亂,背靠背應付著面前兇神惡煞的巨大妖獸。 當中一人懷中抱琴,他近乎絕望般說道:“我留下,你們快跑!” 剩下幾人聲嘶力竭道:“師兄!” “走??!”那人抬手扶起一陣魔音灌耳,那幾頭妖獸有了短暫的停滯,那人用盡全力將他們拍出去,“走??!” 抱琴那人近乎決絕地看向妖獸,目光之中已然抱著必死的決心。 但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際,那些回過神要向他襲來的妖獸突然頓住,緊接著失力一般轟隆倒地,再無半點氣息。 它們后背上的致命之處,直直插著一柄冰刃。 “誰?”他向四周看去。 陸允昭從半空中落到地上,蹲在一只妖獸旁,提劍插入妖獸腹部,一番掏找,挖出一顆漆黑的魔晶。 陸允昭眉頭微蹙,還真是魔獸? 琴云焦對著突然出手搭救又一言不發的貌美女子又謝又懼,他小心試探道:“前輩?” 陸允昭點點頭,站起身問他道:“你們是流云宗弟子?”在十三宗之中,又一個音修宗門,便是他們這身服飾。 “晚輩確是流云宗弟子,此番進入魔界乃是為了到絕月谷尋找煉器材料,不想惹了魔獸,差點命喪于此,多謝前輩出手相救?!鼻僭平构Ь粗x道。 陸允昭反問道:“絕月谷?” 琴云焦愣了愣,應道:“前輩,可有什么不妥?” 陸允昭覺得自己太陽xue突突直跳,絕月谷?魔界百年之前的絕月谷?絕月谷不是一百多年前便毀于一旦了嗎?這又是哪里來的絕月谷? 她擰眉問道:“現在是什么時候?” 琴云焦被她肅然的語氣嚇到,試探著說道:“前輩,現在是太虛十三年?!?/br> 哦豁,陸允昭心中一聲,還真回到一百年前了。 她擺了擺手,一個人往旁邊的山丘走去,離開那些人的視線之后,她立刻掏出玉簡,試著給穆風然發簡訊。 --